第一章 铁枪庙内,杨康临死之际和念慈那段情话真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只是杨康即便生死,依然不悔,大丈夫自当闯出一番事业,如今落得中毒生死,见不到自己未出生的儿子也是成王败寇,怨不得旁人。 这一缕幽魂,飘飘荡荡的看着念慈和郭靖两人在自己坟前说了会话就走开了。没想到自己身前锦衣玉食,死后不过是一块凉席裹尸,真是何其悲凉。 原想跟着念慈回去,不知从何处飘来一股风,瞬间就没了意识。 杨康悠悠醒来,只看见头顶鹅黄色的纱帐,头有些微微的疼,不是死了么,还记得念慈那肝肠寸断的样子,如今想来头越发疼的厉害了。 只一会儿,帘子掀开,走来一穿着红坎肩的大约十岁的丫头,看见杨康醒来,笑着说道:“少爷醒了,该喝药了。”说着就端起旁边的小碗要喂杨康。 杨康看自己的样子,竟然是一三四岁的小孩,心中早就吃惊,只是早就听过借尸还魂之类鬼怪之说,如今也就只能先在这将就着。 于是便不发一言吃了那碗药,那小丫头看着杨康如此,有些惊讶的说道:“今天少爷可是格外的好。””我累了。”杨康不想露出过多破绽装作体虚气弱的样子。 那小丫头动作熟练的帮杨康扶好枕头,纱帐等就出去了。 这借尸还魂之事实在太过于诡异,杨康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和那丫头的衣服,皆是汉服,却又和平时见着的汉服有些不同,刚才那喝药的小碗轻巧精致,这纱帐也不是普通人家能用的起的,看来这小孩家里定是不错。 只是不知道如今生在何处,如果是大宋的话,那么如今蒙古铁骑也差不多快来了,又是一番腥风血雨,只是如今这身体又是弱小,又是差,不知道如何才能找到念慈。 杨康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睡梦中感觉有一小手一直在挠自己痒痒,睁开眼睛一看,只见一眉目清秀,身着嫩黄色小袄的女娃站在自己床前,看见自己醒了,她眨着眼睛看着杨康轻轻的说道:“弟弟别睡了,一起玩吧!” 叫自己弟弟,又看这女娃长得精致异常,眉目如画,只是看着有些体弱。 杨康看着眼前的小女娃,脑子转了下问道:“姐姐,你怎么才来啊。” 那小女孩看着杨康叫她姐姐,有些高兴,说道:“前两天,爹爹给我找了个先生,这两天一大早就得上学呢,这不刚回来就来看你了。”说了一会,又用小手挠了下杨康的下巴,说道:“看起来你比昨个好了很多,昨儿个我来看你,挠了你很久,你都不醒。” “那我谢谢姐姐了。”杨康早就看着眼前的小女娃平时也是没什么玩伴的,套话是最好不过了。“等我好了,一定报答,不知道姐姐要什么,我也好去买来。“ 小女娃想了下,眼睛很亮的说道:“我一直很想去花朝节的。” 在杨康的印象里,如今南宋不应该是风雨飘摇么,怎么还有花朝节,南宋朝廷真是昏聩。 杨康想着莫不是世道不太平,这小丫头平时也是拘在家里,外边的行情怕也是不清楚,于是带着一丝嘲笑说道:“花朝节热闹么!” “当然热闹,我挺奶嬷嬷说,这每年花朝节船会各地的富绅官员都会来玩,春暖花开,可是热闹极了。”小丫头看杨康有些不信,信誓旦旦的说道。 眼前这小丫头堵着小嘴可爱的样子,即使是杨康也被逗笑了,有些带着宠溺味说:“好,世道太平的话,我一定带你去玩。” 小女娃听了这话自然是高兴异常,只是对那话中有些话不解,说道:“我们大周本就是昌平盛世,更何况我们爹爹自来扬州任巡盐御史,更是治理得方,万户太平。” 杨康被大周那两字震到,目前这女娃虽看着小,想来也是从小读过书的,这大周是什么地方又是什么国,杨康原本想着要去找寻念慈和那未出世的孩子,如今看来是渺茫的很了。 存着最后一点的侥幸心理,杨康问道:“姐姐可知道当今皇帝的名讳!“ 那小女娃笑着说道:“弟弟这是在考我,这个我可知道呢,当今圣上六年前登基,年号德正。”说完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杨康听了这话,心中万分情绪涌了上来,从借尸还魂的惊喜到如今得知自己不知身在何处的寂寥。 只是杨康从来就不是一个伤感悲秋的人,这情绪一会就过去了,只可怜念慈母子如今也不知道如何了。 只听得门外传来声音,不一会就过来一长的有些微胖的婆子,拉着小女娃的手就走,还不忘看杨康两眼。杨康闭了眼睛,只听见那婆子对女娃有些严厉的说道:“小姐,我早说过,少爷的屋里不要来,怕过了病气。怎么我一时不打眼,就过来了。雪雁这孩子也不知道去哪了,尽知道玩。” “好嬷嬷。可别告诉太太,黛玉只是看看弟弟。”那小女娃跟那婆子说了会话。 两人声音渐行渐远,杨康听了会就听不到了。 如今这身体实在是弱,就刚刚说了会话就有些累,脑子里想到幼时丘处机教的全真教吐纳,便想着即使不练武功如今也可以好好练下。 只是没成想,这身体如此只差,就只一会就累的沉沉睡去。 等杨康醒来,只见自己床前围了不少人,最前面的那个穿着一件藏青色的长衫,面目清秀,和之前的女娃有些相似,杨康叫了声“爹爹” “源儿可好些了吧!”那中年男子听见看见自己幼儿称呼自己,眼睛有些湿润,对着站在一旁的华丽的女子说道:“早就跟你说过,要好好的看顾,为何源儿屋里就一十岁的丫头看着,你听听,刚刚徐大夫说了,源儿是饿晕过去的,你说说你……” 那中年女子脸色有些发白,低着头说道:“之前徐大夫说要静养,我特地让源儿到这僻静处,且阳光好。想着人多不好,于是让明月这丫头伺候,这丫头虽说年纪小,可是平时倒是很老成,从来没出过差错的,哪里想的到呢。” “也罢,这事也不全怪你,只怪我林如海子女命浅。”那中年男子说有有些郁卒。 “老爷,您千万别……”那女子说着便哭了起来。 “你也别伤心,源儿这不还好么。这以后一定得处处当心,万不可再发生这事了。”自称林如海的男子安慰那妇人道。 杨康听这一番话自然是把人物关系弄的清楚了,这男子便是如今的爹,这女子可能就是自己的母亲。 “孩儿没事,让爹爹和娘亲费心了。”杨康挣扎着说道。 “快别起来,好好躺着。“那夫人立马坐在床沿上,一旁早就有竖起枕头,让杨康半躺着,只一会儿就有人端上来一碗白粥,杨康缓缓的吃了,感到暖和了些,有了些精神。 林如海老来得女,下一年府中姬妾生了一子,只因生的时候异常艰难,这孩子的娘便去了,从小便养在自己正室贾敏处,这贾敏倒也很是精心,只是自己身体也不好,一儿一女的身体也有些体虚。 整天是药汤不离口,这儿子平日里看着好些,前儿个不知怎么的竟然就在花园里晕过去了,好歹徐大夫医术高明,搞了些汤药这才缓了过来。哪里知道今天竟然有人来报说是没知觉了,徐大夫把脉后才知道,这气息倒是平稳了,只是饿的晕过去了。 想堂堂林府少爷竟然饿晕过去,真是笑话,看来自己府中也需要好好拾掇一下。 这林如海自从五年前任职巡盐御史,公务繁忙,且他又是德正帝心腹,明面上暗地里的事是一个不能少,这扬州盐道各处官员,加上不少朝中人脉,真是要花十二分的心思在这上面,如今五年过去才刚刚理出些头绪,方不负圣上栽培。 林如海自然不知道自己年近三十才盼来的儿子成了旁人,只想着要好好的教导于他,林家子嗣方面一向单薄,这孩子虽然是妾侍所生,可是一出生就长在贾敏身边,在林如海心中是没有丝毫差的。 第二章 第二章 贾敏带了身边的两个大丫鬟回了房,看了眼已经睡熟的黛玉,心中微微有些不安。 自从嫁于林如海,夫妻关系也是琴瑟和谐,上面的婆婆待人也是极好的,只是自己身子流过一次之后便有些亏,刚坏了黛玉没多久,孙姨娘就有了,虽然心中万分难受可表面上还得装作一副大家太太的模样,忧思过度黛玉一出生便带了写胎里的毛病。 索性那孙姨娘难产,这孩子取名林北源自小便养在自己身边。一开始倒也是全心全意的呵护,只是在京的母亲每每来信,这话里的意思总是让自己明白这不是自己亲生,要防着。 可是那孩子从小伶俐不说,长的是眉清目秀,对自己也是恭敬有加的,何况自己看样也不能再有身孕,这样一个从小养在身边的孩子也是很好的,只是这心思总是容易被母亲的话所蛊惑,总是难以抉择。 这次林北源的病也是因老爷去年就找人给他找学识渊博的先生这才心急下了黑手,只是见那孩子苍白的脸色,顿时心里又内疚,有吩咐了人好生照料,这只让明月一个人就近照顾也是为了不让别人发现自己在给他吃散热症的药。 贾敏下的毒对于旁人来说也算不得是毒,林北源自小身子便弱,对于那些大补药自然是洪水猛兽一样,这连吃了一个月的大补丸,自然不得晕过去。 林北源不是贾敏亲生这事,也就是府里的人知道一些,外人自然是以为贾敏亲身,因黛玉和林北源相貌相似,不少第一次见着的人都以为是龙凤胎。 徐大夫在扬州颇有威望,这为林家看病也有不少年了,对于林北源的热毒自然是以为林夫人爱子心切补过头了,对于林大人也就是照旧的几句平日里细心呵护之类的话,只单独跟林夫人说了两句,以后切莫再补了,孩子本身就带有热毒,这再大补不是长生之道啊。 贾敏听了这话,就有些忐忑,只怕被如海知道,索性徐大夫再三保证绝不用这事打扰公事繁忙的林大人。 今日听林北源叫自己娘亲,贾敏心中是一阵心软,早就决定再也不搞那些老什子了,回到自己房中,赌气似的把贾母的来信塞到书柜顶上。 杨康自他们一走,就运气吐纳,发现自己身体微热,有些燥热。这运气本就是极其耗费精神,只是不知道这小孩体内缘何这么多热气,正好给练功。 只一会,杨康就浑身是汗。过来了两个丫头帮自己檫身清洁,这两个丫头看上去已经有十二三岁了,动作娴熟态度亲切。 “明月呢,怎么不见她了!”杨康这话一问,那两人脸上一阵僵硬,其中一人说道:“明月这丫头偷懒,现如今夫人打了她板子,如今正躺在屋里呢。” 杨康从小长在王府,对这些下人也没什么怜惜,自然不会为她求情,只是想着自己性情大变,不知道要如何才能瞒过别人。 杨康在接下来的几日也就见了两次林如海,贾敏倒是天天过来,只是贾敏对他心中有愧,见着他总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杨康不像暴露自己,也很少说话,于是两人每天就在一起吃个药,晒会太阳就散了。 现在的林北源,盘腿坐在床上运气,从第一天的气虚,到现在能坚持一个时辰,自然是精进不少。 想到上辈子,杨康很是看不上全真教的这些浅显武功,没想到这运气吐纳对身体竟然是大有好处,虽然效果比较慢,却是一个修身的好法子。 这几个月,偶然黛玉会过来坐一会,讲的都是老师讲了什么书,花园里又开了什么花之类的童言,想来这女娃在府中没有玩伴,只得自己一个年龄相似的,于是常常跑来找自己聊天。 原本以为这女娃年纪小,没想到通过她还知道了不少外面的事情,看来这林府也是一个有大根基的地方。 又是一个冬天,如今的林北源穿着一身红色的棉袄,带着一顶红色兔毛的帽子,由下人带着往正堂走去。 不知道从哪里跑出一黑影,上来就跪在北源面前,北源定睛一看竟然是自己初来此地见着的那丫鬟明月。 北源身边的那两大丫鬟上来就赶她,“哪里来的小蹄子,快走。!”说着就用脚踢。 明月穿着一件嫌小的半旧的袄子,抱着北源说道:“少爷,明月不好,原不该再来打扰受少爷,只是自从被撵了出去后,明月家里子女众多,原本明月每月得些月钱还能贴补些家用,如今呆在家里三天一骂,五天一打的这日子就稀里糊涂的过着,可是今天早上父亲竟然商议着要把自己卖到窑子里去。明月这孩子自小家里就穷,也挺有想法的,这能在林府当差也是人机灵,活干的好。 只是今日这事一出来,小丫头就乘着大人不注意就跑了出来,在街上转悠了半天,这才找到林府的厨娘,好睡歹说浑水摸鱼的进来了府里,找林北源想着求情能不能把自己给买了下来。 听罢明月那一段话,林北源倒也是有些动容,这小丫头才十岁就能有这胆量,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这么一想对着自己身后的丫鬟说道:”你先带她回去换身衣裳,她的事情一会我自会跟太太说。“ 今日本就是大年夜,林北源穿着一身鲜亮的往正堂走去。 见过了林如海和贾敏两人,就见到了黛玉。下首坐了两位姨娘,低眉顺眼的看不真切。 北源习惯性的往贾敏旁边走去,林如海见状,拉过北源坐在自己身边,黛玉反而坐在贾敏身边。 期间林如海问了些话,杨康原本就聪慧无比,即使如今是林北源也自然不差,这些初级的学问自然是应答如流,林如海听了自然是欢喜无比,这北源比黛玉小一岁,虽说就只五个月,可自小体弱,原本想着等过了年就给他开蒙,却没想居然还知道不少。 林如海赞许的看着贾敏说:“夫人真是蕙质兰心,源儿有你这样的母亲正是他的福气。” 贾敏听到这话,心理一动,自己平时虽然也教导过,可也是极其普通的写大字而已,当不得这么许多,于是说道:“源儿聪慧,平日里也就是稍微说下,万没有这么许多。” 林如海听贾敏如此,自然知道她说的是实话,于是有些惊讶的看着林北源,北源看了一旁的黛玉,笑着说道:“姐姐经常来陪我说话,每日都把先生读的书说给我听,源儿在屋里实在憋闷,只得听了。正要谢谢姐姐了。” 黛玉听到这话,笑道:“弟弟要谢的地方可多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清。” 这话一出大家都笑了,没想到一六岁女童竟然这样伶牙俐齿。 贾敏见着黛玉和北源关系竟然如此之好,对贾母信中那些离间的话更是鄙夷。 这一顿年夜饭吃的是热闹异常,等快席散的时候,林北源朝着林如海说道:“儿子突然想到一事,希望父亲能同意。” “什么事,当的你这么一本正经。”林如海问道。贾敏黛玉和在一旁看着,黛玉笑嘻嘻的说道:“装小大人呢!“这一句话引的旁人低头笑了起来。 北源把那明月的遭遇说了下,随后又说道:”儿子觉得明月虽然有错,可是并不全怪他,只是儿子自己体弱,平时也很少吃饭。再加上这大过年的,找人去她家把她给买了来不是一件好事么!” 林如海和贾敏对视了一眼,说道:“源儿说的对,待会就让林管家去她家把她买了来。”贾敏又说道:“多带几两银子,万不可发生冲突。” 林如海听到这里,知道那家既然想把孩子卖到窑子里,定然不是什么厚道人家,于是赞同的看了一眼贾敏。 林府人少,这大年夜的,又下了雪,自然是早早的就回房歇息。只是在出门的时候,林北源看见那黛玉的奶娘看自己的眼神很是不善,见她朝着贾敏走去。于是故意只开了身边的人,悄悄的跟在她们后边,只见贾敏和那奶娘走到院子里不等进屋,就说去了话,北源躲在回廊下面青藤下,只听见贾敏略有些严厉的说道:“张妈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待会老爷要来的。” “大姑娘,听老太太的话吧,那小子不能留啊!”那奶娘一开口就是这话,北源早就觉察到自己可能不是贾敏亲生,听到这里自然是屏住呼吸仔细听着。 “什么那小子,这小子的,他是我儿子。”贾敏最近和北源走的比较近,这杨康原本就存心和她搞好欢喜,贾敏原本对他就有关爱内疚在内,两人感情自然是升温极快。 “好好好,这府里姨娘生的孩子,都是您孩子。谁争的过您呢!这话我原不该讲,只是老太太这几个月的来信,您都不回个话,老太太可是着急的很,这才让我跟你说声。”奶妈言语间有一种有恃无恐的语气。 贾敏听到老太太有些心软,看着面前黛玉的奶娘,第一次后悔,当初怎么就把自己婆婆找的奶娘给辞了,留了这么一个奶妈,这不是老太太放自己眼前的眼线吗。只是她毕竟是自己亲妈,到底还是为了自己,于是说道:“等过了这个年,我自会回信,源儿的事不需要你来多嘴,我心理有数。” 这奶妈原本就是贾府的家生子,因着前几年贾敏生了黛玉,贾母特地遣人把她送来奶孩子的。这奶妈仗着自己是从贾府过来的,很是不把书香门第的林府放在眼里,看着贾敏婆婆死了两年,贾敏都没有全部换上自己心腹竟然有些瞧不起,这话里竟然有些怠慢。 “大姑娘啊,换了是旁人,我绝不说这话,只是这孩子的娘死的蹊跷,只怕等他知道,倒时候他根基深了,怕对您不利啊。“奶妈这话是实实在在的捅在了贾敏的心窝子上。 看着贾敏似乎有些听进去了,奶娘这才告退走了出去。 贾敏这人从小是顺风顺水,即使是子嗣艰难,可林如海对她是千好万好。可真的是没受过一点波折,就这几年为了这些个事真是思虑过重,身体是一阵不如一阵了。 林北源见着两人走远,这才走了出来,原来自己果然不是她亲生,怪不得她面对自己的时候总是有些推拒。只是没想到她能对自己这个身体的亲妈下得了手,却对自己颇有舔犊之情。 真正是妇人之仁,可是要不是她的妇人之仁自己也不会活在这里。 第三章 第三章 杨康回屋洗漱完毕后,又一人在床上运气吐纳了会,这才睡觉。 林如海这个年过的颇为热闹,每日里是各处官员拜访,来往不绝,林北源也被贾敏带着到各处官家太太处应酬答谢。 忙活了十几天,林北源看着贾敏的精神是一日不如一日,今日从张大人府里回来,竟然在马车里差点晕过去。 找了徐大夫来看,吃了一帖药这才稍微好了些。 虽然是缓了过来,可贾敏的身体是眼看着不行了,这年一过完,林如海就让北源和黛玉一起上学了。 北源和黛玉每天上完学回来看望贾敏,时间过的飞快,转眼间就到了夏天,贾敏的身体是一如不如一日。北源早就注意到每次京城那边来信,贾敏脸色都极其不好,只是除了过节的时候会派礼单过去,平时是连一封信都不回的。 北源自然是猜到贾敏为何不回信的,只是颇有点为贾敏担忧,这人性格柔顺,看着是当家主母,其实最没主意,就看她一方面对自己下不了手,可是对那边的人又狠不下心拒绝,这才导致自己忧思过度。 这样的性格还真的是像极了前世的娘,于是每日里尽是在贾敏面前逗趣,旁人看着真真是一副母子慈孝的画面。 林如海对贾敏的病也是求医问药多方打探,黛玉更是每日守护在自己母亲面前,只是到底没能守住,在初秋的一个晚上就这么去了,等北源到的时候,只看见林如海双眼红肿,黛玉依偎在他怀里,两人哭的悲戚。 北源虽然对贾敏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和敬,可表面上还是一副异常悲伤的样子。 只是看到床下搁着的一火盆,虽然是初秋可这天气还有些热,又看到贾敏放书信的盒子空着随意的放在桌子上,这才了然,想必是她到底还是不愿林家和贾府生嫌隙的。 没几日贾府就派了人来,北源和黛玉在后面自然没见着人。当天晚上林如海就找北源和黛玉说道:”贾府是你们母亲的娘家,今日派了人来接你们。我想着这府里如今也没个正经的女主子,你们又都年幼,贾府是国公府,想来是不会亏待你们的。”林如海说完就有些问询的看着两孩子。 黛玉眨着眼睛看了会林如海又看了下北源,说道:“北源去我就去,北源不去我就不去。”黛玉原本经常从自己母亲嘴里听见贾府,每年过节总是有从贾府送过来的各色玩物吃食,对贾府自然很是好奇,只是到底是从没见过。 林如海听黛玉这话,看向北源。林北源心理有些发笑,自己这身体也才五岁而已,这一大一小的就这么一本正经的听从自己的意见,不知道是本来就是如此还是最近一年自己变化太快。 对贾府,北源自然是没有一丝好感的,毕竟这贾府可是要害死自己的。只是这话却不能说,想了会便说道:“母亲刚刚去了,论理儿子自当布衣素食结庐相伴,这去贾府实在是不妥当。”北源的这番话说的是情真意切。 林如海出生书香世家,自然守礼尊节,只是念着北源和黛玉两人年幼,这才觉得去贾府也是不错,可是听这北源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想法,深觉此子可教也。 于是次日便对着贾琏说道:“我那两孩子素日里就淘气的很,正需要好好上些规矩,实在不敢叨扰贵府,等过了三年孝期,定然带着北源黛玉去府上拜会。” 贾琏来之前贾母就吩咐过,那个林北源带不带不要紧,这个林黛玉是一定要带回来的。于是贾琏说道:“主母在家里,听说大姐去了,这整日是吃不下睡不着,林丫头自从出生,主母就整日念叨,就盼望着能在身边瞧瞧。正好我们府里女孩多,和大家一起也好有个玩伴。” 林如海听到这话有些不喜,这分明就是只想接黛玉,虽说北源是妾侍所生,可在自己心理他就是贾敏所出的,再加上这几年自己有意识的更换了府里的一些老人,这嫡庶在林府可绝对不允许说的,贾琏这话可不就是挑拨黛玉和北源的关系么。 “黛玉和北源两人从小一起吃一起住,这姐弟两是段不可分开的。”林如海说着便有些气恼。 贾琏说了那话也觉得有些不妥,只是这是老太太吩咐的,自己也没办法。见着林如海这摸样,只得陪着笑脸说:“你看我,都是老太太整日里念叨着,我这一时口快,快别多心了。” 林如海见他如此自然也就不再多说了。 贾琏面上应允,心理却有些多心,昨日还说的好好的,虽然没有明确答应可那意思却是应了,不知为何才一夜就变卦了。 贾琏想着带不回人贾母必然怪罪,须要找个理由才好,正好在客厅就碰到了黛玉的奶娘白氏。 这白氏原本就是贾府的家生子,后嫁给同府官家的小儿子,三年生了两个儿子,老太太听说了,在贾敏即将生产的时候特地送来林府。 白氏父母丈夫子女都在贾府,虽然在林府呆了几年,可这心却一直在贾府,如今听着贾府来了人自然是早早的就打听了,得知竟然是来接小姐回贾府的自然是高兴异常。 那贾琏原本就有心打探一下,这白氏来的正巧,等白氏得知黛玉不去贾府了,这满脸的喜色顿时不见的踪影,”琏二爷,这事怎么回事?”白氏有些着急的问道。 贾琏朝着她翻了个白眼,说道:“这得问你们老爷,昨天还说的好好的,今日就一口拒绝了。” “这我怎么可能知道缘故呢,这下可如何是好。”白氏低头喃喃说道。 贾琏看着白氏,知道她是黛j□j母,于是说道:“如果姑娘一心想来外婆家,你们老爷也自然是不会阻拦的。” 白氏一拍大腿,说道:“是啊,老爷是最疼我们姑娘的了,我这就去跟小姐说去。” 贾琏觉得试一试也好,省的自己回去无法交差。 白氏一路小跑就回了黛玉的屋子,哪里知道除了一个屋外洒水的丫头其余人都不在,就有些气恼。 又一路去了北源那里,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笑声,这白氏心中更是气愤,想着平日里自己带着黛玉,一向是稳重的,怎么刚离了,就被那个小子撺掇着嬉笑玩闹。 推开门,就见着一群丫头围着北源和黛玉在院子里弄些东西,这白氏原就不太把林府放在眼里,总是自持来自国公府把自己当成半个主子,眼下竟然上前就拉过黛玉不分青红皂白的说道:“姑娘,太太刚死,你就如此嬉笑,像什么样子。”那言语间竟然是把自己当作长辈一样。 黛玉平日也是被娇生惯养的,哪里碰到这样严厉的斥责,更何况贾敏去了,她也是伤心的很,原本就不太好的身体这几日更是憔悴,难得今日来北源这边被逗笑了几句,这被白氏一呵斥当场就哭了起来。 杨康站在场子中看着白氏,还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仆人,虽然是奶娘,可说到底不过是下人,自己什么时候管过他们的死活。看来自己在这太过仁慈了,弄得这样的人在自己眼前惹眼。 “哪里来的疯妇,还不快把她叉出去。”如今的林北源说道。 这几个丫头平日里也是知道北源少爷看着和气,骨子里却是极其冷的,当下有些犹豫的看向白氏,那白氏见那小子居然不把她放在眼里,对着黛玉直接说道:“姑娘,您心善,可你该知道你是太太生的,这身份自然比他尊贵,千万别被他带累坏了。” 这话一出,边上不少丫头交头接耳起来,不明真相的还低声问询起来。林北源看着白氏,笑了起来,虽然是童颜,可那神情却带着一股子狠利,北源对着黛玉说道:“我和姐姐血浓于水自然是亲的,却不知你这疯妇竟然来挑拨。” 黛玉原本就聪慧,被北源那句一点播瞬间就醒过神来,挣脱白氏站在北源边上,说道:“妈妈这话不该说,我和北源从小一起玩一起吃,比一般的姐弟更亲。娘亲对北源也是爱护有加,妈妈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黛玉这话一说,所有人都看着白氏,白氏哪里想到平日对自己尊敬的黛玉也会说出这番话来,还在这么多的丫头面前,这不给自己没脸么,脸色涨的通红的白氏已经知道说错了话,就想着挽回,说道:“姑娘和少爷自然是亲的,可是京里的贾府和姑娘也是亲的,如今姑娘的外婆家派人来接了,姑娘缘何不去。” 黛玉直接说道:“贾府是母亲的娘家,也是我的外婆家,自然是亲的。只是如今母亲刚去,做子女理应守孝三年,怎么能跑到别人家去。”黛玉看了看北源,见他看着自己,很是赞许的样子,更是一鼓作气把心理的话都说出来了。“妈妈虽说奶了我几年,黛玉原该感激才是,只是妈妈这话实在是不堪入耳,想着妈妈这几年对我也算尽心,这几日我会禀明父亲给你一笔钱回你自己家去吧。”说完黛玉竟然坐在一边混不理她。 第四章 第四章 这段话即使是重活两世的林北源也有些惊讶,这黛玉看着小,这说话可是一套一套的用着心,既然黛玉都这么说了,林北源也懒得跟一下人计较,没得失了身份。 黛玉和北源才是林府的正经主子,几个有眼色的大丫头拉着白氏就往门外走,嘴里说到:“妈妈年纪大了,主子的事哪里轮到我们来说!“ 却说刚才林北源和黛玉在干些什么,北源每日都会花上一些时间运气吐纳,练会功夫。这些事都是避着人的,和往日一样,挥退了一干丫头婆子就在屋子里练了起来。哪里想到没多久就被进门的黛玉给发现了,这林黛玉见着他盘腿坐在床上,自然是好奇万分。 林北源被她撞破自然不好说是练武,只是拿话岔了开去,不知怎么的就说起要做孔明灯给贾敏的事情了。 这不两人在院子里问丫头要了些油纸灯油之类的做了起来,黛玉原本心情低落,几个人在一起说笑倒是心情开朗了不少。 却不想被那白氏给搅合了,白氏走后,虽然北源陪着黛玉又做了几个灯,到底是没刚才那么活络了。 自杨康重生变成林北源以来,和黛玉朝夕相处,在这完全陌生的地方,和这么一个聪慧的女娃倒是有了一些感情,自然不愿意和她生分。 黛玉果然在晚些的时候,把这想辞退白氏的话跟林如海说了,站在一边的白氏顿时有些腿软。林如海看了一边的白氏,就问道:“玉儿,跟父亲说说,为什么!” 黛玉念着白氏教养的几年自然是不想让她太难看,只是说道:“女儿大了,早就不要奶妈了。再说奶妈家不是还有两个孩子的么,不如给她一笔钱,让她回家去教子算了。” 林如海从小出自官宦世家,对于这种家生子自然是没有什么给她们自由之说,更何况林府给她每年的赏钱就不少,这些专门伺候小姐少爷的奶娘都是高人一等的,都巴不得能待到小姐出嫁才走,哪有在孩子六岁的时候就辞退的。看了看在一边吃的认真的北源,觉得这事还得要问问清楚。 找了官家来问,这一问才知道这满府都知道少爷不是贾敏亲生的事了,这林如海是气的连夜就找人想把那白氏打一顿撵出去,后来被管家提醒这才想起来这白氏是贾府送过来的。 念着贾敏的情分,林如海也不好把话说的太死,只得把黛玉那话说了一下,只说是女儿大了,这白氏也是有自己孩子,万不好让她一直呆在林府。再者林府请个嬷嬷不是一件难事。 可怜的贾琏白天被林如海拒绝了就一直想办法,没想到这大半夜的就被告知要送那白氏回贾府,这下是知道这白氏干了傻事。 一大早的,这贾琏就被林如海客气的送上了会京的船,这事半句转圜的话都说不得了。只是这接不来黛玉的事,也只要全推在白氏身上了。 现在林府那边,林如海一大早的就见了林北源,见着这孩子一瞬间也不知道还说什么,只是见他倒是很稳重的站着,眉清目秀,姿态端庄,言语想了下说道:“你都知道了罢!” “北源知道。”林北源看着如海,虽说这林如海一身的书生气,还有些傻气的耿直,可是对家里对子女确是一片爱心,这点和当初的完颜洪烈是一样的。北源如今也只是想当一个好儿子罢了。 林如海见着北源神色,有些惊异的问道:“你早就知道了。” “嗯,北源早知道。”林北源继续说道:“去年过年的时候听见奶妈说的。北源只说是白氏撺掇贾敏要薄待自己的事情,有关贾府的事倒并没多说。”这个疯妇,真是便宜了她。“林如海听罢,着实后悔就这么轻松的把那妇人给送走了,同时又觉得这孩子年纪看着小,却挺深沉。 “母亲大人是北源的娘亲,即使北源不是她生,可是在北源心中她就是自己的亲娘。”林北源说着声音有些哽咽。 林如海原本觉得这孩子心思有些重,如今见着这一面,才惊觉这不过是一早熟的孩子而已。 是以父子儿子讲了会话,这才散了。 林北源出了林如海的书房,深觉方才和林如海的对话一开始实在过于成熟,实在不像是出自一孩童之口,看来以后还得注意。 原本遮遮掩掩的庶子身份,被白氏那一闹倒是弄得满府皆知,黛玉原本就有些心思重,虽然这个弟弟每天照常读书写字和自己玩耍,可是总是不太安心,这不今日特地拿了些往年得的一些笔墨纸砚给北源拿了过来。 林北源原本每日两次的练功倒是有点被她打搅了,只是这话却是不太好说,看着她拿着上好的笔墨倒是有些动容,只是她小小年纪就想的这么多实在是不好。 于是说道:“姐姐,这些东西我都有,这整日送我这些东西倒显得生分了。等我需要,我定主动向姐姐讨要,到时候姐姐不要小气就好了。” 黛玉见着自己的弟弟这么说,也想到最近实在是太过刻意了,说道:“弟弟,除了父母我是把你当作最亲的人的,这些嫡庶的话我也从来没有想过,即使是我奶嬷嬷的那些浑话,我以前都是没听她说过的。” 林北源笑着说道:“母亲是我的亲母亲,姐姐也是我的亲姐姐,姐姐怎么想的这么多,也不怕累着。” “到也不是我想的多,只怕你听了府里那些下人的话不好受。”黛玉看着北源喃喃的说道。 林北源笑道:“她们说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对于这些下人,如果喜欢了可以抬举她们,厌烦了,打骂出去也尽可以。我们这些人难道还需要顾忌她们的想法么。” 黛玉听了这话,歪着头想了会说道:“可是从小娘亲就教导我们要温良和善,宽待下人,要做一个大家闺秀的。” “这些都是做给被人看的,就算要和善那也是对待和自己一样身份的人,下人么,做的好,我们自然是赏,不好自然是想怎么样就如何了。”林北源没有继续说下去,从小长的王府的杨康连那些仆从叫什么名字都记不得,怎么还会估计到他们说什么。打杀几个他们就老实了,到这里反而有些仁慈了。 黛玉听到北源这么说,有些想不通,可是也想不到反驳的话,毕竟从小也是锦衣玉食的小姐,哪里会有那些平等之类的想法,不过是思虑过重,比较柔弱罢了。 这话黛玉暂且不想和北源辩驳,看到北源额头冒出的汗水,黛玉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林北源,你最近在搞什么鬼!” 北源听到这这么一说,就知道自己偷偷练武的事她大概知道,看了下门外的小丫头们不在这边,这才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事,就是以前偶尔得到一本破书,上面花了些练功的画,我就练着玩玩的。只是父亲一向希望我好好读书,这才瞒着你们。” 黛玉看着北源,原本汤药不离口的北源已经半年没喝过药了,这脸色红润,身高更是高过自己了。想到这里便有些不服,好歹自己也是姐姐呢,有些赌气的说道:“我有什么好东西都会给你,怎么你得了好的,竟然一人藏着。” 北源看黛玉那赌气的样子实在好笑,笑着说道:“好姐姐,这东西不过是一本破书,我练了两天记住之后,便把它一把火烧了。更何况,我不过是练着玩,哪里想要瞒着你。” 黛玉看北源那样子,也知道不过是一本破书,烧了也不过是怕被爹爹知道,心里对那所谓的武功倒是有些好奇,”不知道那武功是怎么样的,能飞檐走壁么!“ “别的我不知道,我捡的这说不过的叫人运气吐纳的,外加一些拳脚,再是简单不过,全是我往日无事这才练着玩的,姐姐可千万别说出去,被人知道,我可得被人笑死的。“北源说到。 “那跟我说说,你练的如何。“黛玉毕竟年纪还小,平时在府里也没什么玩闹,自然对这个是好奇的。 林北源看她脸色苍白无力,自己这身体也最近练了这全真教的心法倒是好了不少,不知道她练了会如何。 于是北源教了写吐气的法门,黛玉跟着北源练了一会,竟然异常乏累,只得早早回屋子歇息了。 林北源原以为黛玉昨日累着今日定然不会再跟着自己练功了,没成想黛玉吃过饭就来了,非得让北源带着自己一起练。 原来黛玉平时睡觉一向不安稳,时常惊醒,这次竟然一觉睡到了天亮,想着练这个能好好的睡个足也是好的,反正那贾雨村已经走了,也没学上。 这林北源练着全真教的初级心法不过时本着这个身体太弱,强身健体之用,哪里想到会收一个小徒弟,索性黛玉聪慧,倒是没费多少口舌,就已经找到诀窍了,只是看她练一会,就得休息好长时间,对自己的身体倒很是了解,是以并没有阻止。 第五章 第五章 却说那贾琏自离开扬州,一路就回到了贾府。 这贾府老太君自从知道自己唯一的女儿去了,也是悲伤不已,想着要把外甥女接来,一来是能继续保持和林府的关系,二来存着亲上加亲的心思,这才派了贾琏前去。 哪里知道贾琏不但没能把人接来倒是把那六年前送去的奶妈带了回来。 贾母穿着一件新做的袄子,头上带着一根珍珠抹额,看着站在下边的贾琏和跪在地上的白氏问道:“你们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贾琏看了一眼白氏说道:”孙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谈的还算不错,哪里知道过了一个晚上就把这疯妇送了过来。“ 贾母又看像白氏,那白氏听贾琏这样讲自然是知道贾琏把所以过错都推到自己身上,只是这白氏从小长在贾府,总是觉得有些身份,于是把那日和黛玉北源的口角说的是细致万分。 这贾母听罢这话,气的拿起一旁的茶盅砸在白氏脸上,顿时白氏脸上划花了一条口子,血混着茶叶流在地上。站在一边的王熙凤立马叫人把她抬了下去,免得污了眼睛。 贾母喘了口气说道:”我原想着敏儿去了,林姑爷还年轻,说不得就得续弦,到时候我们和林府就生分了。我让琏儿去把那黛玉和林北源接来就是想着能亲近亲近。黛玉自不必说,这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这林北源好歹是敏儿从小带大的,这相处两年下来关系也能增进不少。哪里想到居然就被这个无知妇人给毁了。也罢,我年纪大了,国公府的未来我是操心不了了。“说着神色就有些黯淡。 王熙凤等人自然是好一顿安慰,过了半响,王熙凤看着贾母情绪和缓了些,便说道:“老祖宗,我看林姑爷未必怎么生气。这白氏的话虽然说错了,可那林北源确实是庶出,这是改不了的。这没让表妹来咱家,也是为这大姑去了没多久,这两孩子自然得在家守孝。” 贾母听着这话,想了想倒是有些道理,自己一心想着要接黛玉过来,却没想到守孝的事,于是暂时歇了那心思。 等贾琏和王熙凤回了自己院子,王熙凤挥退了下人问贾琏:“那林丫头长的如何,我光听到这敏姑姑如何如何,可是也从来没见过,你跟我说说。” 贾琏喝了好几口茶,看着王熙凤,这王熙凤虽然长的是抚媚诱人,可那性子却实在不好,只是毕竟成婚没多久,还算是恩爱,说道:“要我说,这林姑娘就不该去接,人家林府也是钟鼎人家,林如海又是三品大员。人林姑娘在家里自然过的很好,何苦巴巴的接来。” 王熙凤听了这话,眼珠子转了一圈,问道:“那林府真那么好,林丫头过的是怎么个好法!” 贾琏顿了一下说道:“人我压根就没见着。” 王熙凤听罢这话,站起来就推了贾琏一下,带着三分不削说道:“我当是如何呢,原来压根没见着,你没见着你说什么屁话啊!” 贾琏急了,拉着王熙凤的袖子就说道:“这林如海当年高中探花,现如今又生在要职,自然是富贵的,那林丫头是他滴女,怎么能不好。” “那是你没见识!”王熙凤歪坐在榻上,半瞅着贾琏说道。 贾琏顺口说道:“你有见识!” “切,原以为你们国公府是高门大院,来了这也不过如此。”王熙凤这嘴是一点都不饶人。 只是贾琏原本从扬州回来就有些郁卒,听了这话都懒得和她多说就出门玩乐去了。 却说那在扬州的林北源过的很是惬意,守孝期间自然是一应荤食,玩乐皆无,每日也就读读书,写写字,平时还和黛玉练会粗浅的内功心法。 这样安宁祥和的日子过的倒也恣意快活,有那么点幼年时在王府的悠闲时光。杨康有时回想起来如果当初和念慈归隐山林说不定也很好,只是看到自己目前看的书又拍着脑袋笑道:“男儿自当做一番大事,这种安逸的日子还真的是消磨我的意志。” 却不料林北源这一系列行为被站在门边的黛玉看了个正着,黛玉拿着一小篮子笑道:“弟弟,你这莫不是疯魔了。” 北源看了下穿着一身素白衣裳,头上只带着一支珍珠玉簪的黛玉,这才三年,越发显得身姿轻盈,容貌秀丽了,之前那病弱的样子竟然丝毫不见了,“姐姐越发会调笑了,不知姐姐有何事。” “没事就不能来看你了。”黛玉打开那篮子,连竟然是一份清蒸鲫鱼。 林北源和黛玉虽说守孝期间不得荤腥,可是两人都是长身体的阶段,这食物实在不能过于简谱,是以每日总是烧制一些清谈的荤食来吃。 只是往日里这事总是丫头送来,不知为何今日黛玉亲自来送。 林北源吃了一口,这味道虽说清淡,倒也别有一番风味,“怎么今日姐姐做这活计,让下人来就是了。” 黛玉倒了一杯茶,说道:“往日里你总是很少带着丫鬟,上个月你更是把你那大丫鬟给送走配人了。我见着有些事情自己来做倒也不错,这才亲自送来。” 北源说道,“姐姐想岔了,我是男子整日里跟着一群女孩像什么样子,再说那两个丫头都十七八了,再留下去只怕生事。”杨康看着眼前不满自己说法的黛玉继续说道:“那些丫头小子还不是给我们使唤的,走了那些人自然有好的送过来,哪里需要自己动手。再者说,即使是想自己动手那也是我们自己想添些情趣而已。” 黛玉听了这话想了下,觉得颇有道理,想那之前的奶妈不就是倚老卖老之人,整的自己还得顾着她的心思,这几次听了北源的话越发觉得人就得活的自在。只是这林北源不过比自己小一岁,缘何有这些想法,“你这些想法都是怎么来的,从小一起玩,一起读书,我还比你多读了几日,怎么你竟然比我还明白!” 北源笑道:“姐姐是姑娘,冰清玉洁的,这些话母亲自然不会说,想来我是男子,原该知道这些。” 黛玉拧着眉毛说道:“母亲对我俩原本就一样,因你是男子,更是照顾多些。偏府里一些下人嘴碎,没得说些不该说的。” 自从奶妈白氏那次之后,林北源的庶子身份常常被府里几个没眼力见的下人悄悄谈论,林如海平日里整日忙于公文,管家倒是管了几日,只是效果甚微,林北源对这些话从来不介意,没想到黛玉倒是听在了耳里,于是说道:“姐姐,那些个下人眼皮子浅,我们府里主子少,她们整日里闲的发闷,不如姐姐让她们忙起来。” “呸,我才多大,你就让我做坏人。”黛玉啐了北源一口。 北源倒是收起那谈笑的神情,说道:“姐姐你是这府里唯一的女主人,管家本就是应该。再说,对这些下人,你对她们好,她们不过是躲懒,还要说你好欺负,不如依着自己心思,这才算的上是林府的嫡长女。” 林北源这番话说的黛玉振聋发聩,顿时醍醐灌顶起来,原本想着做一个温柔善良的大小姐,现如今被北源引着倒很是赞同北源的意思。 黛玉在林北源的鼓励下慢慢和官家娘子一起把这家当了起来,倒是颇有几分威严之气。府里一干人等从一开始的轻视到如今的诚服也不过三年时间。 吃完了饭,林如海照旧考校了下北源的功课,这小子虽然平时看着并不努力,这学问上倒是一点不差。 林如海想着自己的儿子守孝刚过就提出要考秀才,虽然只是院试,但是到底这孩子只有八岁,年纪是小了些,有些犹豫。 “父亲可是怕儿子考不上!”北源看着林如海似乎有些犹豫的样子问道。 林如海看着自己的独子笑着说道:“考不考得上倒是其次,只是怕你太着急了,这科举虽然是大事,可是……” “儿子明白,父亲放心,我也只是试试而已,只怕到时候儿子没中,父亲不要失望才是。”林北源截住林如海的话头,有些撒娇的说道。 杨康自从就能哄人,这木讷的林如海被北源这一番话说的自然的欣喜万分,只觉得自己的儿子才华过人。 要不是需要守孝三年,这林北源早就想出去了,这上辈子没能做成的事,这辈子既然有这么好的父亲怎么样都要试他一试。 杨康以前在金国赵王府,虽然是小王爷,可是从来没有呆在府里不出门,这在林府一来是初来乍到不熟悉,二来是年纪实在太小,这好不容易能出门的机会怎么会放过。 一大早,林如海亲自送北源去考试,北源腰上挂的黛玉绣的荷包,就这么出了门。原本以为能借机玩一会的北源这下子是彻底死心了,北源虽然在这文章上并不特别有兴趣,只是在这太平盛世也就只能通过科举入士了。 林如海见着北源神色如常的进入考场,那气度竟然是丝毫不惧,便也放下心来,走了开去。 场内各色年龄皆有,更有一白发老者在场中,热的几个年纪小的考生暗自嬉笑。林北源倒是没怎么理会,和几个略有相熟的点下头便坐在位置上等待发放试卷。 这院试比不得乡试会试,到没多少紧张的情绪,北源做完试题便提早交卷了。林如海回了衙门,北源便让那两小厮赶着马车在扬州城逛逛,这两小厮原本就想着出门玩玩,这下正好,只是那赶车的有些顾忌的说道:“被老爷知道不好吧!” 其中一小厮说到:“少爷考试累了,出门看看老爷不会说什么的,你别不是偷懒吧!” 那人听着这话,便不再说话,赶着马车就往扬州城最热闹的地方前去。 以前还是杨康的时候,这扬州城倒是来过几次,特别那岳阳楼让杨康格外记着。现如今,这扬州城看着还是那么热闹,街市还是那么的热闹非凡,只是全不见上辈子那些臭叫花子。 林北源只坐在马车里,看着窗外,脑子里想过前世的种种,想到自己中毒生死,真的是跌宕起伏,比那戏文里还精彩,只是不知道现如今能活的如何。 只是可惜了念慈和那未出世的孩子,不知道如何了。 那小厮原本以为少爷定然是爱玩的,哪里知道少爷坐在马车上,只让车夫慢慢悠悠的绕着城区跑了两圈就回了府。 看少爷绷着脸,想着这一路啥事都没发生,这到底是怎么惹着他了。索性直到回府都没怎么说话,脸色依然木木的看不出表情,那小厮有些忐忑的跟着林北源走到后院门口就待回头,却不料林北源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姓丁,在家排行第三,少爷叫我丁三就是。”丁三不知道这个喜怒不定的小少爷怎么突然问起自己名字起来。 “那我就叫你丁三吧!”林北源语气缓慢的看着他说道。 丁三看这小少爷的样子,不喜不怒的自有一股子说不出的威严,只得低着头说道:“少爷有什么吩咐的尽管来找,小的自然尽心。” 林北源看这个也就十二三岁的小子也算识时务,于是笑道:“倒也没什么,就是刚在路上看到有几个小摊上卖的发钗挺好看,你且去买些来。”说完拿出一锭银子给他。 丁三自然是欢喜的拿着钱就出了门去,其实那小摊上倒是有些发钗玩物之类,虽然样式新颖,但是材料很是普通,一锭银子实在太多。 黛玉自见林北源考试就派人在门口候着,北源一回来自然就有人通报。只是见着北源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好,黛玉说道:“能去试一试也是好的,弟弟万不可太过注重结果。这中举是迟早的事,没有必要急于一时。” 北源听到她这么说,很是感动,这人和人之间就是如此,上辈子有完颜洪烈对自己视如己出,这辈子的林如海对自己更是亲爱有加,想来我还是有上天眷顾的。 “谢谢姐姐开导,只是这区区院试北源还没有放在心里,只是懊恼在路上看了不少小玩意没能给姐姐买来有些懊恼。”林北源说道。 “你这小子越发的狂了,竟然说这样的疯话,等我告诉爹爹要你好看。”黛玉见北源无事自然也高兴,心理倒是对北源说的那些个玩物很是兴趣,问了两次,那林北源故意不说,逗得黛玉气红了脸。 只晚些时候林如海回来问了下考试的事宜,北源对答入流,林如海想着这中的几率是十拿九稳的了,自然吩咐北源好好歇息。 等北源回自己院子,自然知道那丁三早就买了不少玩物送了过来,除了自己说的发钗之类,还有不少泥捏的小人和竹子做的小屋子,个个精巧细致。 北源挑出了不少女孩子喜欢的东西让明月给黛玉送了过去,自己留了几样,其他的倒没什么,只那个小人北源细细的抚摸了几遍,一场慎重的放在书桌上这才歇息。 你道林北源买这些个东西是为何,确是北源坐在马车上就遥遥的看见这个泥人的眉眼间竟然有七分像之前的旧人,虽然当年自己只把建功立业放在首位,可是和念慈也是真心相爱,她对自己的一片心,哪里是那么容易忘记的。 那丁三到底是聪明人,虽然北源没说,到底是把小主子看过的物件买了个七七八八。 第六章 黛玉自小身体虚弱,假名对她管教的又严。后来虽说身体好了些,也当家做主了,到底还是每日忙些府里的事物,这一下子收到这么些外面的玩意,虽然不知道不值几个钱,可耐不住新奇细致。 看着那几个用绿松石做的蝴蝶,实在是新颖异常,又看到边上那一对泥娃娃也是可爱的,这些个小玩意看的黛玉的喜爱非常,花了不少时间摆在屋子里。 过了几日成绩出来,林北源果然中了,府中众人都很高兴。守了三年孝之后的头一件喜事,黛玉就想着要大半一场,哪里知道当问林北源要如何办时,北源不屑的说到:”一个秀才你就这样乐呵了,等我中了状元你还不得疯了。”说完竟然不理黛玉。 黛玉听了这话只觉得好笑,这人看着斯文清秀,怎么就这么狂呢。只当他故作老成,一面吩咐了管家找了一个戏班子,又下帖请了同院考中的学生过来玩。 林府如今是热闹非凡,那些同期考中的秀才在一起说说笑笑好不热闹。黛玉是女眷自然不在此列,这些个平时拘在家里的学子这下子是谈书论道好不热闹。 林北源惯会笼络几句话就让人和他称兄道弟起来,北源也就虚应几下而已。 见那群人吃酒吃的有些糊涂,这才一个人往院外走走,散下酒气。也是,赵王府的小王爷能陪着这些人闹到现在已经是极致,林北源一边想着一边觉得自己现如今这戾气是磨光了。 却不想看见林管家匆匆往如海书房走去,过了一会又领了一人过去,见着北源也是点下头就走。林北源见那站在管家身后的那人虽穿着一身极其普通的黑缎子短衫,脚上的一双鹿皮靴子却是价格不菲,上面沾满泥土,看着是不大珍惜。 定神看了一会那人的姿势,怕是一个有武功的,不知道他和林如海是什么关系。朝着林如海书房看去,想着这两日,确实是有些心事。林北源直接抬脚就往林如海书房那边走去。 门口的丫鬟通报之后,北源这才进了屋子,见着林如海,神情倒是和往常一样坦然。林如海看着眼前的儿子,心理满是欢喜,说道:”今日你姐姐帮你请了你那些同窗还吃酒看戏,原本就是想让你和他们多接近接近,将来在仕途上也能多认识几人。” ”儿子知道,父亲放心。”北源继续说道:”只是儿子刚见到林管家带着一个人出去,那人似乎不简单。” 林如海听到这话,有些惊异的看着北源,想到朝中帮派斗阵这几年越发的风云变幻了,原本处于中立的自己处事是越来越艰难了,只是这事如何能跟一孩子说,于是说道:”那人是林管家的远方亲戚,想着在我这谋个差事,算不的大事。” 林北源眼睛微眯,有些冷的说道:”父亲这是唬我呢,那人走路轻盈,目不斜视,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更何况这谋差事何必大半夜的上门。” 林如海听罢这话,方仔细的看了看北源,这孩子从当初的体弱娇贵,到如今的成熟贵气,竟像是一夜间便成的,要不是这孩子偶尔流露出的娇憨天性,林如海怀疑这不是一个孩子而已一个阅历丰富的成人。 既然林北源一副大人的口气,林如海自然也正视他道:”那北源认为他是什么来历呢。” 当初的杨康最会揣摩人心,现在的林北源自然不差,只见他微微一笑,对着林如海说道:”那人虽然穿着普通,可行止端正,且看他身形动做便知道他定然不一般,只是见他半夜前来,行动匆匆,似乎是不想让人知道,想必定然不是上边的人。”说道这里北源朝着林如海笑了笑,轻声说道:”这人定然是来跑腿的,爹爹说我说的对么。” 林如海原本以为这事做的隐秘,却不想被自己家小儿看的如此清楚,想到莫不是上边也知道了,顿时心中一阵心惊,忙问道:”这些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北源说道:”自然是刚才见着那人,随便说说的而已,父亲千万不可不想。” 林如海听了这话,听北源刚才所言确实是猜测居多,这才放下心来,只是对着自己北源说道:”此时事关我林家性命,万不可再告诉旁人。” 北源见他还是当自己是无知小儿那样,有些不满的说道:”父亲大人,儿子虽说年纪尚幼,可从小也是得父母教导。自母亲去世,黛玉姐姐便开始理家,儿子读了这么些书,整日在后院和那些丫鬟小厮在一起,岂不浪费。” 林如海听到这话,有些赞赏的说道:”确实不错,只是这朝廷中的事,实在是难以述说。” 林北源走上前去,看着林如海说道,”虽然儿子年幼,可也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些个痴心妄想的不过是白日做梦而已,父亲万不可犹豫。” 北源也正是林如海所想,自己能到扬州任职正是圣上登基后一力扶持。虽说这几年圣上根基深了,自己也有归隐之意,想着和稀泥,但是这朝廷上的事有些却是非得有明确姿态的。 既然这些人会找上自己,难保圣上不知道,想到这里,如海看着北源,自己年纪大了,做了几年官反而有些犹豫不绝,倒不如这小子如此干脆果决。 这林如海原本就是当今圣上的人,这次事件不过是那起子大胆的人看着他和贾府有姻亲关系,这才抛出了拉拢之心。林如海这人向来反复思量,忠君之心从来没变,只是因为这人是上皇宠爱之人,想着能不能蒙混过去,。这被林北源这番话提醒,这事需快速处理才是。 林如海任扬州巡盐御史原本就是为圣上打探那些江南氏族,素来有那专门呈向上厅的门路,今日之事不过是在平日奏折后面的一小段罢了。 只是此事之后,林如海倒常常找北源谈论些为官之道,虽说北源对此有些不削,面上却一副恭听的模样,只哄的林如海越发喜爱此子。 转眼两年即过,三年一次的乡试开始了。林北源自信满满的赶赴考场,在府里的黛玉也像往常一样看书弹琴,偶尔有一两个婆子过来问话,那气度做派自然是雍容华贵,自有一番美态。 却说那贾府这两年见林府对他们的问候年礼一向平淡,除了过年过节偶尔有惯例的礼节书信,其余都没有一点消息。 只是这贾府进来却遇着一件天大的喜事,那贾政的太太王氏有一女名约元春,自几年前选入宫中当值,没成想,竟然得封贤德妃,更是蒙圣上体恤,除了每月能接家里女眷入宫探视,更是能回家省亲。 这天大的喜事,这宁荣两府自然是欢喜异常,这急急的就要造那省亲别院。 贾母想了下,这林如海虽说这几年远着自己,到底是没有续弦,于是便修书一封,告知此事并特指提出要接来两孩子一起热闹热闹。 却说那林北源乡试,得中头名解元,那报喜的小厮丫头跑着回去告知黛玉等人。黛玉这几年当家,自然养成了那宠辱不惊的形态,见那丫头满脸自喜的模样,说道:”少毛毛撞撞的没了规矩。”这么说着吩咐厨房加餐,府中众人各得二钱赏钱。 却在当日就收到贾府来信,黛玉看完自然提笔回信,吩咐从库房拿出几样东西恭贺贾府之喜。这事自然也告知如海和北源两人,林北源想着,这两年父亲没少向上面通报几个大家的各种动向,圣上早就对他们关注异常,这突然间的就提升不少宫妃位分,更是说什么孝悌之类,回家省亲之类。 这次省亲的除了贾府的贤德妃,更有那周贵人和吴贵妃和四大家更是有扯不开的关系。林北源听着便有些想法,于是便对林如海说道:”爹爹,儿子明年便要上京会试,同期的不少学生已经嚷嚷着要立刻启程了,儿子想着要不乘着这次热闹一并上京看看。” 林如海早有此意,只是以前见着北源似乎对那贾府有些想法,可是这去京里总是不好不通知贾府的,这才没说,见林北源主动说起来,这才说道:”当初我在京时和贾府的贾政倒是颇为投缘,这次你去京城备考,住在贾府想来也方便些。” ”父亲当初在京里也是任过职的,缘何京里没有宅子。”林北源自然是不太愿意寄居在别人家。 ”这宅子当初倒确实是有的,只是后来来了扬州,你们母亲想着这房子在京城无人看管,不如卖了。”林如海见北源这么问是以为北源担心贾府会亏待他们,于是劝慰道:”贾府的太君最是喜爱孩子的,你俩向来聪慧,想来是好的。” ”姐姐也去!”北源笑着看着黛玉问道。 如海笑着说道,”自然,贾老太太是你俩外祖母,走下亲戚也是应该的。” 黛玉撅着嘴不大高兴的样子,北源故意问道:”姐姐这是怎么了,看着不大高兴呐.” 黛玉抬起头,瞥了一眼北源说道:”父亲你北源两人也不问问我,就这么商议我去不去的,那明儿个我头上袋什么花,也做不了主l了。” 林如海听罢这话,一笑,这孩子倒是越来越有主见了,于是亲切的问道:”黛玉到底是去是不去。” 黛玉听了这话,歪着头笑道:”弟弟去我就去,再说那贤德妃长什么样子,我还真想看看呢。” 第七章 第七章 林府当夜便有不少丫鬟收拾行囊,整备吃食,这林府为何这番着急,却是那林北源预定要三日后即可启程,黛玉自然是对他如此着急大惑不解,只是北源笑着说道:”这贾府如此荣耀,我们做亲戚的自然要早去帮忙才是。” 这话也就只能唬唬外人罢了,黛玉早就知道这林北源是向来眼高于顶的,只是不知他打了什么心思。 却说这林北源一早就出门直到晚间方回来,风尘仆仆,没他没买什么东西,跟随的小厮丁三口紧,这是一句话都不说。 直等到出发那日,却见着平日里跟着北源的丁三却不知在何处。等上了船,方见在自家船后又跟着两三艘货船,那船首便站着丁三。 黛玉瞅了北源一眼,这人心眼太多,不知道哪家的姑娘能收了他。 贾府收到林府的来信,便知道这黛玉和北源已经在路上了。王熙凤笑着对贾母说道:”老太太,这林丫头来了,可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在老祖宗面前奉承。” 贾母这几日心情颇好,嬉笑着说道:”外甥女自然是我的心肝,只是你这猴儿却也是我的胳膊,断少不了你。” 一群人围着贾母说说笑笑好不热闹,只是王熙凤刚出了门,平儿便来说,宁府那边的贾蓉小爷来了。 王熙凤想着这贾蓉不是和贾蔷一起去江南甑家要那五万两银子了么,怎么这就回来了。 一进里屋便见那贾蓉和贾蔷坐着喝茶,见了王熙凤自然是嫂嫂的叫了一通,王熙凤把不干人等挥退之后,问道:”说吧,你两小子这是有什么事求我。”说着王熙凤往那炕上一坐,倒是颇有几分运筹帷幄的架势。 贾蓉见此,忙嘻嘻笑着上前说道:”好婶子,我们两人自领了差事,这事每日里就想着把这事办好,却不想这去甑家拿了那五万两银子竟然给丢了。” ”丢了!!”王熙凤一听这话,柳眉倒竖,脸色煞白,这为了建省亲别院,这每日的钱是流水一般的花出去,这五万两银子可是一个大头啊,怎么就丢了,说着就看着两人呵道:”怎么会丢了,是不是你两人把它没了。” 这话一出,贾蔷立马就要跪在,贾蓉更是哭丧着一张脸说道:”婶子啊,这省亲别院何等重要,侄儿两人即使再不济,也断断不敢干这事。” 那贾蓉虽一向喜欢喝酒取乐,这次却着实冤枉了他,贾蔷在一边更是说到:”那日我两拿着银票出了甑府便想着采买戏子尼姑等人,一刻都不敢耽搁的就去了,这相看了两日,倒是找着不少合适的人,哪里想付钱的时候才发现,竟然不见了。”贾蔷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这贾蔷生的容貌俊秀,自是有一股子风流。王熙凤见了竟不忍说他,只得说道:”这五万两银子的亏空我也没办法,又不是五百两我还好想想办法。” 贾蓉听见这话知道是有转圜的余地,于是止住眼泪说道:”侄儿原本也没想要到婶婶这边来讨银子,只是想着能不能暂缓两日,等我两找回那银子。” 王熙凤听到这话奇道:”这银子丢了,难道你们竟然知道是何人偷的不成。” 贾蓉咬着牙说道:”这倒不知,只是这影票金额巨大,只得要京里的总铺兑换,且得先提前五日才能拿到银子。我两这不一发现就赶了回来,早就通知了钱庄,那银票上有甑家的记号,只要他一出现,我们就立马能逮住他。” 王熙凤听罢这话才觉一口气缓了上来,喝了口水说道:”你这小子,既然这事好办,何必来找我,吓的我刚才差点丢了魂。” ”婶子,这事原本不难,就是想着你是这贾府当家的,这采办的戏子伶人都是要钱的,就想着能不能你出面写个借据,这不是我两年幼不经世,外人不相信我们么!”贾蓉这话说话,一旁的贾蔷连忙点头。 王熙凤笑道:”你们两个老爷们在外面竟然连这面子都没有,真是白活了这十几年。既然你们都求到我这里了,看在你们平日里孝敬的份上,我就帮一帮,只是这钱一到手就得把那借条拿回来,万不可毁坏我的名声。” 贾蓉贾蔷两人自然是满口答应,王熙凤自然是写下借据,只是那人从江南而来,有些不太相信,偏贾蓉在一边说道:”荣宁二府如何如何,这贵妃省亲如何如何。”那人最后还是应了,只是拿了一件物品抵押着,这才定下。 却说那林家的船挂起高帆,一路往京去。这没多久就到了,那后面跟着的两艘货船倒是在另一个码头卸货。林北源穿着一身短褂,在那货船上指使他们卸货,除了丁三之外,有一穿着华丽的年轻公子也在其中,只见他乘着空档挪到北源边上说道:”林兄,这事我还是觉得不妥。” 林北源看了他一眼,说道:”怕什么,这些瓷器物件造型精美,有几个人看的出问题,你就是太过于胆小了。” 那人压低这声音说道:”这些个东西都是我家那些人做的劣质品,虽说材料俱佳,可是……” 林北源打断他道:”那些烧坏的地方,还有那些玉雕之类的,都是行家都看不出来的,要不是你从小熟悉,哪里知道你们家竟然烧坏了这么许多。再说帮你处理这一批东西,你还不感激我。” 那人急急的说道:”听你这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奇珍坊一下子出了这么些次品呢,这些都是累积了几十年的了,有些比我的年纪还大。我们奇珍坊从来都是诚信商人,只要有一丝不好,定不会放上台面来卖,哪里想到我无意间说的这事,你竟然非要和我把这弄到京城来贩卖。” 林北源看着他一脸纠结的表情,只觉得好笑,奇珍坊自从传到他手上已经是一年不如一年,偏他如此固执,还守着那些死理。只是这人倒是有些能力,耐着性子说道:”齐兄,你我同窗五年,这大好的赚钱机会,我怎么会不提点你,这事以后你就别谢我了。” 那人苦笑着摇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只是这不能以我们奇珍坊的名义买,真的要租一个铺子随便叫卖!” 林北源说道:”先在闹市,租一大点的店面,只租几个月就行。然后找些人散布消息,就说是某个府里为了建省亲别院,不得已叫卖这些玩物,价格优惠。”林北源说着,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担保用不了几日,这些个东西尽皆卖掉。只是我告诉你,卖的时候一定要高傲,带着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方可。” 这人听罢林北源说完,竟觉得有些道理,带上北源临行前给他假胡子,又换了套黑色的官家服,看上去倒挺像是大户人家的高等仆人。 见这边忙完,林北源乘小船回去,却不知道贾府已经派人来接了。 林北源换了一身镶嵌银线的白袍,腰间系着白玉腰带,那气派倒是引的贾府来的人暗叹不已,原本以为贾府的宝二爷相貌华贵,却没想这人不光相貌俊秀,这眉眼间更是天生带着一股子傲气。 只是林北源带着黛玉到贾府门口,却只开了一小角门。林北源见着实在不喜,只是这面上却不显,只是隔着轿子问黛玉,”姐姐,贾府到了,我们这要从这角门进去。” 林黛玉连帘子都不掀开就指着身边的丫头说道:”去通报下,就说是扬州林府林黛玉协刚中解元的弟弟林北源来看望外祖母了。” 这站在旁边的贾府众人有些不解,只见那个一身翠绿的丫头看都不看他们径直走到那角门边上,把黛玉那话扯着嗓子就说了两遍。 这丫头不是别人正是从小跟着黛玉的雪雁,年纪虽小,这几年被j□j的竟然除了黛玉谁的话都不听,胆子倒是特大。 那原本在中堂等候的贾母只听见这一叫嚷,说的是啥却没听清。直问下边的人是何事,这周瑞家的面有怯怯,看了上边的贾母,这才回到是林府的人来了。 贾母自然是责罚这起子没眼力见的下人,忙让那林之孝家的打开正门迎接林府众人。 众人拥簇着北源和黛玉往屋内去,在那中堂门口,便见着一头发银白的老太太。黛玉和北源对她欲要跪下,却被人立马负起。贾母说道:”一家人无需外道。”看了下林北源说道:”这位就是北源了。”说着竟仔细的看会,才觉得这人长的眼阔方圆,天庭饱满,嘴角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味道,竟是带着一股子豪气。 又看黛玉,眉眼有些像贾敏,只是更加精致,这气度竟然是一下把自家的几位姑娘给比了下去。 只是想起那早去的贾敏,贾母少不得抱着黛玉哭了一阵。 那王熙凤偷眼瞧着这两人,皆是人中龙凤的样子,却也有些叹服,见着贾母拥着黛玉哭泣模样,自己也少不得做些样子,看时间差不多了放说道:”老祖宗,这两孩子刚来,自是喜事,快别哭了,没得惹闲。”凤姐这一调笑,满座的人都笑了。 贾母扶着黛玉坐在自己身边朝着王熙凤说道,”你这猴儿,管家管多了竟敢管到我头上来了。” 凤姐走上前去拉着黛玉的手说道:”好妹妹,老祖宗这些年一直念叨你,我原不服气。今日一件果然是天仙一般的人物,我竟是喜欢的紧,只可惜你没早来几年。” 贾母向黛玉说道:”这位是你琏二嫂子,,惯会说嘴弄人,平日里她若欺负了你,告诉外祖就是。” 王熙凤娇痴的说道:“在老太太嘴里我都成一破皮无赖了!” 贾母说:“你以为你是谁啊,可不就是一破落户!” 这话说罢,满屋子的人都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贾母对着林北源说道:“北源,这位你琏二哥的媳妇,以后在府里就什么事尽管找她就是。” 林北源自然客套的说道:“老太太客气了。” 贾母见林北源,丰神俊朗,颇有一翻风度,于是问道:“听说你刚中了解元。” 北源道:“是.” 贾母说道:“可怜见的,年纪这么小就被你父亲拘的整日念书,来这可得好好松泛松泛。” 这话一出,黛玉随口就说道:“我弟弟北源自小便天赋异禀,每日里就只看一二时辰的书,平日里我和爹爹还觉得他太过于爱好玩乐。” 贾母听了这话却有些不信,只是想着黛玉定然是帮着自家弟弟的,于是笑笑自然不说。 第八章 贾母指着一边站着的三位粉色服饰的女子对着北源和黛玉说道:“来见过你们的姐姐妹妹们。” 黛玉和北源与她们一一见礼,正在这时,从门外走来一男一女两人,那男的身穿一件大红色的长袍,头上束着发,倒是长身玉立,颇有一股子风流味。 那女子脸若银盘,穿着一件淡黄色的衣裙,头上只斜着戴着一只点翠的蝴蝶甚是别致。 贾母一见他便说道,快来见过你林妹妹。这贾宝玉知道这便是林姑父的女儿,走近一看,便说道:“这妹妹竟把我们府里的姐姐妹妹都比了下去。”这么一说,旁边便有人面色不喜,只是贾宝玉混不在意,坐在黛玉边上便说道:“这妹妹我见过。” 黛玉初见宝玉便见他长相段长,眉头一皱,心里想到:“这什么人都往自己面前拉,当我是什么呢!”只是看着贾母便没有说出口。 贾宝玉见着乍然见着黛玉顿时把原本一起进来的那女的抛在一旁,只拉着黛玉说道:“这妹妹我见过。” 黛玉一听这话,立马站了起来,指着宝玉就说道:“你当我什么人呢!” 贾宝玉在家里自然是千般宠爱万般呵护的,只因长的好,平日里除了贾政更是一句重话都不曾听到。黛玉这话一出,大家面色都有些难看。正僵持中,那和宝玉一起进屋的女子,走上前来,拉着黛玉说道:“林妹妹,宝玉自小在府里娇惯了,且他这话并没有旁的意思,我代他向你赔不是。”说着便向黛玉作揖。 黛玉见她穿着华贵,气质大度,并不是丫鬟之流,且又是未出阁女子装扮。黛玉便问道:“你是何人,怎么要代他。” 宝玉原本就一痴人,刚挺黛玉那话也并没有动气,只是第一次碰到态度强硬的女子,太过惊诧而已,眼下缓过来,便说道:“这位是宝姐姐,来自金陵薛家。” 黛玉看着薛宝钗,只见她长相端正,颇有大家风范,想着莫不是这两人已经定亲了,这才如此亲密。于是说道:“既然表哥不是有意,那就算了,只是这种话以后少说。”说着看了下旁边瞅着自己的宝玉,指着北源说道:“这是我弟弟林北源,你坐那边去吧!” 那贾宝玉原本被黛玉的姿容惊艳并没有注意屋里还有一陌生人,这下一见着林北源更是欣喜万分的走过去,拉着北源的手说道:“林表弟和林妹妹长的真像,都是神仙一样的人物。” 北源见着宝玉,没成想,这么一个长相华丽的公子竟然是一个有些痴的。于是并不理他,只静静的坐在一旁。 宝玉见他并不说话,以为他害羞,便问道:“弟弟可有玉么?” 杨康自来这个陌生的世界,便从小黛玉的口中知道有这么一位含玉而生的公子,只是杨康知世人皆愚昧,这但凡违背常理之事尽皆多数是人造,都是一些人有心人伪造罢了。 这林北源便说道:“书上都说,这凡是大人物都有奇异之处,想必表哥将来是有大造化的,这物那能人人都有。” 宝玉听了这话,便有些呆了,林北源恐防他发作起来,有拉着他说道:“表哥平日里读些什么书!” 贾宝玉这人平日里最厌上学读书,听了这话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只是在场上有祖母,这话却不能说,只是说道:“平日里在家学读书,表弟若有兴趣,可一起来。” 贾母听了这话,想着林北源自小跟着林如海,学问想必是不差的,和宝玉一起倒也很好,说道:“贾家家学是不错的,过几日北源就和宝玉一起读书,也好做个伴。” 林北源听了这话,暗暗有些发笑,说道:“北源自来京中,不少同窗好友也已在此,早就想着能再一起谈事论道,想必这家学是上不了了。” 宝玉听了这话,有些惊异的问道:“表弟这么小便出门交际了。” 在一旁的黛玉早就忍不住的说道:“北源自小就调皮,不爱学习,最喜欢在外面玩闹。表哥千万别被他带累坏了。” 贾母听了这话,有些不喜,只是念着黛玉初来,便不再说些什么。 原本贾母想着把自己后屋整理初来给黛玉和北源居住,只是黛玉再三说道:“弟弟平日里总要接待些同窗好友,这样实在过于不便。” 最后王熙凤做主,把黛玉和北源安置在东北角哪一处宽大的院落,这东北角原先是贾公书房,只是贾公去后,此地太过于僻静,这才闲置了起来。这处院子,转过一道回廊便有一门通向外街,以后出门尽皆自如。 却说那薛宝钗原两年前自金陵来贾家不过是哥哥薛蟠打死了人,加着自己进京待选侍从,这才来了贾家。原本也是和和气气,只是没多久,自己竞选选侍竟因为哥哥没了。虽说自己家富贵不缺,可是老家金陵没人了,族中又有那些个眼大心黑的,哥哥又愚蠢不知事。索性想着能攀上一门显赫的夫家,倒是能帮衬一二。 见着这贾宝玉平日里对女子细声细气,长的也是一表人才,虽说如今不爱读书,可到底还小呢,于是一来二去的两人便越走越近。没成想那贾老太太却甚是不喜,原来得知宝玉竟有那么一个妹妹。 于是今日便故意缠着宝玉,两人一起出场。没成想,自己这满满的心思别人竟毫不在意。 等黛玉北源两人在东院整理好了,便有那贾母派了几个丫鬟婆子过来伺候,黛玉如今并不喜欢一群人围着,人多嘴杂的好不麻烦,只是这贾母的好意全拒绝了却也不好,于是只留下一长相端正的下来。 那小丫头比黛玉大一岁,如今被黛玉称做紫鹃。 却说这紫鹃是贾母房里的二等丫头,长的不错,平日里倒是时常服侍左右。自然明白贾母的心思,于是平日里总是跟黛玉说些贾府的事,特别的说些宝玉幼时玩笑的小事。 黛玉自管家以来,做事越发凛冽,颇有些不喜这样多嘴多舌的丫头,只是因着来贾府做客,这才忍了两天。哪知道这日,北源一大早出了门,也不知是去了何处,这紫鹃又在黛玉面前说道,宝二爷平日里在姑娘们面前是最和善不过的,又说些宝玉平日里作诗之类的话。 黛玉听着是颇为不耐烦,偏紫鹃还很没有眼力见。一边的雪雁看着不说话,就等着这个一大早巴巴的夺了自己在小姐面前伺候的人如何遭殃。 紫鹃见黛玉只绣着手里的一方手帕,并不说话,只以为有些害羞而已,继续拉着黛玉说道:“宝二爷今早上来给姑娘送胭脂,为何姑娘不收下。” 黛玉放下手中伙计,抬头看着紫鹃,声音有些发冷的说道:“去把我那件绣着梅花的披肩拿来。”紫鹃站起来,往里屋走去,只是紫鹃刚来哪里知道黛玉的披肩在何处,只得问黛玉雪雁等人,那几人平日里自然知道黛玉发火的样子,如今只顾低着头看她的笑话,哪里会帮她,只一个个的摇头不知。 紫鹃只得复又回见黛玉闻讯,黛玉说道:“怎么,你这个当丫头的不知道还有脸来问我。” 紫鹃听得这话,立时跪在地上,说道:“我刚才伺候姑娘两天,这事并不知道。” 黛玉笑着说道:“你倒有礼了,掌嘴。”这话一说完,旁边一身材高大的丫头就上前欲打紫鹃。 紫鹃这丫头,从小生在贾府,虽说是个丫头,可平日里因着在贾母屋里,倒也过的畅快,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忙哭着大喊饶命。 黛玉见她实在可怜,又想着这才来也不好做的太过,于是便挥手让她们退了。只对着紫鹃说道:“以后你在屋外就是,没别的事别让我看见。”说完便让人把她拖下去。 哪里想到这紫鹃竟然死命的挣脱,嚷着嗓子就说道:“姑娘,让我说一句话吧!” “那你说吧!”黛玉让她说道。 “紫鹃虽然是个丫头,可在贾府也有些头脸。姑娘不喜欢我,我实在不明白,只求能告诉我。”紫鹃不甘心的问道。 黛玉见她如此,笑着说道:“既然是丫头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还需要理由么。拉下去!” 且说林北源一大早在京城逛了两圈,见此地如此繁华,更见得那是有几个书生打扮的人在酒楼谈诗论道,热闹非常。倒是被这情景渲染了,在一旁说了几句,那些人见林北源穿着富贵,言谈举止颇有气度,更是乐意和他交谈,没一会就相互交换了名帖。 在酒楼与那群人吃罢了饭,林北源便一人朝丁三说的那地走去。 远远的就见一店门口人来人往,林北源见着那装扮起来的丁三和齐兄似模似样的,之间一穿着富贵的公子拿着一玉瓶问这瓶子的来历,那脸上抹着黑灰的丁三说到:“这瓶子从哪来的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我们府里老爷的祖爷爷那就传下来的。” 那富家公子说道:“真的假的!”却有些不信。 丁三一把拿过那瓶子说道:“不信就算了,我们老爷原本就舍不得。”说着就把那瓶子往后屋拿去。 那年轻连忙买下,生怕他反悔。 林北源见此觉得这丁三到真是一弄鬼的好手,这今天才开张就卖出了不少,只是见那齐兄还是一副犹豫的样子。林北源存心想戏弄他一下,便走过去,故意在他面前拿起一座玉雕问道:“老板这个怎么卖啊!” 见是林北源问起,他没好气的说道:“你看着给吧!” 林北源看着周围几个看的人慢慢注意自己于是故意说道:“那一文钱够了吧!” 周围一人听的如此,立马说道:“这位小公子,这户人家原本是就是有急事,这才贱卖这些个物件,你怎么还压价啊,都是好东西啊!” 林北源说道:“怎么个好法,谁知道是不是真假啊!” 这话一说完,周围一年级略大的人指着那玉雕就说道:“你看这纹理,这手感,谁说不是真的我跟谁急。小公子,你可别不识货啊!” 林北源问道:“那这个多少钱呢!” 早就知道林北源这是故意做戏给别人看,于是只得配合的说道:“六百两银子。” 林北源装作惊讶的样子说道:“太贵了,你框我呢!” 刚在那中年人说道:“虽说贵了些,可确实是好东西。” 林北源朝着他说道:“那你买好了,这种冤大头我可不干。”说着就走了出去。 那中年男人见此,竟然安慰起店主来,说道:“别急,等我回去禀报我老爷,正好我府里也需要添置一些摆设。” 一边的丁三连忙说道:“谢谢了。”拉着那中年男子的手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第九章 这京里的气候,一到晚上就有些发凉,索性北源近年来时常练功,身体好了很多,倒只穿着一件白色袖口绣着细密花纹的袍子,腰上系着一根暗红色的汗巾。 回了东院,明月拿了偎着的鸡汤给北源喝了,北源去黛玉屋里讲了些话,那黛玉倒没说什么,只是不见那贾母送来的丫头这才问道:“那俏丫头呢!” 北源在林府素来对这些下人不关心,平时也就只记得管家和贴身丫头小厮这几个名字罢了,是从没有问过他们的,这下问了,黛玉抬起头看了下说道:“怎么问起她来,莫不是看她长的俊。” 林北源笑道,“姐姐说笑了,我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记得,哪还关心怎么俊不俊的,只是这几日她时时在你面前忙前忙后的。这见了我又是一口一个林公子的,这突然的看不见了,也是随口那么一问。” 黛玉见北源神色自然便知他没什么想法,这才继续说道:“我原想着她是外祖母给的,必然是个守规矩知礼的,哪里知道这满嘴的胡话,这才找个茬把她发作了。” 林北源瞅着黛玉那一副娴静模样,笑着说道:“什么时候发作个丫头还需要理由了,平时在林府不也是看着不好就放出去么!” 林黛玉听着这话,扑哧一下笑了,说道:“是了,确实不需要理由,竟是我想的多了。” 一边的雪雁听着两人的话,竟是觉得有些道理,既然是丫头,自然是要听主人的话,哪有整日在主人面前叨叨嘴的,这贾府的丫头看着漂亮,还真的是肚子里一包草。 却说那贾宝玉几次欲进东院都被一个身材粗壮的丫头给挡了出去,平日里谁不是敬着他的,哪里碰到过这样的事,正好在这时远远的就看见一身白衣的林北源。 “表弟,表弟。”那贾宝玉扯着嗓子就喊了起来。 林北源看了贾宝玉那狼狈的样子就笑着走过来说道:“原来是表哥啊,不知道表哥这是怎么了。” 那粗壮的丫头见着林北源自然是站在一边并不拦着宝玉,贾宝玉瞪了她一眼,面色愤愤的说道:“表弟,我跟你说,你这丫头要不得啊,活像个母夜叉。” 北源听着这话,看了一下那丫头,这丫头出生庄家人家,平时话少,活干的好,且忠心,是黛玉面前得力的人,今日竟然被人骂做母夜叉,不知道她是夜叉,那她的主子难道是怪物不成。 “还不像包二爷陪不是。”北源朝着那丫头说道。 那丫头朝着贾宝玉略微的服了一服,就走了。贾宝玉指着她说道:“这样的刁奴,留不得啊。”说着拉着北源的手就说道:“想来是表妹表弟年幼被这些个奴才欺诈,等我告诉老太太定叫她帮你们做主。” 北源听着这话只觉得好笑,林府的丫头可轮不到贾府来管,再者说你也十三岁的年纪了,怎么还要一老太太帮你整治丫头,这岂不是无能至极。 却在这时,从远处走来一穿着桃红色坎肩的丫头,看着年纪有些大了,见着贾宝玉只说道:“宁府的珍大哥请宝二爷过去吃酒。”便拉着贾宝玉往外走去。 那贾宝玉这几天每每来此都没见着黛玉北源,今日好不容易见了,哪里会放过,只对着那丫头说:“烦请告诉一声,就说我身子不爽,不去了。”说着便想拉着北源往东院里走去。 北源自然知道黛玉不待见这个呆子,想着那宁国府也许能认识些有名望的人,这才拉着宝玉说:“早就听说贾府如何如何,来了这么几天也没好好逛过。” 宝玉听了这话自然马上接上话头说:“那正好一起去吧,珍大哥是订好的人。” 于是乎宝玉和北源同坐一辆马车去了宁国府。 那宁国府的当家贾珍最是一个喜好玩乐之人,这几日因着元春省亲之事更是纠集了一群吃喝玩闹的纨绔子弟在府里胡混。 北源这帮子人实在没有那结交之心,只暗叹这宁国府原来不过如此,外边看着富丽堂皇,实则早已如那蛀空的大船,一不小心就要翻船。 无聊间北源只得到处走走,那贾宝玉见着北源兴趣缺缺的样子,说道:“这戏确实不太好看,要不我带林表弟到后院走走吧!” 北源无聊自然不是因为戏,只是觉得这贾宝玉不和那帮子人混在一起却也有些高看。于是和宝玉二人逛了下宁国府的花园子,倒也是雕梁画栋精致非常。 宝玉见着北源长相出众,这刚刚又喝了两口酒显得唇红齿白,越发好看起来,这心就有些痒痒。于是便偷偷拉着北源的手,见林北源并没有拒绝便大胆起来,正好走到那尤市哪里,索性就把林北源引荐给了尤氏母女。 这林北源见着尤氏母子皆颇有风度,更是那被叫做尤二姐的拉着宝玉就往炕上喝酒,便以为这几个女子是宁国府的姬妾。 于是也坐在那炕上喝了两口,只是北源从来对于女色兴趣平平,更是对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情难以忘怀,所以只一人喝着酒,看着宝玉于那两人厮混。 却说有那一女子见北源相貌端正,比之宝玉更是明艳,又见他坐在一边不说话,便以为是初来此地害羞。便走过来搭着北源的手说道:“这位公子不知是贾府的哪位,平日里竟没见过。” 北源见那女子,眉宇间有一股煞气,虽姿色娇艳,可是那半露在外边的肚兜实在过于放浪形骸。当年的杨康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这样大胆的女子却是头一次见着,便拉下她的手,说道:“我不是贾府的人,我乃扬州林府的林北源。” 那女子听到这话,便说道:“那林公子,愿不愿意赏脸陪我喝一杯呢。”说着就举杯递给林北源。 林北源倒觉得被这女子给调戏了,面上有些下不来,却也不好发火,只是从腰里拿出一锭银子,扔在桌子上说道:“我出去走走。” 那女子虽说往日里闲言碎语的听惯了,可却是头一次被一个爷们当窑姐看待。当下就指着林北源骂道:“你当我是谁!” 林北源头也不抬的走了,只听见后面有隐隐的哭声,却也不管。只一会就见宝玉追了出来,拉着北源的手就往回走,嘴里说道:”快回去给她们赔不是。“ 北源反拉住宝玉,略带嘲弄的说道:“她们是什么人,还需要我们主子赔不是。” 宝玉听了这话便道他不知道尤氏的身份,并不是故意侮辱她们,松了一口气说道:“这尤氏母女是贾珍夫人娘家父亲的填房,那两个丫头便是那尤老娘的拖油瓶,只因夫家没了人这才寄住在宁国府。” 林北源听宝玉这么一本正经的解释,原来并不是府中供人取乐的姬妾,便说道:“既然并不是拿起子人,缘何做那些陪酒取乐的事。“ 宝玉听了这话,却也有些同感,只是说道:”想必她们也有些难处.” 北源笑着说道:“那你平日和她们一起吃酒取乐,也从不给钱,那不是让她们更难么。” 宝玉听了这话竟有些痴了,只嘴里喃喃的说道:“表弟,你虽说的有些道理,可是……” “可是什么,既然她们做了这个陪酒的行当,那我吃了她们的酒,还给了钱。我又有哪里做错了。“北源说着就往门外走去。 那贾宝玉听着这话知道心理觉得不舒服,可是偏偏找不到反驳的话,很是气愤,等两人一同回府的时候宝玉竟然呆呆的不说话,那接他的女子见着这模样只大喊一声:”宝玉病了,便喊来两个丫头就回了屋子。“ 待到明日,黛玉正梳洗打扮好到贾母屋里请安的时候,贾母屋里的鸳鸯来了,只说请去宝玉屋里有事。 黛玉正好和北源一起往宝玉屋里去,还没到门口便见着几个丫头看着北源,那色甚是不善。 还没进门,便见昨日那个大丫头掀开门帘接了黛玉和北源进屋。一看这满屋子的人都在,那贾母见着黛玉忙拉过去坐在边上。 北源见着那王夫人泪眼婆娑的看着自己,弄的北源一阵恶心。只往里看见宝玉躺在床上,一副人事不醒的样子,暗想莫不是昨日的事情,可一大老爷们难道两句口角就这样,真是个纸糊的人。 贾母喝了一口茶向北源问道:”昨日个你和宝玉出去,回来后宝玉就不大好,现如今已经说不出话了。原说你年纪小,我不该问你,可是你们出去到底遇着啥事了,知道兴许也能一解。“ 北源见满屋子的夫人小姐姨娘都看着自己,心理倒也没啥可犹豫的,就把昨儿个晚上去看戏,和尤氏母女厮混的事一一说了。最后北源向贾母道:“外孙年纪小,这些场合却从来没去过,只是也知道这些给爷们陪酒玩乐的女子也是要收钱的。只是不知道表哥对我付钱给她们反应如此之大。” 这话说完,原本坐在贾母身边的黛玉面色很是难看,北源比黛玉小一岁,虽说早熟,可是对那男女方面却是一概不知的,至今房里两个大点的丫头都没有,怎么昨儿个宝玉就带着他去了那个地方,于是不等贾母问话,直接向北源说道:“那你昨日当真只是坐在炕上喝了两杯酒就走了么!” “姐姐,北源一进屋就觉得不对,连那女子长的如何都不敢看,只是见表哥和那两女子状态亲热,不忍心拂袖而去,这才一人喝了两杯,后来其中一名女子竟然搭讪我,我这才扔了钱出来的。”北源这番话把自己讲的何其无辜,站在门边的一位姨娘眼神鄙夷的看了下王夫人,恰巧被北源见着,想来这贾府也不是人人都当贾宝玉是个宝贝。 第十章 第十章 那贾母听的这话,面色极其难看,一边的王夫人脸色煞白的问北源:”此话当真。“ 林北源说道:”自然当真,那女人碰过的衣服我回家就换了,正要让人把它扔了。“ 贾母咬着牙说道:”我原以为宁府虽说有些荒唐,可到底是国公府,哪里想到竟然带累坏我家宝玉,快叫人把那贾珍夫妇叫来,我倒要来问一问那尤氏母女到底是干什么的。” 一旁的王夫人自然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嘴里只说道:“我早就说过不让他出去,老爷偏说男子该交际应酬,这下出事了。” 贾母听的王夫人说道老爷自然是一顿怒斥,“别说了,如今宝玉如何才是正紧。”说着便好生安慰了北源,又让人送了许多吃食衣物之类的。 且说那贾珍夫人在家,听荣府那边来人,还指名要让老爷和夫人同去。这贾珍昨儿个玩到天亮,先如今哪里起的来,只推说身体不适。 尤夫人只带着贴身丫鬟前来,却见贾母面色不善的坐在正座,旁边的王夫人只看着她,好生厉害。 贾母见着贾珍夫人尤氏,肚子里是一肚子的火,问道:“你那尤氏老娘和你那两个妹妹在宁府住了多久!” 尤氏乍听得这话,便知道这事情怕是被贾母知道了,那尤氏本是贾珍填房,家里又败落了,平时在宁府也就面子上好看,这自己两个妹妹的那些个事也是知道的。如今被贾母问起只当是以为贾母知道宁府那些个荒唐事,只是说道:“老太太,我那两妹妹原本是我爹续弦取妻带过来的,和我原本就不亲。如今我父亲去了,家里又每个男人这才来宁府暂住,如今已经一年有余了。” 贾母听到这话,呼出一口气说道:“阿弥陀佛,索性你那两妹妹只来了一年,要不我那宝玉早就被带累坏了.” 这尤氏听着这话,有些吃惊,平日里这两人和贾珍贾蓉厮混倒也罢了,反正也管不着他们,怎么还和宝玉牵扯上了,宝玉可才十三。尤氏想着此处连忙说道:”侄儿媳妇实在不知道啊。等我回去了,定好好问问。“ 贾母虽生气,可也知道这尤氏在宁国府是半分主都做不到,只是名头听着好些而已。只得说道:”我也知道你的难处,只是你那两妹子实在太……“ 尤氏见贾母眼角含泪,便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说道:”老太太放心,我回去便让我那继母带着她那两女儿回家去,再不来贾府了。“ 贾母听的这话,也不说话,只哭。那尤氏见如此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一边的王熙凤见这,便拉着贾母劝到:”珍大嫂子也不容易,谁愿意见自己家人这般。这事依我看,只珍大哥的错。“ 老太太听的这话,止住泪便说道:“你那继母并两妹妹这般行事实在是有辱贾府的名声,你且回去,给她们些银子让她们回去便是,万不可在做这等营生。” 尤氏听着这话,岂不就是骂自己妹妹就是那窑姐的意思么,只是脸上还得应了。回去的路上越想越气,平日在府里和贾珍贾蓉厮混,弄的那些下人指指点点,这会子又惹上了宝玉。既然没脸了,那索性大家一起没脸。 这一回了府,立马便去了那尤氏老娘那院子,远远的就听那尤三姐和一男子调笑,那言语放浪露骨。听的尤氏是怒不可遏,走上前去,对着那尤三姐就一巴掌。那屋里的男子原本就是贾府的一位远亲,平日里常跟着贾蓉贾蔷后面得些好处,如今见着尤夫人这般模样,当下一抬脚就溜了。 那尤三姐昨日被北源侮辱,心情很是不好,恰好刚刚有人拿着东西来哄,这尤三姐便和他说了两句,哪里想到竟被自己那平日里忠厚的姐姐赏了一巴掌。 尤三姐也是一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指着尤夫人就说道:“你凭什么打我。” 这尤三姐平日里见着尤夫人也没什么恭敬,只是虚叫个姐姐罢了,尤夫人平日里也不计较,只是如今看了,自己竟然接济了这么一个白眼狼,咬着牙齿就说道:”姑娘大了,这宁国府是容不下你了。“说着便找人收拾尤氏母女的包裹细软要赶人。 尤老娘在里屋听到外面这一阵吵嚷便带着尤二姐出了来,见着这样的场面,忙拉着尤夫人说道:“大小姐,这是怎么了!还不像你大姐赔罪。”说着就拉着尤三姐跪下。 那尤三姐往日里脾气便十分火爆,哪里恳跪。挣扎间便把那尤老娘撞的躺在地上,那尤二姐只一个劲的在旁边劝架,扶着尤老娘只劝三姐道:“三妹,你可别说了。” 尤三姐双手叉着腰,瞪着一双美目,那一条鲜绿色的披肩斜斜的耷拉在膀子上,倒是颇有几分市井泼妇的品格。只见她说道:“按理说大姐接我们母女过来我原该感激,可是没成想这原本清清白白的姑娘就被你们宁国府给糟践了。” 那尤夫人听得这话不怒反笑,“糟践!竟是我这个大姐糟践你们了,要是你们一开始就抵死不从,哪里会有今天,说到底不过是你们过不得清贫日子。这如今倒怪起我来了,那正好走人,也省的宁国府败坏了你们的名声。” 尤老娘听的这话,立时拉着二姐就哭着跟尤夫人诉苦道:“大姑娘看我们艰难,接济我们。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埋怨,都是这个丫头平日里就不省心。”说着就要上前拧尤三姐。 尤大姐见这母女三人只觉得头疼,更是懒得和她们牵扯,便说道:“家里老宅还可以住人,我再给你些银子,想来要过下去也不是难事。” 这话说完,便吩咐人给她们收拾行囊。尤老娘见此便不在说话,只在一旁哭天抹泪的喊苦。 那尤氏在宁府做不得主,手上也没什么钱,只得当了两件首饰,给尤氏母女送了过去这才把她们送走了。 那尤老娘原本就受不得苦,这才带着两个女儿改嫁,没成想没几年尤老爹也去了,这才去宁国府打秋风,虽说平日里女儿们和那贾珍贾蓉厮混取乐,可尤老娘见着那贾珍平日送过来的银钱倒觉得没什么,这才导致两个花骨朵一样的闺女沦为宁府的玩物。 今日这毫无缘由的就被赶出了宁府,尤老娘自然是把那尤三姐好一顿数落,二姐在一边劝着妈妈,说道:“虽说大姐把我们赶了出来,可到底给了咋们三百两银子,也够几年的花俏了。” 三姐瞅着二姐说道:“我们金尊玉贵一样的人物竟是被他们白玩了几年,实在可恨。” 这尤氏母女走后,贾珍自然找了尤夫人好一顿数落,只是前有贾母发话,也只能作罢。 却说贾宝玉这里,众人都说宝玉是被那尤氏姐妹掏空了身子才如此,一时间贾府众多丫头是说的真真假假唉好不热闹。 黛玉虽让那丫头拦着宝玉不让他进院,无奈每天去贾母那请安总是见到,那贾母总是让她们好好处,一开始黛玉倒也假装一下,可次数多了,很不耐烦,特别是那贾宝玉每日就整些姑娘家的东西,林黛玉这几年和北源走的颇近,难免看不惯宝玉这个模样。 这日,宝玉像往常一样和黛玉在贾母那喝了会茶便跟着黛玉往回走。只走到东院门口,黛玉说:“谢谢表哥相送,你可以回去了。” 那宝玉自然不肯,只急急的说道:“自从妹妹来了,我天天就想和妹妹一起读书写字。妹妹何以如此对我。” 林黛玉看都不看他,说:“宝二爷,且不说你一爷们要跟着我这个女孩家读书写字,惹人笑话。单说你前几天带着我才十一岁的弟弟去那不正经的地方,我就不想和你多说。” 宝玉听了这话,说道:“叫我宝玉便是,那宁国府和荣国府原本一家,再说那尤氏姐妹冰清玉洁,你为何和你弟弟一样看不起人家。” 黛玉诧异的看着宝玉,说道:“谁说我看不起人家了,人家母女也是讨生活罢了。只是你既然让她们赔着喝了酒,自己不给钱也就罢了,居然还斥责北源付钱。” 宝玉听了这话,脸色涨的通红,异常委屈的说道:“妹妹怎么也这么说,那尤氏姐妹虽说陪着我们爷们喝酒,可并没有卖笑啊!” 黛玉指着宝玉笑道:“原来你也知道她们是卖笑啊!”说完竟不理宝玉独子进院了。 那宝玉也想跟着进去,早被那身形粗壮的丫头拦在外头不得进门,只是在院子门口跺了下脚就此回去了。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贾母原以为黛玉来了贾府自然会和自己亲近些,没成想这孩子虽然礼节周到但是平时是连自己院子都不出的。 更是听的宝玉和她说句话都难,原本想着撮合她俩的心思,见如此情况也没有办法,这黛玉总是自己的嫡亲外孙女,贾母心中也不愿意过分强求,只是想了两天觉得是不是那林北源在其中弄鬼,或者那薛家那日和宝玉一起出现在黛玉面前也实在太过于大胆。 只是这几日,薛家着实安静,往日里总是和府里的姐姐妹妹们一起玩耍,自黛玉来后,竟然都没出过梨香院的门。 却说那薛宝钗原本在家里也是金娇玉贵的长大,原先父亲在时更是自持甚高。只是自从父亲去后,兄长不争气,这才投奔贾家。 没多久那待选的资格也没了,这才把心思放在宝玉身上,实在因为宝玉素来对女子呵护有加,看着也是个好的。 虽说老太太似乎不满意,可左不过王夫人明里暗里的说了不少话。这薛宝钗才比较主动的接近宝玉,哪里想到那日黛玉进府,就当着满府的女眷没脸。虽然面上不露,可心里到底是难受的,原想着自己不出门,这宝玉定会来赔笑,那么这事就可以了了。哪里想到,这过了好几日,宝玉竟是都没来。 宝钗在梨香院里是实在不平,薛姨妈安慰道:“听说前几日宝玉病了,这才没来,且放宽心吧,你和宝玉一起长大,这情谊总是深厚的。” 宝钗看着薛姨妈,有些怒其不争的说道:“妈妈,你的意思我明白,只是那日你是没看见老太太那样子,我什么时候受过这个。”说着就趴在薛姨妈怀里哭了起来。 那薛姨妈眼角抹泪的说道:“且放宽心,我待会就我那姐姐说去,左不过是她先起的心思。” 薛宝钗见此,忙阻止到:“妈妈糊涂了不是,这虽是她提议的,可是到底只是暗地里说合了两句而已,原就做不得准。我们再巴巴的去问她,我这脸要往那搁。” 薛姨妈听的这话,说:“好孩子,确实是这个理,都怪我命苦。” 薛宝钗自然是孝顺的,见母亲如此自然是劝慰了一番,只是自己辗转反侧而已。 却说那贾蓉贾蔷二人想着那偷了银票的人不日便会前来取钱,哪里想到过了这许久还是没来兑换,这心里有些发急。又去那钱庄找掌柜的说了会话,看着时间不早,找了个酒楼吃饭。 因着心情不佳,两人在酒楼一小角落喝着闷酒,却正好被林北源见着,北源原本和几位上京赶考的士子在楼上雅间说话,却不想那其中有一位极其迂腐之人,满口的道德伦理,听的北源是头眼发花,只得讽刺了他几句,出来透口气就见着那两位坐在角落的衣着华贵的公子哥。 那贾蓉在宁国府不过是整日里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只是那贾蔷倒有两分成算,这见着林北源便认出来,并主动打招呼问道:“小林公子竟也在此处,快一起过来喝两杯。” 北源自然是上前和他谈了两句,那贾蓉见着北源姿容秀美,衣着华贵,自然也是相谈甚好。见他俩神色欠佳,北源问道:“不知道两位有何苦恼事,不如说出来听听,说不定北源也可开解一二。”林北源自然是没那么好心,只是觉得这两人都是贾府的正经主子,特别是那贾蓉看着就是一个只知道玩乐的主,只不过林北源到底对这个世界了解的少,虽说这些年了解了些,这京城也算是头一次来,这种人是最容易从他口里知道东西的。 贾蓉觉得这林北源年纪小,且先如今也是住在贾府的,自然把他当作贾府的人,于是便乘着三分酒意就把这银票的事从头到尾的说了,那贾蔷在一边狠命的使眼色,那贾蓉说完之后混不在意的说到:”如今那些戏子们都已经在府里受训了,这钱且欠着,想那债主暂时也不会来要钱的。“ 贾蔷听着这话,暗地里着急,这林北源看着年纪小,可那说话做派却丝毫不像个孩子,贾蓉就这么把这事告诉给了他,万一他透露给贾老太太可怎么得了啊! 北源早注意到贾蔷的神色,自然说道:“两位放心,这话到了北源这里就不会让第四个人知道,那些太太们自然是不能知道的。” 贾蓉听得这话自然高兴,拍着北源的肩膀说道:“好小子,以后有什么好事定叫着你一起。”说着就拉着北源喝酒。 那贾蔷见他俩如此,也不好多说,只是一人独独的喝了两口,只盼着这林北源真能信守承诺。 林北源见这两人,这贾蓉自然是那等只知玩乐的公子哥,那贾蔷倒是有两分成算。 北源说道:“两位,虽然兑换银钱须到这总钱庄来,只是那偷银票之人想必也有些成算,必然是等风声过去才会来兑换。” 贾蓉听的这话,只拉着北源的手说:“这话有理,只是我们想着这人虽不能立马过来兑换,可也不会拖延许久,这才时时守在钱庄那。” 北源说道:“其实要知道是谁偷了银票却也不难。” 贾蓉听的这话,眼睛一亮,忙问道:“此话怎讲。” 北源笑着说道:“既然你二位去那江南采买戏子伶人,这钱还是问江南甄家拿的。且这五万两不是一个小数目,平常哪有人就随意的揣在身上,何况你们说那钱原本是仔细的放在胸口内袋里的,这一般的小毛贼哪里会偷到哪里去。” 贾蔷听得这话顿时一阵惊醒,这钱丢的实在过于蹊跷,只是这已经过去许多日子,要再回去找实在是有些困难,只是这些事竟然被林北源一语指出,倒是对他刮目相看。 贾蓉听得这话,想了下,这才问道:“你这意思,是熟人干的,且知道我两身上有钱。” 北源笑着不说,贾蔷拍了一下桌子说道:“看来还得回去好好想想,跟着我们一起去的小厮们一个都不能放过,紧要好好查问。” 贾蓉自然是对林北源一个劲的道谢,这说了两句话就急着和贾蔷回去盘问那些小厮们。 这省亲别院虽说遇着诸多阻碍,可还是如期开工了,且看那流水一样的花钱这院子也是慢慢的造了起来。 贾府旁支有一贾芸,在凤姐那谋得了采办花木的差事,得了两个花开正艳的海棠,素日里想着这宝二爷对他颇好,于是便差人送了过去。 那宝玉见着这花开的娇艳富贵,自然是喜上眉梢,想着便要让袭人给黛玉送去。那袭人自然心中不喜,只是面上不显正想推诿间,见着往这边过来的三姑娘贾探春,这才导致宝玉兴起建诗社的兴致。 那梨香院的薛宝钗正心情低落间,便接着这探春送来的帖子,这平白无故的姐妹间也从没搞过这些,又见着地址是宝玉屋里,便以为这宝玉定是想服软和卖不下面子这才让探春出面,于是换了一身衣裳就出了门。 这春日里百花盛开,每几日就是黛玉生辰花朝节了,黛玉想着往年总是和父亲弟弟一起,这来了贾府也只得和弟弟一人过了,心里便有些黯然。 却不想接着这探春的帖子,想那探春也是一姿容秀美,行事伶俐之人,虽说平时没深交,到底是每日在贾母那见过的,只披了一件蓝色坎肩带着雪雁就去了。 东院原本就地处偏远,等黛玉倒是自然见着那一众人围着说笑,那最中间的便是贾宝玉,他旁边正站着薛宝钗,不是讲了啥,旁人都朝着她两笑着。 黛玉走上前去说道:“你们说什么呢,也让我听听。” 探春见着黛玉,过来拉着黛玉说道:“我说他两个,互相对着对方作揖,这还不可笑。” 却原来那薛宝钗来了见着宝玉,宝玉想着已经有些日子没去宝钗那,自然一口一个宝姐姐的叫着,这做小伏低的样子,薛宝钗自然是以为他故意让探春整出这诗社的主意实则是为着自己,于是也越发谦卑的说起话来。 这被众人见了自然是好一顿取笑。只是那李执听了觉得这未婚男女原本就该避嫌,故意叉开话题说道:“这诗社要办起来,也不是我们几个就成的,这总需要些瓜果吃食,还需些笔墨纸砚之类的。” 这话一出,众人都尽皆不语,那迎春在贾府想来木讷,那探春虽说平时伶俐些,可除了月钱手里是没闲钱的,这宝玉更是从不考虑钱的。只是这钱到底谁出却也没个说法。 黛玉来时原本以为是几位姐姐玩闹而已,哪里想到还有宝玉,更是见着这为了钱的事,这唯一的男子竟然一声不吭的混没个注意,于是便说道:“黛玉初来,原该请各位好好玩一次,这诗社的钱就我出了吧!” 第十二章 黛玉这话一出,李执率先说道:“这哪有让客人出钱的道理。”看了下众人于是说道:“咋这诗社还少了为掌社,有她在就不愁钱了。” 众人笑着连说,这掌社的位置非王熙凤莫属,谁都不能跟她抢。 贾宝玉在薛宝钗面前应承了两句,见着黛玉自然是急急的上前过来攀谈。只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没话找话的问道:“帖子上请了妹妹和表弟的,怎么光妹妹一人来了。” 这林黛玉原本以为这诗社不过是女个女子玩闹,这才来的,却没想见这这个呆子,于是没啥好气的说道:“男的自然不能整日里厮混在内宅,这来了京里日日都出去应酬和那些读书人喝酒谈话,哪里会来这里和我玩闹。”黛玉说完便瞥了宝玉一眼。 这话声音不大,可周围的人都听在耳里,李执原本就出身书香世家,自然极其赞同黛玉的话,三春平时虽不说这些,可是听的黛玉如此自然是深觉这话有理。只一边薛宝钗听得这话有些气恼,一是自己的哥哥整日里不学好,在外面昏天黑地,二是宝玉想来看不起功名。这话就是在说自己呢,只是面上不显,独自看着那两颗海棠似乎在想心事。 宝玉听得这话,倒没想那么多只是说道:“北源那样的人物何苦每日那那些人纠缠。” 这话实在好笑,探春看着黛玉那鄙视的神情,对宝玉说道:“宝哥哥,这读书功名对于男子实在重要,你也该好好用功了。” 那宝玉听得这话,袖子一甩,拉下脸来说道:“素不知妹妹这般看重这些,那以后就少来往吧,没得让你看着碍眼。”说完这话,贾宝玉也不管众人就这么走了。 探春听得这话,是又好笑又好气,只是众多姐妹都在,这泪止在眼眶里,并不流下来。 众人都是兴致勃勃而来,没成想就这样不欢而散,面色皆是不好。这海棠诗社没开便散了。 王熙凤听丫头过来说那原本要请她去做掌社的海棠诗社散了,心下顿时松了一口气。这几个姑娘公子都是老太太的眼前的人,是谁都不能得罪,虽说这诗社花不了几个钱,可如今这满府里为建省亲别院那钱是不要命的花钱,凤姐这家当的是越来越难了。 能省几两是几两,却不知道这刚听海棠诗社散了,这转眼间贾琏过来要钱了。 贾琏忙着采办花园里的假山石材之类,原本打算两百两银子加上一些赊账马马虎虎可以采办回来,没成想这原本并不高的价格,竟然因为好几家同时建省亲别院都涨起了价,赊账更是不能,这才回来问凤姐要钱。 王熙凤看着贾琏,这几年新婚过后,两人的关系也算是越来越冷了,原先看着这贾府威威赫赫,这贾琏又是堂堂国公府的继承人。哪里想到这贾府内里竟然如此腐朽不堪。 贾琏虽说如今面上还顾些凤姐的面子,可心理早就对她好不耐烦,先别说那性子泼辣,实在是时不时的就要把王家的事拿出来说一说,王家再厉害,可你还是嫁来了贾府,自然是要相夫教子,可你整日里忙个这些,却也没见着这钱。 贾琏坐在炕上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到底有没有钱,给个准话行不!“ 凤姐瞅着贾琏,只觉的他没用,这见天的问自己媳妇要钱这算什么本事,更是气吼吼的回道:”没钱,有钱找那几个小娼妇,没钱办正事。“ 贾琏听了这话,火蹭的往上一串,指着凤姐就说道:”这家是你当的,我这做爷们的平日里就稀少从你手里拿钱,这件省亲的大事,你还这样搂着钱……“这话没说完,便被屋外的平儿进门拉着贾琏说道:”琏二爷,奶奶不容易,你这些话可不该说啊!“ 凤姐拉开平儿指着贾琏说道:“你敢说你没贪莫钱么!你要真没贪莫钱,我就立马给你跪下,磕三个响头。” 听得这话,贾琏有些语塞,往日里贾琏倒确实会贪莫些公中的钱两,只是都是些小钱,根本不值一提,这次娘娘的事,贾琏可真的是一丝一毫不敢懈怠的。 平儿见着这两人,想着闹了出去实在难看,只得说道:“奶奶,二爷在外面也难,这花钱的地方实在是多……” 平儿话没有说完,就被凤姐啐了一口,凤姐指着平儿就骂道:“快帮着你家二爷去吧,以后我这屋里你就别进来了。” 贾琏拉着凤姐说道:“人家说一句实话,就这样被你奚落。” 凤姐见此更是气愤,指着他两就骂道:“好啊,早知道你们这般要好,何苦我阻在你们之间,我明儿就去告诉太太,给你俩让位置。” 平儿听得这话,一张脸涨的通红说道:“奶奶,我原是你的陪嫁丫头,自然是向着你的。只是规劝几句而已,奶奶何苦这样看我。”说完就哭着跑了出去。 贾琏叹道:“这钱你到底给是不给,你要实在不给我呆会就去告诉老太太。” 王熙凤听了这话,反而笑了:“好歹也是在外边走动的爷们,怎么碰到点事就要告老太太。罢了,你把我陪嫁的一副白玉头面给拿出去当了吧!” 贾琏听得这话,惊异的问道:“这真的没钱了!” 王熙凤冷笑道:“你还以为你这荣国府的嫡长子家财万贯不是。”说着就去取那白玉头面。 贾琏看着那套头面,依稀记着这东西凤姐原也没带过两次,西域的白玉精雕的牡丹,自然死华贵无比,想了想说道:“且收着吧,我再想些办法。” 王熙凤见贾琏如此倒有些动容,两人之间的火气倒是消退了不少。 这几日那齐兄的生意是特别的好,才短短几日就卖了个金光,这不两人正在林北源租的一个两近小院分钱。 北源原本就打断这钱多给他一份,四六分账。哪里知道他竟然这么死心眼只是不肯,最后五五分账。 见着他一边打理好的包裹细软,北源知道他是立马就要回江南的,只得嘱咐他一路顺风。 这两进小院不过是北源安置齐兄和两个小厮的住处,现如今丁三换回本来面目,自然可以带回贾府,只是这几日看来,北源原发觉得这贾府不是长久之所。 想着明年的大考一旦中了,这势必要在京里有一住处才是,于是便想着势必要买一处庭院才是,只是如今这京里因着几家建省亲别院的缘故,物价有些偏高,实在不是适合买的时候,只得到处先看着。 却不想竟然看到不少人往东边广场那跑去,丁三问了一路人才知道,原来竟有一女子在那摆了擂台,正是“比武招亲”。 林北源听这到这话,这脚步是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那边早就围了一圈人,早就开始了。之间一红衣女子长的漂亮,招式更是优美,只几招就把一破皮无赖甩了出去。 这下子,原本起哄的人便知道这姑娘武功不俗,原想跃跃一试的几人倒是退了下来,却正在这时有一粗布壮汉上台,却没成想只几招,那壮汉也败下阵来。 这模样倒是和当年的念慈何其相似,北源远远的看着,思绪又被这姑娘带了起来。正在这时,不知道从哪跑上一白衣少年,看年纪也就十五左右。 且看他不发一言便举拳攻击,那姑娘见此忙侧身躲开,翻身踢起一脚,那少爷身形灵敏,立时挡开,且借势朝她劈了过去。 两人在台上游刃有余,北源看着那少年武功虽然花哨,但是地盘太差,见他穿着华丽,想来不过是那家的富家公子而已。那红衣女子明明可以几招就把男少年打下去,却频频放水。 北源看到这里,想到当初念慈对自己也是手下留情的,原来这世间女子表面上看着坚强,实则不过是原得有心人罢了。 且看着那少年力渐渐有些不支,索性费劲力气化拳为掌像那女子背后拍去,那女子就次败下阵来。那女子娇羞的看了一眼那少年,白衣少年见此更是满脸笑意的向那女子鞠了一躬,就跳下擂台。 那原本满脸害羞的女子顿时脸色苍白,那女子的父亲说道:“这位公子,既然打赢擂台那就是与小女有文定之约,且留下生辰八字,再详谈。” 那白衣少年走了两步,回头说道:“我原不过是见着这位姐姐武功高强,这才上台,且我今年方十四,且不能做你女婿,多有得罪了。”这话说着便要走。 北源见这人居然和自己当年一样,顿时为那红衣女子鸣不平,立时便轻功点过旁边的台阶,直接越到那少年旁边,拉着他道:“且慢!” 那白衣少年见自己被一十岁左右的人揪住,只是刚才这人一手实在厉害,不怒反笑,说道:”刚才你使的是武功么,好厉害,可以教给我么!“ 北源听得这话皱了一下眉头,这语气分明是一个孩子,只是却不能因此就轻易放过,只说道:”要我教你却也不难,你且向这为姑娘跪下磕三个响头,我就教你。“ 这话一出,那白衣少年指着北源说道:”你和这姑娘是什么关系。“ 北源说:”什么关系都没有!“ 白衣少年笑着说:“既然什么关系都没有,缘何帮她,莫不是你看上了她,可是我看你年纪太小,叫她一声娘还差不多。”这少年说话好不嚣张。 自重生以来北源还是头次见着这么嚣张的人,倒是有些像当年的自己,那时候也是这般 目中无人。 第十三章 北源笑了,那白衣少年见着他笑,想着这人莫不是有毛病,被人骂了还笑的这么开心。 那少年欲走,北源拉住他道:”还不磕头!”那笑容甚是好看。 这白衣少年挥手便朝北源袭来,北源一个错身躲过,左手握拳袭击他下身,那少年躲闪不急,眼看就要中拳,性子却极其执拗,愣是挺住硬接了北源一拳。 虽说北源如今武功着实不行,且这身体实在不适合练武,这么些年也就是强身健体而已,那白衣少年看着不错,这基本功实在太差,就是一花架子而已,三两下就被北源给制住了。 北源调笑着说道:”你服是不服。” 那少年气呼呼的看着北源,居然被一个小孩给戏弄,实在是奇耻大辱,抬着头说道:”再来。”便要和北源再比过。 却在这时,从街那角传过来几个年轻男子,嚷嚷着便朝这边跑来。那比武招亲的红衣女子拿起一边的包袱就往另一边跑,身后还跟着那女子的父亲以及刚才擂台失败的壮汉。 那几位年轻男子一边跑一边喊道:”拦住她们,是骗子。”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轰动了,更有几个好事者真的拦住那女子和家人。只是那三人武功颇高,眼下更是使出了真本事,北源一看,这武功更胜自己很多。 白衣少年扯开北源说道:”还不放开我,一起帮忙。” 北源立马松开,和那少年一起和几个围观者拦住那女子。那几位青年男子赶到,直接上去扯过那女子的包袱就拉着她道:”追了你们一个多月总算是逮到你们了。” 那女子脸色奇差,可毫不露怯的说道:”那钱是你主动给我的。” 那男子说道:”那是你骗我说你爹爹得了重病,我这才把全部身家典卖给了你。” 和他一起来的几位更是对着围观群众说了起来,原来在一个多月以前,这女子在他们那镇上摆下比武招亲的擂台,这年轻男子是当地镖局的押镖的,正好没有妻室,又见她长的貌美,这才上台比武。两人就此下了文定之礼。 没两天那女子便说出她爹爹患了重病,要一味极其珍贵的药才能得就,这押镖的自然是一力承担,哪知道那药材如此珍贵,这男的也实诚,这才变卖了家产给钱,哪知道这女子拿了钱一夜之间就此消失了。也是这押镖的人脉广,听说其他地方也出现过一貌美女子比武招亲,骗了不少钱,这才沿路追了过来。 这话一出,围观不少人直接把口水吐在她身上,那女子也不言语,就任人这么骂。 白衣少年笑着说道:”要不是我看你年纪小,还以为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北源见到竟是如此,自然是颇为不好意思,转身就走。那白衣少年紧跟着,北源也不理他,哪知道过了一条街他还跟着,北源只得回头问道:”刚才是我莽撞了,下次再见。” 那少年说道:”没事,我就是想学你刚才那武功。” 北源有些无奈的笑道:”这算不得什么,我看你的招式花哨,其中不乏奇巧之术。你只需好好学习现在的功夫就很好了。” 那少年听得北源这话,冷笑着说道:”我倒是想学,哪有人认真教我.”这话说完,他似乎也觉得不妥,便立马展现笑脸说:”在下在家排行第四,姓刘,不知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 北源抱了一抱拳说:”林北源。” 两人说了两句便称有事,散了。 这自称刘四的少年走过一街角便有一黑衣男子走上前来,刘四说道:”这林北源听着有些耳熟,不知道是什么人。” 那黑衣人想了会,压低着声音说道:”莫不是和林如海有些关系。” 刘四嘴角带笑说道:”但愿他是。”那脸上早就失了先前那笑容,脸上冷淡至极。 且说那紫鹃自被黛玉贬到那外屋洒扫,又被林府那边的丫头排挤,这日子过的是实在不好。恰好那日碰着了贾母身边的鸳鸯,这才知道紫鹃早就被黛玉给厌弃了。 这鸳鸯在那一众丫头里是最得贾母的心的,平时心也颇为大度对一众姐妹也很是照顾,这下见着紫鹃,自然是十分不平,想着这林姑娘看着和善,怎么就这么薄待下人。 于是偶然间就把这事告知了贾母,贾母自然觉得如此是在削自己的面子,虽心有些不痛快可到底没在鸳鸯面前削了黛玉面子。 只是看着黛玉身边那个粗壮的丫头说道:“咋们这样的人家,自然样样都是好的,你这丫头也太粗气了些,我前些日子给你的那个丫头怎么不见。” 黛玉笑着说道:“这丫头原本是庄稼人,农活做惯了,粗手笨脚的。没别的本事只一样,对我真心好。” 这贾母自从贾代善走后,在宁荣二府也是说一不二的,虽说贾赦荒唐些可是在贾母面前也是及其孝顺的,哪里知道这黛玉看着柔弱,实则说话做事果敢干脆且不留情面,到底还是低估了她。 只是贾母虽在黛玉这边行不通,转而便说道:“听说北源天天出去应酬,虽说这么一个哥儿不该拘着他,可是他年纪又小又咋来京城,万一被外边的人带累坏了就不好了。” 黛玉在扬州那边时对贾府还颇有期待,毕竟是自己的外祖家,可是来了这么些日子看着,心里到是失望之极,先不说那些个下人整日里磨嘴皮,但那个年纪不少依然厮混在姐妹堆里的宝玉就颇为不喜。只是毕竟是客居,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这贾母先是派了一个紫鹃过来,现在有问起北源的事,黛玉自然是更加不喜,只得说道:“谢祖母关心,只是北源从小就自有注意,在扬州时我父亲凡事都是和他探讨一二,这出门应酬更是经常。这在京里,虽说是初来,可是北源结交的都是学子考生,自然是没有问题的。”黛玉说着看了一下贾母,见她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直接问道:“不知表哥什么时候开始科考?” 这话一出,贾母脸色一变,却依然十足自豪的说道:“你二舅就这么一个儿子,况他身体不好,年纪又小,晚些才考也是自然的。” 这话一出,原本坐在贾母下首的三春脸上都烧得慌,宝玉比那林北源大了两岁,却依然整日里和姐妹们玩乐,黛玉这话是明着打脸呢。 那贾母却装作不知,谈了点旁的,那黛玉一言一行颇有大家风范,贾母见此更是对黛玉满意万分。 只是对那林北源甚是不满,这来了这么些天连个人影都见不着,把贾府当什么了。 却说这贾琏身上没钱,虽有些私房却实在太少,这想了半宿实在没办法,难道还真的要当凤姐那首饰,那也太没脸了。 这下也只能想着先赊账,只得拖了好几个人一起去说,却没想那起子人乘着如今这市面火热,愣是概不赊账,贾琏是好一顿没脸。 却不想回来的路上正碰着林北源,见着他在那京城头号首饰铺了买东西,贾琏想着这林家林如海在盐道多年,且这又是一大大的肥差,林北源穿着华贵又文雅,自是有些钱的, 于是便主动上前打招呼:“北源,这么巧。” 林北源眯着眼看了下贾琏,对这位荣国府长子嫡孙到很是看不起,好端端的住在偏院倒也罢了,自己媳妇不在婆婆面前立规矩倒是整天奉承那个王夫人,真真是本末倒置。 北源咧着嘴笑着说道:“琏二哥啊,打哪来啊!“ 贾琏拉着北源往他那屋里走去,北源往往后退说道:”这来贾府住着原本就不合适了,更何况我这一外男实在是不方便呐。“ 贾琏瞅着北源,笑道:”才多大就想着这些了,要不哥带你出去喝点小酒。“ 北源说道:”这院子里原本就人多嘴杂,琏二哥要有事不去我那边的书房详谈。“ 贾琏想着这正是这个理,于是便去了东院。这贾琏原本以为这北源定是个书呆子,没想到看到这书房的书玲琅满目,杂书颇多,便笑着说道:”你这一屋子的书,你姐也不管管。“ 北源让小厮上了茶,坐下说道:“爷们的事,我姐向来不掺合,更何况只要我高中,看个这些又如何。” 那贾琏自小也是被逼着读过些书的,听得北源如此,便有些不信的说道:“那你对明年有把握么!” 北源说道:“到时候你不就知道了么!” 待贾琏再要问,北源却制止了。贾琏见他如此也不好再问,只得把那需要借钱的事说了出来。 林北源瞅着贾琏,只觉得好笑,这堂堂的荣国府嫡长孙居然这么缺钱,便有些好笑,只是问道:“不知琏二哥需要多少。” 贾琏想着这林北源来京里,定然身上是带着钱,只是他年纪还小,数量不会太多,心理估摸了个钱数问道:“六百两,不知道方便么!” 林北源想着这贾琏还真的是窝囊,为了这六百两就来我这借钱,看来这贾府也是绣花枕头。北源装作有些苦恼的说道:“这六百两,小弟倒确实是有,只是这已经是我全部的零花了。” 贾琏听得这话自然是欢喜万分,忙说道:“这钱不过是一时周转不开,也就挪用个把月而已。” 北源说道:“琏二哥的话我自然是信的,只是……” 那贾琏听到有钱,自然是打包票的跟北源说了一车的话,又是写借条又是按下手印。 看着贾琏拿着那六百两出门,北源只觉得好笑,转身就去了黛玉那,黛玉看着那张借据说:“你也好意思,借钱就借给他算了,何必让他这么一本正经的立字据,没得这么小气。” 林北源说道:“好姐姐,前儿个刚赚了一笔,这钱白送也没关系,只是我看这府里的人看着富丽堂皇,实则内里尽是草包,一个嫡长孙连六百两都拿不出,真是可笑。” 黛玉沉思了会说道:“我原想着老太太是我嫡亲外祖母,这些年也时常来信问候,这次来京里一来是想着陪你赶考,二来也为这时时在她面前孝顺。只是现如今看着,她对我固然有真心,可那心思我却实在不喜。” 北源看着黛玉,今日黛玉穿着一件白底镶红花的衣裳,袖口绣着花鸟草虫,更衬得人娇艳美貌,只是这话里似乎有未尽之言。北源问道:“那老太太可是说了什么。” 黛玉看着北源,这小子年纪虽小,可说话做事颇为老练稳当,想来这些话说出来也无妨,便说道:“外祖母对我挺好,只是她总是明里暗里的示意我和那宝玉要多多接触。” 北源听了这话,便有些哭笑不得,早就知道子女婚事,自然是长辈做主,怎么这贾老太太就这么不顾黛玉的名声。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北源原本就有意另居别处,只是怕黛玉不喜,听着这话自然明白黛玉依然对贾母生了嫌隙。 于是便把自己已经在外面想看房子的事告知黛玉,黛玉听了自然欣喜,只是交代北源此时先不要伸张,等娘娘省亲之后再做打算。 两人就此按下不表。 贾琏借了银子倒是立马采办了假山等物件,还余下几十两,想着这几日实在太过劳累,不如犒劳下自己。 便想着去喝花酒,却不巧正好在街上碰到了尤二姐,那尤氏母女自被赶出宁府之后,这几百两银子原也能过些日子,却不是那原本和尤二姐定亲的人跑上门来,这尤二姐自然不肯嫁于他。 这人原先家里有些钱,如今败落了,更是十足十的一个泼皮无赖,为了免于他的纠缠,只得把呢几百两银子都花在了这上头,就此那人还不肯罢休,尤二姐没发这才出来打算典当些首饰。 原本在宁国府时,贾琏和尤二姐便早就有染,只是前有珍大哥不好开口,家里又有王熙凤。如今见着这尤二姐我见犹怜的样自然是垂涎三尺,立马就打了包票要帮他摆脱那泼皮。 那泼皮原不过就是要钱,先见着尤氏母女和宁府有关系,不得找上去,见着尤氏母女出了宁国府这才肆无忌惮,且拿了几百两银子自然是有了甜头。 贾琏虽说不过一五品闲置,到底荣国府的名头在外,只交代了个知府把那泼皮抓来拷问了一通,那人便乖乖的答应退了婚约。 尤二姐原本就水性杨花,人又软弱,当下便对贾琏死心塌地起来。那贾琏自然是不敢把她带回贾府,只得在拿出自己的体己银子在外租了个两进院子又买了丫环婆子,做起那金屋藏娇的事起来。 却说那尤二姐的原有个亲妹妹尤三姐的,她见着自己姐姐甘于当人的外室自然是不服,只是家里如今艰难,说了两句这就罢了。 且说那省亲别院造的也快,没多久就完工了,虽说不少亭台楼阁的修缮如何繁琐,各个院子的家具摆设如何购买定制,都一一有条的完工了。 那贾政带着一棒子幕僚清客并宝玉在新院子里题词更是在府里传的沸沸扬扬,都是这宝二爷才学好,相貌好,心地更是好。 那一众的姐妹们更是奉承着宝玉,由着这骨子风,倒是把那诗社给办了起来,只是黛玉说着身子不爽,到底没去。 却不想当日就从扬州来信,林如海病了。黛玉看的这信自然是马上就受不住,原本好好的怎么就这样了,北源看着如海的来信,言语间似乎有那么点阴谋的味道。 两人拜别了贾母就此去了扬州,这娘娘省亲的大事就此没遇上。 宁荣两府自然是为这娘娘省亲喜气洋洋,这满府上下与有荣焉。 那薛宝钗更是在那元春眼前大得赞赏,并得了和宝玉一样的赏赐,这满府的丫头婆子更是窃窃私语,说什么金玉良缘啊,说什么这未来的宝二奶奶如何如何,真真是热闹非凡。 只说那林北源并黛玉连夜赶回扬州,见着了那林如海,只见那林如海脸色苍白,躺在榻上,眼看着就不行了,黛**一软,旁边的雪雁连忙扶住,黛玉眼泪跟着就下来了。 北源自见到林如海,便发现他怕是真不行了,原先存着的侥幸也彻底没了。这五年到底是真真正正的过过来的,林如海对北源更是悉心教导,北源怎么会不感动,现如今见着这样,更是忍不住,只是看着黛玉趴在床上那模样,便生生忍住。 林如海原本就憋着一口气,现如今见着黛玉和北源便缓缓放松下来。北源见林如海有话要说,让下人都回避了,这才问道:“父亲有话请说,北源定能做到。” 林如海看着自己的一儿一女,年龄尚幼,况且黛玉自小便没了娘,现如今又要没爹,只怕这姻缘上不打好说。北源虽说会误了明年的科举,可原本北源年纪就小,再等三年磨磨性子也也很好。 如海拉着黛玉的手,交给北源说:“虽是你姐姐到到底是姑娘家,有些事不方便做,有些话也不该说。你这个当弟弟的需照看些,我原想着等你会试过后有些话再说,如今看来是不得不说了。扬州这边,经营了几年倒是有些人脉。这些故交好友你也知道,会试固然重要,我们林家更是书香门第,只是你这孩子从小便早慧,原担心你过于成熟,失了本心,可如今看着你做的很好,比我当年也不差。还有你姐姐的婚姻,我最是担心,那贾太君前几年有来信探口风,我混装作不知。想着黛玉还小,如今想来也不算早了。这次你俩在贾府住了几日,且不知道那贾宝玉如何。”林如海说完这一长串话已然的费劲全身力气,北源忙拿起一旁的人生汤给他灌了下去。 黛玉看着林如海如今依然为自己姐弟操劳深感不安,只得说道:“爹爹,暂且歇着,明日再说不迟。” 林如海摆摆手,哑着声音说道:“玉儿,我怕没时间了。” 黛玉听罢这话,早就泪流满面,只得说道:“表哥长相倒是富贵清秀,只是他如今依然在姐妹中厮混,且他早和他那薛姨妈的女儿薛宝钗情投意合。” 林如海原本就不行了,听得这话却有些不信,“当真!可那贾太君在信里言之凿凿的说那宝玉如何如何的,还说和黛玉是两小无猜。” 北源听得这话,便知道这贾老太定是乘着自己姐弟不注意给扬州的父亲去信说了些什么话的,只是如今林如海病重,实在是不想刺激他,只得说道:“想那薛姑娘和宝二哥定是私下里亲密写,贾老太太并不知道吧!” 林如海听得这话猛的咳嗽的起来,待平复了些,便拉着北源的手说道:“索性我也并没答应那贾太君,虽说儿女之事,都是父母做主,我这去了,黛玉的终身就交给你了。”说着这话林如海便拉着北源的手,只是那神色看着愈发枯槁。 北源知道他这是只剩下一口气了,压低着声音对林如海说道:“爹爹放心,姐姐的婚事我定会帮她找一位如意郎君,即使没好的,也定养她一辈子。”林如海听得这话,嘴角歪着一笑,就此去了。 黛玉自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北源自然是操持起丧事起来。 虽说人走茶凉,可林如海的丧事办的倒是很体面,各处官员来了不少,更有那林如海的同窗也来了不少。黛玉忙这一阵,倒是减轻了不少悲切,过了头七之后,晚间十分,林管家急急的过来说有一贵客来找。 北源见着来人,居然是熟人,那人见着林北源笑着说道:“林兄,又见了。” 林北源说道:“我比你小,叫我北源便是。” 那人主动坐在北源旁边看着北源一身素色长服,颜色微微带些水汽,看着是清秀贵气。指着林北源问道:”这几日可还好,原本早该来拜访,只是想着我来这办事,原本就是私下里,实在是不该太过张扬。” 北源见他神色谈定,那腰间系着的汗巾花色繁复,一见便知不是凡品。便说道:“刘兄既然来了,便是林府的荣幸,北源自然是感激的。” 刘四说道:“林大人去的突然,有些内情想必你也略知一二,实在是有些人胆大包天。” 林北源听得这话,便知道林如海死的果然蹊跷,只是如今父亲已然过世,这林家也着实有些势弱。 那刘四见北源混不在意,神情倒是挺专注,只得接着说道:“如今局势不明,且不好过于显露。上面到底是急着你父亲的功劳的,等时局好了,自然会给你一个体面。” 林北源听着这话,不就是说林如海死的冤,但是表面上不能封赏,得等过几年再说,这话以前北源上辈子也是经常对下面的人讲的,现如今自己听着这话倒有些好笑,只得说道:“要是我不同意这事怎么办!” 刘四似乎没想到北源会这么说,有些愣的看了北源两眼,说道:“要你实在觉得委屈,我回去求求我父皇。” 北源笑着说道:“你这一没有圣旨,二空白话的,过两年忘了,谁还记得我是谁啊!” 刘四现如今帮着大皇子在外面干了不少事,哪一次那些人见着自己不是胆战心惊的,这个林北源倒是大胆,只是这话自己说着也觉得有些不好,人林如海为了皇家被人害死,留下这一儿一女的,不说好好安抚,还让非得让他们忍耐,这也强人所难了一点。 刘四对这件差事着实有些埋怨大皇子,虽说两人是一母同胞,可是事都是自己干的,这些难事也是自己出面,在父皇面前却都是他的功劳,说什么带着弟弟出去见世面,真真可笑。 看着这林北源小小年纪说话却硬起,实在是有些佩服,只得说道:“你且莫急,待我回京,定会禀报,到时候自然有你的好处。” 北源说道:“这话我信,四皇子亲口所说,我怎么会不信呢!”说完北源朝着刘四一笑。 大周原本就颇好南风,上至皇亲贵胄,下至平民百姓,更是深好此道。这刘四虽说年纪不大,可也略知一二,这林北源原本就长的好看,这下子愣是以为他对自己有意思。 其实刘四多想了,林北源虽说来了这里好几年,可平时并没有接触此道,更者林府内院管教深严,北源更是从没听过,见着刘四对自己笑的有些古怪,想了半响都不知是何故,只得抛了开去。 第十五章 这没几日,贾府那边就来了人,说什么贵妃感念院子空费着,不如让弟弟妹妹们住进去热闹热闹。这不特地为黛玉和北源预留了座院子,黛玉住*馆,林哥就和宝玉一起平日里也可以亲近亲近。 听着那周瑞家的那张嘴一开一口的说着,黛玉就觉得心冷,自己父亲去了没几日,你们巴巴的赶来不为奔丧,倒是来贺喜的,还让我们姐弟去你们家住那贵妃省亲的院子,这是不让我们尽孝啊。 黛玉脸色不善的看着周瑞家的,嘴上只淡淡的说道:“你先回去,等我和北源送父亲回乡在,自然会回京,倒是我亲自跟外祖母说。” 黛玉这话说完,那周瑞家的颇不以为然,不就是一无父无母的两姐弟么,摆什么幺蛾子,于是就对着黛玉直接说道:“林姑娘,老太君让我们来帮衬姑娘,也是为姑娘考虑,这么些个下人,想必姑娘平日里也极少管教,不如姑娘先回去,我等帮姑娘善后。” 黛玉听了这话,不怒反笑,斜着眼睛看她,那周瑞家的见此,也深觉这话造次了,只是想着这不过是一小丫头,想必也没什么主意。 黛玉瞅了她两眼,对着身后的丫头说道:“把她给我绑了,送柴房。” 这话刚说完,便有两丫头直接上来就押人,周瑞家的见此自然是怕了,直嚷嚷到:“姑娘饶我,姑娘饶了我啊” 却不想有一身形粗壮的丫头,直接一块布料塞进了她嘴里,直接就让门外的小厮把她送去了柴房。 黛玉立马休书一封,只把那周瑞家的言行说的分明,言辞间竟是悲戚感伤之言,结尾处只说是,外祖母的心意黛玉自然知道,只是这狗奴才不过是仗着贾府之势这才妄想诓骗林府家财,想必外祖母是万万没有那心思的。 只把这信和那贾府一干人等都送去了京城。那贾母自从贵妃省亲之后,心情一直不爽,不为别的,只为那贵妃赏了宝玉和薛宝钗一样的物件,这暗着就是指婚的意思。 虽说那薛家姑娘,长的也是样貌端张,但是贾母一来因为她姓薛,是王夫人的内侄女,二来是薛家这些年败落了,虽说这钱是够多的,可是那家里没一个有用的爷们。三来是性格不喜,那薛家姑娘虽说德容妇工样样拔尖,可是看她穿着竟是古板陈旧,哪里像是一十几岁的大姑娘。 于是贾母便假装不知这贵妃的暗示,只跟宝玉说要接林妹妹过来一起吃住。那宝玉想来是喜欢长的好看的,自然是乐意至极。 却没想到没等来黛玉,却等来了被绑着的周瑞家的,又见着那黛玉的信,自然是火冒三丈。那周瑞家的被一顿板子之后,眼看着就不行了,索性她是王夫人带过来的,请了大夫开了一帖烈药,这才缓过来。只是这却不能在留在贾府了。 薛姨妈见着王夫人自然是劝到:“老太太也是一时着急,这周瑞家的也实在太不会办事,姐姐万万别往心里去。” 王夫人冷笑一声,手里拿着佛珠,说道:“老太太倒也罢了,就那丫头也这样,我怎么能让她们如意。” 薛姨妈见着自家姐姐如此也没什么话好讲,这周瑞家的一向是王夫人心腹,这满府的人都知道,如今搞的这样,不少人在背后说道,实在是没面子。只是毕竟是自己姐姐,只得说道:“好歹上面还有娘娘呢,姐姐快别想别的了。” 王夫人拉着薛姨妈的手说道:“你说的对,左右娘娘是默许了的。只是最近宝丫头怎么不过来了。” 薛姨妈听得这话,顿了一下才说道:“宝丫头,这几日身自不爽,过几日定会来姐姐这请安的。” 王夫人看了一眼自家妹妹,也是这么大年纪了,连说个慌都不会,打量自己不知道呢,不就是和宝玉拌了两次嘴么,看样子这心眼也不大。 却说薛宝钗那边,刚搬进蘅芜院真是满心欢喜,虽面上不显,可这心理到底是喜欢的。只是这几日很少出门,到不是别的,更不是那些小丫头说的什么宝姐姐被气着了之类。 说起来,薛宝钗原本也是进京待选的大家闺秀,这待选资格没了,这才想着还有宝玉这条路。原本看着这宝玉也不错,出生公侯之家,长相俊美,对女子更是细心,连一句重话都没有。 可是自从那林府的林北源来了之后,薛宝钗才知道这世间的男子还有那样的,重情谊又学问好,这些且不说,难得的是小小年纪就有鸿鹄之志。 原本就心有不甘的薛宝钗见识了贵妃的排场之后更是不甘,想着宝玉是没有承袭的资格,那就只能做仕途,于是便规劝了他两句,岂料就此被宝玉一顿抢白。 这薛宝钗对宝玉这话,虽说是觉得他在丫头面前落了自己面子可最重要的是薛宝钗觉得宝玉也不过如此,将来也不定是要靠着国公府的面子弄一个五品小官而已。看宝玉那性子,说不定连五品小官都没有的,虽说有一个贵妃姐姐,可到底能护多久呢,倒时候还不是得看别人脸色。 就这么这,薛宝钗这才远着宝玉,这薛姨妈也是知道自己家闺女是心比天高的,只是这话却不能跟王夫人说。 林北源和黛玉两人送父亲会苏州来家安葬,并留下了几个忠心老仆人在扬州看守,这才上京。 这边京里刚刚各家娘娘省亲之后,这些院子宅邸的价格倒是低了不少,丁三照着北源的吩咐在离皇宫较近的地方买了一处院子,这原本就是一处驸马府,雕梁画栋不说花鸟草虫更是品种繁多,这宅子自从空了之后,一直不卖,可巧的就在丁三问了两天之后,突然有一中间人跟丁三说,这才买了下来,运气是好的很。 黛玉一进这院子便很是喜欢,旁的不说,就这成片的桃花看的甚是喜人,特别是院子当中那荷花池里的锦鲤更是活蹦乱跳,看的人心情也好了很多。 再往里走,就看见一处小楼,黛玉站在楼上一看,恰巧能看见府里全貌,真是一片粉红配着点点碧绿,偶尔错落的屋顶就像一副山水画。黛玉瞅着实在是喜欢的紧,对着北源就说道:“这地方归我了,其他的地方随便你住。” 林北源见这一路来心情不大好的黛玉,颇为担心,可是如今见他冒出这小女儿的性情倒是放了心。 北源对住处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只叫明月带着人挑那宽敞的院子整理出来就是。 虽说这院子原本就整理的不错,可是北源和黛玉还是拾掇了两日这才歇了下来。 北源见着黛玉神色虽憔悴,精神倒是不错,于是便说道:“姐姐,我俩来京,私自买宅院,到如今都没告知贾府,不知道外祖母会怎么想。” 黛玉听了这话,手里的帕子一甩,说道:“咋们林府是林府,他们贾府是贾府。外祖母也仅仅是外祖母罢了。”黛玉说着这话便瞅着北源:“你到底想问什么就直说,别在我眼前耍心眼。” 林北源见黛玉竟然看的如此通透倒是对她佩服万分,鞠了一躬说道:“姐姐说的好,原本父亲在时,念着母亲自然是不能和贾府离的太远。可我两去过贾府,自然知道那府里看着是热闹无比,实则是吃人不吐骨头,再者说我林府原本是清贵之家,和这国公府还是离的远些罢了。” 北源说完这话,见黛玉脸色微红,想着林如海死前说起那贾太君的信,有心作弄下黛玉,于是说道:“要原着贾府却也不是我一人就说的算的,想来姐夫是贾府的,就这辈子都离不了了。” 黛玉听了这话,啐了一口,瞪着北源就说道:“先不说旁的,就只一样我就断断不能和他好,这贾宝玉读圣贤书却整日里说那些个禄蠹,我们父亲自小读书更是高中探花,北源你也是从小就走这条仕途之道。他这是说谁呢。” 北源笑道:“这么个人,也不知道贾府是怎么会把他当宝的。” 黛玉笑道:“原本在扬州时,就听说有这么一个衔玉而生的哥,还以为是如何了得的人物,原来就是一绣花枕头,可偏偏那外祖母还给父亲写信说我和他关系是如何好之类的浑话,这是拿我当什么呢。且不说他带你去那不干净的地方,就他和那薛家姑娘整日里在府里那些个话,我想想就觉得丢脸,姑娘家的名誉是何等重要,怎么能未出阁就和一爷们在众多丫头婆子面前说那些个话。”黛玉说着就不好意思起来。 北源笑道:“原来姐姐也会不好意思。” 黛玉说道:“我是被她俩给羞的。” 黛玉和北源两人带有重孝,自然不便出门,却不知道那贾母不甘心自己的宝贝孙子和那薛家女扯上关系,又一次派人去养扬州,这才知道黛玉早就带着北源来了京城,对方打探之下这才知道原来早就在京里居住多时了。 贾母听了这话,只是不信,想着莫不是那林北源挟持了黛玉,于是更是派人去林府递帖子。 林府如今的管家正是扬州的老管家林福,他站在门房那的贾府的人,想着少爷和小姐早就吩咐过,因着两位都是重孝在身,对访客是一向谢绝的,只是这贾府好歹也是姑娘的外祖家。 想了想还是去回禀了黛玉,黛玉见着这次来的是林之孝家的,见着自己倒是谦卑的很,只低着头把贾母的信送了上来。 黛玉看那信中先是对身体状况问了下,然后是以长辈的身份责怪黛玉为何不来贾府,这字里行间倒有一股子是北源撺掇黛玉如此的意思。黛玉想着这贾母虽做事说话自己不喜,可到底是自己外祖母,这对自己也是真的好,这信还就真的不太好回,看着还站着的林之孝家的,黛玉也只得吩咐雪雁拿了几样物品让她带回去,只说是林家姐弟重孝在身,客居贾府实在不便,想着贾母这喜事莫不要被林府的丧事也冲了。 却说那贾母见着林之孝的回来回话,把黛玉的话是反复的想了两遍,这才跟凤姐说道:“你林妹妹也实在太客气了,就为这这个孝特地的不来,这孩子就是太重规矩啦。” 这话一出,原本坐在老太太下首的王夫人手里一顿,心理不很不痛快,这薛宝钗不就是死了父亲这才全家过来投奔,一算下来住在贾府都好几年了,这不就是说薛家母女不首规矩么。 第十六章修 王夫人不知那薛姨妈正在屋子里劝薛宝钗,“我的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薛宝钗只低头绣一方手绢上的小花,不言语,薛姨妈见此更是急了,止住宝钗就说道:“倒是说句话呀!” 宝钗看了看自己娘这模样,只得说道:“我知道你中意宝玉,只是我见着这宝玉也并不是良配。” 薛姨妈听着这话,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脸色有些难看,只是看着往日里知礼的丫头也责骂不了,只得压低这声音说道:”娘知道你心气高,只是你待选资格也没了,如今依然都十四了,伦理早该说亲了。宝玉虽没功名,可脾气性情也是不错的,婆婆又是你舅妈,你可有什么不满的。“ 宝钗看着自己的娘,早些年爹爹还在的时候,有男人撑着,如今只一不着调的哥哥,原没见过几个人,这宝玉自然是不错的,可和那林北源一比就差太多了。可偏偏宝玉还是一个不爱读书的,就连装样子都不会。这样子宝钗怎么愿意把自己的终身交给他。更何况王夫人意味不明显,自己娘还一心听信与她,宝钗只得说道:“母亲为我好,我知道。只是宝玉那样子,又不读书,还和那些丫鬟姐妹一起玩乐,平日里还搞些胭脂,我实在是……”宝钗说着就眼角含泪。 薛姨妈见此自然是不便说什么了,只安慰道:“好孩子,你且别忧心,宝玉这孩子年纪小,过两年兴许就好了,你既然有这些苦恼,我们也先别撇清,看看再说。” 宝钗听着这话,正合她意,两人又说了些别的这才散了。 且说那元宵节到了,贾母想着邀请黛玉,只是黛玉早早的就派人过来说重孝期间不得玩乐,且送了些人参之类的过来。 贾母想着确实是这个理,这才歇了那心思,贵妃得知家里姐妹热闹,自然又是一堆赏赐,几位姐妹猜谜作诗好不热闹。 这边贾府整日里爷们是喝酒听戏,姐妹们是整日里扑蝶作诗,好一派热闹富贵。 只看那林北源每隔两天便会上街去书市买些旧书,路过酒楼带些上好的糕点回去。这日子过的平淡而温馨,连每日跟着北源的丁三都觉得自家公子莫不是伤心过度,性格大变了。 黛玉见着北源也不向以前那样整日往外跑了,更是关系的问了几句,都被北源说要认真读书,修生养性给搪塞过去了。 这林府的日子过的也挺好,每日里黛玉管管家,弹弹琴和几个丫头在院子里看看湖水,这心情倒是一日好似一日。 北源就像是完全变了样子,每日里会花上大半天的日子去读书,偶尔的出门也是很快就回来了,慢慢的原本对林府颇为关注的视线也渐渐下去了,都说林如海的两个孩子是老实的,看着不像是能翻出大浪的。 林府自然是安静祥和,那贾府却着实有些乱,且不说那王夫人一面恨贾母打了自己的脸,原想着扶持宝钗,却见那宝钗有退缩之意,于是更加的气恼,只是这些都闷在心理,却正好有看到屋里的丫头勾搭宝玉,更是火上浇油,发作了一阵这才好了些。 可怜那丫头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主子只是心情不好,这才故意找茬而已,宝玉更是为此生了一场病。 薛宝钗借着这次机会和宝玉保持了一个若即若离的状态,意外的是博得了院子里不少丫环婆子的好评,都说薛家的姑娘识大体,明事理。 那贾母见此自然是不喜欢,特别是带着刘姥姥逛大观园,看着薛宝钗那一屋子的装饰,更是不喜至极。 只是那黛玉一味的推脱,不肯来。 眼看着宝钗和宝玉关系慢慢融洽,贾母虽心理不爽,到底是面上没有丝毫表现。恰好碰着这薛丫头生日,便说道:”薛丫头虽是十五,不是个整生日,可要好好过过。” 那凤姐拿着20两自然是笑着回去了,一会了自己院子,就对平儿说道:“这家是越来越不好当了。这院子里自然是开销极大,可薛宝钗过生日,老太太说要好好过,可是是20两够啥呢!” 这话恰巧被贾琏听了去,只说道:“你越来越糊涂了,只照着迎丫头她们办不就行了。” 王熙凤撇着嘴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啊,可是这几个妹妹都是自家孩子,往日生日都是自己家亲戚热闹一下而已,哪一个大办过,且薛宝钗这生日也十五了,还得请些各府的太太小姐之类的。” 贾琏自从在外偷取了尤二姐,这对着自家的母老虎倒是不错,大概是有一种愧疚的心理在内。何况这段日子,那尤二姐怀孕都六个多月了,身子重,看着王熙凤倒是颇有姿色,于是越发温柔起来。见她气恼自然劝到:“这薛姑娘来咱家也不少年了,论理她们家在京里的房子也早修葺好了,自己就不见她走呢。“ 王熙凤想着王夫人的心思和那贾母的心思,又看那薛宝钗一副神色自若的样子,只得冷笑着对贾琏道:”这些事,你个大老爷们知道个啥。“ 说着就转过身去,不理他。 贾琏虽说爱好凤姐美貌,可这次次都被她削面子,实在是心理不痛快,当晚便去书房睡了。 平儿见贾琏气呼呼的,便劝凤姐到:”奶奶,二爷平日里总是在外,这几日难得回来,对您又和气,何必置气。“ 王熙凤喝了一口水,说道:”我原也想对他好些,可是你知道他在外面干了什么?“ 平儿往日里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凤姐,见着这话自然问道:”二爷可是干了什么事!“ 凤姐说道:”我见他总是说事忙,事忙的不着家,那一日便叫了来旺来问,那小子嘴到紧,可是被几个耳刮子就全招了,竟是在外整了个小**,连孩子都怀上了。” 平儿听得这话方觉的贾琏确实有些不寻常,以前见着了院子里齐整些的丫头媳妇定要多看两眼,能勾搭的自然会去偷食,碰着些清俊的小厮都不放过,可这一年来竟是少了很多,原来竟然是如此。 凤姐见着平儿那神色,冷笑着说道:“你急什么,左不过上边还有我呢。” 且不说那贾琏住了书房,这府里有一年轻小媳妇,正是多混虫的小媳妇,外号多姑娘。早就知道贾琏风流俊美,只是一直不得见,这日偶然见着贾琏歇在外书房,便知会了那门房里的小厮,乘着多混虫喝了酒,便披着一件中衣就到了贾琏房里。 那贾琏原本就风流成性,这正是不爽,见着这送上门来的货色,哪有不受用的。这一夜正是被翻红浪,巫山**。 两人知道黎明时分才分开,临别时贾琏摸出几两银子塞给了她,那多姑娘抛了一个媚眼这才走了。 却没想,这贾琏自从尝了这个味道,对那多姑娘是思念的紧,两人常常大晚上的乘着多混虫喝醉了就在多混虫床边行那苟且之事,一开始两人还有些放不开,哪知那多混虫整日里只知喝酒胡闹,两人竟然是有了新的情趣,当真是夜夜生欢。 这凤姐对这两人早已知晓,只是薛姑娘生日还得操办下,二来想着不如等几日,且看外面那个娘们如何再说。 先说这贾母操办薛宝钗的生日,王熙凤自然是贴补了些钱,这才办了起来。 这史家的史湘云来了,贾母瞅着自然是让人去接黛玉,却不知那黛玉仍是不来,只说是父亲重孝在身实在不能来,只请姐姐们各自玩乐就好。 天气愈发冷了,黛玉让丫头给北源送去了自己亲手做的夹袄,这东西府里的秀娘也能做,不过是黛玉的一片关爱之心。北源倒也欢喜,只是当那刘四跟着管家进来,北源略有些吃惊。 忙喊下人上茶上点心,刘四不客气的坐在炕上,吃了一口茶说道:“别麻烦了,我坐会就走。” 北源心里暗想,不早说,人家都拿上来了才说,只是这话也就在肚子里想下,嘴里却说道:“真是贵客,不知四爷有什么吩咐.” 刘四听北源喊自己四爷,倒是笑了,“平时别人这么叫我,倒没觉得什么,如今你听这么叫我,倒是觉得很好,以后这个四爷就只你叫好不好。” 北源见他对自己笑的暧昧,有些不好意思,这人怎么笑的这么奇怪,只当是他原本就如此,只说道:“四爷不知来此有什么事。”这话一出口北源就觉得不该说,只是话已出口,却收不回来了。 刘四直接说道:“要不是我,你和你姐姐怎么能住在这里。” 北源听得这话,顿时醍醐灌顶,当初自己相看了不少院子,都不合适,这院子这么好,怎么就被丁三碰上了,看来是他的功劳。北源朝他鞠了一躬说道:“远了是四爷看顾,北源和家姐都感激万分,只是北源如今重孝在身,要不定请四爷喝一杯。” 刘四瞅着北源,见他如此,只不知他是真的不知还是故意装傻。只是此次前来还有更重要的事,只得说道:“北源,林大人再时每两月都有密信送来,这次林大人死的蹊跷,可密信虽如期到了,可是却少了一件东西,不知道北源可知道么!” 刘四说完看着北源,其实来问北源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毕竟那密信从扬州到京里这一段路,北源可是在贾府里的。 第十七章 北源看着刘四,神情颇为严肃,想了下便说道:“家父得蒙圣上赏识,这些年更是仕途顺畅。只是家父总是念我年幼,这些官场之事我也不知。”北源说着用袖扣微微抹了下眼角继续说道:“说来惭愧,家父整日里忙碌,我这做儿子的也没能时时陪在他身边,我真是……”北源说着就泣不成声。 刘四原本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见北源如此,哪里还会再问下去,只得抚慰北源,只说道:“林大人鞠躬精粹,朝廷是不会忘的,等过了孝期,定会有大富贵。” 北源听了这话不喜反怒,指着刘四就说道:“四爷当我是什么人,虽说我出生世家,也是娇身惯养的人,可我自小就立志男子自当建功立业,创出一番作为,这种靠着父荫而富贵的实在不是我林家家风。” 刘四见北源年幼,且他长相清秀看着有些羸弱,却没想到他竟有如此心性,立时十分佩服,拉着北源就说道:“北源有此弘志,我自当祝你成功,却不知道北源是否愿意交我这个朋友。” 北源说道:“四爷身份尊贵,这朋友我怕是高攀不起。” 刘四捏着北源的手说:“你这话框我呢,从第一次见我,你就没尊敬过我,还说什么高攀不起的鬼话。” 北源抽出自己的手,说:“北源唐突了,那次本就不知道是四爷你阿。” 刘四瞅着北源拿回去的手,说道:“你倒是会说话,我最喜欢你这样的人了,以后有什么难事,尽管来找我。” 北源听到这话自然是知道他要走了,站了起来说道:“多谢四爷照顾,北源自当感激。” 刘四看着北源,这人是装不懂吧,只是自己也不好挑明,只说道:“那以后要找我,去恒记那边,我每次出宫自然会去那边坐坐。” 北源说道:“那是自然。” 刘四见北源丝毫没有挽留也只得出了门。 林北源送刘四到门口,看他上了一辆马车这才回屋,看着没人从书架当中拿出一本半旧册子,红色的封面显示是《西厢记》翻来一面才知原来竟是一本账册。 北源暗笑,这个刘四看着精明其实也不过如此,既然已经怀疑到自己身上为什么又半路退缩呢,只是这账册现在拿出来实在不是时候,实在是涉及人员太过敏感之故。 今年的会试北源无缘参加,黛玉见北源没什么伤心的倒是放了些心,这个弟弟自小便像个大人,实在是怕他事事放在心里,反而不好,如今看着倒还好,还去见了些会试的同窗。 等三日后的殿试之后,状元榜眼探花游街之时,刘四约北源一起坐在恒记楼上观看,除了榜眼那位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那状元和探花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刘四笑着说道:“父皇原本有意向挑选一位驸马,哪里知道这三位都是有妻有子之人,那探花更是连孙子都有两个了。” 北源说道:“百样米养百样人,想必他们也是颇费了一番功夫才得中,定时有些造化的。” 刘四给北源到了一杯茶,笑着说道:“没想到你还会讲这样的话。” 北源有些讶异的问道:“怎么,这话我说不得!” 刘四想了下,这才说道:“按理说,你年纪小,可不知为什么,总是觉得你有一种出生皇家的贵气。” 北源听得这话,心里一阵回忆涌上来,只是立马又恢复了过来,说道:“四爷说笑了,北源自小饱读诗书,想必是书卷气重了,有些清高罢了。” 刘四心里想这,林北源和自己说话,虽言语恭敬,可神情姿态尽皆有一股子傲气,只怕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吧。于是说道:“你外祖家,这些日子好是热闹,怎么从不见你们走动。” 北源听了这话,自然是说道:“重孝在身,哪能出门玩乐。” 刘四挺了这话,略有些惭愧的说道:“怪我不好,今日光想着拉你出门散心,没想着你有孝在身。” 北源瞅着刘四,这人是讽刺呢,要说不知道自己守孝,为什么点的都是素的不说,连酒都没有。这是明明在说不信自己是为了守孝才不去贾府的。 刘四见北源不说话,也不多说,毕竟宫里还有一位贤德妃呢。 林府这个年过的比较清淡,原本就人少的林府,黛玉更是让那些有家有口的回去过年,一来是做善事,二来也是想着自己和北源吃素没的要求下人们一起。 北源对此倒是喜欢,书房门口少了那两个没眼力见的丫头,顿时干净了很多,黛玉见着北源不喜,只是自己好歹是做姐姐的,只得劝道:“伦理你年纪也不小了,这些事也该知道了,那两个我原想着放你屋里伺候的,只等孝期一过就跟你说,可是见你倒是颇为不喜,可是有另外喜欢的人么。” 北源听黛玉问,这才明白。只是北源一来是对念慈无法忘记,二来是总是觉得两人要情之所至方能行那事。于是说道:“我屋里有明月那丫头伺候吃穿就可以了,别的你也就别操心了。” 黛玉听了这话,有些不喜,说道:“你这是怪我呢!” 北源忙讨饶道:“姐姐心意,我自然知道,只是北源还小呢!” 黛玉看着北源,只以为他是害羞了,只得说道:“罢了,倒是才说也不迟,只是你屋里那明月看着也是好的,如果中意她我自然是欢喜的。” 北源只笑着不说话,这事就搪塞过去了,却不知道那黛玉只以为北源是相中了明月,这事自下不提。 这林府的年虽过的有些冷清,可到底姐弟两说说笑笑倒也和美。却不知那贾府竟出了一件大事。 那元春省亲之事,宁荣二府自是出钱出力,只是贾蓉贾蔷丢了那银票的事,一直都没能找出那贼。那贼也怪,愣是不去钱庄拿钱。这转眼就要两年,贾蔷整日里急的要死,只催贾蓉要快快跟贾珍说说,那贾蓉一开始也是着急万分,可是看着快两年了,那欠债的人也不上门讨债,自然是乐的不理。贾蔷只叹他荒唐,却也没法,只得每日里和梨香院的小戏子藕官谈起了情爱来。 这边贾蔷在那梨香院里和那小戏子倒是颇为投缘,那女子虽说年纪小,又是戏子出身,却有一股子傲气,贾蔷自是被她吸引,每日里倒是日日在这边厮磨。 贾府过年自然是热闹非凡,只是这几日那讨债的上门着实难看。 那要债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初贾蓉贾蔷二人在江南买戏子的债主。那人原本看着贾府热闹,想着也是不会赖钱的,于是等了一年,眼看着就要第二个年头了,上了两次门都被轰了出去。 这才心生不忿,带着几个大汉上门催讨,那人手里又拿着王熙凤按手印的欠条,凤姐自然是立马就叫了贾蓉来说合。 那贾蓉过了这许久,早就以为这事能赖过去,如今见着那债主也是没有办法,无奈手里实在没钱,就商量着能不能先付个一千两过了年再说。 那要债的笑道:“我原以为你们贾府如何如何阔气,哪里知道就这区区五万两银子两年都拿不出,话说你们不是贵妃的娘家么!” 贾蓉听了这话心道不好,这人是打算撕破脸呐,只得好说歹说的才宽限了两天,又给那人手里塞了一袋子珠子这才打发了。 这回了府自然是想着如何弄钱,原本听了北源的话倒是找了当初一起跟着的小厮,无奈那几个滑头咬定了口都说不知道,况且这事又不得大张旗鼓的搞,这才拖到如今。 贾蓉这人虽说是宁国府的嫡子,可是在府里也是没什么权利的,这个动静一大就搞的满府皆知。没多久竟然搞的老太太都知道了,贾母指着凤姐就骂道:“我原想着你虽平日里性子急躁,可做事还算稳重,这么大事怎么就瞒了许久。” 王熙凤跪着就哭道:“老太太,蓉哥蔷哥跑我这来,我实在是推脱不得啊,再说这钱被偷了,这两个侄儿哭天抹泪的,我这做婶子的也不能不理啊!” 贾母叹气道:“你是个好的,只是这事太大,那偷钱的人定不会立马就去取钱,再者说,你写欠条,还按了手印,这事实在糊涂。” 王熙凤心理暗恨那债主闹的太大,可嘴上也只得说道:“孙媳妇也是一时逼急了,老祖宗要给我做主啊!” 贾母闭着眼睛想了下说道:“这事也就只能先把钱还上再说,要不这大过年,给人笑话。” 还钱如何容易,贾府每日吃用开销极大,几位爷们平时也没个算计,原本的一些老本造那省亲别院全部给弄没了,这五万两银子还真的是一个大数目。 贾母只得拿出自己私藏的几个物件让王熙凤当了,也只得三万两。剩下的两万得自己想办法,凤姐想着贾赦虽是自己的公公,可平日里和贾琏也不亲厚,况且贾赦整日里吃喝嫖赌的,也没什么钱,那邢夫人更是整日里还抠用迎春的钱,更是不能。 索性平日里和王夫人不多,再加上两个都姓王,原本就是亲戚,王熙凤想着就去找那王夫人。 先不说那王夫人平日里如何,单说这次凤姐来找她凑钱,那王夫人立马嘴脸难看起来,说着:“侄女遇着这事,况且这事又是娘娘省亲有关,我原该拿钱出来。可是你也知道,平日里我只管念佛,也就每月得些月钱。“王夫人说着看了下凤姐,见她神色不对,于是说道:”倒是我嫁妆还有些,只是珠儿结婚时拿出了一些,想着宝玉还需要一份。这只余下这匹五彩陶瓷马,要不你把它拿去当了吧!“ 王熙凤原本想着自己和王夫人亲,这又是亲上加亲的关系,没想到就用这个物件把自己打发了,顿时是又气又好笑。只冷着脸说道:”既然太太这般拮据,那么侄媳妇就先走了。“说完也不作揖,就径直走了出去。 这刚出了门,就骂道:“我真是犯贱!” 第十八章 平儿连忙拉着凤姐就往外走,一边劝道:“二奶奶,这话可不能说啊!” 王熙凤自嘲着笑道:“自己的婆婆不伺候,偏上赶着孝敬她,如今就这么一匹彩陶马打发了我。” 平儿只得说道:“奶奶别急,这事不过是奶奶为小蓉大爷而做的,咱们暂且先去找他。” 王熙凤瞅了一眼平儿,嘲笑道:“我糊涂了,你竟是比我还要糊涂。贾蓉贾蔷平日里也没两个钱,这事说到底还得从公中走。” 平儿听了这话只得怯怯的应了。 这边凤姐闹了这么大的事,那贾琏也就回来问了一下,见凤姐脸色不好,也只宽慰了两句。那凤姐原本就在气头上,那话像刀子一样戳向贾琏,只把贾琏说的是满脸羞愤,只暗暗的骂道,这死泼妇怎么不死了算了。 平儿见贾琏刚回来就走了,赶出去劝贾琏道:“二爷,奶奶这事全是为着省亲别院的事,且刚刚在二夫人那受了些气。二爷别往心理去。” 贾琏笑道:“她受了气就要那我出气,难道我一个爷们就是她的出气筒么!”说着贾琏就走了。 那平儿见贾琏如此薄情,也只得回屋。凤姐见平儿垂头丧气的回来,只指着平儿骂道:“你这巴巴的赶出去,还不是被他气回来了,我看你以后还在不在他眼前得脸。” 那平儿原本就是劝贾琏和凤姐和好,却没想到两边都不得好,回来又被这么说,只哭着说道:“我原是为了奶奶,既如此看我,那以后我浑不管了。”说完就哭着跑了出去。 且说那宁国府那边,贾蓉自然是整日里筹钱,无奈宁国府这经济也很是不好,这东拼西凑的也才弄了三千两银子,没办法这才想着问贾珍去要。 那贾珍自然是一口否了,只说道:“这府里每日出的多,进的少,哪里来的闲钱。” 贾蓉听着这话自然是知道父亲不想填这个漏洞了,只是凤姐那边催的急,可是回屋看了下倒是有当初秦可卿的嫁妆还剩了两个物件,想着也值些钱就让小厮搬着出去典当。 却不知那贾珍听着这事,愣是让小厮把东西抬了回去,拿出一只鞭子就抽贾蓉,只说道:“这府里谁的东西都可以动,只这不行,你要动你那死去媳妇的嫁妆,先把我弄死算了。” 贾蓉听的这话只得作罢,心理也原发憋闷,以前总是一起玩乐的贾蔷也许久不见了,便想着去找他喝两杯。 那贾蔷对此事早已知晓,更是对各种情况略有些自己的猜测,这次听着贾蓉的醉话更是有了决定,虽说和贾蓉一起长大,两人关系也破号,只是这话万万不可跟贾蓉多说。 等到了明日,贾蔷私自找了贾珍。那贾珍对贾蔷颇好,看着倒是对贾蓉还好些,见着贾蔷来找他,只以为是有些什么难事。 却不知那贾蔷看了看周围没人便说道:“叔叔,侄儿有事和您商量。” 贾珍见贾蔷如此慎重,倒有些疑虑,只说道:“蔷哥儿有什么事尽管说、” 贾蔷只说道:“自小我便是叔叔带大的,这些年叔叔对我也很是不错,只是如今府里风言风语啊的实在太多,侄儿想别府另居。” 贾珍听得这话,只着急的问道:“蔷哥儿可是听着了什么不该听的,只管告诉我,我定让他忘不了。” 贾蔷只说道:“原没旁的,只是我如今也十六了,也该出府另居了,只是想让叔叔给些钱罢了。” 贾珍拉着贾蔷的手说道:“我一向把你当我的亲儿子,这别府另居,难道是对我有什么不满。” 贾蔷只说道:“叔叔对我很好,我自然记得,只是这长久住下去实在不好。况且如今这贾府实在太过热闹。” 贾珍听得这话,只以为是被那要债的给烦着了,安慰道:“我宁国府还怕那等刁民么,再说那欠条是凤辣子写的,你们只管耍赖就是。” 贾蔷听得这话,只叹道:“我原以为叔叔不过是喜好玩乐而已,没想到叔叔也喜欢干这事。” 这话一出,贾珍脸色一变,只问道:“你知道什么?” 贾蔷笑道:“叔叔放心,这事我不会跟任何人说,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罢了。” 贾珍握着贾蔷的手说道:“就为这,你就要分府?” 贾蔷说道:“自然不是,只是那焦大的话实在难听。” 贾珍叹气道:“当年我也是真心喜欢你娘的,原想着等你大些再告诉你,没想到你竟知道了。” 贾蔷嘴上不说,心里只嘲笑道,贾珍平时对人颇为冷漠,只对着自己这么一个借住的落魄少爷如此热情,怎么能让人不生疑。 那贾珍见如此自然是不再相留,只让账房只了两千两银子给他,又私底下拿了不少体己并古玩书画之类的。自此贾蔷便正式的出了宁国府,对外只说说贾珍不忍府里名声累他。 却说凤姐那边断断续续的凑了些银子,又把嫁妆当了个七七八八,这才凑齐了银子。自此凤姐是元气大伤,没几日便小产了,据说还是个没成型的男婴。王熙凤自然是恨的牙痒痒,却无可奈何,只想着要解决外面的狐狸精。 却说那尤二姐的孩子倒是长的不错,相貌自然是好的,贾琏也愿意过来,只是不知为何,过年之后没一个月,贾琏就没怎么过来了,只每月派人送些钱来。 尤二姐原本就性子柔弱,又轻薄风流,只几个月就和那门房赶车的搭上眼了,两人一来二去的就好上了。 那远在贾府的贾琏自然不知,这两个月来先是贾赦送了一个通房,王熙凤又为他找了两个身姿妙曼的少女。这琏二爷自然是乐不思蜀,每日里只和她们玩乐。 林北源这几日倒是很是滋润,只说那每隔两日便来的刘四必定带些吃食玩物之类。虽说北源对此没什么兴趣,可是有这么一个人在跟前献殷勤倒是颇为有趣。若说一开始北源不甚明白他的意图,这几日接触下来自然明白,可是那北源偏偏装作不懂,只说些闲事,拿那些个市井之间的荒唐事来说。直说的那刘四百无聊懒,每每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回。 林府那院子里的几颗腊梅开了,虽长的有些娇弱,倒是芬芳扑鼻,惹得黛玉非嚷嚷着拉着北源一起赏梅,又让人温了些小酒,这才舒坦了,只叹家里人口少难免有些凄凉。 林北源见着黛玉有些悲戚之言忙说道:“姐姐这话不对,重要的不是人少而是是不是真心。” 黛玉听得这话,在心理想了下,笑道:“还是北源说的对,我倒是想多了。” 北源知道黛玉思虑颇重,又不能过于劝解,只得笑着说道:“等姐姐给我找个林姐夫,不就人多了么!” 黛玉听了这话,羞红了一张脸,只上来捏北源的脸颊,嘴里骂道,“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油嘴滑舌,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 两人在亭子里好一阵玩笑,惹得几个丫头婆子也笑的合不拢嘴。 却说那刘四这几日出宫有些频繁,难免惹得一些人注意,这么一早去皇后宫里请安,就被问道:“你这孩子,这几日为何总是常常出宫,这宫外难道有什么人等着你么!” 刘四听的这话,看了眼站在皇后身边的大皇子,见他神色平常,料想不是什么大事,只说道:“儿子前儿个,在宫外认识了几位世家子弟,详谈正欢,且他家人口单薄,正好儿子陪他热闹热闹。” 皇后听了这话,看向身边的大皇子,那大皇子只得向皇后说道:”四弟说的没错,那林家的一双姐弟,年幼失了双亲,确实可怜。“ 皇后听着这话方对刘四说道:”既然是守孝之人去看望一二也好,只是万不可失了分寸。“ 刘四点头应下,只偷眼看皇后,见她果然没别的意思这才放下心来,刘四从小生于皇宫更长于皇宫自然知道这宫里头说话做事都当不得一点马虎,稍有不慎便能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皇后见刘四起身后,离自己坐的远远的,放让他坐自己边上,拉着他手看了看,肤色倒是比以前黑了些,也壮了些,这个儿子到底是从小养在别处的,总是不够亲厚。 见过了几位命妇皇子之后,皇后拉着大皇子有说了好一番话,刘四听的心理只腻味,可面上还不能显。 过了一会,皇后拉了拉刘四说道:”今年你也十七了,也倒指婚的时候了,如果你有相中的不防说出来一起相看相看。“ 刘四没想到话题突然转到这上面,一时有些愣住,转而笑着说道:“婚姻大事自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孩儿一切挺从父皇母后安排。” 皇后听得这话,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昨儿个看见白家的长女,懂事知礼,且能说能画,是个好孩子。” 刘四再一次作揖到:“母后说的自然是极好的。” 皇后满意的点点头,说道:“等过几日我就跟你父皇说下,到时候再做商议。” 刘四自然是满口答应,皇后又交代了几句,这才放两位皇子走了。刚走出大殿,大皇子拉着刘四说道:“四弟,那百家姑娘可真的不错,你是没见着。”说着还挑眉看了下刘四,见他神色平淡,有些无聊的说道:“你这人就是这么冷僻。” 刘四说道:“大哥说好,那自然是极好的,我又没见过,怎么会知道。” 大皇子直接说道:“这白家家主是父皇的启蒙老师,你娶了他幼女自然是大大的助力。” 刘四刚才就知道母后让自己娶白家幼女为的就是大哥,从小到大,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哥,连自己的终生都是为着大哥,真是好没意思。 第十九章 林府那院子里的几颗腊梅开了,虽长的有些娇弱,倒是芬芳扑鼻,惹得黛玉非嚷嚷着拉着北源一起赏梅,又让人温了些小酒,这才舒坦了,只叹家里人口少难免有些凄凉。 林北源见着黛玉有些悲戚之言忙说道:“姐姐这话不对,重要的不是人少而是是不是真心。” 黛玉听得这话,在心理想了下,笑道:“还是北源说的对,我倒是想多了。” 北源知道黛玉思虑颇重,又不能过于劝解,只得笑着说道:“等姐姐给我找个林姐夫,不就人多了么!” 黛玉听了这话,羞红了一张脸,只上来捏北源的脸颊,嘴里骂道,“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油嘴滑舌,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 两人在亭子里好一阵玩笑,惹得几个丫头婆子也笑的合不拢嘴。 却说那刘四这几日出宫有些频繁,难免惹得一些人注意,这么一早去皇后宫里请安,就被问道:“你这孩子,这几日为何总是常常出宫,这宫外难道有什么人等着你么!” 刘四听的这话,看了眼站在皇后身边的大皇子,见他神色平常,料想不是什么大事,只说道:“儿子前儿个,在宫外认识了几位世家子弟,详谈正欢,且他家人口单薄,正好儿子陪他热闹热闹。” 皇后听了这话,看向身边的大皇子,那大皇子只得向皇后说道:”四弟说的没错,那林家的一双姐弟,年幼失了双亲,确实可怜。” 皇后听着这话方对刘四说道:”既然是守孝之人去看望一二也好,只是万不可失了分寸。” 刘四点头应下,只偷眼看皇后,见她果然没别的意思这才放下心来,刘四从小生于皇宫更长于皇宫自然知道这宫里头说话做事都当不得一点马虎,稍有不慎便能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皇后见刘四起身后,离自己坐的远远的,放让他坐自己边上,拉着他手看了看,肤色倒是比以前黑了些,也壮了些,这个儿子到底是从小养在别处的,总是不够亲厚。 见过了几位命妇皇子之后,皇后拉着大皇子有说了好一番话,刘四听的心理只腻味,可面上还不能显。 过了一会,皇后拉了拉刘四说道:”今年你也十七了,也倒指婚的时候了,如果你有相中的不防说出来一起相看相看。” 刘四没想到话题突然转到这上面,一时有些愣住,转而笑着说道:“婚姻大事自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孩儿一切挺从父皇母后安排。” 皇后听得这话,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昨儿个看见白家的长女,懂事知礼,且能说能画,是个好孩子。” 刘四再一次作揖到:“母后说的自然是极好的。” 皇后满意的点点头,说道:“等过几日我就跟你父皇说下,到时候再做商议。” 刘四自然是满口答应,皇后又交代了几句,这才放两位皇子走了。刚走出大殿,大皇子拉着刘四说道:“四弟,那百家姑娘可真的不错,你是没见着。”说着还挑眉看了下刘四,见他神色平淡,有些无聊的说道:“你这人就是这么冷僻。” 刘四说道:“大哥说好,那自然是极好的,我又没见过,怎么会知道。” 大皇子直接说道:“这白家家主是父皇的启蒙老师,你娶了他幼女自然是大大的助力。” 刘四刚才就知道母后让自己娶白家幼女为的就是大哥,从小到大,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哥,连自己的终生都是为着大哥,真是好没意思。 第十九章偏巧没走两步就碰上了二皇子,这二皇子生母是裕妃,出生高贵不说更是颇得圣宠,娘家又是百年世家,在这京里是盘根错节如蜘蛛网一般。 那二皇子见着大皇子和刘四,笑嘻嘻的就走了过来,先瞅了一眼刘四,再对着大皇子作揖到:“恭喜大哥,贺喜大哥。” 大皇子向来和他不对付,平日里尖峰对麦芒更是连表面文章都不顾的,如今见着他向自己贺喜只冷着脸问道:“我这是天天有喜,不知二弟贺的是哪一个!” 二皇子微微朝着大皇子笑道:“我恭贺大哥又得一助力,这白家在父皇心中可不轻呐!”说着故意看刘四的脸色,一边点着头一边绕过大皇子就走了。 大皇子听得这话自然是气恼,眼看着就要发怒,刘四立马拉着他走远了几步,见着四周没人这才说道:“大哥,别中他的计。” 大皇子听到这话,脸色才方有些好转,拍着刘四的肩膀说道:“老二惯会挑拨离间,我们是亲兄弟,以后等我荣登大宝,定不忘你。” 刘四压低着声音说道:“大哥,这话以后千万不可乱说。” 大皇子满不在乎的说道:“有谁敢乱嚼舌根,看我不弄死他。” 刘四摇摇头,即使心里不满,可面上还是寒暄了两句这才散了。 想着前些日子,去林府的次数确实多了些,于是转身回了自己院子,在院子里练起了梅花桩。 却说那贾府,贾琏想着这么久也没去尤二姐那边,倒是有些想念,于是吃过了饭就跑去了。等贾琏到那小别院,天色倒有些黑了,贾琏想着莫要惊动孩子,便悄声的进了屋子,哪里知道,这还没推开门,便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听的贾琏是怒上心头,这上来就一脚踢开门。 那屋子里的两人原本正火热,这么哐的一下,两人都吓的一抖,那尤二姐心理顿时一个下沉,便知完了。 那趴在尤二姐身上的男的,一开始倒是被吓着了,见是贾琏倒是不慌,只点了蜡烛,半披着衣裳跪在地上说道:“等我说完了,要打要骂但凭二爷。” 那贾琏见他竟然如此镇定,顿时更加气恼,上来就打了一个嘴巴子,恶狠狠的问道:“你倒是说啊!” 那人撇撇头,说道:“原本我在贾府当差,虽说平时忙些,可也有些油水。自从来了这边,没月的银钱总是到时间不付,上个月我来找尤二奶奶,没成想她说要以肉抵钱,我想着反正也拿不着钱,索性就这么干了,望二爷明鉴。”那人说着朝贾琏叩了一个响头。 尤二姐原本又惊又怕,却听这赶车的这么一番话后,顿时脸色苍白的扑了过来,连衣服都不穿的她开始撕扯他头发,嘴里只骂道:“你这混蛋,明明是你勾搭的我,说什么爱慕我,还说琏二爷府里已经有了三四房小妾,早把我忘了。”那尤二姐原本长的风流标志,眼下这浑身j□j,披散着头发的样子,颇像个母夜叉,贾琏见此直接一脚踹到她腰上,这一脚不轻,尤二姐直接躺在地上,竟吐了一口血。 那贾琏见此也毫不怜惜,想着这尤二姐跟他的时候早就和几个男的有染,想必也是个不自重的人。 那尤二姐见贾琏神色,便有些后怕,抹了一口嘴边的血就抱住贾琏的腿哭道:“二爷,您可千万得相信我啊,这人刚都是胡说的。” 贾琏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提起来问道:“那你和他刚才在床上也是他胡说的么!” 尤二姐原本就心虚,刚在被踢了一脚更是伤了心脉,如今这有万般委屈只呜呜的说不出口,过了会,只喊着:“我们还有一个儿子,饶了我之类的话。” 那贾琏听的心烦,一把甩开了她,指着那赶车的问:“你刚说的都是真的么!” 那人看都不看一边的尤二姐,肯定的说道:“小的如有半分假话,活该天打雷劈。” 贾琏笑道:“没想你倒是一条硬汉,那我把这个贱人送给你,如何!” 那尤二姐听的这话又是一阵哭闹,那车夫只不理,径直对贾琏说道:“家里有婆娘有儿子要这个只能看的婆娘有什么用。”那语气竟是十分不屑。 贾琏听了这话,笑道:“我当时真是被屎糊了眼,竟弄了这么个玩意回来。” 说完就让来旺等人把尤二姐拖到柴房关了起来,只等明日天亮才发落。那车夫倒只是被贾琏用鞭子抽了一顿赶出去而已。 却不知下半夜时,那尤二姐慢慢醒了过来,胡乱拿了些破布把自己裹了,爬到柴房的顶上,从屋顶爬了出去。又偷偷跑到那孩子的屋里,只见那奶娘竟然不在,暗叹这孩子从此只怕就毁了。连忙拿了身衣裳穿了,半夜就跑了出去。 那尤二姐原本就是一没什么主见之人,这半夜三更的在路上,心理也没个成算,不知不觉得就走到荣国府门口,想到当初那贾琏许诺,只等奶奶一区就接主见风光进府的,如今看来也是一场笑话。 看着怀里的孩子,睡的正熟,这尤二姐心里一狠就敲响了贾府的门。张口便说是贾琏的外室,那门房见尤二姐脸上带血,只以为是一疯子,可是那孩子竟和贾琏有八分相似,又冷眼看着这女子倒是有些姿色,那门房老头一时动了恻隐之心,当下便托人去禀告王熙凤等人。 凤姐自然是让人把她轰出去,却没想那前头小厮来报,说那女子眼看着就不行了,只请奶奶示下。凤姐冷笑一声,这人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当下便让人把她引过来,却不知道这大半夜的,谁把老太太给惊动了,凤姐刚见着那尤二姐贾母跟着就被鸳鸯扶着进了屋。 凤姐只得拉着老太太坐在炕上说道:“老祖宗,这么件小事,怎么就把您惊动了,可是这些下人不会做事。” 贾母只说道:“倒是不怪她们,只是我年纪大了觉浅,这一点声音就睡不着,偏远远的就听见哭声,还声嘶力竭的,这不就过来了。” 凤姐见那尤二姐神情木讷,脚上只穿着一件薄底的单鞋,便有些幸灾乐祸,只是贾母在旁,只得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抱着孩子大半夜在贾府门口喧哗。” 尤二姐来此本就抱着必死的决心,只见她跪在地上朝着贾母和凤姐各磕了一个头说道:“妾身乃宁府大奶奶的胞妹,名唤尤二姐,二年多前嫁与贾琏为妻,这个孩子便是贾琏的儿子。”尤二姐说着便有些累,那平儿便递给她一个垫子让她舒服些。贾母见那一岁多的孩子容貌和贾琏确实颇为相似,又见这女子长相妩媚便有些相信。 尤二姐继续说道:“妾身原本就是罪人,不该和琏二爷在外斯通苟合,更不该……”尤二姐说着便有些说不下去,只哭的肝肠寸断。 凤姐见着便有些烦,只说道:“你说的这些,也没个凭证,我只不信。” 尤二姐见此,从那小孩脖子里拿出一片金锁,平儿拿着递给贾母,贾母看了下方说道:“这不是琏二小时候的物件么!” 那小孩原本就有些醒,这么一折腾更是彻底的醒了过来,那尤二姐不管孩子哭闹,只跪着把他送到王熙凤跟前,说道:“二奶奶,我原是没脸见你,只是这孩子可怜,我只托付与你。” 凤姐见此自然是气愤之极,只冷笑着说道:“今日你过来给我一孩子,说是我家爷的,明日又一个女子过来也说是我家爷的,那么我难道都要应下么!” 那尤二姐见着凤姐如此,更是心如死灰,扑通一下跪着磕出了血,说道:“那么我只有以死明志了.”说着就转身,直接撞倒在了门框上。 那原本哭闹的孩子立时嚎啕大哭起来,平儿忙从地上抱起了他。 贾母忙让人去看她,有一婆子走进看着满脸血污,忍着恶心,拿手指一探,回说:“已然去了。” 第二十章 贾母看了一会那孩子,摸了摸那孩子的额头,倒是长的端正大方,虽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脸涨得通红,倒是看的出五官清秀,眼神清亮。贾母对王熙凤说道:“这二个娃,就你养着吧!” 凤姐听这话自然不愿,只说道:“老祖宗,这孩子倒底是不是我们家的,也没有证据,哪能随便就养着。” 贾母下了炕,瞪了一下凤姐道:“这事明明白白的,这个叫尤二姐的是谁明日问一下宁府那边的就知道,这个孩子单看相貌我就知道你家琏二的。” 凤姐一扭身,气鼓鼓的说道:“老祖宗,这深更半夜的突然来一个疯子扔给我一个孩子,我就得养着么!” 贾母有些气恼的说道:“按说这话不该我说,可你也太不成器了。都好几年了,只一个巧姐。这个孩子也没了亲娘,你当自己的孩子养着谁不说你一声好!” 见贾母已然生气,凤姐只得低头不语,贾母临走前对平儿说道:“你家奶奶现如今身子不爽,这孩子你先仔细看着,等过两日就找几个奶妈和丫头伺候着。” 贾母走后,自有两人把那尸体给抬了出去,那小厮问凤姐怎么处理,凤姐直接发狠说道:“扔到马路上喂狗!” 那小厮听得这话便有些僵住,只看向一边的平儿,平儿使眼色让他过会再来,偏那小厮惯没眼色,凤姐见着他两那呆样,叹了一口气说道:“抬去找个屋子放着,等你二爷回来再说。” 那小厮忙抬着尤二姐的尸体走了,那小孩兴许哭累了,倒在平儿的怀里睡了起来。 凤姐瞅着那孩子说道:“倒是和你挺亲的。” 平儿轻声说道:“这孩子也可怜,才多大就没了亲妈,不过有奶奶一儿一样的。” 凤姐冷眼说道:“就怕养一个白眼狼!” 平儿笑着抱孩子去自己屋里睡去,凤姐一人呆着有些烦闷,只等明日贾琏回来给他好看。 却说那贾琏只等早上才得知尤二姐竟带着孩子跑了,当下就带着几个小厮去了尤氏家里。那尤老娘听得自己闺女和贾琏闹了矛盾只一味的怪自己的闺女,那尤三姐劝住自己母亲,说道:“姐姐半夜跑了出去,母亲不为姐姐担心何苦还埋怨姐姐。” 尤老娘说道:“你姐姐糊涂,你也糊涂。那王熙凤这么几年就只生了一个女娃,身子又不好,只等她死了,你姐姐就是荣国府嫡长子的夫人,可是你姐姐偏偏出这幺蛾子。” 尤三姐说道:“当初说好的,只几个月就接姐姐进府,如今孩子都快两岁了,倒越来越没希望了,偏你们还信。”三姐和自己老娘说不通,可一个姑娘家也不好随意出门寻人,也只得在家等着。 贾琏让人在街上找了一上午,都没有寻到尤二姐,想着不如先回府再说。没想到一进府就知道了昨晚上的事。 先是被贾母给叫了去,先是训斥了一通,贾琏也只低着头一个劲的认错。贾母见着贾琏风尘仆仆的样子,也不便多说,只让他回去好好给凤姐赔不是。” 贾琏还没进院子,就碰着抱着孩子的平儿正带着那孩子在晒太阳,那孩子见着贾琏自然是喊道:“爹爹!爹爹!” 凤姐在屋里早知道贾琏回来了,如今见着那孩子喊贾琏,掀开帘子就说道:“唷,这不是我们的琏二爷么,贵客啊!” 贾琏见凤姐自然是羞愧又气恼,只是在孩子面前不便说话,只急急的回了屋子,说道:“别在孩子面前吵架!” 凤姐冷笑道:“谁的孩子?” 贾琏说道:“这事是我不好,给你赔不是,只是这到底是我的骨肉。” 凤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说道:“要我认他也不难,你先给我磕几个响头。” 那贾琏对这事原本有些内疚,只是这王熙凤这样子倒是把贾琏的愧疚给吹的一干二净,贾琏只说道:“那尤二姐死了,这孩子记在你名下也是为你好!” 凤姐听得这话,哈哈笑道:“难道那尤二姐半夜疯子一样跑到府里来,还是你故意给我送孩子的。这什么脏的臭的女人生的孩子我不要,” 贾琏原本就为尤二姐的出墙气恼着,只是这话却不便对别人说,如今凤姐这话正好撞在贾琏心口上,那贾琏被逼急了,说道:“你认不认他都是我儿子。” 凤姐冷笑道:“谁知道是谁的儿子。” 贾琏虽知道尤二姐不贞洁,可那孩子长的实在太过于肖像贾琏,自然是知道是自己的孩子。只是凤姐这态度也实在懒得和她多说,径直去了秋桐那里。 那秋桐原本和贾赦有过一段时间,现如今又跟着贾琏,只是自己前脚进门,后脚又来了两个姨娘,且年轻漂亮,所以秋桐倒也并不嚣张。今日见着贾琏自然是好好的奉承着,这贾琏原本这一夜一天的忙活,如今被这秋桐倒也伺候的舒服。 这几日,贾琏都是在秋桐这边歇息,那秋桐便有了三分颜色,见着那小孩子,便想着不如自己抱过来养,兴许也能正式提升为姨娘。于是当晚和贾琏欢好之后,缠着贾琏说道:“二爷,今日见着那孩子长的真是可爱。” 贾琏闭着眼睛,听着这话,嗯了一下说道:“我的儿子自然不差。” 秋桐继续说道:“只是今日我见着平儿抱着孩子一会儿被二奶奶叫过去,一会又要去院子里做事,实在是忙不开。”秋桐看了看贾琏,又继续说道:“我便想着,不如我带两日。” 贾琏睁开眼,看着秋桐慢慢说道:“你……!”那语气似乎是有些不喜。 秋桐连忙说道:“我就是帮忙搭把手而已!” 贾琏听得这话,说道:“那明日你自去跟奶奶说,就说是我同意的。” 秋桐高兴地一个劲的说道:“谢谢二爷。” 一大早秋桐就去凤姐眼前请安,自是把那话说了,凤姐立马就答应了。等秋桐喜滋滋的走后,平儿说道:“奶奶,这孩子真的要给她带么!” 凤姐剐了一眼平儿说道:“人家眼巴巴的来说,再说又是二爷允许,我还能不同意。” 平儿自是闭着嘴不说话,心里却实在是不放心。 可是见着那秋桐服侍的倒算是尽心,也只得罢了。 且说这阳春三月,自是春光明媚,林北源想着不如找姐姐走走,院子里的话都开了,此时不看更待何时。 北源走进黛玉楼上,只见珠帘垂地,只听的黛玉轻叹一声:“每日家情思睡昏昏。”北源听着只觉得好笑,一掀珠帘就说道:“怎么,姐姐还看这些杂书!” 黛玉扭头,从床上坐了起来,挽了一下头发说道:“你看得,我就看不得么!” 北源听了这话只笑不说,看着雪雁帮黛玉梳洗,见她只戴着一支珍珠发钗,于是说道:“姐姐也太素了,这些首饰盒里那么多,都不用也太可怜了。” 黛玉一撇嘴,说:“你说谁可怜呢!” 北源笑道:“自然是它们可怜,自从来了姐姐这里,就等着能在姐姐头上露露脸,现在倒好,每日里躺在盒子里哭呢!” 黛玉啐道:“就你会说话,这三年孝期已过,几年你就得参加会试了,可准备好了么!” 北源说道:“姐姐放心,想必前三甲是肯定的。” 黛玉听了这话,笑道:“你说大话不脸红呢,既然你这么肯定,万一没考上,那又如何?” 北源笑道:“姐姐说如何就如何!” 黛玉没想到北源这么狂傲,只拿手戳他的脸颊,嘴里说道:“到时候可得记得这话。” 北源挡开黛玉的手说道:“倒时候定帮姐姐找一个好姐夫。” 这话一出,屋里的两个丫鬟都笑了,黛玉红着脸说道:“真真是学坏了!” 两人玩笑了一会,北源便和黛玉在院子里走了会,但见那花木繁盛,蝴蝶飞舞,真真是一番好景象,黛玉双手合十说道:“这番场景难道是预示着我们林府么,但愿北源这次能一举得中,光耀门楣。” 北源听的这话,只静静的在一边看着,自重生以来,竟快十年了,现如今倒是不大想起当初的事了,也不知道念慈如何,那孩子怎么样了。 黛玉看着一边的北源,见他神色凝重,只以为刚才给他压力了,忙劝道:“虽我刚才这么说了,但是北源你还年轻,姐姐我也并不急的。” 北源立马回过神来,说道:“姐姐相信前世么!” 黛玉听得这话,自是想取笑一番,可是见北源神情慎重,不似玩乐,只说道:“却也有些信的。” 北源并不愿意和人说起这些,忙岔开话题说道:“我混说的,姐姐千万别乱想。” 黛玉只说道:“说来不怕你笑话,我总觉得我好想要找一个人,只不知是谁!” 北源早知黛玉如今虽说很是爽朗可是骨子里还是心思深沉,很怕她因自己这话而想的过多,只得说道:“真是昏头了,满嘴的胡话,姐姐还不骂我。” 黛玉听得这话,自是说道:“我要干什么还需要你来说。” 北源竖起拇指对着黛玉:“姐姐就是咱林府的当家人。” 黛玉憋着笑,装作威严的样子说道:“会试就在眼前,北源怎么还不去读书!” 林北源朝着黛玉作揖道:“北源这就去。”说完就真回自己书房里去了。 第二十一章 这到了这交芒种节,这日许多贵族府宅皆是热闹非凡,有些家有女儿的更是纠集了一帮子小丫头在院子里给每一棵花每一棵树都绑上饰物,远远的看去甚是热闹。 只是黛玉对这个倒是没什么兴趣,只是见着那落在地上的花瓣被泥泞雨水弄的落魄枯萎,觉得可惜,找了雪雁等人把它们扫了放在一个香袋里,埋在后院河边立了个花冢。 北源见了,只以为是自己昨日引的她,颇有些后悔,只上前打趣道:“我向来以为姐姐是女中豪杰,怎么这下子又伤感悲秋起来。” 黛玉瞥了他一眼说道:“偏你会饶舌,虽我平时管家对下人严厉些,但是我何时不像个姑娘。” 北源笑道:“姐姐这话可是冤枉,我这是夸你呢!” 黛玉说道:“呸!你这是说我泼辣呢,还当我不知道呐。” 这话一出,边上两个小丫头捂着嘴就笑,黛玉瞪了一眼说道:“看我以后还让不让你们跟着我。”说完黛玉就走了。 北源自然回自己屋里去了,一会儿就有客人来了,正是许久不见的刘四。 那刘四穿着一身暗紫色的衣裳,腰间系着一根银白色的腰带,越发显得人身姿提拔玉树临风。 北源立马迎了上去,只说着:“稀客稀客。”并让明月泡了一壶上好的茶。 那刘四神色颇为不好,只冷冷的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看着北源。 林北源自然是不知他何故,只问道:“四爷许久不来这喝茶了,想必是最近忙的很了。” 刘四瞅着林北源,想着刚才在御花园见着的那一幕更是心里憋闷,只是这话也不方便说出口,只是说道:“这两个月在忙着一些吏部的事,况且我上个月又被指婚了。” 林北源自是立时恭喜到:“四爷大喜啊!” 刘四瞅着林北源,虽说当初有心和他胡闹,无奈这人不知是过于圆滑还是真的不知,如今他这喜贺的倒也没什么问题。只是想着刚才御花园碰着的那一幕实在过于憋屈,原本想着来着找些乐子,没想到听见北源恭喜的声音更是烦闷,只是讲了几句话便走了,北源也不留他,刘四更是好没意思。 却说贾府那边,因这段时间秋桐整日带着那男孩,偏那孩子也乖巧,除了一开始哭闹了几次,如今瞧着竟大好。秋桐自是更加得脸,有事没事的就在凤姐眼前说些有的没的,偏那凤姐也不理论只让她说去。 哪里想到,某日大半夜的,这男孩就发起高烧,这一开始秋桐还叫人喂些水喝,可孩子浑身抽筋,愣是灌不下去。秋桐只得回了凤姐,凤姐便让门房去叫个大夫。那大夫来了后只说是吃的不惯,受些惊吓。开了几帖药,当夜服了一帖,倒是大好。 自此,大家也没在意。偏过了三天之后,那孩子猛的呕了一口血,就此去了。秋桐看的只是不信,只是让人叫大夫,这次叫了个平时府里的大夫,等他来看时,那孩子都僵硬了。秋桐自此是知道惹了大祸,只一味的哭。 贾琏回来自是询问众人,那起子奶娘丫头自然把所有事都一股子推在秋桐身上,只说是自那孩子过来,就不让别人搭把手。那秋桐百口莫辩,被贾琏狠踢了两脚,竟然昏了过去。 等这事被贾母知道,自然是狠狠的训斥了贾琏,说道:“家里有凤哥和平儿,都是性格端方容貌娇艳。哪里不顺你的意,偏找那些个黑的,乌的回来。以后这些人都别让我看见。” 贾琏虽恼那尤二姐出墙,可对自己儿子到底是爱护的,出了这事,心里也十分憋闷,这一回院子就让人把秋桐并那两个通房给打发了。 贾琏经此事,倒是消停了好长时间。 只说那刘四大婚的日子到了,皇帝更是批准他出宫建府,又赏了不少珍玩古董,这四皇子一时可算的上是风头无二。就连林北源也让人备了礼,送了过去。 新婚之夜,刘四吃了酒被下人扶着进了屋子,见着那红盖头便有些发闷。那些下人见着刘四似乎有些不信,都有眼力见的走了。待刘四挑开盖头,那新娘子一双哭红的眼睛便露了出来,这白家的闺女长的也是千娇百媚,自有一股子风韵,这我见犹怜的样子更是惹人心疼。 只是刘四见此更加不喜,只冷冷的说道:“你睡这边,我去外屋。”说完就拿了一条被子去了外间。 这刘四一夜无眠,只想着这和白家女人将来如何自处,早知今日,当初合该回绝了才是,说到底还是自己不甘心。明日一早,自然是带着白氏进宫谢恩,皇后见着刘四神色有些疲倦,只以为是昨日闹的狠了,劝道虽新婚夫妻,却也该节制才是。 刘四自然是将错就错的应了,只是偷眼看那白氏,她倒是神色自如,还真的是惯会做好人。 虽说这白氏看着柔弱,理家倒是好手,只是每次见着刘四就一副要哭的样子,实在是腻味,早就知道她和皇兄有染,既然两人早就暗渡成仓,何必嫁给自己,真是怪事。 只因府里有这么一人,刘四没日间倒是时时在外边,不是在吏部公干要么就去找林北源说话。 转眼间会试就在眼前,刘四见着北源每日喝茶下棋,有事还练下拳脚,很为他担心,便劝道:“没多久就开考了,就算现在看书来不及,好歹也是临阵磨枪不快也光阿。” 北源扭过头说道:“既然为我担心不如直接告诉我考题便是。” 刘四歪着头说道:“我倒是想告诉你,只是这考题想必我父皇也不知道呢!” 北源笑道:“说你傻,你还真傻。你在吏部呆了那么久,只要找那出考题的官员问下不就得了。” 刘四摇着头说道:“你啊,毕竟年纪小。这些个翰林个个出自科考,对这科考自是慎重万分,怎么会做这种事。” 北源说道:“要是教给我,威逼利诱总是有一个人会说的。” 刘四盯着北源,不相信这话是出自他的口,只疑惑的问道:“你这是真的。” 北源似笑非笑的说道:“你说真便是真,你说假便是假。” 刘四听得这话,猛的一拍脑壳说道:“你这话当真。” 北源自定定的说道:“这世间人都离不得贪嗔痴念四个字,只要找准弱点,哪个不成。” 刘四嘴里喃喃的念着这几个字,遂说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想法,偏我还以为你是一娇生惯养的公子哥。” 林北源自嘲道:“娇生惯养又如何,只怕这做事除了心计胆识才华,还需得运气。”林北源这话是说出了心声。 刘四听得这话,深有感触,只说道:“我总是觉得你年纪小,不想拿那些事烦你,却不知你早就参悟了。” 林北源瞅着刘四,知道他这几日是心事重重,于是问道:“我和四爷认识颇久,如我一旦入仕必定被别人认为是你的幕僚。既然早但了这个名,不做些实事岂不辜负了。” 刘四原本就故意让人以为这林北源是自己手下,听得这话,才知道原来这人早就知道,只是不说而已,现在想来指不定这人在背后笑了自己多久。刘四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和大皇子一母同胞,世人都以为我俩亲厚,却不知道他凡麻烦事都遣我做,好事都归他。特别是这次,我迎娶白家女,一来是那女的身份尊贵,能得一助力,二来则是那女人已然和我大哥有了肌肤之亲、”刘四说到这里,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都不知道她为何要嫁给我。” 林北源听着这话只觉得奇怪,于是问道:“她和你皇兄有染,是你亲眼看见的,还是旁人说的。” 刘四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日,我在御花园见着她和我二皇兄拉拉扯扯,便听了两句。”刘四说到这里看了下北源的神色。北源见他看着自己,知道他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被戴了绿帽子,只得说道:“四爷放心,这事到了我嘴里,就不会再往外说去。” 刘四这才继续说道:“我听那白氏说,‘以后咱俩桥归桥路归路,只当不认识罢了。’二皇兄倒是一脸苍白的问道;'那我俩的孩子呢?’我听到这里实在气愤就走了。” 北源有些想笑,可是又憋着,于是脸色颇红,只得喝了一口茶说道:“你不该走开,原该听完的。” 刘四气愤的说道:“我未过门的妻子和别人有了孩子,我能听完我还是男人么!” 北源说道:“那么你是很爱慕那白氏了?” 刘四冷笑着说道:“我之前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怎么会爱慕。只是想着她身份好,我母后又中意这才应了,谁知道会有这糟心事,再说我得知她不贞洁时,已经赐婚了,即使退婚也捞不着好。” 北源摇头道:“你没说实话。” 刘四有些紧张的问道:“这么丢脸的事都说了,还没说实话。” 北源只说道:“白氏是白家家主的小女,自幼异常宠爱。且这白家家主又是当今圣上的启蒙恩师。我不信你娶她没有这方面的考量、说到底不过是你的野心在作祟罢了。” 第二十二章 窗外暖风吹来,柳絮在空中飘荡,倒是颇有情趣,只是北源和刘四之间的气氛实在过于紧张,那刘四瞪着北源,过了一会说道:“什么野心,这话也是能浑说的么。我念你年纪小,这次就算了,下次再不许被我听到。” 刘四气呼呼的走了,北源瞅着他的背影,喃喃的说道:“我料他没多久必定来找我。” 刘四骑在马上,心里五味杂陈,北源这话说的没错,只是这事也只在心理想过,从没说出来过,就这么青天白日的说出口倒是唬了自己一跳。 只是这到底是把刘四那么点小心思给撩拨起来了,都是皇子,凭什么不能争一争。 待到会试临近,黛玉早早的就让人准备了一应吃食用具,还反复的打开查看。北源倒是老神在在的看了会杂说,黛玉见着倒也没说什么,左右不过两天,再看也是白费。 林北源自是信心满满的去了,黛玉在家倒是有些担心,只是面上不显,就这样熬过了三日。林北源一出考场就回了家,黛玉见着北源神色不是很好。北源连忙宽慰道:“姐姐请宽心,只是饿了。” 黛玉听得这话,忙吩咐下面开饭,转而又让雪雁端来一碗白粥,只说道:“先吃这个,养胃。” 北源自是拿过喝了,这熬了许久的白粥果然香甜,口感极好。只是着实有些累,吃了一些后便早早的睡了。 刘四这两天都是歇息在书房,原本想着这以后在家里也就这样了,没成想那白氏倒是主动的找了过来。 刘四见白氏挥退了下人,便知道她有话要说。 那白氏虽长的娇柔可自小也是饱读诗书,能言善辩的,只见她半坐在榻上说道:“四爷,妾身有一事想说。” 刘四眀抿了一口茶半闭着眼睛说道:“但说无妨!” 白氏看了一眼刘四说道:“妾身自幼长在深府之中,虽读了几年书,可到底涉世未深,那一年出府进香便偶遇了他。他有意奉承,且他长的玉树临风又才华横溢,我把持不住便……”说到这里,白氏拿帕子沾了沾眼角。 这才继续说道:“后来我才得知他竟然是当今二皇子,我想着既已**,即使做妾也只得跟了他。哪里知道他竟要我做那外妾,虽说我**在前,但是我已知道他是万万不会给我一个明份的。既如此,我便斩断青丝,拖了我心腹丫头偷买了一包打胎药,这才把孩子弄了。只等能得遇一良人,哪里知道竟然被指婚于四爷。原想着这段丑事能躲过去,偏偏被四爷听见了。想着只等四爷退婚,哪里想到四爷竟然就这样把我娶进了门。”白氏说道这里,早已是泪眼婆娑。 刘四自是知道那次偷听到不过是老二故意让自己听见的,想来这老二真真心狠,好歹也跟了你一场何苦为难一弱女子。 刘四说道:“父皇赐婚,我自是不便推辞,更何况你岳父大人是父皇恩师,我怎么能让帝师没脸。” 白氏听得这话自是说道:“妾身在这谢谢四爷。” 刘四见着白氏说道:“即如此,那你为何不向你父亲说明此事?” 白氏听得这话,自嘲了下,说道:“妾身犯下这等大罪,早就后悔不已,要不是念着老父这些年疼爱,早就想一死了知。只恨自己当初怎么就能亲信旁人。” 刘四冷笑道:“其实这事也怨不得你,二哥这相貌是我们几个兄弟中最俊美的,况且他又写的一手好字,偏会在姑娘面前卖弄,当年那个长平郡主不就被他拐到手了么.” 白氏说道:“长平郡主,容貌秀美,才华出众,妾身自是比不上,可他不该诓骗我。” 刘四听到这里倒是实实在在的有些可怜白氏了,说道:“你也不必想的太多,那长平郡主出生高贵,她母亲是我父皇的四姑姑,她当年被我那二哥迷得五迷三道的,非君不嫁,这满皇城的贵妇哪个不知。可偏偏那年她小产之后,这方面就不大好,如今我二哥膝下是无子无女。我父皇倒也想过给他立个侧妃,偏那长平郡主泼辣异常,这二哥府里是连个通房丫头都无.” 白氏听到这里,倒是笑了一下说道:“这是活该,可他也不该误我一生,这仇我今生忘不了。” 刘四见着她这模样陡然感到一股寒意,只是看她外表柔和,那眼神倒是有一股子坚毅,想来原是自己太不了解她了。 放榜那日,林府早早的就派了人去,当小厮回来报喜,自然是满府欢喜,黛玉立刻给了赏钱,满府的丫鬟婆子都领了二钱银子。 且说刘四闻得北源得了第二的好成绩,自然是为他高兴,只是前几日两人闹的有些不痛快,刘四自是不好意思上门。 直到殿试那日,刘四见着北源在一众考子当中玉树临风,一身红衣堪比玉人。 皇帝见这林北源长相出众,对实事见解独到,倒颇像当年的林如海,见他也姓林,便问道:“不是你和苏州林如海是同族么?” 林北源微微抬头,说道:“正是在下家父。” 皇帝这才发现这林北源眉目间有些相似,当年林如海身死,其中蹊跷颇多,只是这其中牵扯太广,这才草草结束。 如今皇权渐渐稳固,倒是是时候把拿起子心思大的给办了,这林北源来的时机倒是正好。 皇帝看着林北源说道:“林家的自是好的,只是你父亲是探花,你却不能越过他去,且你长的端张秀美,探花正好。” 林北源自是谢恩,接着便是游街,等着一天过去,林北源也有些累了,特别是身形弱小的榜眼,下马的时候差点摔倒,幸亏林北源立马扶住他要不真是在众人面前闹了一个大笑话。 那榜眼自是感谢北源,一个劲的说要请北源喝酒,北源见他满脸煞白,自是劝道:“以后同朝为官,机会多的是,不在于一时,先回去歇息才是正理。” 那人虽看着书生气很重,倒是很热情,非得跟北源交换汗巾,北源无法,只得交换了。两人讲了好一会话,那人原本也是深宅大院里出来的,家里的独生子,从小身子弱,这次好不容易见着了林北源,立时被他通身的气度吸引,恨不得立时结交。 偏站在前面的状元郎对北源和那少年颇为不满,北源冷眼瞧着,才短短的时间他倒是朝着自己翻了两个白眼,更是对那少年冷哼了几次。 那少年不知道是真的迟钝还是没有心机,对此毫无察觉,北源也只得装作不知道。 这北源得中探花之后,林府每日里竟是收到各府的贺帖,一时热闹异常。那贾府对林北源得中探花竟也得知,先是那贾政在金殿上见着林北源和圣上的几句探花,又见林北源落落大方,不卑不吭,这一回府便跟贾母说了。 那贾母早几年倒是想着要撮合宝玉和黛玉,只是见着黛玉一味的远着自己,这两年心思也淡了。 可如今看着林北源居然得中探花,偏偏年纪还比家里的宝玉还小两岁,顿时心思又活络了,想着贾府先如今面上还是国公府,可里子早就不是了,老大贾赦又是个不中用的,这宫里的娘娘也没个一儿半女的,这林北源怎么说也是自己女儿养大的,怎么说也得叫自己一生外祖母。 这贾母想着想着便觉得这林北源以前是太小不经事,现如今也进入官场了,自家好歹也算皇亲国戚,料他林北源也得上门请安。 没成想,这一等就等了大半个月,林府连个送信的都没来。贾母气的不行,只是这话却说不出口,那王熙凤自然是晓得贾母的心思的,只劝道:“老祖宗,想那林府不过是两孩子当家,林妹妹又年幼,想那府里定是被老资格的官家把持着。不若让我家二爷去看看,想那林府定会亲自来请安的。” 贾母听了这话,笑道:“正是这理,你林妹妹是女孩子,原本就面软心善,那林北源虽说读书识字,到底是没人教,不知礼数,快让琏儿去看看他们,也好帮衬他们一下。” 凤姐自是领命去了,哪里知道等回了贾琏,那贾琏只一味躲懒,就说不去。 王熙凤见此自是恨到:“平日里不见你干正事,偏这一件好事,你还拿乔了。” 贾琏见凤姐实在恼了,只得老实的把当年贵妃省亲向林北源借的钱至今没还给说了出来。 凤姐听了又是好一顿骂,只说道:“我嫁给你真是瞎了眼,连自己亲表弟的钱都借了不换,你还有多少外债,都给我说出来,别等那要债的上门,我才知道。” 贾琏说道:“原没有多少外债,就这一宗还是当时忙乱给忘的,如今才想起来。” 凤姐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已经在老祖宗那说了,你可不能不去,这六百两银子还得从公中走。” 贾琏听得这话,自然是喜笑颜开的说道:“既然要支钱,那索性多给些。” 凤姐一瞪眼道:“就这六百两我还要厚着脸跟太太说呢,你倒在这得意起来了。” 贾琏听了这话自是不说什么,只想着明日见着林北源如何解释为什么三年多才还钱。 第二十三章 贾琏一大早就带着银票,还拿了些礼品,坐着马车就到了林府门口。 偏生今日贾府门口人来人往,一打听才得知,今日竟然是林府宴请同期中举学生的好日子。贾琏一听顿感懊恼,早知就打听好了才来了。 只是既然来了,也只得通告门房,林府的门房原是扬州那边过来的,自是对贾府有些了解。立马带着贾琏去了会客室等着,万不让他和那些来参加宴席的碰在一起。 林北源在荷花池的亭子里摆了两桌酒,菜品一般,倒是样式精致,看着赏心悦目。应邀而来的也都颇为赏光,一群人倒是有说有笑,颇为投契。 林北源听得贾琏来了,倒是好想了会才记起原来竟是贾府的嫡长子,三年不来往,倒是忘的差不多了。 只得先下了席,往那会客厅去。 那贾琏原以为林北源定会立马前来,那里知道这一等就等了许久,那茶水喝了三碗,这林北源才姗姗来迟。 林北源早见着贾琏神色不渝,立马抱拳说道:“琏表哥恕罪,表弟我今日请些同僚,让表哥在这等了许久,实在抱歉。” 贾琏见林北源一派和气,自然不能下脸子,只得说道:“表弟客气了,交际应酬是正事,我等会原也应该。” 林北源说道:“只是不知表哥前来,有何事!” 贾琏听得这话,笑道:“林表弟高中探花,我自当前来贺喜,说着就拿出一张礼单递给北源。” 林北源笑着拿下那单子,说道:“表哥客气了,这原该我们上贵府请安的,只是这诸多事忙,况且我和姐姐又才出孝,实在不便打扰。” 贾琏听了这话自然欢喜,说道:“表弟实在太客气了,我们原本就是亲戚,自不必讲究那么多。”说着就拿出那六百两的银票放在桌子上。 北源暗暗一笑,脸上却一本正经的问道:“这是何意!?” 贾琏自是说道:“贵妃娘娘省亲,诸事杂乱,是以这钱一直没能还。” 北源把那银票推出去说道:“娘娘省亲,虽说我姓林,可也自当尽一分薄力,这点钱怎么能拿回来。” 贾琏听得北源如此说道,又见他神情庄重,不似作伪,心里想着这林北源倒是很有觉悟,遂把那钱收了回来,说道:“既然表弟如此,那这钱我就不还了。” 林北源笑道:“什么还不还的,都是一家人,这钱就算是送给你了。” 贾琏要不是被贾母凤姐逼着原就不想来还钱,如今自然是高兴的,直拉着北源的手就说些玩乐之事起来。 林北源只说今日实在太忙,不如改日再聚,贾琏点头答应,想着这个林北源虽说是读书出生,倒是没有那股子酸气,更是出手大方。 等晚上黛玉从北源那听得了这事,自是笑的躺到,直指着北源说道:“你这个促狭鬼,拿着人家按了手印的借条不放,真想给钱,就把那借条一并还了他就是。” 北源说道:“倒不是我不给,只看他那样子,我就知道这钱他还的不情不愿的,与其这样,不如送给他算了,左不过六百两而已。” 黛玉一撇嘴说道:“好大的口气,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等你娶了太太,看她怎么整治你。” 北源听着这话,一愣,倒是从想过这事,只是上辈子早就经历过生死离别的爱情,这次怎么也不愿意就草草的找个人随便过。 黛玉见北源不说话,便试探的说道:“原本这婚姻大事,理应父母做主,可是咱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所以我想着,非得娶一位有见地,识大体的女子方可。” 北源斜靠在榻上,吃了一口点心,慢条斯理的说道:“要么就娶一位能助我的,要不娶一位真心相爱的。” 黛玉听了这话一愣,说道:“原以为你房里的那些杂书都是做样子,没城想你还真喜欢这些情爱故事。” 北源听得这话,瞅着黛玉说道:“有的时候,这样的情爱比任何毒药都更容易置人于死地。” 黛玉听了这话,自站起来说道:“你又胡说,像爹爹和母亲那样的爱情不是很和睦美满么!” 北源听得这话就想笑,只是看着黛玉那股子认真劲,也实在不忍心说破,只得点点头,就此回屋。 贾琏回府自然先去回了贾母,自是把林北源那边的事说的清楚,更因拿了那林北源六百两银子,只说林北源的好话。只说是林府因着重孝刚过,怕让贾府沾了晦气,又因中举之后诸事繁杂,且又年幼不经事,这才没来。 贾母听的这话自是欢喜,只说道:“别的不说,就说我拿亲外孙女也是孝顺的,只是这孩子太过尊重,孝顺。这守孝一事顶是尽心的。” 旁边的王熙凤并王夫人等人自然附和,贾母更是觉得满意,只等着那日林北源和黛玉上门请安。 这过了几日,那黛玉和北源却是没来,贾母脸上不说,面上却实在有些难看。王熙凤回屋便问贾琏是不是没跟林北源说清楚,贾琏想着和林北源谈的甚好,想必是诸事繁杂这才没来。 这大周朝,最是尊师重道,自林北源高中探花之后,这京城不少人也得知他外祖家乃是荣国府。林北源既然要走仕途,自然不能给人留有口舌,即使是做戏也是做到十分,只是在黛玉这遇到了难事。 原来那黛玉听得北源要拉着自己去贾母拜见贾母,心理是老大不愿意,想着这贾母虽说对自己好不好的不说,只在那府里住了几日便生了多少事。可这京城里人人心中有本帐,再怎么说也是外祖家,既如此敷衍一下也可。 这黛玉和北源刚到贾家,贾府就开了中门迎接。贾母更是拉着黛玉的手好一阵,黛玉虽不喜贾府,可是见着贾母对自己倒是有两分真心,遂倒是附和两句,哄的贾母笑了起来。 北源自是不便去内宅,且在贾政那边,这贾政倒是颇为欣赏林北源,见着林北源自是拉着说了好一会话,又是问读了什么书,又是问些经济仕途之类的话。只是贾政这人颇为迂腐,又固执。北源实在乏味,便问道:“来了许久,怎么不见宝玉表哥。” 贾政这才想起,原本早就叫了宝玉过来,当下立时让人去找。那宝玉自知道这林妹妹要来,自是高兴异常,只是听得小厮传来贾政的话,心就凉了半截,索性贾母唤他来见林妹妹,这才呆在贾母身边。 现如今贾政又来找,贾母自是让那小厮回话,只说是在这陪着祖母。黛玉自见着宝玉那殷勤劲就不舒服,更是见着那薛宝钗那笑嘻嘻的模样更是不舒坦。听得贾母的话后,只得说道:“表哥不如去陪陪北源,也代替我这做姐姐的照顾下她。” 宝玉听了这话,自然是立马就应了。 惹得贾母说道:“我这两个玉儿啊,真是可亲的一对。” 黛玉听了这话,皱了皱眉,想着这话是什么意思! 好不容易宝玉走了,贾母又拉着黛玉问了好一些话,见着黛玉袖子上的花绣的好,遂说道:“这图样倒美,是什么花样,怎么从没见过。” 黛玉说道:“这是那田埂上的马兰花,我府里的秀娘惯会绣这些不知名的小花,让祖母见笑了。” 贾母说道:“管它什么小花大花的,只要好看就是,我年轻的时候也喜欢整这些花啊草的,只是如今年纪大了,也穿不了了。” 凤姐听得这话,立时说道:“老祖宗千万别自谦,谁不知道咱府里的老太太是最爱穿戴的,都竖起大拇指说好看呢。” 贾母笑着说道:“是夸我好看,还是说我是老妖精啊!” 凤姐自笑道:“自然是好看的。拿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老祖宗是我妈呢。” 贾母听了这话,笑的嘴都咧了开去,说道:“那你以后就叫我妈便是。” 这话一出,满屋子的人都笑了。 这说了会话,贾母略有些乏了,只让凤姐领着黛玉去逛逛园子。这贵妃省亲的别院自然是富丽堂皇,多姿多彩,更有那些奇花异草争相娇艳,黛玉看着倒是着实欢喜。这走过了宝玉的怡红楼并那*馆,便走到了那薛宝钗的蘅芜苑。其他院子都是或华丽或雅致,这蘅芜苑满院子的草香,闻的人心情舒畅,只是进了屋子,见着那屋子里的装扮,黛玉只一愣,这半旧的纱帐,桌子上摆两本破书,这难道是哪个小丫头的屋子,只说道:“这不知是谁住了,生生毁了这蘅芜苑的花草.” 这话一出,薛宝钗满脸煞白,只咬着嘴唇说道:“我原不喜欢这些花啊草啊之类的玩物,没想被妹妹笑话了。” 黛玉没想到是她住,看着她颜色娇艳,只是身上那半旧的袍子实在煞风景,于是说道:“我原是年纪小,自然爱些玩物,且我觉得这些个物件生来就是被摆弄的。况且我们这些女子,生来便是享福的,如若姐姐过于勤俭,倒是让拿起子眼见低的看低了。” 宝钗听的这话,自是脸色不好,只是依着她的性情只得忍住。 那惜春见着,倒是颇为喜欢黛玉,只上前拉着黛玉说道:“林姐姐即喜欢这些,那不如去我屋里,我惯喜欢这些精致物件,只是平日里也每个人好好说说,实在是烦闷。” 第二十四章〔补 惜春拉着黛玉说了会话,又问了些衣着服饰之类的话。只看着黛玉腰间的香包一个劲的说别致,黛玉没法,只得解下给了她,这才罢了。凤姐说笑道:”咱们家这个四小姐平时可是最清高孤冷,偏今日见着林妹妹也成了这厚脸皮的人。” 惜春嘴一撇,说道:“这香囊确实别致么!” 黛玉说道:“原不值什么,只是我闲暇时做来玩的。” 惜春听得这话,忙问道:“林姐姐也喜欢做这些绣活么?” 黛玉说道:“平时有心也绣个花儿鸟儿的,只不过都是些玩物,平时的衣裳之类自然有绣娘,我们姑娘家能拿针绣个花样也就好了。” 惜春听的这话,喜道:“林姐姐说的有理,我们这样的人家哪里需要小姐真的做这些活计呢,不过是有个样子就行了。”惜春说完这话,瞥了薛宝钗一眼。 原本一路不说话的探春见着宝钗难堪只得岔开话题道:“前边亭子里凉快,且置办了一桌酒席。” 凤姐自接口道:“再不去,倒时候冷了可就不好吃了。” 说着就拉着黛玉往前走,那惜春回头瞪了探春一眼,探春只当没看见,倒是和宝钗说起了闲话。 原是几个年轻姑娘的酒席,虽没几个菜倒是花色颇多,只那份荷叶汤就看的出颇费功夫。只是林府一向清淡,这汤看着清澈,可一入口却满嘴的荤腥,实在是太过于油腻。黛玉只喝了一口就挑了旁边的青菜吃了一口,却不知道那青菜也是用鸡油炒的,黛玉实在是难以下咽,身边却突然来了一小媳妇打扮的人端来一碗鸡蛋羹说道:“林姑娘吃这个吧,清淡的很。” 黛玉尝了一口,确实清爽鲜嫩。黛玉看着她,只见她眉间有一红痣,带着淡淡的忧伤,那眉眼间有一股说不出的惆怅。只是那容貌却是极秀丽的,身上穿着一条崭新的石榴裙,看着不俗。黛玉自问道:“这位姐姐,我竟从没见过。” 这话一出,旁边的凤姐立马笑了,推着她站在黛玉面前说道:“这位是你宝姐姐大哥的屋里人名唤香菱,向来规矩,今日难得来院子里,你可不是头一次见。” 香菱被凤姐说的满脸通红,只往后缩,嘴里只说道:“琏二奶奶快别说了。” 黛玉见她实在害羞,说道:“看着是个老实人,你就这么欺负她!” 凤姐放了香菱,那香菱一下子就跑了开去,凤姐对黛玉说道:“这姑娘长的周正,品行也不错,只是这胆子忒小,我这是故意教导她呢。” 黛玉说道:“凤姐好生厉害,改明我也请凤姐来我林府j□j下人。” 凤姐听得这话自是说道:“只要林妹妹敢请,我就敢去。” 黛玉只笑道:“行啊,这可就说定了。” 凤姐说道:“定就定,丑话我可说在前头,到时候府里被我弄的一团糟可别怪我。” 一群人都笑道,那李执原是个稳重不说话的,见此只拉着黛玉说道:“你可别答应,这凤辣子最是胡搅蛮缠的。” 众人说说笑笑这一天过的倒也欢乐。 只是贾宝玉在贾政跟前实在不舒服,只因那贾政当着林北源的面考校宝玉的功课,那宝玉虽有几分小聪明,但是都用在杂学上,今日满心都想着黛玉,如今被贾政一问,竟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那贾政见此自是怒不可遏,只说道:“你林表弟比你小,已经高中探花,你年长两岁还在家学读书,说来真是羞煞我的老脸。以后你自不必读书,只去那后院玩乐算了。” 宝玉只低着头任凭贾政谩骂,偏那贾政见着宝玉那模样又看看北源那分气度,更是怒火攻心,直把宝玉骂的抬不起头。 林北源来贾府原不过是来做做样子的,却没成想就在这看戏,只是那宝玉实在窝囊,只低着头被骂,那贾政语言也是乏味,说来说去只那两句,好没意思。 索性,过了一会便有贾母派人来找宝玉,这场戏才散了。 待北源和黛玉离开贾府后,那贾府自是对黛玉和北源通身气派赞叹不已,只说着,这林府书香门第就是不一般,那穿着浓而不言,那言语又如何的豁达得体,只把那黛玉和北源说的天上有地下无。 却不知那薛宝钗回了屋自是好一阵发闷,想着想着便心灰意懒,只交了莺儿跟着自己去了薛姨妈那处。 薛姨妈见宝钗回来,脸色也懒懒的,又不见香莲自是问莺儿这是怎么了。 那莺儿只得把白日里发生的都说了,那薛姨妈起到:“不就是一个没父没母的孤女么,竟如此猖狂。” 薛宝钗见母亲发怒,自是劝道:“母亲,我想着那林黛玉的话原也没错。” 薛姨妈听得这话,自是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薛宝钗说道:“母亲,你是知道的,我原是上京待选的,我这金配的自然是那圣人的玉。只是如今,也只得落实在宝玉身上,可你看宝玉那样子,我实在是……” 薛姨妈一把搂着宝钗说道:“儿啊,你命苦啊!” 薛宝钗说道:“以前想着宝玉虽不爱读书,好歹善待女子。可是如今看着,我竟是一点都不想……况且那林北源小小年纪就得了探花。”宝钗擦了一下眼角,继续说道:“老太太一直对我不满,您也知道,虽说太太允了,可是哪有女子上赶着的。我想着不如我搬出府去,另待良缘。” 薛姨妈听得这话,自是一愣,立马又说道:“傻孩子,自你那年说了这话,我也让你大哥在京里暗暗相看了不少,只是一个都比不上宝玉啊。宝玉虽不爱读书,可是他有贵妃姐姐,又得老太太宠爱,你嫁过去就是诰命夫人啊!” 宝钗只叹气道:“母亲,这几个优点可都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薛姨妈自说道:“怎么没优点,宝玉聪明不说,长的一表人才。” 宝钗只摇头不说,早知母亲一时半会转不过念头了。只是自己只是一闺阁女子,这婚姻大事又是父母做主,宝钗心理只越加烦闷。 却说林北源和黛玉一回复就听门房说有一熟客在书房等北源。 北源一进屋子,就见着一人背对着门躺在榻上手上拿着一本书,这摸样倒似是在自己家一样自在。 北源走到他后面,说道:“臣参见四殿下。”说着就庄重的跪了下来。 刘四早就听见脚步声,却没想着听到这一本正经的声音,一回头就见着北源跪在自己面前,立时扶他起来,嘴里说道:“以前见着我都是没大没小的,为何今日这样。” 北源笑着说道:“以前我乃一介白丁,现如今我已经是探花,更得蒙圣上恩赐,进入吏部当值,见着四殿下自然得行礼。” 刘四听得这话,惊讶的说道:“我原是来告诉你的,却不知你早就知道这消息。” 北源坐在刘四旁边说道:“四殿下站在高,自然是看不到底下的小动作。” 刘四听得这话,笑道:“你也太狂了,我这吏部总管当的不说完美,可也是没一丝纰漏。” 北源说道:“这吏部管的是官吏的任免,考核,擢升,调任。我这任职原该你先知道,却为何我先你两天前就得知了,你不觉得奇怪么。” 刘四看着北源说想了想说道:“这原是我今日刚收到我的口谕,这不一忙完,这就赶来跟你说了。你这消息到底是怎么来的,难道是你瞎猜猜到的。” 北源忍着笑说道:“那我猜你今日早上喝了白粥。” 刘四一拍脑袋说道:“我今日还真的喝的白粥。” 北源听此自是大笑道:“看来我该去算命了。” 刘四跟着北源笑了一阵,转而有些严肃的说道:“跟我说说你到底是如何得知的,我父皇今日上午才下了口谕,你却两天前就知道了,这消息到底是如何出来的。” 北源屏住笑,只说道:“以后我自会告诉你,今日我先请你喝一杯。” 刘四依然有些纠结,只说道:“北源你可别被人骗了,这告诉你的人指不定就是浑说的,只是恰好被他说中了。” 北源却说道:“人家那么一说,我就这么一听,信不信由我,” 刘四知道这林北源一向自有主张,劝说却也无效,只的笑了笑,岔了开去。 如今正值春天,院子里的花都开了,特别是那墙角下的牡丹特别鲜艳。刘四指着它说道:“你这倒是人杰地灵的,连这花都开得这么好。” 林北源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那大红色的牡丹花大如汤碗,黄色的花蕊更是娇艳欲滴。北源说道:“这花说来也怪,正经让它长在花圃里,它偏长不好,剩下的花种随便扔在这倒是长的这么好。” 刘四听了这话,想了想便说道:“凡事皆欲速则不达,顺其自然才是正好。” 北源说道:“正是这个理。” 刘四喜道:“我原本以为娶这白氏对我虽有利,却更有弊。如今看着倒是好处颇多。” 林北源不问,只等着刘四继续,只一会明月就端上来两份现做好的糕点,虽普通倒是新鲜。刘四捏了一块吃了,说道:“我大哥原是为着拉拢白家,只是他早就娶了正妃,侧妃也早就有人了。于是便让我娶,因着我和他是一母同胞。他却不知,那白氏虽看着娇柔,心理却是很有主张的,更是对我二哥恨之入骨。” 北源看着刘四那得瑟劲,只奚落道:“怎么如今这话倒是敢和我说了。” 刘四瞥了一眼,自说道:“俗话说的好,瞒病必死。我即有心,自然要拉拢人。” 北源听了这话,正色道:“这话虽不错,可是我劝你如今还是好好的做个孝顺儿子要紧。” 刘四急道:“先前你倒是满嘴的野心之类,怎么如今又说起这些来了。” 北源自说道:“我那是见你对我不诚实,故意激你才说的。如今你既然对我如此坦白,我也自当真心对你。如今圣上康健,你又是大皇子那一边的,自当做个好弟弟好儿子。” 刘四听了这话,点点头说道:“北源说的好。”这话说完,刘四瞅着北源问道:“我看你这年纪小,平时也一直住在深宅大院里,怎么对这些如此了解?” 北源听了这话,一愣,转而说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四爷送我如此美宅,我自当报答。”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次日这林北源的任职书便到了,黛玉得知林北源官居四品,在吏部当差自然高兴。 这平时每年高中的考生,幸运些的能再当年被安排,倒霉些的三年五载都没个职位,只等着有空缺这才能上去。去没想这林北源才一个月不到就安排在了吏部,这下子林府更是每日不少贵客上来。 特别是那榜眼那位,一得知这消息立马就带着礼物上门贺喜,林北源见着那礼单中有不少名贵药材,只推辞道:“这些人参鹿茸的,我家里实在不需要,兄台还是拿回去吧!” 那榜眼本名庄天佑,自小便是全家的宝贝疙瘩,出自极北之地的庄家。这庄家在大周也是名门望族,虽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但是一出手就是古董药材之类的昂贵的物件。林北源实在是推辞不下,这才收了,只是再三谢道。 庄天佑见着林北源拿了这才说道:“幸好你要了,要不这些都得我一个人吃了。” 北源听得这话,惊道:“这些是你药,那我可不能要。”说着就要还给他。 庄天佑只说道:“快别还给我,都是我从小体弱,我家里便隔一个月就寄来这些东西,从小吃到大,都腻味了。这几个月我偷偷的把它送的送卖的卖,反而觉得身子爽了很多。” 林北源只得笑道:“有这样关心你的家里人,你怎么还一副不乐意的样,可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了。” 庄天佑听了这话,忙说道:“林兄可冤枉死我了,我就是怕辜负了长辈的心,这才年年吃的,只是我瞧着这几个月我不吃反而好了,这才……” 林北源拉住他手说道:“我原是说笑的,怎么就当起真来了。” 庄天佑听得这话立马脸上露出笑容,说道:“我自小家里就我一个孩子,整日和那些丫鬟在一起玩,很没意思,那我以后能经常来你这么。” 林北源原是不喜这类天真烂漫的人,只是见着他倒是天性如此,且孩子心性,不忍拒绝,自是满口答应。 见那庄天佑高兴的眉飞色舞,林北源想着当年自己幼时也是如此,只是这份天真不知是不是会随着时间而磨灭。 却说那贾母并王夫人进宫觐见贵妃,贾贵妃见着自己母亲和祖母自然是说了好一阵话,又问了问宝玉如今如何了,又交代须得时时监督他读书之类的话。这说完了,元春自让那些宫人下去,独留抱琴在身边。这话在心里想了会才说道:“我闻得那林府的林北源高中探花,圣上更是倚重,我昨儿个好像听说如今已经去吏部当差了。” 这话一出那王夫人只一愣,自家的老爷贾政不过是四品,那林北源倒也立马就四品了,这话听了心理实在不喜,嘴一撇脸色就耷拉下来。 贾母只当没见,只跟元春说道:“那孩子看着确实是个好的,只是有些孤寡冷心。” 元春自说道:“我这些年,好不容易才能如此。虽出生荣国府可如今这朝里却没个能说得上话的人,这林北源年轻且又出生世家,若贾府和林府联手倒是能更进一层。” 听了这话,王夫人似是不信,只问道:‘那林家人口单薄,看着不像是福厚的。”这话还没说完,便被元春斥道:“快别说这话,这林北源刚中探花,便立马得了这职位。那状元榜眼并那些进士哪个不还是在等待调令,这福厚福薄可不是我们说了算的。” 王夫人听的这话,自是低头不语,贾母看了她一眼,向元春说道:“娘娘放心,那林府的黛玉是我嫡亲的外孙女,我们两府自是离不了的。” 元春又交代了几句,想着过些时日便是端午,正好要打平安醮,不如请了黛玉和林北源,正好借此亲近亲近。这意思一出,贾母自然赞同,只王夫人在一边皱着眉头,见贾母转身去太妃那请安,转而对元春说道:“娘娘当初不是赐给宝钗和宝玉一样的物件,如今又有意那林黛玉,这是何意思!” 元春听了这话,自是说道:“原先看着那薛宝钗人品端正,文才又好且知礼守节。你也常在我面前说起,我这才给他们一样的赏赐,算是暗示。可是如今看着,这薛家早就败落了,咱们家的宝玉是要走仕途的,找一个娘家没有助力的实在不妥。” 王夫人听了这话,想着倒是这个理,只是和薛家虽说明面上没讲开,这都暗地里说了好几次了,如今又如何再说呢。那元春见着王夫人的样子,自是想到她的考量,说道:“这事不需太过担心,咱们如今也就是先想看着,再者当初我赏赐他们一样的物件,只是暗示,又没过明路,怕什么。” 王夫人这才知道一开始元春就不大看到自己极力撮合的这一对。 话说,林北源自去哪吏部当差,虽说官至四品,可到底是根基浅且人又年轻,那些混了许多年的人自是暗地里给他使绊子子。林北源冷眼看着,只当不知,该干什么就干什么,那些人看着倒反而觉得没意思,再者看着那四皇子颇为照顾林北源,于是倒是把那嫉妒之心给消了下去,只平常心对待。 刘四见此更是佩服北源,只说道:“当初我刚来吏部,虽明着他们对我很是恭敬,可暗地里没少拿我当傻子。也是我狠狠的发作了两个刺头这才慢慢好了些。没想着你却这么容易就和他们混熟了。” 林北源自说道:“这都亏了四爷给我长脸,说道这里我可得好好谢谢你,” 刘四说道,“这谢字你以后少说,咱俩不需要这么客气。”刘四说着看了看北源,见他眼神清明,穿着一身官服倒添了几分成熟之气,下意识的就想过去亲近一下,却被北源躲了开去,北源嘴里只说道:“别拉拉扯扯的,有损我的威严。” 刘四笑道:“才当了多久的芝麻官,还威严呐!” 北源笑道:“芝麻官也是官啊!” 刘四听到这话,蓦然拍了一下手说道:“听你说这话,我倒要告诉你一件事。那贤德妃贾元春是荣国府贾政的大姑娘,论理是你表姐,不知道你和她们熟么!” 林北源听了这话,笑道:“她入宫的时候我才刚生出来,如何熟!虽说我母亲是那府里贾老太太的女儿,但是我和我姐自小生在扬州,长在扬州,这统共就在贾母呆了没几个月就回去了,又遇着孝期,这更是远了好几年。只是如今我高中了,他们府里的那个贾琏倒巴巴的找上了门,这才前两天去玩了次。” 刘四听了这话,自是拉着北源说道:“原本以为你老练事故,没成想这事还是被他们算计了去,他们见着你们林家败落,也渐渐疏远。如今见着你高中了,又巴巴的上赶着,就这样的亲戚你还应付!” 北源一甩袖子,只说道:“这种和亲戚断绝关系的事,你做得,我却做不得。” 刘四听了这话,问道:“却是为何!?” 北源说道:“论理她是我外祖家,更是我姐姐的亲外祖。更何况人家上门来请,我更不能把他推出去。我原本就少年探花惹人注目,如今更是在这一众进士中头一个得了官职,不知有多少眼睛看着我,全等着我出错。我怎么能给他们这个机会呢!” 刘四听得这话,方说道:“没想到你竟想的这么多,这么远,不愧是林家出来的。” 林北源谢道:“四爷,你夸的太狠了!” 刘四自笑道:“有么,我怎么觉得你丝毫没有脸红呢!” 林北源转过头去,暗暗笑了笑,只说着:“不早了,我就不留你吃饭了。”‘’ 刘四一看窗外,只叹道:“怎么就这一会天就暗了。” 林北源让丁三送刘四到门口,心理想着这刘四三天两头的来自己这里,实在是太过于惹人耳目,着实不好。 却不知,这隔天贾府就派人送来了帖子,原是贵妃做好事,派宫里的夏太监送了一百二十两出来去哪清虚观打太平醮,这不自是请了林府的林北源和黛玉两人,那传话的人一脸和气,北源见着自是不能推脱。 这边见了黛玉自是说了这事,黛玉一听这事,倒是犹豫的答应了,毕竟事关北源的仕途,再者说那府里的三春倒也不错,人品才华皆是不凡。 到了初一这一日,荣国府车马纷纷,人头攒动,浩浩荡荡的前往清虚观。林府的北源骑着白马,黛玉带着雪雁坐在后边的一辆翠盖珠穗八宝车,待贾府车辆经过自是汇入贾府马车中。 那清虚观早有张法官带领一众道士在路边迎接,北源见着这荣国府排场宏大,路边围观者又多,这这场面竟比自己当初的小王爷还要大,深觉这贾府过于奢华,实在不是处事之道。 林北源下了马后,自是扶着黛玉下了车,那贾母见着黛玉,自然是拉着她站在自己边上。北源见着黛玉刚才在马车里闷的久了,这脸色有些不正常的红,有些不放心,只得和黛玉一起站在贾母旁边。 待贾母在正楼坐下,便有一道士打扮的人上来说了些话,只奉承那宝玉如何如何,贾母自是笑的合不拢嘴。林北源冷眼瞧着,只觉得可笑,这冠冕堂皇的话自己当年也不知听了多少,可也从来没当真,这贾母倒是把这恭维话全给听进去了,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去没想这张道长倒是引出了一场事,那道长只说要看宝玉的玉,等看罢了,自是送了不少道士的法器。 那宝玉见着其中有一金麒麟的,立马拿了只说要给哪个妹妹。这林北源想着这贾宝玉莫不是已经和那位姑娘私定终生了,可是宝玉不是和那薛姑娘是一对的么,怎么又冒出一个云妹妹来。 只是看那薛姑娘,只在一旁看戏,浑不看这边。北源想着莫不是两人闹掰了。 林北源对情这字及其认真,对念慈也是难以忘怀,总是觉得这感情一事做不得假,更是糊弄不得,怎么这贾宝玉一会对薛姑娘好,这一会又来一个云妹妹。原本林北源只觉得这贾宝玉是富贵人家里宠坏的公子哥,现如今看着倒是颇为看不上,只觉得这人看着多情实则无情。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清虚冠打平安醮原本是三日,这林北源推脱公务繁忙这才脱了开去。黛玉倒是觉得和那惜春有些话好说,便日日都来,就和三春混的熟了。 那迎春虽一开始觉得木讷,这相处久了倒也是一个知情知趣的老实人,那探春长的娇艳,文才又出众,在这三春中竟是拔尖的。 黛玉原本在林府整日里虽忙着管家之类的俗事,但毕竟女孩儿心性,又见这惜春整日里说些闺阁女子之间的笑话倒也好玩,于是看完戏后便受邀去了院子里玩。 这天气早已开始热了,那没人住的*馆那片竹子倒是凉快,惜春索性让下头们在竹子旁摆上软塌,座椅之类,并拿了些吃食,又叫了三春并那薛宝钗一起谈些闲话。 这薛宝钗虽前次听了那黛玉的话心理不爽,可是毕竟这黛玉是老太太的贵客,再者说那黛玉的话其实宝钗心理也略有同意,是以两人这次竟然相处融洽。 黛玉见那宝钗只带着那莺儿,便问道,“上次见着的那位穿石榴裙的女子,今日怎么不见。” 宝钗说道:“香菱在屋里绣花呢,且不得空。” 惜春自然向着黛玉,只对着宝钗说道:“这活计什么时候不好干,非在这好日子干,快去请了过来,只说要她一起跟前伺候。” 宝钗见此只是笑了笑,便让莺儿回屋把她叫了过来。 这边探春看着这一出倒是弄的有些僵硬,遂说道:“上次我们诗社没建起来,正好林妹妹也在,不如就此一起把它建起来.” 众人听了都拍手称赞,那迎春说道:“这作诗我一向不行,不如我就在旁边做个评判便好了。” 探春拉着她手说道:“都是自家姐妹一起玩闹,何必在乎这许多,可不许推脱。” 惜春见此也是乐意,黛玉平日里在家也弄几首诗写着玩,只是从不曾在众人面前摆弄,见此倒是也想看看到底如何,便点头应允了。 探春忙让丫头拿了不少笔墨纸砚出来,这边厢那香菱也来了,只站在一旁帮忙。 正当大家想着要拟个什么题目的时候,探春说道:“我们忙了这许久,倒把一人给忘了。” 宝钗见此自是说道:“宝兄弟平日里最爱这些,如不请了他来,倒要埋怨我们。” 说着便差了一个丫头去请他过来。 原来这薛宝钗早就想到要请宝玉,只是见着众人都不言语,自己也不好先提出里,这才故意没说。 却说那宝玉原本在贾母面前撒娇,正好听说史湘云要来,这才巴巴的等着。哪知道,没等来湘云倒是听说探春她们要重办诗社,这下子手舞足蹈的就赶了过来。 这请了宝玉过来,黛玉便有些不喜,想着几个闺阁女子在一起玩乐,何故要请个公子哥。原来这黛玉虽说从小母亲死的早,又早早的和北源两人独过,但是这关于男女大防却是知道的,更何况对着贾宝玉一向十分讨厌。 宝玉一来便嚷道:”有这等好事,为何不早早告诉我。“ 探春只笑道:”我们几个也是一时兴趣,这还没开始,正等着你呢!“ 宝玉且笑道:”那次的海棠诗社没办成,这次正好荷花开的正艳,不如叫荷花诗社。“ 宝钗在一边说道:”宝玉平时机智颇多,怎么如今倒起了这么一个俗名。” 那宝玉见着这么多姐姐妹妹早就乐的张不开嘴,又见坐在一边拿着扇子的黛玉那娴静的模样更是心痒难耐,只问道:“这平日里鲜少见着妹妹,不如这名字就妹妹取吧!” 黛玉原本就见宝玉来了,不想说话,这宝玉却故意问她,还拿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黛玉更加嫌恶,只淡淡的说道:“荷花这词正好应景,依我看,倒是大俗便是大雅。” 黛玉这话原本就是不想掺合所说,哪知那宝玉却笑的一脸得瑟的说道:“我这名字原本平常,被妹妹这一说倒是显得很有意思起来。” 这话一出,旁边的探春便捂着嘴笑,宝玉见了自是问道:“三妹妹什么事笑的这么开心!” 探春指着宝玉说道:“二哥哥原先虽对家里姐妹们都好,只是今日才发现,这对林妹妹是更好,把我们都比下去了。” 这话一出,边上几人神色各异,都偷偷瞧着薛宝钗,这薛宝钗早就对宝玉心冷,也只是面上的客气罢了,自然是平常。可这话黛玉听了却着实不喜,原本见着三春不错,和探春也只是平平,以前也不过是平常,怎么这两天对自己热情不说,还说起这种让人多想的话来。 顿时黛玉脸色就下了来,惜春见着自是后悔,实在不该邀请黛玉过来玩耍,只是说道:“林姐姐来的少,二哥哥自然客气些,这原本应当。” 这话刚说完,远处便传来一阵轻盈的声音:“听说你们在这建诗社呢,怎么能缺了我。”转眼就见着一身着红妆的女子走了过来。 宝玉一见她便说道:“云妹妹,我有一好东西给你。”说着便只往自己身上找,却不想拿了半天也拿不出来。 这旁边的人见着他一副抓耳挠腮的样子个个笑的合不拢嘴,黛玉只叹道,好好的一个世家公子何故如此,自此更是对宝玉爱搭不理。 那史湘云见此,只是问道:“二哥哥这是干什么!?” 宝玉急的一脑门子汗,只说道:“我前而个得了一个金麒麟,想着不如给云妹妹正好凑成一对,却不知去哪了。” 湘云听了这话,只笑着拿了一只金麒麟出来,宝玉一见便说道:“正是这个,你是从何处得的?” 湘云说道:“刚来的路上捡的,原来是二哥哥的。幸好是我见着了,要不二哥哥去哪找呢!” 宝玉只对着湘云鞠躬到:“这原是送给云妹妹的,就这么巧被云妹妹捡着了,这可是天意了。” 湘云只指着宝玉说道:“你这人也太糊涂,改明你娶了夫人,也这么丢三落四的可怎么好。” 探春只在一边说道:“到时候自然是宝玉的夫人担心了,我们可管不着了。” 这话一出又是一场大笑,黛玉冷眼看着,这叫史湘云的也糊涂,这当众和一男子说这些话,又收人家的金麒麟还和自己的凑成一对,难道是有那意思,可是以前不是见着贾宝玉和那薛宝钗是一对么,可是如今看着这薛宝钗倒是在一边毫不动怒,这三人的关系实在是费解。 这边宝玉和湘云挠够了,宝玉自拉着湘云介绍给黛玉。黛玉理家多时,这些面上的事也是应付得益,自然是落落大方,却不想那史湘云听说是黛玉,眉头便微微一皱,嘟着嘴说道:“原来你就是林黛玉啊,果然是仙人之姿,和着*馆倒确实是配。” 这话一出,黛玉倒是二张和尚摸不着头脑,两人从没见过,怎么这话说得又是何意思。 探春忙拉着湘云的手说道:“云妹妹,你想岔了,这事林妹妹原不知道,快跟林妹妹陪不是。” 那史湘云只嘟着嘴说道:“就算不该她的事,可也因她而起。” 黛玉见此,站了起来,只冷冷的说道:“我原是来贾府看望外祖母并各位姐妹的,如今这两者都见了,实在该回去了。” 说着就走,惜春见此自是拉着黛玉说道:“那史湘云一向是口直心快,说话不思量的,林姐姐快别往心里去。” 探春也来劝道:“云妹妹自小便被惯坏了,快别计较。” 黛玉只笑了笑,说道:“我何苦跟一个没长大的丫头计较,只是我出门时间久了,北源定会惦念。” 既如此,惜春也只得送黛玉到内院门口,只一个劲的拉着她的说宽慰了几句。 那黛玉不知道这史湘云何故如此,却是因着这院子的事起的。这几年前,元春省亲后,自是让自家姐妹进院子里居住,那时贾母想着要接黛玉来住,自是想着*馆离宝玉哪处近,有意留给黛玉。那史湘云却不知,这偶尔来了院子里,见着各处都住了人,偏那*馆空着,只自己以为是贾母疼自己独留给自己的,便不打招呼就让丫头把自己行李放了进去。 这晚间时候,贾母安排湘云住处,这才知道湘云竟然把那地方给占了,虽说到底湘云还是住了进去,可是这面上却着实难堪。 偏又听得那林姑娘如何如何貌美,又如何如何得贾母宠爱,自是伸出一股子嫉妒之心。这次见了黛玉,自然是连遮掩都没,就说出了口。 且说这便黛玉走后,那探春等人都劝那史湘云言语太过犀利,赶明见着黛玉定要好好陪个不是。 那史湘云虽自小没父母,可也出生世家,自然是不服,只说道:“都是大家小姐,凭啥就得拿好的,用好的,我偏不服。” 众人见她固执都不说了,只宝玉依旧说道:“林妹妹难得来一次,且她又不知道这内里的事,你刚才那话实在无礼。” 这旁人劝,湘云倒没什么,独独这宝玉说了,湘云立马说道:“我平时说话,向来如此,二哥哥从不说我,怎么这次就教训起我来了,原是我比不得她。” 那宝玉见湘云如此,也没办法,只一味的做小伏低的劝解。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却说这史湘云见众人一味说自己错了,心里越加憋闷只是又说不出口,往日里宝姐姐总是帮着自己,这次连宝姐姐都不理人了,遂只一人走在院子里。 却不巧正好遇着花袭人,那袭人以前跟着贾母时和湘云关系甚好,如今见着湘云自是问道:“这红了眼圈因是何事!” 史湘云见着袭人说道:“往日里我来,姐妹们总是妹妹姐姐的叫,好不亲热,却不知这从哪来的林妹妹活活的把我比了下去。” 袭人听到这话,自是拉着湘云站一边说道:“这话可别说,这林姑娘是老太太的心头肉。” 湘云呸了一下,自是说道:”凭她是谁,只是以后别在我面前使那大家小姐的款。” 袭人只压低声音说道:“大姑娘,这话在我面前说也罢,只是万不可对旁人说。” 史湘云赌气说道:“我是史家的,怕她做啥!” 袭人见此只微微的劝说道:“以前宝玉和宝姑娘好,我也没啥好说的,可是这林姑娘统共没来两次,他倒日日记得,真是怪事。” 湘云听了这话,只问道:“宝哥哥对林姑娘如何!?” 袭人只说道:“啊呀!看我这话说的,林姑娘压根就只来了两次,连面都少见,怎么会对她比对大姑娘好呢!” 袭人说完这话就岔了开去,只说道:“我正有一事求你呢!” 湘云便问:“何事?” 袭人道:“我正有一双纳好了鞋垫子的鞋,正好这几日身子不爽,你可否帮我做做?” 湘云笑道:“这府里这么多人,凭你叫个人做,谁敢不从的?” 袭人笑道:“你又糊涂了,他的东西是不让针线上的人做的。” 史湘云便知是宝玉的物件,因笑道:“既如此,那我帮你做便是。” 袭人自是谢道:“以后你有什么事,只管叫我便是。” 湘云自是说道:“你也不知烦了我多少,何必如此客气。” 两人说着就往怡红院走去。 那贾宝玉见黛玉走了,湘云走了,众人都觉没意思散了,自己也只得回屋里来。 却正好见着湘云和袭人过来,于是便拉着湘云说道:“云妹妹。你刚哪去了,让我一通好找。” 湘云只冷笑着说道:“去找你那林妹妹要紧,理我做甚。” 宝玉自是一通作揖说道:“云妹妹你可冤枉死我了,我原是为你好。那林妹妹鲜少来,我自是向着你的,这也不过是为着你不得罪人罢了。” 湘云听了这话更是怒道:“凭啥我不能得罪她,我又怕她什么。”这话还没说完,便被袭人堵上了嘴,袭人急着说道:“姑奶奶,您可别再说了。” 湘云见袭人果然急了,这才不再说了,只一人闷闷的。 这边宝玉见湘云心情不爽,便拉着她说会子闲话,只是宝玉说来说去就说那清虚观的事,倒也无聊。湘云问道:“怎么着两次来都不见宝姐姐过来。” 这话一出,宝玉自是不讲,却不知道在一边的袭人说道:“还不都是那次林姑娘来逛园子闹的。” 于是袭人便把那宝钗没脸的事给说了出来,这湘云一听自是气愤的说道:“竟是这么一个人,刚才说的着实轻了些。” 袭人见宝玉脸色不好,自是拉着湘云不让她说,那湘云继续说道:“这些姐姐妹妹中,我最喜欢的便是宝姐姐,没想到这么好的宝姐姐也受了气,怪不得今日见着她,她连话都没怎么说。” 袭人接口道:“宝姑娘心胸宽大,这些事也不会放在心上。” 湘云且说道:“是的,宝姐姐是顶好的,但凡我有这么一个姐姐,就不愁了。” 袭人见她说着眼圈便有些红,自是说道:”快别说这些话了,没的伤心。” 湘云原本就有些没心没肺,自是放了开去,遂和宝玉说说笑笑倒也不错。 这暑天闷热,眼看着就要下一场大雨,林北源在吏部的库房翻检往年的账册之类,见着不少陈年旧案,看着倒是颇有意思。那汗站在身上,勾勒出匀称的腰身,刘四在远处看着倒是颇有意味,只是想到那林北源并是不同道中人是以也不想做那强人所难的事,只在一旁看着,倒也安静。 林北源看着这几年新晋官员都是没后台且身家清白的,那些皇亲国戚和那些大家族都慢慢的走出朝中的中枢,特别是那四大家竟只有王家的家主尚能在圣上面前说上两句话。 北源整理出了这几大家族的案卷和账册,放入箱子,拿给刘四。 刘四拿着箱子,放在一旁,只说道:“瞧你满身的汗,快擦擦。” 说着便拿着自己的袖子擦北源额头上的汗,那林北源只得站着让他擦,却不知刘四那模样忒认真,就像在擦一只精美的瓷器那般,只轻轻的蘸着。 北源也不扰他,就瞅着他,凭他这样耗功夫。却不知道刘四见着北源额头滴滴汗珠,更是衬得脸色红润,灿若桃花。竟一时心驰神往,闻着北源身上的汗味,竟觉得比那些个香料要好闻百倍,当下自是故意磨磨蹭蹭。 却不防那屋外传来内监的声音,两人这才分开,那刘四脸色煞红,只低着头跟那内监说了几句话,这才带着北源并那箱子一并去了圣上日常办公的华盖殿。 这北源跪拜行礼之后,圣上自是问了些闲话,又问道:“听说前几日,贵妃打平安醮你也去了。” 北源听得这话,自是回道:“贵妃盛情,臣和家姐这去了几日。” 皇帝看着北源,又见他外形出众,器宇轩昂颇有几分文人风骨,自是笑着说道:“你家姐如今多大了?” 北源听得这话,偷眼看了一眼刘四,见他神色平常,遂放心道:“家姐正好比我大一岁,年十五。” 皇帝自是说道:“这确正好比贤德妃弟弟小一岁。” 北源听了这话便知这元春定是说了什么,于是说道:“外祖家兄弟姐妹众多,我如今竟也不知贵妃弟弟是哪个?” 皇帝听了这话,便知这林北源是故意装傻便笑道:“你这油嘴滑舌的,自然是那个生来带玉的。” 北源自说道:“原来是他。”北源这语调倒好像有未尽之言。 皇帝自然问道:“他怎么了!” 北源微微看了眼皇帝,见他眼角带笑,自是说道:“却也没什么,只是表哥对我一路科举好像不太赞成。再加上他在我幼时带我去喝花酒,我姐姐更是让我要远离着他,所以并不熟悉。”北源说完,最后还补充道:“外祖家和林府自是不错,只是……”北源这话不说,只低着头。 皇帝听了这话,略微想想便说:“你家姐说的不错,这世家男子自当顶门立户,这科考更是国之根本。” 皇帝说完这话,便又问了些在吏部如何之类的话,北源自然捡好的说了。 这说了会话,皇帝自然是放北源回去了,独留下刘四。 皇帝只冷眼瞅着刘四,刘四自然知道自己父皇虽看着面慈心软,实者心思颇多,且手段凛冽,于是只是低着头不说。 那皇帝见着刘四如此,只冷笑一下,说道:“我原先瞅着你懂事孝顺,如今看着倒也有不少心思。这林北源能说出那番话,可有你的一番功劳。” 刘四听此,自是跪在地上说道:“父皇,儿臣冤枉啊!这林北源自小聪慧,再者说这些事还是我和他未相识就已经发生的,并不是我告知他要远离贾府的。” 皇帝听了这话,想着倒确实是这个理,于是让刘四起来,说道:“我原本就有重用他的心思,故意让他归置案卷也是为了提点他,却不知道他早就对贾府生了嫌隙。想着他又年幼,这才疑心你。” 刘四听了,自是说道:“儿子以前以为林北源年幼,虽聪慧,可对这些人情世故还是不甚通透,后来却瞧着竟是深悟此道。” 皇帝笑道说道:“聪明人有聪明人好处,但是也有极大的弊端。” 刘四听了这话,自是惊出一身冷汗,只说道:“想那林如海死的如此蹊跷,他定是早有决断,一定会忠于父皇。” 皇帝听了这话笑了,“你也想的太多了,我只是想着你终日和他厮混,是怕你被他蒙骗了。” 刘四笑着说道:“儿臣是父皇的孩子,自然不差。” 皇帝见刘四对林北源满心维护,那林北源却看着竟是一般,倒是觉得刘四这孩子未免过于实心眼,只是这实心眼的孩子也有大大的好处。 这晚些时候,皇帝便去了凤藻宫,元春自是瞅着时机说道:“臣妾的弟弟如今也十六了,这整日里竟是在府里玩乐,正要找个媳妇呢!” 皇帝原本正躺在榻上,任元春按摩,听得这话自是说道:“今儿个我倒是见了那林家小子,却听他说你家那位小时便带他去那些不干净的场所,让她姐姐好一顿埋怨。” 这元春听了这话,立时脸上涨的通红,这元春自小离家进宫,这些事缘何知道,这乍听更是心中一片惊雷,只诺诺的说道:“想是那起子下人撺掇的。” 皇帝听了这话,自是拍拍元春的手说道:“你也别急,好生安胎才是。”说完便站了起来,一旁的内监过来服侍穿鞋,皇帝瞅着元春涨的通红的脸说道:“好好养胎,缺什么就告知皇后。” 说着就摆架去了皇后宫里,那元春见皇帝一走,顿时一下子坐在榻上,旁边的抱琴忙扶住元春,只说道:“皇上说的有理,娘娘如今养胎要紧。” 元春嘴上不说,心理只范嘀咕,这皇帝来了这么一趟倒低是为着说那一番话还是为着看自己肚里的孩子。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却说这元春听了这话,连两日都精神不济,只等着这十五那日贾府来人见着贾母王夫人这才把那话问了。 王夫人听了这话,自是说道:“这林北源竟是胡说,怎么不干净的地方。不就是宁府那边尤氏母女那么!” 贾母想了一会才问道:“圣上说这话神色如何!” 元春自是知道皇帝看着和气,实则最是狠心的,这话却不能跟贾母说,只得说道:“圣上也是闲话家常的说了那么一句。” 贾母听了这话,自是劝慰道:“娘娘放心,这爷们儿平日吃个花酒是常事,算不得什么。只是这林北源年幼说了些闲话,想必圣上也是当闲话来听的。” 元春听了这话,想着这事还有补救,遂说道:“即是从那林北源嘴里出来的,不如让他再更圣上说清楚,并不是那不干净的场所,好歹得解释好了。“元春说着就流下泪来。 贾母自是劝慰道:“娘娘别这样,给人看见不好。再者说如今娘娘身子贵重,万不得再想这些事。我想那林家小子也是年幼,圣上问了两句便说了,实在是当不得真。” 王夫人在一旁自是说道:“娘娘快别理那小子,我看那林家小子也就是一绣花枕头。” 贾母听了这话,自是瞪了一眼王夫人,这深宫大院的眼目众多,怎么这话就跟没把门一样。 元春见着自己母亲也只劝道:“宝玉如今也十六了,我原想着林姑娘好,皇帝又看中这些年轻朝臣,没想着这林北源如此不给面子。也只得另寻其她了。” 王夫人听的这话一喜,说道:“薛家不错。” 元春听了这话,有些气恼,面上又不能显,只是说道:“宝玉将来定要走仕途的,薛家虽说富,却不贵。你们定要好生照看宝玉,帮他娶一位贤惠识大体,门第好的妻子方可。” 贾母和王夫人听了自是诺诺应了。 这王夫人刚回自己院子立时就拿起桌上的一只青花琉璃碗砸了。边上的丫头婆子都不敢上前,只怕殃及池鱼。 王夫人瞅着地上的碎屑咬牙说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说我家宝玉。” 这话刚说完,贾母那边便派人来请,王夫人只得换了衣服,洗了把脸就去了贾母院子。 贾母见了王夫人,让她坐了,挥退了众人说道:“今日入宫和娘娘说的话,不可对旁人说。” 王夫人自点头道:“媳妇知道。” 贾母说道:“我原想着宝玉和黛玉一起倒也合适,自家人亲上加亲岂不更好。没想到如今被这林北源给参合了,偏黛玉平日虽敬着哦,可总是不亲热.” 王夫人听了这话自是歇了一口气,岂料贾母转而说道:“这事虽已僵局,可到底还有转圜之地。想那林北源虽学识不错,可到底自小没主母教导想来这些礼数家教自是欠缺,不如你亲自去把那黛玉接来好好教导教导。” 王夫人听了这话自是不愿,只说道:“这林府摆明疏远我们,又何必如此!” 贾母怒道:“糊涂,那林北源与皇上说的话,这不出几日便会传遍京城,到时候宝玉如何自处。不如现在我们主动和林府交好,并接黛玉来府里教导。人家自会说我们贾府宽容,有涵养。都以为那林北源小家子气而已。” 贾母这话一出,王夫人想着确实如此,主动提出教导黛玉,自是比林北源那说的话有说服力的多。 当下,立时便差人驾着马车前往林府。 岂料去了林府这才知道,因这日暑热,林北源且带着黛玉去郊外避暑了,管家倒是好生接待了王夫人,只那王夫人没见着黛玉好没意思,这才怏怏的回了府。 这荣国府的贾太君猜想的确实不错,就这两日京城里满是宝玉的传言,竟说那贾府带玉而生的公子小小年纪就爱那些花儿粉儿的,成日里就和院子里的姑娘丫头厮混,还有那些有的没的。 这些个闲言碎语也找不出是谁散播出去的,偏偏有人说的有头有尾的,贾府原本想拿个人杀鸡儆猴,可偏偏还找不着那起头的人,真真是气的要死。 这事原本贾政不知,有一日和同僚闲暇这才听说,拿起子同僚还劝贾政:“这公子哥爱好风月是常事,不必过于拘束。” 这气的贾政是当下就脸红脖子粗的难看,只一回家就喊了宝玉过来。却听忠顺王府那边有人来找,贾政只得先去,哪里知道那忠顺王府是来找宝玉问一个叫琪官的戏子的。 这宝玉见了那王府管事,原本有心蒙混过去,却被那管事指出身上带的红色汗巾,这才说了那琪官的去处。 那王府管事一走,贾政就叫了小厮把宝玉捆了起来就打,宝玉早吓的浑身发软,只张口嚎道:“老太太,老太太救命!” 贾政听了这话更是气的发抖,只叹道:“也是十六岁的男子了,还满嘴的老太太,要你何用。”说着打的更加用力。 那宝玉起先ahi叫嚷,这几板子下去,渐渐的就不发生了。 这边早有人叫了王夫人过来,那王夫人只穿着中衣就跑了过来,见着早已昏迷的宝玉就趴在宝玉身上哭道:“苦命的儿啊!” 那李执王熙凤等人都到了,见着宝玉如此,自是连忙叫人去请太医。过了一会老太太来了,自是把贾政一顿好骂,那贾政只得罢了。 这宝玉这一场伤势,自是弄的整个贾府都鸡犬不宁,又是好一顿忙活。 却不知,此时却正有人在谈论此事。却说那忠顺王府的管事,自是去了郊外的田舍,找了那琪官,当下就把他带去了王府。 忠顺王爷是当今圣上的胞弟,自小便性情孤傲,行事乖张。如今见着潜逃的琪官自然是好一顿折腾,只把那人弄的浑身青紫,双眼流泪,这才罢休。 见琪官躺在床上直喘气,王爷调笑着问道:“这一段时间不管你,你就敢跑,还勾搭那许多男人,真是贱货!” 琪官喘着粗气,沙哑着声音说道:“琪官对王爷一片赤诚,和那些人也只是泛泛之交而已。” 忠顺王爷笑道:“真是巧舌如簧,你和那贾府的风流公子搞一起倒也罢了,偏还和那薛蟠那上不得台面的混在一起,真是丢我脸。” 琪官只央求道:“王爷,琪官冤枉啊!” 王爷只冷笑道:“既然敢做,就要敢认。瞧你如此胆小怕事,怪不得只能被玩。”说着就叫人进来把那琪官抬了出去。 这忠顺王爷,偏爱男色,这琪官便是他府里的人,平日里瞧着乖巧,这才能出入正常,没成想倒是胆子大了,弄出这些事来。 忠顺王爷虽气恼那琪官,可这琪官倒是有一种别人没有的本事,这几天倒是弄的王爷舒舒服服的,于是只是受了些皮肉之苦便过去了。 只是这王爷向来记仇,知道那琪官和薛蟠只是面上的调笑,倒是和那贾宝玉说不定真有些什么,只是自己一个堂堂王爷,自是不能和一白丁计较,只是这心理总是有些不舒坦。却在这日见着了那北静王水溶,这水溶年轻轻轻,人又长的貌美,做事倒是八面玲珑。忠顺王便问他道:“听说你和那贾府的贾宝玉私交甚好。” 北静王听了这话,眨了眨眼睛说道:“这话从和说起,我统共就见了他两次。” 忠顺王爷说道:“你不是送了他一串珠子么!” 北静王听了这话,自是笑道:“我原是听说他姿容秀丽,便想着一看,这才……”北静王说到这里,眉毛一动,只看着忠顺王爷。 忠顺王爷自然知道这北静王也是个男女不忌的主,又见他如此这般,自然是知道这北静王为何送他贴身手串。 想到这里忠顺王倒是宽心了不少,想着这北静王到底是会玩,连国公府的公子哥都玩到手了。 这边厢黛玉虽住在郊外的宅子里,倒是时时想着林北源。 这北源在外人眼里是避暑去了,实则却是去了江南那边。 却说那林北源去江南倒也不是旁的事,正是为这偷贩私盐之事。 这前些年有林如海坐镇他们倒也不敢有大动作,这两年越发猖狂起来,甚至于摆在面上。 这林北源借故访问旧友,倒是得到不少官员的暗自相助,这些官员有不少都是得过林如海恩惠的,见了林北源自是亲热,且又被那些人排挤自是鼎力相助。 被原这事北源原以为有些难处,却不知道竟是如此顺利,更是得了不少把柄在手,只叹拿起子人实在是胆大妄为,颇有些不把当今圣上放在眼里的意味。 这北源自是放心了许多,却不知这坐船离开之时差点殒命。 林北源既然是私访必然坐着小船离开,身边又没带几个人,只带着丁三而已。 这大晚上的在船仓内歇息,却隐约听到些响动,北源一开始便没搭理,那声音伴着水声竟是越来越大,北源陡然惊起,披着衣裳就跑了出来,只往那响声处去。却看到那最下面一层木板被敲的乱颤。 北源立时喊道:“快来人,有人凿船。” 这话刚说完,那船底就穿了,这水立刻漫了进来,北源立时把身边的几袋大米填在那窟窿处,这才出门。 那船老大早就醒了,只问如何,北源只说道:“没救了,快拉小船。” 那丁三自是和船老大一起拿了些吃食就放了小船,只是那船实在太小,北源看着只让他们拿几个馒头便走。北源乘着月色,看见船的东面水面下有黑影,一个猛子就窜了下去,运了气只往前游,那人也是生猛,在水下这么许久,还有力气跑。 幸好北源有些内功这才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腿,那人被北源拽住,一出水面便狠狠的吸了几口气,脸色煞白,北源只拉着他便往回拽,那人脸色煞白,瞅着林北源自是问道:”可是林公子!“ 北源听到这话,仔细看去这人竟是有些面熟,回道:”正是。“ 那人喘了口气说道:“林公子放我回去,将来我定会报答!” 北源笑道:“我会相信一个要害死我的人么!” 那人说道:“在下身不由己。” 北源说道:“身不由己的多了,不过都是各有各的缘法罢了!” 那人眼神看着看着自己袖口,北源看去只见他手臂上带着一串珠子,拿过来一看手感圆润,竟是难得的于阗玉。 那人只说道:“林公子放我回去,来日我定要讨回这串珠子。”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却说那林北源自放了那人,只拿着那串珠子上了小船,丁三见北源换身湿透,只拿过一件斗篷给他裹了,问道:“刚才少爷可追到那人了么!” 北源只那把珠子放在怀里,闭着眼睛说道:“不曾追到。” 虽狼狈不堪,可到底还是在白天碰着一路过的船只,这才搭了那船回了京城。 这黛玉早先一步回了林府,见着北源那模样,连忙叫人打水梳洗。 待北源梳洗完毕,坐在客厅里喝着白粥,黛玉在一旁只忧心的说道:“这受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北源原本就饿了,这呼噜呼噜的吃完了那粥便说道:“姐姐放心,这个算不得事。” 黛玉只说道:“我原本想着你做了这京官,年纪又小圣上也是念着我们爹爹这才给你一闲职而已,却不想竟如此辛苦。”说着就流下泪来。‘ 北源见着黛玉如此,自是感动,劝慰道:“姐姐莫担心,这原本只是意外。我们这些人家,即享受了这富贵,自然也是要但些干系的,这圣上更加不会养些闲人。我想着,父亲如若在世,也定是赞成我出去做事的。” 黛玉擦着眼角只说道:“男儿自当顶门立户,只是北源你着实年轻了些。” 北源听了这话,只笑道:“难道你也被那贾老太太给传染了,也变得整日里说些宝玉还小之类的话么!” 黛玉听了这话,自笑了,指着北源就说道:“你这个油嘴滑舌的,她怎么说都是我们外祖,以后万不可再如此这般。” 北源瞅着黛玉,年方十五早就长的亭亭玉立,这眉眼间自是有一股子风神气韵。想到要不是守孝,怕早就该说亲了,只是目前时局不稳,自当再等等。 黛玉见他只看着自己不说话,于是说道:“怎么这会子就呆了,可别是这次去扬州见着那些让你忘不了的人吧!” 北源自笑道:“姐姐如今也谈起这些来了。” 黛玉自是呸了一口,说道:“要不是你是我弟弟,我才懒得管呢。” 这边林北源在家吃了些饭,换了衣服便入了宫。 这北源遇险的事皇帝竟早就知道了,自然是好一顿宽慰,又赏赐了些物件下来。 刚出殿门便见着了刘四,那刘四见着北源自是拉着一边说话,问道:“虽说这夏日里,天气热,可是这一冷一热容易得病,可得回去好好补补。” 北源自是说道:“谢四爷关爱,我是回家吃了东西这才来的。再者说,我的身体是极好的。” 刘四瞅着北源,见他神色颇好,便说道:“虽说如今你看着不错,可是要知道这有些病年轻的时候不要紧,这倒老了这才露出来,正好我那里有些补身的药丸,等回去我让人给你送去。” 北源连忙说道:“四爷厚爱了,只是我这人一向不爱吃那些丸药,总觉得还不如强身健体来的痛快。” 刘四自是说道:“以往我要送东西给人,都是喜的跟什么是的,偏你还如此推拒,那算了,只是你这趟回去定要好好歇息才是。” 北源谢道:“四爷说的是。” 刘四见他颇有些不爱多说,想着这原是在宫里,自便放他回去了。 皇后宫中,大皇子对着皇后自是好一顿殷勤,只坐在皇后身边说道:“母后,我原本以为那白老头和我们结了亲家会识时务,没成想竟这般让我没脸。” 皇后只拉着他说说道:“绍儿啊,这白家的事让你皇弟去办,待会我跟他好好说说,你也别急。” 大皇子听了这话自是放心,又靠这皇后说道:“前儿个我瞅着老二上串下跳的,怎么这几日倒安静了许多。” 皇后自是笑道:“你理他作甚,如今只管在你父皇面前好好表现才是正经,这后面有你母后撑着,在外边又有你四弟帮着,将来还不是你的世界!” 大皇子自是笑道:“那就多些母后了。”这才跪谢走了。 等那刘四去皇后宫里请安,自是被皇后问道:”这几日身体可大好了!” 刘四想着皇后虽是自己亲母,可这关系想来清冷,怎么又突然的问起这话来了,只得回到:“这些年小心调养着早大好了。“ 这刘四因不是足月出生,这每到夏天便有些气弱哮症,只是这病早在年少时便痊愈了,这皇后突然问起实在有些奇怪。 皇后早先也想着和刘四亲近亲近,只是这人心总是矛盾的,这刘四自小便养在太后宫里,等回来自己这边早就大了,只记得他身子弱,却并不知道早就好了,是以这才问道。如今听得刘四这话,自是仔细看了刘四神色,倒是脸色红润,想必是极好的,于是说道:”你皇兄前儿个想把自己门下的人安排去做那侍读学士的替补,想着若是你丈人引荐的必定是能得你父皇青睐。却没想到,被你丈人一口回绝了。” 刘四听了这话,心理只发笑,面上却说道:“我那丈人原本出自书香门第,向来孤傲清高,想必也不是故意冲撞大哥的。” 皇后听了这话,想着倒确实是这个理,这个老头只忠于皇帝一人,谁的面子都不顾,这满朝的文武百官偏他一人得皇帝圣心,是以这几十年倒是屹立不倒。 刘四见这皇后面色沉吟只说道:“母后,这话我原不该说,这……” 皇后见此自是说道:“你但说无妨。” 那刘四这才继续说道:“我早听说皇兄幕僚颇多,虽优秀的众多,却不知道是不是哪一位叫周晋的。” 皇后听了自然问道:“好像是叫这个名,挺你皇兄说,这人虽家里有些破落,可确是学富满车,颇有见底,长的又好。” 刘四说道:“既然是皇兄极力推荐的,我原也不能说什么,只是这人在坊间却有些不太好的传闻。”刘四说到这里便看着皇后只不说。 那皇后听到这里,只说道:“对我有什么不能说的,说来便是。” 刘四这才说道:“这刘晋生来便长的风流,更是长了一双桃花眼,原先家里也有些薄产,却被他败了,这终日只在那烟花之地留恋,更是引的那起子粉头争相为他吃醋,这两年倒是不常听说他的闲话了,却原来去了皇兄府里.” 皇后听到这里自是大怒,刘四自是劝道:“母后别急,那周晋虽风流,倒确实有些才华。想必皇兄一是见他才华横溢,这才重用与他,二是对于他的过去想必也是不清楚。” 皇后这才慢慢说道:“你说的很对,你皇兄这人就是喜好那些有才干的,这心思又单纯,想必是被他诓骗了吧!” 刘四笑道:“母后放心,这周晋虽说风流,既然入了皇兄府里,必然也是改头换面,筹谋着做一番大事业。这些陈年旧事不过是坊间流传而已。” 皇后说道:“你大皇兄心思简单,我想着先缓两日我再跟他说说,这起子风流的人终不可大用。” 刘四说道:“母后说的是,皇儿也回去跟我丈人详谈下。” 皇后自是说道:“这边先且别去,等我跟你皇兄说了这事再说吧。” 刘四自然是乐的欢喜,脸上却只淡淡的应了。 这边贾府,那宝玉歇了两日,这伤才刚刚好了些。那薛宝钗偶然听得那琪官和自家哥哥有些瓜葛自是回家一番吵闹。 偏那薛蟠吃了酒,又说了些胡话,惹得宝钗整整哭了两日。 那薛蟠虽行事荒唐,又无章法,但是对宝钗倒是颇为敬重,这一酒醒就跟着宝钗赔罪,这宝钗原本就因着其他的事这才伤心难过,见自家哥哥如此自然是破涕为笑,想着虽家道中落,索性还有家母和哥哥,到底还是自家人好。 当下自是和母亲一起去怡红院看望宝玉,这刚进门便见着那史湘云坐在宝玉床头,姿势亲昵,弄的这薛宝钗一阵腻味。 看着这旁边众人倒也平常,便想着以前和宝玉也是如此,只不知别人如何看自己,顿时羞得满脸通红,那薛姨妈见着宝钗脸红,便以为是气恼那湘云只拉着她手跟宝玉说了两句便出了门。 这薛姨妈出了门便拉着宝钗安慰道:“我的儿,等我跟你姨妈说说,那史家丫头也太没羞没臊了。” 薛宝钗听了这话自是知道自家母亲误会了,忙拉住她说道:“母亲你想岔了,我原不是为这事。只是以往我也如此,虽不如湘云那般在众人面前,可到底是不好,想着不知道暗地里被人如何说,这才……” 薛姨妈听了这话,自是劝道:“傻孩子,你想的也太多了,你和那宝玉原本就是你姨妈暗许的,最是光明正大的。” 薛宝钗只说道:“姨妈虽说过两次,可到底也只是说说。我瞅着如今姨妈怕是没这个意思了。” 薛姨妈听了这话只说道:“你这孩子想的也忒多,我亲姐姐还会蒙我不成。” 第三十章 这薛姨妈只一味的亲信王夫人,那宝钗瞅着母亲如此自知难以劝服,只得罢了。 这边,湘云见着宝玉自是泪如雨下,更是衣不解带的在旁边服侍了半宿这才回了。那花袭人见着自是想着如今这宝玉大了,和湘云还是如此,莫不是要生出些风花雪月来。 这么想着便有些呆了,那一旁的晴雯见了自是说道:“这人可是傻了,好端端的在这发呆呢。” 袭人即刻回神只说道:“有些累了,你们先忙着吧!”说着就回了自己屋子。 那晴雯见此自是跺脚说道:“真真是娇气,这才多久就累了。” 那袭人听了这话自是不理,只一人躺在床上蒙着头装睡。 这没多久,上面便有人来叫,只说是太太来找,这袭人这才穿了衣裳去了,见了那王夫人。 王夫人见她来了,只问道:“我只说是叫人来,偏你来了,宝玉有什么事又找谁呢。” 袭人说道:“宝二爷睡了,屋里也一秋纹麝月等人,想必是不碍的。”袭人看了一下王夫人又说道:“之前宝姑娘送来的药业敷了,又喝了两口汤,这才睡了。” 王夫人听了忙拿出两瓶玫瑰露来,“这东西最是清火败毒的,赶紧拿去给他喝了。” 袭人自是接了过去,见着只两瓶巴掌大的瓶子,惊奇的说道:“才这两瓶,能有多少!” 王夫人说道:“你没见上面的黄筏子,是进上的,慢慢吃,别糟践东西。” 袭人自是应了,把那两瓶玫瑰露小心的放在手心里,见着王夫人,有些犹豫的说道:“今日我有些话不知该不该讲。” 王夫人见此自是问道:“只管说!” 袭人自说道:“虽说宝玉这次挨了打,可是老爷教训的也确实应该的,要不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呢。” 王夫人听了这话,自是拉着袭人说道:“好孩子,你这话我缘何不知道,只是我到四十才得了他,如今又只他一个儿子,原想着好好教导,可这老太太千般宠爱的,万般怜惜的,我自不好发作他,就此纵的他变得如此。” 袭人见此自是陪着王夫人落泪,“二太太心疼宝玉,我们做下人的缘何不知,自是盼着宝玉平安和顺。总是劝一劝,只是有些劝不醒,我们也没有办法。只是想着不如搬出院子去,说不定就好了。” 王夫人听了这话自是喜道:“好孩子,你讲的甚合我心意。这事我记下了,你先回去,往后宝玉的事只管来回我,我就把宝玉交给你了。” 袭人自是应了,独自回院子里去,路过蘅芜苑便想着去瞧瞧薛宝钗。 正好宝钗在院子和莺儿一起玩笑,这走进了一看才知道这莺儿正在打络子。 这莺儿平日里看着不言不语的,竟这般手巧,那打的梅花络甚是好看。 宝钗见了袭人自是拉她坐下,袭人说道:“莺儿这姑娘的络子打的真好看。” 宝钗且说道:“往日里这丫头也没什么事干,就这还行些。” 袭人且说道:“我们屋里需要不少,只是不知莺儿姑娘可否有空!” 那莺儿听了这话,自是看着宝钗,宝钗听了这话自是说道:“明日我让莺儿去你们院子里就是。” 袭人原本就想拉着宝姑娘来,见此只是说道:“宝姑娘也许久不来我们院子里玩了,何不一起来热闹热闹。” 这薛宝钗自是不想再和那贾宝玉和牵扯,只是说道:“这几日我身子乏了,改日再去吧!” 袭人听了这话只得不再劝了,又说了会闲话这才应了。回了怡红院,见着那宝玉已然睡熟了,这才自己睡在了外屋。 这暑天炎热,那院子的花倒开的正艳,林黛玉挑着几朵鲜红的剪了下来,插在瓶里让雪雁送去给北源。 那北源好不容易今日早早从回来,只等着能喝上一碗酸梅汤,这边厢刚回来,那边门房传来有人找。 从门外走来一身穿浅色绿衣的男子,身材瘦削,正是那庄天佑。 北源自是请了他去书房闲坐,只是记得他上个月不是去了外省当官么,怎么如今还在京城。于是问道:“庄兄如何在京里?” 那庄天佑见着北源桌子上的酸梅汤,一把拿过来喝了,这才说道:“想我堂堂榜眼,竟然给我一没品的县丞当,实在是大材小用,我辞了。” 北源听了这话,心中不惊有些佩服,这人竟如此大胆,这一届还有不少进士没有安排,他倒在这挑三拣四的,于是说道:“庄兄也太眼高了,这六品县丞当两年自然高升。你如今得罪了上头,以后就难以补缺了。” 庄天佑满不在乎的说道:“我才不稀罕这小官,男人大丈夫要做便要当那大的。” 北源见他口气不小,遂嘲笑道:“你有什么事大的!?” 那庄天佑见北源一脸不削,自是说道:“想我庄天佑学富五车,满腹经纶,我原以为你是一个知心的,没成想也如此没有眼光。” 北源听了这话自是笑道:“原来你是千里马,可惜如今却没有伯乐。”说完这话,北源自是笑的趴在桌子上。 那庄天佑见此自是说道:“你就笑吧,哪天等我位极人臣,你就后悔今日所言了。” 这话刚完,门外就走来一人说道:“谁要位极人臣啊!?“正是刘四。 北源看向刘四,那站在刘四身后的丁三说道:“公子,是他要……” 北源挥手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刘四自在的坐下说道:“我想着你这几日总不见人,索性来你府里看看。”说完这话,自是转向庄天佑,见他身材瘦削,脸色微黄,那衣着倒是华丽,早已认出正是那榜眼。 庄天佑原不认识刘四,见他审视的看着自己,很是不自在,于是说道:“你是何人?” 刘四自说道:“叫我四爷便是。” 北源看着他俩,只不说话。庄天佑听了,便笑道:“这世上的人都狂妄,谁都敢称爷。” 刘四听了这话,脸色有些发白,只说道:“你是第一个敢这么对我说的人。” 庄天佑听了,笑道:“那我正好教教你,想我乃今年的榜眼是也。”说完这话庄天佑一脸得意的看着刘四。 那刘四只面无表情的说道:“当今圣上是我父皇。” 这话一出,场面顿时有些尴尬,那庄天佑听了这话自是脸色一片煞白,僵持了一会,只低着头说道:“四爷见谅,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刘四见此自是说道:“不知者无罪,只是你也太过于狂妄。”这话说完看着北源。 那林北源自是说道:“既然两位已经认识,那我就不介绍了。” 刘四听了这话只朝着北源笑,那庄天佑却有些怒道:“你为何不提醒我。” 北源一脸无辜的说道:“你正说道要位极人臣那里,我哪里敢打扰你的宝日梦呢!”说完这话,北源和刘四一起笑道。 那庄天佑羞的满脸通红,当下却也不好发作,只得赶紧告辞回去。 北源见他如此也不留他,他推门出去,便往外走,却正和那捧着花瓶的雪雁撞在了一起。 那青瓷花瓶一下便摔在了青砖上,碎成了粉末。雪雁瞅着这人眼生,又见他满脸急色,更是骂道:“哪里来的小子,毛毛躁躁的,急着去投胎啊!” 这庄天佑在家时便是千娇万宠的,当下听了这话自是面红耳赤,只是这满嘴的话却说不出口。 那雪雁捡了地上的两只花,只叹道:“好好的花儿都坏了,你赔的起么!” 庄天佑听了这话,当下从身上扯下一枚玉佩塞给雪雁,只说道:“什么见识短浅的小丫头,就这个破玩意也值得说这么一车的话。” 那雪雁听了这话,自是不饶人的说道:“这花是我家小姐亲自剪的,挑的院子里鼎好的花草,如今这些烂了,便再没有了,你说你赔的起么!” 这庄天佑从小读圣贤书,自是有一股子清高之气,听了这话,这才看那雪雁穿着一身绿色的短衫,白色的沙质裙摆,头上扎着两只小髻,脸色嫩白,被她手里的花衬的煞是娇艳。当下便叹道:“好一个美人儿。” 这雪雁自小便跟着黛玉,又整日里在府里不出门,这下子听了这话。立时骂道:“哪里来的登徒子,我告诉我家公子去。”说着就往林北源书房走去。 那庄天佑原本就在刘四面前丢脸当下自是不愿意被这小丫头告状,自是拉着雪雁说道:“好姑娘,别去告诉那林北源,这东西我赔你便是。” 雪雁只冷笑道:“我早说了,这东西你赔不起。你的东西我也不要。”说着就把那玉佩还给庄天佑。 庄天佑见此自是不肯拿,只说道:“这些东西我家里多得事,姑娘拿去便是。” 雪雁听了这话,歪着头说道:“什么破烂玩意,我在林府什么贵重东西没见过,还稀罕你这个。”说着就要把那玉佩往地上扔。 庄天佑见了,自是拉着雪雁说道:“姑奶奶,你可看仔细,这可是难得的羊脂玉,并不是那一般的白玉可比。” 雪雁自笑道:“你弄坏了我的瓶子,我也不让你赔了,只是这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说着就硬塞给庄天佑。拿着手里的两只花便回了黛玉那处。 庄天佑见那雪雁身姿轻盈,又娇俏可爱,瞧着她的背影倒有些痴了。在毒日里头站了会,才回去了。 第三十一章 雪雁拿着两只花自回了屋子,见了黛玉只说道:“不知从哪里来的狂徒把小姐的花瓶给碰碎了。” 黛玉接过那两只花自说道:“想必是北源的同僚吧,这花瓶原不值什么。”这黛玉闻了闻那花,自是香气扑鼻,实在不忍心看它慢慢枯萎,于是便拿了剪刀把那叶片去了,只留下花骨朵,又让人拿了针线把它尾端绑起来,倒挂在通风干燥的廊下。 雪雁见了自是喜道:“往年间不少鲜亮奇异的花都白白费了,早如此该多好!” 黛玉说:“那以后我们都选那些长的好的,美的做成干花可好。” 雪雁拍手笑道:“正是如此才好,以后我们也不戴那些纸做的绢花了!” 黛玉自笑了一声:“真真是爱美!” 雪雁嘟着嘴说道:“咱们女孩子家,哪个不爱个花儿粉儿的。” 黛玉只笑不说,只拿过手边的一本书看了起来。 却说那林北源书房里的刘四见那庄天佑走了,自是问道:“我平日见着你虽对谁都客气,可是却也疏离。怎么和这个愣头青在一起玩笑?” 北源不看他,只说道:“你这话太怪,只许我和你玩,就不能和别人玩了么!” 刘四听了这话自是不舒服,只是这话也说不出口,这两人僵持了下,便回去了。 北源见着他走了,自然也不挽回,只让明月去请黛玉一起去那贾府看望宝玉。 黛玉虽带着雪雁过了来,在门口见着北源自是说道:“早猜着你定要去打个花胡哨!” 北源笑着自是不说,两人一人骑马一人坐马车,就去了贾府。 过了这许久,宝玉自是好了些,虽还躺在床上,可到底是没大碍了。北源见着贾母自然是好一顿作揖,只说道:“外祖母,你外孙我来赔罪了。” 贾母半眯着眼睛看着北源说道:“林大人怎么会有错,左不过是那起子小人在其中挑拨罢了!” 北源一脸惭愧的说道:“外孙冤枉啊,我在吏部本就是打杂而已,偏那日圣上问了些闲话,我这原本就胆子小,又见着圣上威严,自是一不小心就说出了口。” 贾母听着这话倒是大信了,这宝玉挨打虽有北源的关系,可到底还是因那琪官之事。因此自是拉过北源说道:“咱们两府原本就是至亲,我岂能怪罪你。只是你总是不来,我这才如此。” 黛玉在一旁自是说道:“外祖母,我和北源来看看表哥,不知他到底如何了.” 贾母听的黛玉这话,自是以为黛玉关心宝玉,说道:“你表哥这几日倒大好了,你去看看正是要好好劝解才是。”说着就和黛玉北源一起去看宝玉。 北源退后一步自说道:“园子里姐妹众多,我就不去了。” 这一旁的凤姐自说道:“才多大就想着男女大防了,都是姐妹而已。”说着便来拉北源。 北源见此只得同她们一起去了那宅子。这元春的省亲别院北源还是第一次来,倒果然是小桥流水,雕梁画栋美不胜收。 这院子里的丫头见着贾母带着林黛玉和北源自是远远的观望,有些没见过北源的自是暗暗惊奇,原本以为自家的宝二爷长相出众,这林家的林北源更是风华绝代。这又听说早已高中探花入朝为官了,更是暗地里倾慕不已。 这不多时,便到了那怡红院,恰巧三春并湘云、宝钗俱在。 贾母拉着黛玉坐在宝玉床前,宝玉见着林妹妹忙起身说道:“妹妹来了!” 北源见着贾宝玉脸色红润,又见他虽有些气虚可是看着倒身姿活络,便猜想宝玉如今躺在床上不过是做戏罢了。于是走上前去,把他按在床上说道:“表哥伤重切勿起来,快躺着吧!” 宝玉听了北源这话,自是以为北源关心于他,只是趴在床上说道:“林表弟也来了,快些坐下.” 这袭人自是给老太太黛玉北源等倒了茶来吃。北源见这宝玉屋墙上挂了琴剑瓶炉,地上都是碧绿凿花,看的是一团热闹,又见那一面穿衣镜竟和真人一样高大,想着这贾宝玉每日住在这里怪不得如此娘们气。 宝玉见着北源肤白明艳,又见着黛玉柔弱娇媚,当下这心思全在姐弟两身上,只一味的瞅着他两笑。那黛玉见着宝玉如此自然是不喜,便朝北源使了个眼色,那百元见着自是笑着说道:”表哥这伤,看着颇重。我带了些去火清毒的药膏,不如现帮你抹了,也好早日好了。” 那贾母原本就及其疼爱宝玉,虽家里有不少膏药可是现如今这只是不怕多,只怕少的,当下便让北源帮宝玉抹了。 三春原本就打算走了,见着贾母黛玉来了这才陪着坐了会,当下自然是和黛玉一起出了屋子。 这湘云见着黛玉自然是好一阵不自在,可是见着黛玉像没事人一般,这才放下心来。 这宝玉屋里,袭人褪下宝玉的裤子,北源见着那些伤好了很多,只留下几道青紫,拿出药膏正想涂了,旁边的袭人见着说道:”林公子,我来吧,污了你的手不好。” 北源正是不想给这痴人涂抹药膏,那宝玉听了更是说道:“林表弟快出去,莫熏着你。” 北源自是推让了一番这才出了门去,只留下袭人照看宝玉。 那宝玉见北源出门,嘴里只说道:“这北源以前总觉得他迂腐世俗,如今看来原是我看错了他,想着这是他们自小便没了父母便有些孤冷的缘故。” 袭人闻了下那膏药倒是一股子清香扑鼻,自是帮宝玉涂抹于臀部,这听了宝玉的话自是说道:“这林公子当年说你和尤氏姐妹胡混,便是不该,如今这次又……” 宝玉止住袭人,只说道:“这原算不得事,再说他年纪小,有些话并不知道该不该说。” 袭人见着宝玉一味的说那林北源的好,也不再说了,只服侍宝玉。 这边厢,林北源出了宝玉屋子便正好见着黛玉和三春并湘云宝钗在前边不远处玩笑。 虽北源见过三春宝钗等人,可到底没讲过话,更是没这么近距离接触过。那迎春自是低着头不说话,那惜春更是点了头便在一边弄花草,宝钗自是跟自己的丫头莺儿说这话,偏那史湘云走上前来,说道:“你便是林北源么!” 北源见着一个眉目清秀,语气娇憨的女子自是笑着回答:“本人正是林北源。” 那史湘云虽与黛玉不合,可是见着林北源身姿俊秀,竟是比之宝玉更有一份仙气,当下也不避嫌疑的说道:“往日里虽见着林姐姐,怎么从没见你来玩过。” 那林北源原不认识湘云,见她如此问只当是贾家的什么人,于是便说道:“自我蒙圣上钦赐探花,如今在吏部当差,自是没有陪着姐姐过来。” 这史湘云听了这话,自是问道:“你已经是朝廷命官了?” 北源只笑不说,那一边的探春自是说道:“云妹妹,人家早就是朝廷大员,是四品呢!” 这话一出史湘云只偷眼看黛玉,又看着一脸笑意的北源,原本只以为是一像宝玉那般的公子哥这才大胆上前攀谈,却原来早就是朝廷命官了,想着自己刚才着实太过于冒犯了。 这边探春见着湘云一脸羞红自是劝道:“林公子本就是林妹妹的弟弟,和我们府本就是极亲的,云妹妹不必如此。”探春说完这话看了一眼北源。 北源自是说道:“叫我北源便是,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拘束。” 那湘云见此,自是对林北源好感顿生,想着那林黛玉何其刻薄不饶人,这林北源倒是谦厚实诚。 却在这时,那边小路走来一穿着粉色衣裳的媳妇打扮的女子,径直向宝钗走去,正是香菱。 香菱这是刚从薛家那边过来,忙着要叫自家姑娘回去,这薛宝钗听了香菱的话,当下脸色都变了,众人都知她家里有一糊涂哥哥,当下便宽慰了两句让她回去。 那薛宝钗见着香菱脖子里有几丝血痕,自然是知道这薛蟠又拿香菱出气了,半路便让香菱留在蘅芜苑只带着莺儿杏儿回去。 这边厢黛玉和三春说了会话,这才和北源一起去贾母那吃了会点心,看着天色不早,才回了林府。 史湘云见着黛玉和北源去了,自是说道:“这林北源倒是颇有几分气度!” 旁人虽心理也有这想法,可是都不说只她一人说了出来,探春笑道:“偏你会说,那和你的二哥哥比又如何呢!” 湘云自是一脸羞红的说道:“二哥哥是二哥哥,林北源是林北源,何苦比来比去的。” 众人都知她心理的想法,自下都是只笑不说。 湘云见此自是气道:“我这人向来直言,偏你们一个个的饶舌心思多。” 探春怕她心理起嫌隙只是说道:“那林北源自然是青年才俊,如我是男子定也要像他那样。” 这众人听了这话都不语,都想到这宝玉整日里混在内院里和姐妹一起,如今看着竟是十分不该。 因着天色已晚,黛玉便让北源和自己一起坐马车回去,北源坐了一会便有些乏了,说道:“这马车颠簸的厉害,不如骑马畅快。” 黛玉瞥了一眼说道:“我好心请你坐车,你倒抱怨,以后随你去。” 北源自是笑道:“我不过是随口说说,姐姐何故如此。” 黛玉叹了口气说道:“倒没什么,就是今日问你的那位史湘云和我有些不对付。” 第三十二章 北源听了这话,倒是笑道:“这史湘云是贾府的什么人,如此胆大,倒是有些不拘礼节。” 黛玉听了北源这略微有些赞赏的话,只说道:“还不下车,去找你那直爽的史湘云去!” 那黛玉拿起手里的帕子就赶人,北源只得笑着下了车马车。 这边刚下了车便见着一身着华丽的公子远远就喊道:“那位可是林大人么!” 这么一嗓子,两人之间就露出一条小道,北源只得往他那边走去,只见这人一身银色长袍,腰间系了一条紫色汗巾,这眉眼看着倒是有些眼熟。 那人只说道:”早就知道林探花,不仅文才一流更是姿容秀美,如今一见果然传言不虚。“ 北源笑着说道:”公子缪赞了,北源何德何能不过是靠着父荫罢了。” 那人听了这话,只拉着北源的手说道:“在我这里不必过于谦虚,我在家排行第三,字无逸,叫我无逸便是。” 北源自然说道:“无逸兄,北源这边有礼了。” 无逸摆摆手说道:”我不过是家里不得用的大闲人,很没必要做这些虚晃子。“ 北源已猜到这人定是刘四的三哥,当今圣上的三皇子。面上也就带上三分笑意,只说道:“无逸兄来此不知何事!” 那人笑了,只拉着北源说道:“我想你年轻,又出生诗书之家,这些地方自是没有来过,没事,今日我就带你好好逛逛。” 说着便拉着北源就往那小巷子里走去,约莫走了条街,这才看到一幢楼前站了两个涂脂抹粉的小倌,无逸见着自是走了上去,搂着那一看不清脸色的就狂亲起来,北源见着跟着他的侍卫面色如常,自然知道他定是常常如此。 便也习以为常的和他一起玩闹了会,见这地方倒是直白,没那些附庸风雅的地方,只一味的酒色财气,庸俗的很,北源见此倒也习惯,这么些年沾染了些书生气,当下立时没了,只和那一旁的小倌说起话来。 这过了一会,那无逸倒在北源面前演起活春宫起来,北源自是借此告辞而去,那无逸一边扒拉着衣服一边说道:“下次再带你去一个更好的地方。” 北源只笑着说了声谢谢,就此走了。 夜风袭来,倒是有了些凉意,北源半夜起来喝水,便听见屋顶上有响动。索性穿了衣裳,开了窗户,便见一人陡然进了屋子,那人一身黑色,又蒙着脸。北源不知是敌是友,只见他揭开了面罩,倒是露出一双美目出来,那人指着北源便道:“我是来讨回我的珠子的。” 北源笑道:“那你给我怎么好处呢!” 那人说道:“好处便是不杀你。“ 北源听了这话,自是呲笑道:“也要你有那本事!” 这话一说完,两人便出了手。那人见北源只是赤手,便一把扔了匕首,和北源厮打起来。 两人拳来腿往,倒是打的热闹,虽北源实战经验少,可是到底是有内功功底的,不一会那人就停下了手,只说道:“我第一次见你,当年的小娃如今也长大了。” 北源这才想到这人原是见过,自是说道:“原来是你。” 那人见自是说道:“林家人口单薄,林如海又死的早,没想到竟还是起来了。” 北源说道:“这不正应了那话,世事难料么!” 那人说道:“你是我接的最后一个任务,此后我便消失。” 北源笑道:“那你这是失败了。” 那人道:“既然是要消失了,那么即使没完成也没关系。” 北源拿出那串珠子递给那人,那人拿在手里细细抚摸,嘴里只说道:“如今也就它还陪着我了。”这话说完就待要走。 北源一把拉住他,问道:”你主子是谁?“ 那人看了北源说道:”你不是猜到了么!“ 这话刚说完,那人竟脸上泛出一片潮红,猛的就咳嗽起来,北源见着地上竟然有血。遂扶他坐在椅子上。 那人看着地上的血,不哭反笑,只说道:”我一片真心待他,竟落的如此,也罢,原是我活该。“ 北源立时把了他的脉,抖动异常,又见他眼圈渐渐泛红,便只得度了一段真气给他。 那人这才缓了下来,只说道:”别白费功夫了,这毒无解。“这话说完,那人就要走。 北源自是厉声说道:”都这样了,还不肯说出你的主子是谁么!“ 那人只苦笑着说道:”他原本已经强途末路,你又何必如此!”说着便不顾北源的阻拦走了。 那黑衣人一路跌跌撞撞的就入了一处大宅子,在那门口自有一穿着白色夏衣的男子扶他进门,这刚一进屋,那黑衣人就说道:”你这是干什么?“ 那白衣人用自己袖子轻轻擦拭黑衣人的嘴角,嘴里只说道:“你早答应我要陪我的,现在又后悔了,我偏不让!” 黑衣人只笑着,已然说不出话来,那白衣人抱着他说道:“既然当初在一块,如今你怎么忍心离我而去。”这话说完,那白衣人竟流出泪来,这人原本长的娇媚无比,眉眼间竟是一股子风流。 如今只一身白衣,那袖口斑斑血迹更是一股子阴森之气尽显,那黑衣人使出最后一点力气,用手环抱那人,便咽了气。 白衣人见此只默默的闭上眼睛,嘴里吟唱着一首曲子,婉转忧伤,这人就这么抱着这具尸体在地上坐了一夜。 待到天明,有一老者敲门来问:”郡王,这计划还要继续进行么!” 白衣人,嘴角一笑,冷着脸说道:“如期进行。” 这话说完,就抱起尸体走向后屋,哪里早放了一具能容纳两人的棺材,白衣人帮他轻轻的的放了进去,又盖上一条红色的纱巾,喃喃的说道:“等着我!” 眼看着就入了,这桂花自是想起扑鼻,黛玉找了几个丫头一起在那桂花树下铺上纱布,收集了不少花朵,又做了写桂花糕。北源吃着味道确实不错,便带了一盒子送给了刘四。 此时刘四正在草拟今年秋围的人员,见了北源自然是一番问候。想着两人有好些天不见了,便拉着北源说了会话,又问昨日吃了什么,今日天气凉怎么不多穿一件衣服之类的话。 北源都笑着一一答了,见他书案上的宣纸上写了不少官职人名,便问道:“这莫不是秋围的人员。” 刘四捏起一块桂花糕放嘴里尝了,说道:“我不过是草拟一份单子,还得给父皇选呢,去年可是我把我草拟单子上的人改了一大半,这次不知道能留几个!” 北源见着自己的大名也在上列,于是笑着说道:“你怎么把我也给写上去了!” 刘四见了,自是说道:“这可是我深思熟虑之后写上去的.” 北源听了这话,只笑不说,那刘四急道:”你别笑啊,我真是想了很久才写上的。“ 北源止住笑问道:“为什么?” 刘四翘起腿搭在一旁的凳子上,说道:”我俩关系这么好,为避嫌,确实不该写上,可是我一想,这人人都知我俩关系好,我还不不提上你,岂不是太过于掩耳盗铃了。正所谓君子坦荡,为显着咱俩清白我必须提上你。“ 北源听了这话,倒是觉得有些道理,遂认真的说道:”四爷果然厉害。“ 这没多久,林北源果然接到伴驾的旨意,黛玉见着北源如此受重用自然高兴。 凤藻宫内自然也是喜气一片,抱琴一边帮元春梳洗一边说道:“娘娘这下可放心了,皇上一直想着娘娘的,只是公务繁忙这些日子才没来。平时那些燕窝血蛤的更是不断的送来。” 元春见着镜子里的自己,虽说年近三十,可保养得益的脸庞依然是娇嫩无比,虽说因孕有些浮肿,但是竟是越发显得肤色白净细腻。 这次能随驾,元春自是觉得当初那一步险棋走的不错,要不然自己这才华容貌也只能在宫里慢慢枯萎,不如这一搏到底是得些脸面。 自刘四成亲以来,两人面上倒是琴瑟和谐,只是两人至今也没同房,这刘四也是平常心对待,却不料今日那白氏正坐在刘四的外间的榻上。 刘四见了只问道:“何事?” 那白氏自说道:“听说爷要去伴驾,只求爷能带上我。” 刘四听了这话,自说道:“这也奇了,这平日里的的命妇之间的交际应酬你向来不参加,这又为何要巴巴的去那地方!” 白氏抬着头,只说道:“爷放心,我只是有些私事要办。” 刘四见着她一脸狠力,又怕她干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想着不如就近看着,到时候也可以照看一二。 却说林北源伴驾前,深觉此次不一般,定会发生大事,偏贾母又派人来接黛玉。北源原想着不如就让黛玉过去住些日子,可那黛玉性子执拗,只说道:“好端端的,干嘛总是去别人家里,又不过年过节的。”至此北源只得让黛玉在家,只带了丁三一人随着大队伍去那皇家猎场。 第三十三章 却说这日史湘云回了家去没几日又来了贾府,见了袭人自把那鞋子递给了她,嘴里只说道:“这次没工夫,只随便做了,等得了闲,再做好的送来。” 那袭人自然是接了,连声谢好,这边探春来了,自是拉着湘云说了好一会话。 这贾母前些日子听小丫头偶然说起前儿个湘云和黛玉有些不对付,便有意撮合她俩,只拉着湘云说道:“云儿也大了,你林姐姐也很少来,偏如今她又自己在家一人闷的慌,不如你请了她来一起乐乐.” 湘云自是不愿,只是贾母都这么说了,也只得扭捏着应了,这一回屋就脸色不好,这湘云来了自然是要住在*馆里的,偏这贾母想着要乘着北源不在把那黛玉接来,这*馆便布置好了只等着林黛玉来。 这史湘云自然不愿意住在偏屋,只得住到那蘅芜院和宝钗一起。 这薛宝钗自然是帮湘云出了螃蟹宴的主意,正好又值这院子里的桂花开了,正好办在那藕香榭里,这地方又宽敞又敞亮,最好不过了。 这湘云自然又是下帖子又是拟诗的题目,忙的是不亦乐乎。 且说那林府的黛玉接了那帖子,又见是史湘云相邀,这心里不大想去,偏那送帖子来的婆子尽说些老太太想念之类的话,黛玉想着贾母毕竟是亲外祖,这定是外祖母让那史湘云跟自己赔不是的,既如此自然是去了。 且说那贾母众人见着吃喝自然是高兴的,凤姐自然是伺候着老太太吃喝,贾母喜的说道:“今日你且去吃喝,没得站在我这边受累。” 凤姐听了这话自是说道:“老太太真疼惜我,只是珠大嫂子还在,我哪好意思。” 李执听了这话只笑了,那贾母说道:“你这猴儿,平时没脸没皮惯了,还说什么不好意思。” 凤姐自笑道:“这满府的姐姐妹妹个个琴棋书画精通,偏我大字不识几个,这会子正羞愧呢!” 李执听了这话只笑不说,那贾母说道:“这女子读几本书,认识几个字便罢了,那些个诗词最是迷人心的,我看着你就很好。”说着便拉过凤姐。 那王熙凤只往旁边躲去,嘴里说道:“老太太快别这么说了,说着就跑了开去。” 旁边众人都笑:“这凤辣子也会害羞!” 这边平儿剥了一壳的蟹黄,又倒了些姜醋递给那凤姐,凤姐一口便吃了,那鸳鸯便说道:“好没脸,竟吃我们的东西。” 凤姐抹了嘴说道:“什么你的,我的。等你嫁给我们琏二爷,自然是一家人了。” 鸳鸯听了这话,立时就拿着油污手去摸凤姐的脸,那凤姐多了过去,却不想糊了平儿一脸。 旁边的人自是笑的仰倒,这一群人说说笑笑倒也热闹,黛玉连吃了两只螃蟹,更待要吃,那贾母说道:”这东西性子寒,不可贪吃。“黛玉听了自是拿水洗了手,又喝了一杯黄酒这才歇了。 贾母吃了些蟹黄,又玩笑了一回,自是累了,凤姐自是伺候着贾母回去。这众人有看花的,有弄鱼的也有玩笑的,倒是好一番热闹场景。 那湘云自是让丫头拾掇了一下,又起了一桌,摆上香案,铺上宣纸,把那题目写上,宝玉在一旁看了,只拍手说好. 黛玉自在一旁倚靠在栏上,见这些题目新颖又不押韵,心里也赞叹一声:”有趣。“ 黛玉走了会,便拿起桌子上的酒壶又拿了一只轻巧的杯子倒起酒来,旁边一丫头见了立马上前帮忙,黛玉只说道:”你且去玩就好,自己倒才有意思。“ 那丫头自是下去了,湘云听了,只哼了一声。偏这时众人安静,这声响就显得异常大了,黛玉只瞅着湘云说道:”史姑娘这是对我哼的么!“ 这话一出宝玉立马对着黛玉说道:”林妹妹别多心,云妹妹想来直爽,不是故意的。“ 黛玉一皱眉头说道:”什么姐姐妹妹的,叫我林表妹便是。我们女儿家的事,你一个爷们在这里掺合什么!“ 这话一出,众人都看着黛玉,那宝玉听了这话竟是愣住了,说不出话来。史湘云脸色通红的指着黛玉说道:”凭你是谁,也敢跟我们面前拿乔,不就是一个没父没母的孤女罢了!“ 这话一出,探春立马劝道:”云丫头疯魔了,都说起胡话来了。“ 宝钗原本坐着不想多说,见此自是劝道:”云妹妹,快向林姑娘陪不是!“ 那史湘云见众人都帮腔林黛玉,心里更加不忿,咬着牙便说道:“我原没做错,难道你们心理就没这么想么!” 这话一出,众人都不说话,黛玉见了自是冷笑一声:“我原是个薄命人,来这也是为着外祖母,既如此,那以后没大事,我就不来了。”雪雁早在一边拿了斗篷披在黛玉身上,黛玉抬脚便走。 这一边的李执探春惜春等人自是拉着黛玉劝道:“林妹妹别走,那湘云妹子,自小也是舅母养大的,她这是胡话,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 黛玉只笑道:“我原和她不熟,她也只是说真心话而已。” 李执虽平日谨言慎行,可到底是出生书香门第,自是知道这事万一捅到贾母那去,又得一阵闹腾,自是拉着黛玉劝道:“林姑娘,这话伦理我也不该讲。可是这史姑娘平日里就是这脾气,一阵一阵的。外边看着是公侯小姐,其实在家原是做不得半点主的,虽看着没心没肺的,实则也是憋屈的很。” 黛玉说道:“珠大嫂子你的心意我明白,老太太对我如何我心理也清楚,只是她心理不痛苦何苦拿我出气!” 探春只说道:“那云妹妹自小便是这脾气,直来直去的,你和她相处多了便知道了。” 黛玉正要说,那史湘云却跑了过来,脱了头上的簪子对着黛玉低着头鞠一躬说道:“刚那话是我唐突莽撞了,给林姐姐赔罪。” 原本见着这史湘云那般硬气,现在又如此模样,黛玉瞧着实在好笑,这边众人都劝两人和解,都是世界儿女,湘云脱贊致歉已是大礼,黛玉只的笑着扶她站起来,说道:“也没啥,云妹妹快些起来吧!” 那史湘云两眼微红的起了来,站在那宝钗边上,看着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虽之后大家都当没事发生一般继续吟诗做画,可到底是没什么心思了。偏这时,黛玉瞧着那柳树下一红衣女子在土上乱画,便走过去看了,只见她全神贯注的在地上写一些诗不诗词不词的句子。 黛玉瞧着这女子虽以树枝写字,倒是颇有几分才气,便问道:“即喜欢这些,怎么不和她们一起!” 那女子便是香菱,突然听得身后有声音,唬了一下,见是黛玉脸红着说道:“我不会作诗,只是见着姑娘们热闹,这才自己玩的。”说着就把地上的字一并抹了。 黛玉笑道:“都是玩的,那个姑娘真把它当个正经事呢!” 香菱听了这话自是低头笑着,只说道:“那姑娘教我作诗好么!” 黛玉只笑道:“倒是可以教你,只是我并不收你做徒弟。”说完这话便笑了。 那原本上亭子里的宝钗远远见着黛玉和香菱在一起,只怕会引出事来,这才过来相看,却听到那香菱要学作诗,又听得那黛玉要教,当下便说道:“林姑娘快别教她,平时便有些呆气,这如果再入了魔障,可如何得了。” 黛玉且笑道:“这原本就是个玩物,薛姑娘怎说的这般严重。” 香菱只在一旁低着头不说话,那薛宝钗拉过她的手说道:“这丫头前几天见着我们作诗,自己拿了几张我们作废的诗稿,愣是看了一宿,连活计都没做,这可不是魔障了么!” 黛玉听了这话,自是奇道:“我一开始接触也是万般喜爱,却从没这样过,莫不是她竟是个诗呆子不成。既然如此,那宝姑娘你更该成全她才是。” 宝钗听了这话说道:“你也只在这待一会,万一你走了,她岂不是只得自个瞎琢磨了。” 黛玉笑道:“我府里空屋子多的事,不缺一副碗筷,香菱来林府住几天便是。” 宝钗听了这话自是不答,这香菱自是说道:“谢林姑娘美意,香菱是万般不能去的。” 黛玉听了自是不在说什么,那宝钗只是说道:“咱们女孩子家,这针线活计是正经,这些个诗书不过是玩闹,这如若说出去便是有碍闺誉的。” 这四书五经,女史之类黛玉也是读了不少,却一向对此不屑一顾,如今见薛宝钗说来,自是深觉和这人无话可说,自此也不在说话。 那原本在上面作画的惜春,见此自是过来拉着黛玉走了会,又说了会话,那惜春虽对人冷淡,倒是颇有几分见解。 黛玉见她性情孤傲,言语颇有几分遗世独立的意思,便笑道:“你这小小年纪,怎么有这般想法,可是被谁带坏了。” 那惜春自说道:“林姐姐这话可岔了,咋们女子生来便是清清白白的,没得被别人带累坏了。” 黛玉听了这话,自是知道在惜春看着年纪是小,到底这心理还是有数的,只是这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却也劝不了。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虽说众姐妹各自心理都不自在,到底这面上是过去了。宝钗带着香菱莺儿回了自己家,正好碰着薛蟠也在,那薛蟠虽说混可对自己妹子是又敬又护的,见着宝钗来了自是问道:”那送去耳朵螃蟹可还好!” 宝钗让香菱下去了,自是说道:”螃蟹不错,哥哥费心了。” 那薛蟠见着宝钗夸赞自是摸着额头说道:”这原不值什么,以后有好的,我再给你们。” 宝钗说道:”倒不是这螃蟹有多少,重要的是要应景。” 那薛蟠原就是个粗人自是说道:”这些东西我不懂,以后妹妹多说说便是。” 薛姨妈见此自是对薛蟠说道:”你这做哥哥的,理当做个样子,这整日里就不办个正事。” 这话一出,薛蟠自是赌气说道:”好不容易和和气气,又来说教。” 薛姨妈听了这话自是气了,宝钗只得劝道:”哥哥如今还好,母亲也别说了。” 那薛蟠听宝钗帮他说话,自是笑道:”还是妹妹会说话。” 宝钗瞥了他一眼,说道:”今日,我差点连香菱都没能带回来。” 薛姨妈听了自是惊奇的看着宝钗,那薛蟠问道:”这贱妇可是惹了什么祸!” 宝钗皱了下眉头说道:”哥哥说话也要文雅些,这并不关香菱的事。”于是薛宝钗便把黛玉要将香菱带回去两天的事也说了出口。 哪里知道,那薛蟠听了这话自是拍了一下大腿说道:”有这等好事,妹妹怎么不应了。” 薛姨妈自是疑道:”香菱这丫头虽说来历不明,可是倒是个老实孩子,你这却又为何?” 薛蟠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只说道:”不就是个丫头么,算不得什么。只是我常在外边走动,常听人说,这林府的林北源颇得上头看重,如今又陪同去了秋围,人人都说这林北源前途无量。” 薛姨妈听了只笑道:”凭他不过是一小子罢了,有你说的那么神么!” 薛蟠急道:”你们整日里呆在家里睡觉,这外头的事还是我们爷们知道的多。” 薛宝钗见薛蟠急红了眼,只说道:”那外头还说些什么?” 薛蟠听了略想了想说道:”我也就是听冯子英他们说的,偏我又不懂那些文绉绉的话,有些也不明白,只是知道在他那一届的考生中就他最得脸。” 宝钗听了这话,暗自思量了下,那林北源虽说无父无母可到底是出生书香门第,人又争气,那林黛玉自然是底气足,这说话做事看着是万分凌厉。 想到这里,宝钗又是一阵唏嘘,只叹自己没有一个好哥哥。 薛蟠见宝钗不说话,自是说道:”我想着咱们家如今和上面关系也渐渐的远了,不如乘着这个机会,和林府搞搞关系。” 薛姨妈一听这话就反驳道:”要搞关系也得和王家贾府搞好关系,和那八竿子打不着的林府用不着。” 这话一出,薛蟠立时就活了,站了起来就说道:”那王家除了我出事会找我过去骂一通,什么时候关照过我们,还有那贾府,倒是挺客气,可是除了一个娘娘在上面,可是在朝里没一个人能说的上话的。” 薛姨妈听了这话,自是又把那薛蟠打死人的事给勾了起来,双眼抹泪的说道:”你这个孽障,要不是你犯了事,我们娘俩会跑到京里来寄人篱下么!” 宝钗一边帮母亲抹泪一边对着薛蟠说道:”哥哥也该懂些事了,还不快像母亲请罪。” 那薛蟠见自己母亲哭的满脸通红,只得作揖道:”儿子糊涂了,母亲快别哭了。” 薛姨妈见此自是止住泪说道:”你舅舅如今在高位,自然是公务繁忙,这些年来,要不是他照看我们娘俩,这家产早就被抢没了。还有这贾府更是对我们薛家诸多照看,你怎么就要向那个林家献媚。” 薛蟠听了这话,低着头说道:”我也就是想走动走动而已,母亲快别说了。” 薛宝钗也说道:”哥哥也是想多交一朋友而已,母亲快消消气。” 至此那薛姨妈才歇了,只拉着薛蟠说道:”那香菱你看着不好,可是我瞧着倒是顶好的孩子,人又长的俊,你可千万别再拿她撒气了。” 薛蟠只一味的应了,这晚些间,薛蟠便喊香菱过来伺候,那香菱见了薛蟠自是怕的紧,只抖抖索索的端着洗脚水给薛蟠洗脚,那薛蟠把脚一放进水里,立马就踹了,那水一大半都洒在香菱身上,只把那香菱吓得躲在一旁,薛蟠见此更是气恼的说道:”中看不中用的笑娼妇,要你何用?” 说着便抓起她的头发往墙上撞去,这下子惊动了旁人,早有丫鬟去告诉了薛姨妈,那薛姨妈自是被两个丫头扶着过来说道:”我趁早死了算了,看着你这个孽障,还不如死了。” 那薛蟠一把把那香菱推倒在地上,只说道:”不过就是一丫头。” 薛姨妈自说道:”当初你为她犯了事,如今却又为何如此折磨与她。” 薛蟠不肖的说道:”原以为是个牡丹花,谁知道竟是个喇叭花。” 薛姨妈听了这话,气的说不出话来,嘴里说道:”趁早卖了算了,没得在这整日闹腾。” 薛蟠听了这话,自是让人把那香菱给拉了下去,只说是明日就送去林府。 蘅芜院内倒是一片祥和,那湘云和宝钗二人躺在床上说些悄悄花,只听那史湘云说道:”今日幸亏姐姐给我陈清这其中的厉害,要不老太太肯定就不喜欢我了。” 薛宝钗说道:”伦理那林黛玉是老太太的亲外孙女,我们两个也算是隔了一层的,你要和她撕破脸,岂不是让老太太难办。再者说,那林姑娘难得来一次,比不得我们常在这里,理该客气些,怎么好红脸。” 湘云只说道:”宝姐姐,这些道理我原懂,只是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那薛宝钗只安慰道:”其实我小时候也是这般,想说便说,想做便做,后来无故得罪了人,这才知道有些话是得放在心理的,这说出来,弄的大家都不好,何苦呢!” 湘云听了自是叹道:”我原是无父无母的,宝姐姐待我的好,我这辈子都记得。”说着便流下泪来。 宝钗只劝道:”好妹妹,你平日叫我一声姐姐,我自当你是我妹妹。说起来咱俩都是苦命人,我虽有兄长却也和没有是一样的。” 宝钗说着倒也眼圈红了。湘云原本就是一实心的憨人,当下立时便把宝钗当作亲人对待。 这便天刚响亮,林府就接着那薛蟠送来的一丫头,还附上书信一封。这薛蟠虽傻气,倒也知道如今这林府只有女主人不便招待只送到门房便走了。 那黛玉一大早还没起床就得了通报,自然是一愣,待见着那被绑成粽子模样,满脸泪痕的香菱时更是二张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边雪雁自是把那书信递给黛玉,这薛蟠虽读了几年的书,可这字写的跟螃蟹似的,文墨又不通,黛玉看了个大概,说什么仰慕林北源许久,特送来贺礼,来日定来拜访之类的。这书信下面便是香菱的卖身契。 黛玉见了只笑道:”这薛宝钗看着倒是一番大家闺秀的模样,这薛蟠怎么如此可笑.” 说着便让丫鬟带香菱下去洗漱。待香菱走了,雪雁只看着香菱的背影说道:”我原以为这香菱在那府里一也是有脸的,却原来这般落魄,真是可惜了。” 这香菱原本就饿了一夜,又惊又怕,竟然在澡盆子里晕倒了。黛玉自然是让人请了大夫,原是受惊过度,且安排在雪雁屋里歇息了。 这边香菱被送了人,宝钗过了两天这才知道,只得叹气道:”既然要送礼,自然要备些好的,这送了一个通房丫头过去,没得让人笑话。” 只是这事已成定局却也没办法收回,只说林府那边,黛玉看了北源的来信,自是知道一切安好,想着这事也该办了,自是让人准备车马物件又带了雪雁并两个贴身丫头去了贾府。 这进了贾府直接去了老太太那,贾母见着黛玉前来自然高兴,只是黛玉双眼微红便问道:“这是怎么了?” 黛玉只说道:“却也没啥,只是外孙女以后怕是不来了、” 贾母自是说道:“好孩子,这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话来。” 黛玉只说道:“这事我原不该说,可是我林府也是书香门第,家弟如今已在朝中任职。我们虽无父无母。可却不敢辱没祖宗威名,想着外祖母待我好,这才忍了下来,只是这两日我竟是彻夜难眠。”黛玉说道这里,自是哽咽着,那贾母搂着黛玉就说道:“好孩子,待会我让湘云给你赔罪。” 贾府人多嘴杂,这事刚出,就有耳报神给贾母晓得了,只是看黛玉不说,湘云又立马道歉,这才只当不知道,谁晓得黛玉隔了两天倒把这事说开了。 黛玉听了贾母的话立马问道:“外祖是如何知道这话是史湘云说的?” 贾母被黛玉一问,倒愣住了,刚那话不就表示自己早知道了么,见着黛玉一脸严厉的看着自己,遂说道:“玉儿,我是疼你的,只是你们姑娘家年纪又小,闹些矛盾是正常的,犯不着如此。” 黛玉站了起来,冷笑道:“我原以为外祖母对我是有几分真心的,却不知道如今看着我被人糟践,还在里面和稀泥。真是让我心寒,既如此那以后没大事就别找林府了。” 虽贾母对黛玉有几分愧疚,可是听了黛玉如此决绝的话,心理也有些火气。 自此两人一拍两散,边上的丫头媳妇见此也并不劝慰,只看着黛玉带着几个丫头出了门。 第三十五章 秋风乍起,北雁南飞。 这林府已经开始置办冬天的衣服家什,来了没几天的香菱低着头站在黛玉身后,瞅着黛玉吩咐那些婆子采办等伙计。 这忙活了半天,雪雁自端上一碗燕窝给黛玉吃了,黛玉吃了两口说道,”今日这燕窝,味道倒比昨日的好些。”雪雁自回答道,“今日在里面放了龙眼,想必味道是不错的。” 黛玉把空碗递给香菱,那香菱自拿着它下去了。 这雪雁见没别人便问道,“姑娘何苦留着她,不如发卖算了。” 黛玉一瞥道,“我让她跟着我,你吃醋了。” 雪雁听了这话,自是说道:“姑娘要用她,我自然赞成,只是她毕竟是那薛蟠的通房丫头,虽我整日在府里,可也偶尔听说那薛家的薛蟠浑的很。” 黛玉笑了,只说道:“平日里只见着你唧唧咋咋的,倒是有些心眼。只是这薛蟠就是为了她才打死了人,这香菱用处大着呢!” 话说这大周富源辽阔,物产丰富,这秋围之地更是风景优美,气势磅礴。 刘四指着远处的一棵松树说道:“我小时候还爬上去过,你看它像不像一只巨蛇?” 北源瞅着看去,那松树盘在悬崖峭壁上,倒是颇有一股子灵气,点头说道:“确实很像”北源看着刘四问道:“皇上在前边,你怎么跑到我这边来了。” 刘四不说话,只是拿起一边的青橘剥了,递了一半给北源。 北源轻轻笑道:“谢谢你了。” 刘四看了一眼北源,说道:“那你好好休息下,我先回去了。” 刘四又看了北源两眼这才回去了,却正好遇着大皇子,这大皇子穿着一身皮质铠甲,倒是颇有几分霸气,见着刘四自是说道:“四弟,我刚找你,你去哪里了!” 刘四答道:“出去走了走,有事!” 大皇子双手抱胸,口气严肃的说道:“四弟不是我说你,这次不止咱俩来了,老二也来了,还整日在父皇面前献殷勤,你倒跑的没影了。” 刘四听了这话,嘴上不说,心理直抱怨,你打翻了醋坛子,和我有何干系,嘴上却说道:“大哥教训的是,只是我的性情你也知道,最是做不得这样的事。” 大皇子听了这话拍着刘四的肩膀说道:“你这性子我知道,就是太实诚了。” 刘四低着头说道:“大哥,还是你懂我。” 大皇子只拉着刘四说道:“过两天围猎就开始了,你要准备好。” 刘四自是拍着胸脯一脸虔诚的说道:“大哥放心,我自然竭尽全力。” 听得刘四这样说,那大皇子满意的走开了。 却说那二皇子因自己颇有才华,且长的俊美,皇帝也乐的见他在自己面前鞍前马后的玩闹,自是一派热闹。这大皇子是看在眼里,急在心理,虽说自己是嫡长子可是这二皇子实在是碍眼的很。 那二皇子这几日正是春风得意,只是因郡主善妒,府里连个通房丫头都无。 偏他又天性风流,爱好女色。 却不想贴身太监收到口信,那白氏约他晚间在马厩那相见。 这二皇子当初对白氏也颇有好感,只因家有悍妇,这才偷偷和她私定终生。本想着能生米煮成熟饭,倒时候让母妃去说情,定能左拥右抱。却不想那白氏性格刚烈,得知自己这想法当时就撕破了脸,并嫁给了老四。 只是这白氏自从嫁人后就鲜少出门,实在是没有机会一见,这如今竟然主动让人带来口信,当下便欣喜若狂。这边哄着郡主,那边就偷空去了马厩,这刚到马厩便见着一个人半蹲着在那干草堆那边,看身形较小,便以为是那白氏,当下就扑了过去,嘴里只喊着:“心肝、宝贝!”之类的话语。 二皇子看都不看就扯了自己裤子,又扒了那人的外衫,正待要行那风月之事,却听后面传来响声,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人一把拉开,上来就被剐了一个耳刮子、二皇子自是见着一脸怒色的郡主。 那郡主对二皇子并不十分信任,这刚听人说二皇子在马厩这边偷情便立马带着十几号人过来,正被撞个正着。 那二皇子虽愣了,却当下就清醒过来了,只拉着郡主说道:“瑶瑶,是她勾搭的我。”说完便指向那人,却看到一半身j□j的老妪。二皇子看到这老妪之后,脸色比刚才更加难看,只问那老妪道:“怎么是你?” 那老妪一脸是泪的说道:“老奴本在这拾掇干草,就被……”这话没说完,就嚎啕大哭起来。 郡主怒喝道:“闭嘴。”那老妪这才声音转低,嘤嘤的抹起眼泪来。 二皇子见那老妪满头枯发,脸上还有一大块紫色的胎记,又见她身上干瘪的胸部,还有那搭拉着的腹部,当下就一阵恶心,捂着嘴就想吐。 那郡主在家也是娇宠着长大的,嫁给二皇子之后又一向说风便是风说雨便是雨的,当下见这如此场景自是拿起一旁的棍子就想往二皇子身上打,那二皇子跪在地上扯住郡主裙子说道:“我是冤枉的。”说着便指着那老妪问道:“是谁让你这时候来的?” 那老妪一边哭一边说道:“老奴每日这个时候都过来,并是不谁吩咐的。” 二皇子见状,自是知道被那白氏耍了,只是对郡主说道:“瑶瑶,相信我,这是一个圈套。” 郡主虽骄纵可也不傻,当下便冷笑着说道:“你为何大半夜的来这地方,如今我倒要好好问问你,是谁让你来这的?” 二皇子自是不能说实话,只是一味的大喊冤枉,却在这时,便有太监过来传旨让二皇子和郡主一起过去。 当下,二皇子自是提了裤子和郡主一起去了皇帝那边,这皇帝见了二皇子和郡主直接就斥道:“你们两个也不小了,大半夜还要闹这笑话。” 郡主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哭着就说道:“父皇,是他,是他偷人,在那马厩里。”这话说完就哭了起来。 皇帝指着二皇子说道:“你说。” 二皇子只低着头说道:“我是冤枉的,有人陷害我。” 皇帝问道:“是谁陷害你?” 二皇子自然不能说白氏,当下也想不出其他了,只一味的说道:“儿臣是冤枉的!” 却在这时,有一内监进来说道:“那马厩打杂老妪刚撞柱而死了。” 这话一出,二皇子当下傻了,只瘫坐在地上,皇帝瞅着他一阵摇头,那内监地上一块破布,说道:“这是那老妪死前咬破手指的血书。” 皇帝一看,上面歪歪斜斜的写着几个字“没有清白,无颜活在世上。” 当下便把那布匹扔在二皇子面前,指着他鼻子就骂道:“就算要玩也该玩个好的,你竟然……”皇帝气的竟说不出话来。 这边大皇子来了,上来就扶着皇帝说道:“父皇歇歇气,二弟这也是一时忍不住。” 二皇子听的自是气的满脸通红,这话是给自己下了定论了。这边立马说道:“父皇,儿臣确实冤枉,我和郡主夫妻情深,怎么会干那事,更何况那老太婆长的那么丑,我更加不会。” 皇帝听了这话倒也有三分相信,只是那老妪已经以死明志,这自然是立时便让太监下旨,要治二皇子的罪。 这边郡主原本是盛怒,这见着皇帝要下旨,当下便哭诉道:“父皇,这确实很可疑。” 皇帝见郡主求情,想着这事传出去太过于难看,只得罚了二皇子禁闭半年,又责令郡主把那老妪好生安葬。 这才让他们退了,连夜便让他们夫妻俩回了京。 这事虽半夜发生,皇帝又下旨不得私传,但是还是被众多人知道,一时间这大臣命妇,宫女宦官私下里是议论纷纷,皇帝虽有心制止,无奈法不责众,只在难以消灭,只得顺其自然。 只把那二皇子说的无比难堪,有人说他天生就喜好老妇,还有人说他被郡主压制的连老太太都不放过,还有人说那老太太就是被他干死的,总之这围场之行,简直是热闹非凡。 北源和几位年轻同僚讲了会话,站在一边看着刘四他们齐在皇帝身边,倒是颇有一翻父慈子孝的意味。 这边上马骑了会射了一只兔子,便下了马,半躺在树边晒起太阳来了。 这听着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和各种呐喊叫好声汇聚在一起,北源只从腰里掏出一油纸小包,拿出一小片酱牛肉吃了起来。 这才刚吃了两口,身后就走来一人,北源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见着一位年轻样貌清秀的公子哥。 那人走上前来,一抱拳说道:“卫若兰。” “林北源。” 卫若兰看着北源手里的酱牛肉笑着问道:“这个好吃么?” 北源递给他道:“还不错,你尝下。” 那卫若兰捏起一块,嚼了两下说道:“不错,很香,有嚼劲。” 北源看着卫若兰便问道:“不知兄台有何事?!” 那卫若兰笑道:“却也没别的事,只是早听说林兄气度不凡这才过来一见。” 林北源听了这话,自是笑道:“卫兄这话过谦了,想卫兄这般人才,哪是我一书生可比的。” 那卫若兰自是说道:“林兄才华横溢,我乃一介武夫,林兄再说就是羞煞我了。” 两人互相吹捧了一番倒是有些投契,那卫若兰见林北源性格豪爽,言谈幽默,这才问道:“我向林兄打听一个人。” 林北源自然问道:“何人?” 那卫若兰脸红了一下,这才问道:“上个月,有人上门说亲,便是那史家的大姑娘史湘云,我母亲对她很是满意,想着这次秋围回去就正式敲定。咱们这样的人家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是我倒是很想找一个性情投契的人,想着林兄和那贾府的关系,想必是知道一二的,这才问道。” 林北源听了,说道:“这……”北源顿了一下,那卫若兰说道:“林兄但讲无妨。” 北源这才说道:“这男女有别,更何况我是林家的,她又是史家的,原该不认识才对。不过前段时间倒确实见过。只是因着贾宝玉生病在那宝玉屋里见过,她又问了我姓名之类的。倒是一个爽朗的女子,只是容貌我并没看清,想必是不错的。” 卫若兰听了这话便有些不喜,只想了会便说道:“贾府的宝玉我倒是认识,只是他好一段时间不出门了,却不知道他竟然生病了。” 林北源便说那宝玉的病好的差不多了,那卫若兰只心不在焉的应了几句,两人又说了会话,这才散了。 第三十六章 那卫若兰听了林北源的话自是心理好一阵不痛快,他自然是知道那贾宝玉和惯会和府里的女子厮混,这又听得北源说了那些话,自然是心理好一阵思量,这回了屋子,想了半刻,便立时提笔写信,把那史湘云的事说于母亲,只是并没提起是林北源所说。 却说皇帝那边,这围场里大的动物都是事先安排好的,那些侍卫自然知道该如何讨皇帝高兴,这才两个时辰便打了一头鹿,五只兔子,还有几只狍子。 众人自然是好一阵恭维,这皇帝见着儿子和诸位大臣都收获颇丰,只瞧着边上那林北源站着。便让人喊他过来,见北源身上有些树叶,便问道:“看你满身泥土,这收获了多少?” 北源的表情略微有些失落的说道:“回皇上,臣就打了一只兔子。” 皇帝听了自是哈哈大笑,说道:“那你这一身的土又是怎么来的?” 北源回答道:“刚射了兔子,正想往前,却不想那马突然就撅了,这才弄的一身的土,让皇上见笑了。” 皇帝自是说道:“想不到你也有这面,当年你父亲对这骑射也是不好。” 北源自是点了点头,皇帝又让人给北源送了些小猎物,说道:“明日你就先歇歇,那些打的多了的,可得送你两个。“ 北源笑着应了,却恰巧看到那站在一旁的宁郡王眼神不善的看着自己。 当晚,看了歌舞又吃了些烤热北源这才回了自己屋子。只是总是感到有事发生,便没脱衣服,和衣而睡。 这迷迷糊糊间便听着外边有刀枪之声,北源只半开着门,就见那火光闪烁,这过了许久,只听见有人喊捉到了之类。 北源远远望去,只见那大皇子提着一身穿白衣人像皇帝那边走了,便知道这皇帝早有准备,只等那人入套,遂脱了衣服一觉睡到天亮。 却说那大皇子押着宁郡王直接就给送到了皇帝那边,那宁郡王见着皇帝只呵呵笑道:“好一个老狐狸,要杀便杀!” 皇帝穿着一身正装,看着他问道:“我待你不薄,你如何要做这事?” 宁郡王哈哈大笑起来,指着皇帝便说道:“我父亲乃太子,都是被你才弄的失了皇爷爷的心,导致关在那见不得光的地方。你登基后,表面上给对我不错,可暗地里拔了我那么多心腹暗哨,你还说你对我好。” 皇帝说道:“你心有不轨,我难道还不能治你。” 宁郡王说道:“你是皇帝,当初把我杀了便是,偏偏花上这么些年,让我看着我父亲当年的势力满满消失,真是狠毒至极。” “你安生的做你的富贵郡王便是,原本以为你会有悔意,却如此顽固。”皇帝说着便让侍卫上前。 那宁郡王一把推开众人,披着头发说道:“我生不由我,我死自然要自己做主。”说着便一掌拍了自己胸口,当下便口吐鲜血而亡。 这皇帝见此也只得让人把他抬了下去,并吩咐大皇子带着人把那郡王余孽一并关了起来,只等回了京便审案发落。 却说那贤德妃那边,这几个宫女出出进进是忙碌万分,这过了一会,只见从里面搬出一盆血水,又听得里面传来一阵哭声,这自是有小太监过去禀告皇帝去了。 那皇帝听得贤德妃的孩子没了,只吩咐人给送去了些补品,便没了下文。 元春自此更是一蹶不振,好歹有抱琴呆在身边安慰,这才吃了些汤药,只是元春原本就大龄怀子,思虑又重,这半夜受了惊讶小产自是损伤严重。 却说贾府那边,这两日便道凤姐生日,贾母想着前些日子心理不爽,这次便起意让大家乐乐。 这府里众人见此都出了份子钱,只请那戏班好好唱一出。这凤姐自然乐的多喝了两口酒,又和院子里姐妹胡闹了一回,平儿见凤姐酒意阑珊,自是扶着她回屋,却不想正好撞着那贾琏和鲍二家的在一起胡混,当下自是撕拉在了一起,那贾琏见事情败露,又见凤姐满嘴辱骂,当下便拿起墙上的剑就冲了过来。 王熙凤见了,自是跑着去了贾母那,好一番哭诉,那贾琏素来不得贾母的心,当下见着凤姐那番说辞,只得跟凤姐作揖道歉。 众人也都劝了,那贾琏又一味的赔不是,凤姐这才罢了。 这贾琏自是陪着凤姐回了屋子,又是一味的作揖,又是赔不是的,凤姐只说道:“要不是老太太,我哪里会依你。” 贾琏自是说道:“姑奶奶,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这平儿也在一边劝道,那凤姐才摆了摆手说道:“罢了!” 却不想那贾琏晚间的时候,那心腹小厮送来口信。 那贾琏原本就是一急色鬼,当下见凤姐睡了便偷摸着出了门。 这一路穿过回廊,又出钱让那婆子把小门关了,这才来道那后院子假山处,果然见着一扎着两鞭子的女子,当下便一把抱住她,啃了起来。 那女子只推贾琏,嘴里说道:“我有重要话跟你说。” 贾琏见她认真只问道:“什么事,以后再说。”说着便要脱她衣服。 那女子嘴里喊道:“琏二爷,我怀孕了。” 这话一出,贾琏当下就停止了动作,犹豫着问道:“真的?” 那女子跺着脚说道:“要不是真的,我会这么急!” 贾琏自是喜的说道:“可太好了。” 那女子听得这话,自是气道:“我都急的好几天没怎么睡了,你却说好。” 贾琏自是说道:“这不正好把你收过来么!” 那女子听得这话,自是说道:“我已经是你的人了,自然听你的,只是二奶奶会同意么!” 贾琏听了这话,自是说道:“她二奶奶还不是要听我的,你且放心,明日我便去跟老太太说。” 那女子听了这话自是应了,贾琏又摸出几两碎银给那女子,交代买些衣裳之类。 两人这才散了,那女子走到自己屋里,刚躺下,同屋的人便问道:“深更半夜的你去了哪里?” 她且回道:“白天的活计没做好,刚去坐了会。”说完便装睡了。 待那同屋人打鼾,这女子才仰头看了眼手臂上的刀痕,细细摸了,这才躺下。 这天一亮,贾琏便去了贾母那里,却不巧,贾母正好身子不爽,这贾琏想着不如等贾母好些再说,当下便问了两句便走了。 却不知道那女子等了两天都不见贾琏就有些心急,早就知道这贾琏是靠不住的,本想着让人带话给他,却不想偏偏那周瑞家的又来说合了。 那周瑞家的,拉着她手说道:“紫鹃姑娘,我这都来了这么多趟了,你也该下决定了。” 紫鹃且说道:“我年纪小,这怕是不合适吧!” 周瑞家的只说道:“小什么,都十五了。这通房丫头做好了,往上可半个姨娘了,这姨娘可就是半个主子了。” 紫鹃只一味的哭诉,那周瑞家的看的烦了,只指着紫鹃鼻子说道:“怪不得你从老太太屋里的二等丫头掉到这里当粗使丫头,真是没一点魄力。” 周瑞家的说完,便说:“三天后就来接你。”这话一说完便走了。 紫鹃听了这话,只吓的脸色发白,这想了一下午终于乘着别人不在意跑去了贾母那院子。 这紫鹃原本就是贾母屋里的丫头,这一进了屋子便正好碰着了鸳鸯,那鸳鸯见着紫鹃,又看她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头上只戴着一支木钗,当下便拉过紫鹃说道:“你怎么便这样了?” 那紫鹃见了鸳鸯自是哭着说道:“好姐姐,老太太在不?” 鸳鸯见紫鹃如此,只当是紫鹃想重回这院子,当下便劝道:“好妹妹,你有什么苦处只管跟我说,只是你若想回来怕是不能了。” 那紫鹃听了这话,只气道:“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只是有不得不说的话。” 鸳鸯见紫鹃眉眼间一片焦急之色,只当是有什么大事,便问道:“有什么难事,你先跟我说。” 那紫鹃急的流下泪来,说道:“鸳鸯姐姐,我知道你是好的,只是这事,除了老太太别人都帮不了我。” 鸳鸯听了这话自是说道:“这事不能先跟我说下么,老太太这几日身子不爽。” 紫鹃听了只以为是鸳鸯不让自己见老太太,当下便在院子里扯着嗓子就喊道:“老太太救我!老太太救我!” 那贾母觉浅,原本就只是睡午觉,早就醒了,当下便说道:“屋外何人?” 这下子,紫鹃自是说道:“我是紫鹃,是以前的鹦哥。” 这老太太自然让她进来,这紫鹃当下便冲了进去,见着躺在榻上的贾母,立时便跪倒在贾母脚边,一边哭一边说道:“老太太,是我啊!” 那贾母自然认得紫鹃,这见紫鹃哭的双眼红肿,当下便说道:“这可怜的孩子,倒低出了什么事?” 这鸳鸯自是服侍贾母梳洗,那紫鹃抹了一把泪,说道:“自我离了老太太身边,时时刻刻的想着老太太,我原做错了事这才落得那样。只是如今我怀了琏二爷的孩子。” 这话一出,不说鸳鸯,那贾母自是惊的跟什么似的,当下便问道:”你刚说什么?“ 紫鹃自是说道:“我怀了琏二爷的孩子。” 贾母看着紫鹃,这才发现她体态有些微胖,又见她脸色蜡黄,当下便让人去找了大夫。这边鸳鸯自是拉着紫鹃到自己屋里,只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那紫鹃喝了一口茶说道:“咱们一起长大,你们都是太太小姐屋里,自是体面,哪里知道我在那里的境遇。” 第三十七章 这紫鹃自被黛玉嫌弃,贾母又不说话,自是落到了下等丫头行列里。 那些粗人见她落的如此,自是日日嘲笑,这紫鹃倒也只当不知道,偏有那些不入流的小厮们,想着紫鹃落魄了,可是长的貌美,便起了那歪心思。可怜这紫鹃虽是丫头却也没受过这罪。 恰巧碰着那贾琏,自然是委身于贾琏这才躲过那一遭,哪里知道又被周瑞家的盯上,说要给贾赦做通房。偏如今又怀了孩子,这才来了这里。 听完紫鹃这一通诉说,鸳鸯自是抱着紫鹃哭道,“好妹妹,我这做姐姐的不好,早该托人来看你的。” 紫鹃自是说道:“姐姐,这事怪不得你,只怪我命苦,只盼着我能安安生生的生下着孩子。” 这边大夫来了,自是立马就给紫鹃把脉,贾母自是在一旁看着。这大夫自是说道:“刚二个月的身孕,身子有些亏。” 贾母听了这话自是说道:“好生开个方子。” 这边贾母见着紫鹃脸色不太好,又哭的双眼通红,自是吩咐鸳鸯好生照看。 这令叫了一婆子把那贾琏找来,这贾琏来了,见了贾母不知何事,只以为还是上次凤姐的事。贾母见贾琏如此当下更是气愤,只说道:“你也这么大了,我想着不需我操心,却不知竟如此。” 贾琏忙问何事。 那贾母说道:“紫鹃的孩子是你的么?” 贾琏听了这话,忙跪下说道:“老太太知道了!” 贾母说道:“一上午的,这孩子就哭着跑到我这边来了,你即然做了那事,就要当起爷们的硬气起来,怎么让她怀着孩子就这么跑来?” 贾琏低着头说道:“老太太也知道的,我那屋里是放不了人的,紫鹃的事我前儿个就想将说,只是瞧着老太太不大爽这才耽误了两天。” 贾母这才想起那日贾琏确实像有话要说,只是往日总不大待见贾琏,这才没问。如今说道:“紫鹃是我屋里出去的,人品我倒是相信的,这事等她满了三个月才说,到时候你跟凤丫头好好说说,我再在一旁劝劝这事也就成了。” 贾琏听了这话自是喜的应了,连声谢谢老太太。 至此那紫鹃便暂时住在鸳鸯屋里,贾母又不让人泄露出去。至此外边的人只以为这紫鹃又被老太太找回来了、 却说那薛宝钗自那次之后便借着自家有事,搬离了大观园,虽每日里也来贾母这边请安,可到底是不住在蘅芜苑了。这日更在贾母那边说了会话,正待要走,湘云拉着宝钗去那边树下说了会话。 宝钗自是劝道:“妹妹先回去,等过两天老太太定会接你过来的。” 那湘云只说道:“好姐姐,你可千万要提醒宝玉,让他常在老太太面前提起我,好歹别把我忘了。” 宝钗自是答道:“我们姐妹自不会忘记你,只要我在一日就赔你一日,有什么难处只管跟我说。 湘云听了自是感激涕零的谢过宝钗,这才拜了贾母,回家去了。 且说这湘云一回了府,便被两个老嬷嬷看住,说是以后再不让她出门了,只在家读书手工便是。这湘云有心反抗,无奈在府里竟没一个帮自己说话的人。 这秋闱结束,北源也回了京,这一入府黛玉便过来迎接,见着北源安全回来自是高兴。 拉着他说了好一会话,那北源见着有一眉心有痣的美貌媳妇便问道:“这个人以前没见过。” 黛玉嗤笑道:“这便是那薛家薛蟠的通房丫头。”说完便拿出那封不通的信给北源看。 北源见了便说:“我原想着这薛家虽败落了,可到底有那王家帮衬,却不知这最大的人证就这般不当心的送给了我。” 黛玉听了只笑不说,拉过香菱说道:“可不是一个标志的人么!” 那香菱只一味的低着头不说,北源见她实在是害羞便让她下去了,见没人了便问黛玉:“我不在这几日,可有什么大事?” 黛玉吃了一勺鱼肉,说道:“却也没啥大事,除了被那史湘云说我无父无母我借机和老太太撕破脸外,确实没大事.” 林北源听了这话惊到:“无父无母?” 黛玉扯起一旁的帕子,擦了下嘴说道:“咱们两人又失恃又失怙,这一般人都会忌讳的。” 林北源听了这话便有些气恼,说道:“姐姐,伦理你也是当了好几年家的认了,就这么任她说么?” 黛玉只说道:“那史湘云看着就是个傻的,但凡大家闺秀都是谨言慎行的,偏她大大咧咧的,我若当时和她争执,她再说出什么不堪的话来,又如何是好,难道要比吵架么?” 北源自是知道这个理,只是说道:“可是也不能让她这样白说了去。” 黛玉笑着说道:“她和我原没见过两次,却次次针对于我。这固然是有她的原因,可是这最大的原因却来自贾府。如若贾府不论是明里暗里都对我尊重,爱护,这史湘云又如何会如此对我。我想着定时这贾府面上对我们一派客气,可暗地里却不知道说了什么。” 北源想了会,便问道:“于是你便和;老太太翻脸了。虽我也颇为看不惯贾府,可是毕竟她是你外祖母。” 黛玉只笑道:“她虽是我外祖母,可是她做的事却不像是外祖母该干的。” 北源听了这话,看着黛玉,只见黛玉神色倒平常,便问道:“难道那信在你那里。” 黛玉微微笑着,指着北源就说道:“你如今也大了,有些事说下也无妨。“说完就从袖口掏出一封信来。 北源见了,却原来是贾老太太给贾敏的信,这上面先是问候了一番,又嘱咐了些养生之道。只是最后说了一句‘林小子还在么!’。北源看罢信,这才看着黛玉,原以为她不过是一闺阁女子,纵使早慧了些也不过是略有些见地罢了。 那黛玉见北源深思,只以为他想岔了,便安慰道:“我俩姐弟自小便相依为命,更是比一般姐弟更亲。这信我幼年之时偶然得了,虽看过无数遍,又去那贾府试探过,我知道那贾府不是好去处。索性这次便撕破了脸。” 北源说道:“姐姐这些年心理放着这个事着实太累,且放宽心。我瞧着那贾府早晚……”北源说道这里就不在说下去。 黛玉只说道:“不管她们如何,只是咱们大周向来注重孝道,我那日如此,怕是对你仕途有损伤。” 北源听了笑道:“既然有了这信,我想那贾府也不会说什么,这事总是她们没脸,难道她们还会到处宣扬不成。” 黛玉说道:“那要如何暗示贾府,我们手里有这信件。” 北源笑着说道:“好姐姐,你只管在家里坐着,这事就交给我来办。” 那黛玉自是相信北源,又看北源带回来不少兔子袍子之类的动物,只让那厨房收拾干净,腌制的腌制,晒干的晒干。 且说那大皇子这一阵是满脸得意,把那布置得当的功劳全揽在自己身上,这见了刘四倒只是摆摆兄长的架子,见了那三皇子愣是只拿侧脸看人,偏那三皇子自小便不受宠,这如今又是整日被皇帝训斥,这大皇子见他如此自是冷嘲热讽,偏偏他还像听不懂一样只嘿嘿笑着。 那大皇子见自己打在棉花上,这又发不得火,只得忍住,把脸憋的通红。 自小产之后,元春想着这些年的事,越发心情不爽,偏这日又是正月初一,王夫人递了牌子进宫来了。 那王夫人见着元春脸色蜡黄,自是忍不住流下泪来,元春见了自是说道:“快别这样,没得让人见着又要生事。” 王夫人这才忍住,只一味的问:“怎么就弄成这样!?” 元春自然不能把实情说出,只说道:“事已至此,不必多说了。” 王夫人这才想到元春小产,她定是心痛不已,于是岔开话题只问了闲话。 这元春想着宝玉的事,方问道:“上次我说的事,不知如今如何了?” 这话一出,王夫人立马愣住,那林黛玉和贾母的事虽府里大多数人不知道,可自己却是晓得的,只怕两府是再难和好了,遂把那事给说了。 元春听了这话,遂说道:“林黛玉也太不知礼了,只是那史湘云为何这般如此,实在是比那林黛玉更加不好。” 王夫人听了,倒是为史湘云说了两句:“那史湘云原本在家里就做不得主,老太太常接她来住,这才和宝玉熟了些。” 元春听到这里,看着王夫人说道:“好糊涂,宝玉年纪大了,和自家姐妹厮混已是不妥,更何况还和她整日在一起玩闹。” 王夫人只不说话,以前只当那史湘云年纪小,有心直口快的,这么一说才想起莫不是这两人有鬼,只是这话是不能随便说出口的,是以两人都不说话,时辰到了,王夫人这才谢恩回去了。 第三十八章 这王夫人刚回了府,换了衣裳,正待去瞧瞧宝玉,却不防那大房贾赦之妻邢夫人来了。 那邢夫人见了王夫人,只挥退下人拿出一小香包说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王夫人一看,吓了一跳,只见一巴掌大的绣春囊,当下就问道,“这是哪来的,” 邢夫人只冷哼一下说道,“恰巧我在那院子里的假山旁见着的,想着若是这东西传出去,咱们府里的姑娘都甭活了。” 王夫人拿着那绣囊看了,上面一对赤身弱**的男女实在是难堪之极。 邢夫人说道:“我想着这东西莫不是琏儿屋里的,琏儿媳妇自是个尊重的,定是琏儿把这东西拿来遗失在这地方。” 王夫人听了,想着这满院子就贾琏和凤姐一对年轻媳妇再没旁人的,当下便说道:“我且去问她,倘或是她,我也定要让她给你赔罪。” 邢夫人自是冷笑道:“这跟我赔什么不是,我算个什么人呐。” 听着邢夫人这些冷嘲热讽王夫人也只当没听见,这便带着两个婆子就去了凤姐那边。 这日子,正是忽冷忽热的时候,凤姐这两天身子本就不大好,偏知道了紫鹃那事,这心理更是一阵抓耳挠骚的难过。 这王夫人来了,见了凤姐自然是一脸不满,又见她斜躺在榻上懒懒的样子,更是当下就说道:“伦理你上面有婆婆,不该我来说你,只是你如今也太散漫了。” 凤姐自那次之后,心理对王夫人颇有芥蒂,听了这话当下脸就红了,问道:“太太这是有什么事?” 王夫人说道:“你是我侄女,又是亲上加亲的关系,有些话我想着不如直话直说。” 凤姐心理只冷笑数声,说道:“太太但讲无妨。” 那王夫人见着平儿在一旁,便让她出去,那凤姐只道:“太太放心,平儿向来不会多说。” 王夫人见此也只得作罢,那平儿见两人气氛紧张,只一味的站在一旁,什么声响都没。 王夫人拿出那绣春囊放桌子上说道:“你看这是什么?” 那凤姐见王夫人这样气势汹汹前来只以为是什么大事,却不想掏出这么一个物件,只笑着说道:“这个东西是什么?” 那王夫人见凤姐如此,自是气到:“你做的好事。” 凤姐听了这话,倒奇了:“太太如何知道这是我的?” 王夫人见凤姐浑不承认,更是脸色发白的说道:“这府里就你和琏儿是年轻夫妻,不是你的又是谁的。“ 这话一出,凤姐当下脸色就难看起来,自从来了贾府,不孝敬自己婆婆,整日里奉承她,如今这不论什么事都往自己头上套,真是气人,凤姐说道:”伦理太太来问,我理应听着才是。可是这绣春囊却不是我的。“ 凤姐拿起那春囊看着,一边拿起那布料捏着说道:“你看着料子,这穗子,这绣工,如果是我的,定是好的,怎么会用这种东西。“ 王夫人听了这话,当下看去,那绣春囊乍看倒是不错,可这仔细一看,绣工粗糙,那穗子还是边角料,心理立时便有些后悔,实在不该来这。于是说道:”这事原是我的不是,该打听清楚了再来,可是你那婆婆一脸怒色的过来跟我讲这事,我这也是一时心急也才如此。“ 王熙凤看着王夫人那副和气的尊容,嘴里说道:“太太也是为我好,我又怎么敢说话呢!” 这种不阴不阳的调调着实把王夫人气着了,那王夫人涨着一张脸说道:“多少次你婆婆在我这抱怨,都是我帮你圆了回去,却不知道你竟如此。” 这拜年王熙凤正待要说,那平儿一个箭步上前说道:“太太消消气,奶奶这身子不爽,这又出了那事。”平儿说着便指了指老太太那屋子位置。 王夫人见这王熙凤,脸色蜡黄,全没有以前的精气神,这才走了。 这王夫人一走,那凤姐就说道:“刚你干啥不让我说。” 平儿把凤姐的毯子盖好,又倒了一杯汤药说道:“二奶奶,您又何必如此!“ 王熙凤叹气道:”我原以为我是个聪明人,如今看来我竟是个大大的蠢材。原想着二太太是王家出来的,我不敬自己的正经婆婆,反而处处讨好她,结果这好事没我的份,不好的事头一个想到我头上。还有老太太,”凤姐说道这里,早已说不下去,哭了起来。 平儿扶着凤姐,拿出帕子帮她抹泪,劝道:“奶奶,你的苦我知道,只是有些话放在心里就好,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凤姐止住泪,瞅着平儿说道:“我如今是两面都不讨好,也就是你陪着我。” 平儿原本就是凤姐的陪嫁丫头,跟了凤姐十几年,虽知道凤姐脾气泼辣,嘴上不饶人,可是见着她如此也不经动容,只说道:“我跟了奶奶十几年,早就生是奶奶的人,死是奶奶的鬼,但凡有什么事,只管让我去做便是。” 凤姐见了平儿如此,不哭反笑:“说什么活的死的,你奶奶我还精神着呢,歇俩日罢了。” 那王夫人虽面上不显,可这心里是怒火中烧,这走着走着便去了宝玉哪里。 偏那晴雯正和宝玉玩闹,这王夫人见了指着晴雯就问:“你是什么人?” 那晴雯原本就有些轻狂,这见了王夫人当下就跪在地上,只不说话。 宝玉见了太太,只呆立一旁,手里拿着的几把破扇子也仍在地上,那王夫人见着一地的破败扇子,都支离破碎的不成样子,当下就说道:“我整日里吃斋念佛,勤俭持家,却不想宝玉屋里就出了你这么个人,只是我却鲜少看见你,你原是哪里的?” 那晴雯回道:“我原是老太太屋里的,因老太太说院子里的屋子都空着不好,这才让我过来,只呆在屋子里做些针线上的活计,所以太太平日并没见着我。” 王夫人听了这话,拍了下胸脯说道:“索性你平日不大出来,要不我的宝玉早让你们带累坏了。你这样子,我们府里也养不起你。” 王夫人说完便让周瑞家的把她的衣服细软收拾了,立马就送了出去。 那晴雯长的好,平日里难免骄纵些,可这满屋子的丫鬟竟没一个为她求情的,连那宝玉也是呆立一旁,只看着不说。 这晴雯回了家去,虽有哥哥嫂子,可是那嫂子自是个风流轻浮的,见了晴雯如此,只一味的奚落取笑,那晴雯原本心气就高,至此便是一蹶不振。 偏那日宝玉偷偷去瞧了晴雯,两人自是一翻软言细语,这边宝玉走了,晴雯嫂子瞅着晴雯且笑道:“一个姑娘家,偏那般张狂,如今落得如此,我还以为这位爷们如何了得,却原来是个绣花枕头,你都病成这样了,他光说那些好听的,却不帮你请个大夫,你也真是没眼。” 那晴雯原本见着宝玉看望,自然是欢喜的,这听了自家嫂子的话,顿时一阵难堪,这猛的吐了一口血,就晕了过去。 这边林北源自下了朝之后,挥退了丁三,只一人慢慢走着,这绕过了一条街便见着了贾琏。这贾琏因北源送了他几百两银子对北源自是热情,这路边偶遇自然是拉着北源好一阵说话,北源顺水推舟的说了会话,那贾琏说了许久,见着北源神色自然,想着那林黛玉和老太太的事约莫这林北源并不知情,如若自己把林北源说服了,回去劝劝黛玉,那林黛玉再来贾府给老太太赔不是,这自己不是能在老太太面前得脸么。 于是两人索性在路边茶楼坐了,贾琏先是问了一番北源如今干的差事,那林北源说道:“想我年纪又小,这又初入官场,不过是跑腿打杂之类。” 贾琏自己不过是一五品同知,见着北源到底有些膈应,如今见北源这般如此谦逊,自是把林北源当好兄弟看待,拉着他手便把那事给说了,这见林北源神色慎重,更加是劝道:”林表妹年纪小,使些小性是正常,只是老太太可是对她一片真心那,要不去老太太那劝劝,你带着林表妹来府里赔个不是,我们又在一边打打边鼓,这事便过去了。” 北源一脸严肃的说道:“我见着我家姐这几日不大高兴,如今听了琏表哥的话才知如此。”说着便向贾琏抱拳作揖到:“我待我家姐谢谢琏表哥提点,只是我那姐姐向来执拗。”北源说道这里一拍桌子说道:“前天我见着我家姐把太太生前的一打信件翻腾出来查看,却不让我看。我瞧着她一边看,一边又是皱眉又是流泪的,想着莫不是思念家母了。要不过几日我再劝劝家姐。” 贾琏听了这话,就有些糊涂,这林黛玉即然思念家母自然更该亲近老太太,却为何翻脸呢。只是见北源一脸慎重,想着他整日里忙着外边的事,这些内宅想必是不太知道的。 两人又喝了点酒,这才散了。 贾琏如今和凤姐关系早就不大好了,只是想着凤姐平日里和老太太那般要好,去打听打听也好,这才回府就入了屋里。 这见着凤姐躺在榻上,自是问候了一番,那凤姐见着贾琏如此只以为是为着紫鹃的事,只不理他。 那贾琏见凤姐如此,也没办法,只向平儿说道:“你家奶奶身子不爽,可找了大夫没!” 平儿正待要回,那凤姐睁开眼睛就说道:“说吧,有什么事?” 那贾琏见着凤姐说话,自是喜道:“我没事就不能和你说话了。” 凤姐一扭头,撇着嘴说道:“二爷您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那,说吧!” 贾琏见此,只让平儿出去,说道:“我且问你一事,今日我见着那林北源,听他说那林黛玉在家里见着自家母亲的书信,又怒又哭的。我想着这姑太太和咱府里书信来往最多,莫不是这……” 凤姐听了这话,呲笑一声:“人家想自己亲娘了,你想那么多干嘛?“凤姐这话刚说完,见着贾琏神色认真,遂想到那时候自己刚刚嫁进来,倒是见着贾母三天两头的派人送信过去,只是姑奶奶鲜少回信,老太太还为此不高兴了很久。 于是说道:“老太太那时候倒是写了不少信,可是想必也没什么,最多就是问候关照之类.” 贾琏听了这话,想着老太太虽如今不做什么事了,可当初也是手段犀利的,自己的亲娘不就是整日里被弄的不痛快么。遂说了一句:“但愿是问候就好!” 这话把那凤姐一惊,王熙凤想着莫不是那信里有别的什么,要不那林家丫头为啥要如此这般,这么一想倒是信了八成。 第三十九章 这天微有些凉意,凤姐想了一夜,便有些头疼。平儿伺候着她洗漱吃喝,便去了贾母那边请安。 贾母见着凤姐神色憔悴,便拉着身边安慰了几句,又说着要送些药材补品之类,凤姐一一应了,谢了老太太,见着屋里没几个人了,只让平儿去问鸳鸯要那鞋样子,鸳鸯说道,”这几日屋里乱,等明儿个我亲自送去。” 平儿知道凤姐有话要讲,遂说道,”都是一个院子里过的,乱点怕什么。正好我帮你拾掇拾掇。” 鸳鸯见此自是带着平儿去了自己屋子,那紫鹃怀着孩子正躺在床上绣花,这见了平儿是好一阵脸红,那平儿见着紫鹃脸色不大好,便宽慰了两句,鸳鸯说到:”以后你们两人可就是一家人了。” 紫鹃听了这话,只低着头不说,那鸳鸯说道:”平儿和咱们相处这么些年,在她面前你不必这般,以后她若欺负了你只管来告诉我。” 平儿听了这话只笑道:”你鸳鸯姐姐说的对,在我面前还和以前一样便是,你若拘谨便是不拿我当好姐妹了。” 紫鹃听了这话,自是说道:”两位姐姐对紫鹃如此,只是紫鹃如今”这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平儿一把抱住紫鹃说道:”好妹妹,现如今你只管把孩子生下来,好好养大要紧。” 那紫鹃自是应了,鸳鸯在一旁看着说道:”这样才对,整日里哭天抹泪的对身子不好,就该说说笑笑才对。” 却说凤姐这边,贾母见着凤姐神色有些不对,便问道:”凤丫头有什么话,只管说便是,什么时候你也变的这般吞吞吐吐。” 凤姐想了下便说道:”我家二爷昨儿个碰见了林府的林北源。” 凤姐见着贾母微眯着眼睛,看不出神色,接着说道:”听那林北源说林表妹在家里看姑太太的信件看的又怒又哭的。” 这话一出,贾母猛地变了神色,遂又恢复过来,看着凤姐问道:”那林北源又说了其他的没有。” 凤姐说道:”并没说其他,听二爷说那林北源也从没看过内容。” 贾母闭着眼睛,凤姐看出贾母心中有事,只在一旁呆着并不走动,过了一会,贾母才说道:”你林表妹自幼失恃又失怙,家里也没个教导的人,性格有些执拗也是自然,况且那日确实是湘云之错,这过两天你身体好些就去她府里看看,也劝解她些。” 凤姐听了这话,自然是明白了七分,点着头便应了。 这凤姐一走,贾母好一阵不自在,当初贾敏不回信,这才言词激烈了些,哪里知道这东西就到了林黛玉手里。 先不说这贾母心中如何思量,那林北源在吏部倒是遇着一件难事。 原来和北源同一届的状元郎,前不久正好补了那汝川县令的空缺。那汝川虽地处偏僻,但是物产倒是颇为丰富,这正是一大大的好去处。 状元郎宋士文也满心欢喜的去了,只是这没多久就出了事,却也算不得大事,那汝川当地有一当过翰林告老还乡的官员,如今在汝川也颇受尊重,这宋士文去了汝川自然和他接触颇多,却不知这半年不到那宋士文竟自己上书请求罢免自己。 这事一出,自然有人要问是何事,据说是那宋士文在那老官员家做客,喝了酒把那人的幼女给奸污了。那闺女如今已然25了,早就是老姑娘了,这老头就商量着干脆让自己闺女嫁给宋士文算了,反正那宋士文也尚未娶亲。 岂料那宋士文只不肯,并且对当日醉酒一事要详查到底,这差了几日,毫无线索。周围的人都劝他成婚便是,那女子虽年纪大些倒也长的标致,可那宋士文偏是个牛心拐孤的,当下就往京里发了急件,只说是自请罢官。 原本这汝川县令就是个肥缺,那些至今还在等待候补的进士愿意去的本就很多,原本可以重新重新派个官员去便是,再把那宋士文骂一顿这事便了了。可这事竟然惊动了皇帝,这下才知道这向来孤傲不理人的宋士文竟然是北疆大族宋家家主的儿子,只因他是庶出,偏又从不交际,这才不为众人所知。 这宋士文的案子自然得好好的查看,只是这各位官员互相推托,无一人愿意去那汝川办案。这又过了几日,那宋士文又来折子说要让林北源前去办案。 这下子林北源是非去不可,这临行前刘四给北源送来了一件熊皮大袄,北源见了那袄子虽长的丑些倒是厚实精致,想来那汝川严寒,这倒是一个顶实用的物件。 遂大谢道:“谢四爷。” 这刘四听了,皱着眉头说道:“以后你别叫我四爷了,听着我怪老的。” 北源笑道:“这人人都这么叫你,我看你也挺受用的啊!” 那刘四听了这话,说道:“人家是人家,你是你,以后你叫我瑾瑜就是。” 北源这才对着刘四慎重的说道:“瑾瑜!” 那刘四听了,只笑不语。 准备妥当之后,林北源带着旨意并小厮等便启程前往汝川。这天气是一日比一日的寒冷,北源瞅着这天气,只让车夫驾着马车快些到达,只盼着能在年前把事办完。 且说这边贾府,那王夫人先是见着那绣春囊后又见着那轻浮的晴雯,对这宝玉周围的人很是大大的检查了一遍,无奈这上边有贾母,偏宝玉房里的人又大多数是贾母指派的,遂只得罢了。 实在这心里是难过的紧,偏那周瑞家的又整日里在王夫人耳边撺掇,那王宝善家的隔日又代邢夫人来问了那绣春囊的事,这王夫人想了下便说道:“这院子里人多嘴杂的,这东西不知是谁的,大奶奶过些天再来问罢!” 这王宝善家的本是那邢夫人的陪房,因邢夫人在府里没什么地位,所以她也就没啥油水可捞,如今听了王夫人的话自是说道:“二奶奶忙,我们这些下人都看在眼里,只是那院子里的丫头太多,个个都尖酸刻薄的,这不拿主子当主子,倒把自己当小姐了,没的狂的跟什么是的。” 王夫人原本只敷衍她两句,听了这话,便问道:“这院子里还有这样的丫头不成?” 王宝善家的便说道:“二奶奶呐,您是整日里吃斋念佛的慈悲人,对下人那是厚待的很。只是您不知道这院子里就有那些个丫头,妖妖娆娆的拿我们这些婆子不当人,指着我们鼻子就骂。” 王夫人问道:“还有这事,这个丫头是谁?” 王善宝家的便说道:“好像是那个叫晴雯的。” 这晴雯被王夫人撵出去了,听了王善宝家的话自然是笑了下,庆幸自己处理及时,这边周瑞家的在一旁说道:“太太,这院子里的丫头是该整治了,先不说不少年纪大的,更有那些性子不好的,都是难说话的很。” 王夫人想着那只绣春囊,指不定是院子里哪个丫头的,这么想着便出了搜检大观园的事。 只是如今凤姐抱恙,这事也不能告诉老太太,王夫人只得把这事吩咐给李执。 这李执听了这事,心中着实不愿意,只是那王夫人一番言论,又看着那绣春囊实在是不堪,这才和那周瑞家的并王善宝家的一起当晚就关了院子门,不许任何人进出,到各处翻检起来。 这李执带着两人并一些婆子从迎春那开始搜检,李执原想着走个过场就算了,哪里知道竟在迎春屋里的司棋箱子里翻出男人的东西,更有那不得见人的信件,这信件一看那绣春囊就是那司棋和她表哥潘又安的东西,当下那王宝善家的脸色煞白,原想着乘着这机会在院子里长长脸,结果这竟然把自己亲外孙女给逮住了,这当口上前就拽住那司棋骂道:“小娼妇!” 这李执自是让人把她俩拉开,那迎春向来懦弱又没主见,见了自己丫头犯事,也只呆立一旁。这司棋自是被众婆子拉去了柴房,只等着明日天明再发落,却说这李执见着绣春囊已经找到出处,便打算就此罢了,那周瑞家的领了王夫人的私下命令自然是要继续的,那李执只得接着搜检,却不知那探春性子刚强,只不准检查丫头的报复,只说是:“丫头本没什么物件,都在自己这里。” 那周瑞家的走上前去正要翻看,却被那探春一脚把那一箱子衣服鞋袜都倒了出来,周瑞家的见着自是说道:“小姐安心,原不过是走个过场。”说着就要回去,那王善宝家的因司棋没脸,如今见着探春这般,自是想着如若在这也找出那不干净的东西那司棋的事也能淡化不少,遂上前去查看那一地的衣袜。 探春见她上前,自是气的不轻,上来就甩了一个嘴巴子,那王善宝家的当下是又羞又怒。那李执说道:“你也太没眼了,这小姐家的东西也能乱看。” 李执说完就出门走了,这王善宝家的到此是脸羞的通红,当下便出了院子。 那周瑞家的因领了王夫人意思,还是把各处丫头小姐处都翻检了一遍,这有抓出不少不干净的丫头婆子。这王夫人次日便把那司棋赶出了院子,那些个丫头婆子论情节轻重各自该赶的赶该罚的罚都一一处置得当,自此这院子里的丫头婆子都对王夫人心生畏惧。 作者有话要说:说个今日碰着的笑话, 中午出去吃饭,在一小饭店里看见一帅哥抱着个7-8个月大的男孩,一身粉色的衣裳,可爱又粉嫩。 那帅哥见我们两个称赞那孩子,更是得意的把那孩子抱起来让他脚踩在他腿上。 那小孩在他腿上乱踩乱踩的,竟然一下 踩中了他的那个,。 当下他脸色就又红又白的。 我们两人只得只当不知道的转过头去吃饭。 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这搜捡之事隔日贾母就晓得了,只把那王夫人李执喊过来一顿臭骂,指着王夫人鼻子就说道,“平日里看着你是个谨言慎行的,怎么就做出这事来,咱们这样的人家,岂能自己抄自己的家。” 那王夫人只低着头不说,站在旁边的李执见自己婆婆如此难堪,只得说道,“太太也是为着大家考虑。” 贾母听了自是说道,“这事你们理应好好私下查看便是,哪里能这般大张旗鼓,传扬出去我们贾府还要不要做人了。” 王夫人听了这话,当下就跪了下来,哭着说道:“媳妇错了,请老太太责罚。” 贾母看王夫人如此,只得说道:“罢了,索性这次是师出有名。这次就算了,只是以后可万不可如此鲁莽。” 王夫人自是诺诺的应了,李执扶着王夫人出了门,恰巧见着凤姐过来,那凤姐见着王夫人如此自是高兴异常,只是面上不显,嘴里说道:“二太太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就告诉侄媳妇一声。” 王夫人听了自是气的要死,李执见两人气氛不对,只一边站着不说话。 凤姐见此更是得意的不行,这进了贾母屋子,却见着贾母神色不对,凤姐自是上前又是请安又是一通好话,那贾母见着凤姐说道:“你林表妹家去了么!” 凤姐听了这话自是低着头说道:“孙媳妇这就过去。” 贾母听了自是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我那库房里还有几匹舍不得用的料子,你也一并带去给你林表妹。” 于是凤姐叫人收拾了马车带着平儿自去了林府。 这林府管家见了王熙凤自然是客气的领着她去了南边小客厅坐着,又让人上了一杯热腾腾的茶。 那凤姐见着这屋子虽小却精致,这一草一木都是花了心思,那墙上挂的画看着倒是应景,正是一片白雪皑皑的山坡上有一松树屹立其中,看的人精气神都足了。 这边厢凤姐喝了两口茶,那黛玉就带着两丫头过来了,见了凤姐自是客气的说了两句。 那黛玉见凤姐神色庄重,自是知道她有事而来,只是不问,那凤姐原本就是一泼辣性子,嘴里藏不住话的人,见着黛玉自然先是问了好,又把那贾母送与黛玉的布匹拿了出来,说道:”这原是老太太的私藏货,这次特地让我送与妹妹,想着做两件夏衫是顶好的。” 那黛玉见了,这浅绿的花色倒是有点意思,那料子倒也还好,这边让丫头拿了,说道:“平日里我也懒的动弹,到底是姑娘家,整日里抛头露面的不好,再者你们姓贾,我们姓林,到底是不一样的。这些来往事宜,以后就免了吧!” 凤姐笑着拉着黛玉的手说道:“林表妹怎么这般见外,你母亲是老太太的亲闺女,我们两家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哪!” 黛玉抽出自己的手说道:”凤姐这话错了,我母亲虽姓贾,可既然嫁到林家,那就是林家的人了。我也是林家的子女,自然得为林家考虑。” 凤姐听了这话自然是知道这林黛玉看着娇弱可实际上是颇为果断,心下倒是佩服不已。只是这贾母之事,凤姐也不得不说,这想了半响便说道:“早些年,老太太和你母亲倒是经常通信,如今你母亲先去了,老太太这是日日思念呐。” 黛玉听了这话自是一笑,说道:“凤姐你为何事而来,我心里清楚,你自己也清楚。只是这话不能说,你回去告诉老太太,就说她外孙女还是记得她的,我在一日这信便只我一人知道,以后逢年过节的时候派个婆子问候一声便好,没大事就不必再来往了。” 凤姐听了这话,只看着黛玉,虽不知那信里有什么,可想必是极其厉害的事,这林黛玉实在不是个好相与的,这边黛玉见着凤姐脸色不大好,想着那贾府的家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凤姐在这又说了两句,黛玉倒是客气,只是对这事是毫不让步,也只得走了。 在马车上,凤姐自是说道:“以前我以为,老太太疼我,二太太也关照我,如今看来都是虚的。还得自己能做自己的主才实在。” 平儿听了这话,喜的说道:”奶奶,您能这么想就最好了。这府里诸多烦事,偏那些婆子丫头都不是好相与的,奶奶整日里忙,还捞不着一句好。“ 凤姐听了这话,瞅着平儿问道:”这话,你早就想说了吧!“ 平儿把凤姐斗篷拉好,说道:”我跟着奶奶十几年,自然知道奶奶要强,可是奶奶嫁给了二爷,就是二爷的人了。” 平儿还没说完,凤姐就说道:“放你娘的屁,你二爷给你什么**汤喝了!?” 平儿被凤姐一顿抢白,立马脸红耳烫起来,只低着头说道:“我也是为奶奶着想。” 凤姐见平儿如此,想着那王夫人老太太都不是好依靠的,遂说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我和你二爷如今这样子,你也知道。” 平儿说道:“奶奶如今不正好一件事么。” 凤姐见平儿这么说,说道:“你说那紫鹃。” 平儿笑着说道:“这紫鹃无父无母的,本就是咱府里的家生丫头,以前是老太太屋里的,虽后来被嫌弃了,可到底是好的。奶奶好好待她,她那孩子不论是男是女还不都得叫奶奶一声母亲。” 凤姐听了这话,有些犹豫,只看着平儿不说,那平儿自是一副纯良模样,凤姐原想着她莫不是想两面讨好,可是想到那林北源和黛玉也很好,这庶子说到底还真的是得叫自己一声娘,只是那孩子的亲妈实在碍眼。 且说那林北源他们,这天路过一驿站,却得知竟然有人主动帮自己付钱了。 那人不但帮林北源付钱,还在楼上雅间定了一桌好菜,丁三在一旁听着,便说道:“少爷小心,恐有诈。” 林北源笑着说道:“既然有免费的,我们又何必推辞。” 说着率先就走上楼去,这一上楼就听到一熟人说道:“林兄果然洒脱。” 林北源笑着说道:“庄兄在此,真是巧啊!” 那庄天佑听了这话,脸上有些微红,只说道:“每日在京里吃吃喝喝,实在是乏味的很,不如我陪林兄走一段。” 林北源且笑道:“有庄兄相陪,想必这一路是不寂寞了。” 庄天佑尴尬的笑了两声,这见着北源让身后的小厮丁三也坐了下来,又另叫了两个菜上来。 驿站原本就是为过路官员方便之用,这些菜肴之类看着可以,吃起来就很是粗糙,庄天佑吃了一口,就下不了筷,却见着林北源不疾不徐的夹菜。倒有些稀奇,便问道:“你到是吃的惯!” 林北源吃了一口那盐放多了的鱼,说道:“出门在外,自然不比在家里,这顿吃完到汝川那一段路都没驿站。” 庄天佑听了,问道:“真的?!” 北源头都不抬的,拿起一只鸡腿放到丁三的碗里说道:“多吃点,早点下去给看马的兄弟带点吃的,再买些包子之类的路上吃。“ 那丁三听了,立马狼吞虎咽起来,这庄天佑看着这主仆二人,又看着这桌子上的残羹冷炙,当下又让那小二上了一桌饭菜。 这庄天佑穿着一件银狐披风,这手里夹着一只肉包子,身后的小厮一边帮他擦嘴一边把鸡汤递给他,真是一娇生惯养的公子哥。 这边丁三带了饭菜下楼,又买了些干粮放包裹里。北源看着庄天佑吃的差不多了,这才拉着他问道:”你非得跟着我一起去汝川,所为何事?“ 那庄天佑一扭脖子说道:”就是呆的烦了,出去走走。“ 北源笑道:”你这话能骗谁,这天气不好,看着要下雪,又即将过年,你还偏偏要跟着我一起走?“ 被林北源那笑容看的,庄天佑一个哆嗦急吼吼的就说道:“没什么,我就是想问你要一个人。” 这话一出,林北源一愣,转而问道:”什么人?“ 那庄天佑略有羞涩的说道:”就是你府里一个穿浅绿色上衣,□白色儒裙的那个女子。“ 北源一听这话,笑着说道:”我林府丫头都是这么穿的。“ 庄天佑有些急切的说道:”就是那个给你屋里送花瓶的,头上挽着垂耳髻的那个。” 北源听了这话自然知道他说的是雪雁,嘴上却说道:“这些丫头扎垂耳髻的众多,我哪里知道是谁。”说着就要走。 庄天佑一把拉住他说道:“咱俩好歹是同期进士,平日也算很熟,这点小事,我提的不过分吧!” 北源一脸无奈的说道:“家里的这些俗事向来是我姐姐打理,这府里的丫头婆子也多,我平日也就记得我屋里的明月而已,哪里知道你说的是谁!” 庄天佑听了这话,倒是有些相信北源,嘴里说着:“不该呀,那丫头眉清目秀的,你怎么会记不住呢!” 北源听了这话心理只笑,面上却一派严肃的说道:“既然如此,那等我办完事,你再来找我。” 庄天佑有些失落的说道:“也只能如此了。” 北源见庄天佑和自己一起走向客房便问道:”你还去汝川?“ 庄天佑无精打采的说道:”得去一趟,那宋士文的娘原是我家的远方亲戚,和我母亲关系不错,如今他有事,我娘来信非让我去看看。“ 林北源听了这话便有些吃惊,这庄天佑看着不像是认识那宋士文的。 庄天佑见林北源这般神色,说道:”那小子比我大几岁,是个庶出,不知怎么的,从小这人脾气就怪的很,以前我见着他倒是故意和他说话,哪里知道他竟是不理我,从此我就只当不认识他了。” 林北源来之前就知道这宋士文在家里并不得宠,甚至还一度受过欺压,想必是压抑的久了,这性子有些偏执。 作者有话要说: 说个事: 前天我在天猫上,砸年兽,砸中了两张五元红包。 天猫规定必须昨天用,我今天才记起来。 被我同事知道后,好一顿数落,她们说:“有了浪费,还不如给我们呢!” 真是悲剧啊! 第四十一章 在驿站休息了一夜,天一亮北源就让车夫收拾了马车,带着丁三就上了路,这紧赶慢赶的终于在天黑之前到了汝川。 这丁三在驿站定了房间,北源洗了一个热水澡,又吃了点东西这才舒坦了些。只是如今天色已晚,北源自然先歇息了,只等明日再去找那宋士文。 却不知这隔日一早便见着那庄天佑带着几个小厮走进了驿站,这见了北源,上来就说道,“林兄,你要走也不说下,我这赶了一天一夜的马车才到这,累死我了。”说着,便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只见他原本整齐的衣衫有些零落,发丝也乱了。 北源说道:“我来这是公事,你是私事,自然不一样。” 那庄天佑说道:“要不是奉了母命我哪里会来!” 北源见他一身狼狈,便说道:“你先歇息下,我这公事耽误不得。”说着就要走。 那庄天佑见了,一把拉住北源说道:“就等一会,我洗漱下。” 林北源见他如此认真,也只得等他一会。那庄天佑见此自是立马就让掌柜的开了房间,这没一炷香的时间,那庄天佑就换了身衣服下了楼。北源见着他披了一件红狐斗篷,倒是衬得脸色红润起来。 这一群人刚走到县衙门口就见着穿着一身白衣的宋士文站在门口迎接。 那宋士文见了北源自然寒暄了两句,这庄天佑见他不理自己,遂有些气恼的说道:“你如今出了这事,我特地来看你了!”这话说的怪腔怪调。 宋士文眼睛瞥了他一眼,对着林北源说道:“林大人,下官这事是冤枉的,我愿意辞官以正清白。”说着就拿出后面叠着的红色官袍。 林北源自是说道:“宋兄莫要如此,我来就是处理这事的。” “里边请!”宋士文引着林北源往里走,北源这才发现这衙门外边看着不错,里边却着实有些败落,不过倒是颇为整洁。 这一路看去,就入了衙门后宅,那宋士文说道:“这既是我办公的地方也是居住的地方,有些简陋,让林大人见笑了。” 林北源坐在椅子上说道:“宋兄把这里收拾的这么好,想必花了不少心思。” 庄天佑跟着北源一路走来,见他二人把自己当小透明,早就怒了,说道:“宋士文,我和你从小就认识,这次我母亲非逼着我来这里看你,你这样子是什么意思。” 宋士文这才看向庄天佑,一脸正经的说道:“你一来就认定我有错,我又何必奉承你。” “你这牛心拐孤的!”庄天佑指着宋士文说道。 宋士文朝着林北源笑道:“林大人莫怪,我虽是庶出,可也知道知恩图报,只是这庄家大少爷自小便高人一等。尤记得那年我还小,因不受宠大冬天的就一件薄棉被,可是他居然晚上趁我睡着后,和我大哥一起拿着雪球放我被窝里。现在我背上还有当时冻伤的疤痕。” 这庄天佑听了这话,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都多久的事了,你还记得。我不过是年纪小,你可比我大好多呢!” 宋士文说道:“这只是其一,更有那次你欺负我不识字,我好心问你我名字的写法,你教的我什么,你心里清楚。” 庄天佑听了这话,脸色发红的说道:“都是小时候的事,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宋士文说道:“我这人心眼小的很,你也是知道的。” 庄天佑听了这话,只摆手道:“好了,好了,我走还不行么!”说着就走出了门。 宋士文见他走了,吩咐小厮给北源泡了一杯热茶说道:“这次麻烦林大人了。” 林北源说道:“都是同窗,不需客气。” 宋士文说道:“想必林大人也知道我虽出生大家,却只是一庶子,这到了十二岁才开始启蒙读书。所幸上天眷顾,我才能出家门一展抱负。哪里知道竟然出了这事,想来这老天是不让我轻松的。” 林北源见他一脸悲戚只说道:“嫡子庶子又如何,我也是庶子,还不活的好好的。” 宋士文说道:“林兄自小在主母身边,自然不知道我这庶子的苦处。这早些年的事,就算了,偏如今她们还不放过我。” 林北源听到这里,便知道这事不一般,那宋士文继续说道:“我来汝川做这县令,也算是运气,只是这也是一个陷阱。那老翰林三天两头请我过去喝酒,我见他言谈举止颇为和善,这才每每赴约,却不知道他竟然设了一个圈套。他那女儿原是一痴傻儿,如今他逼着我入赘,要不就告发我。只是他没想到我会主动罢官。” 林北源见他神色自然,想他有后招,遂说道:“那庄天佑也是你招来的!” 宋士文苦笑了一声,说道:“我和庄家大奶奶有过几面之缘,她待我亲母极好。这事发当日我便派人给她送了信,这才自请罢官的。” 林北源听完这事,有一事不解,问道:“那老翰林也算是官宦人家,这女儿虽痴呆可是找一个穷困的书生入赘也行,何必非拉着你。” 听到这话,宋士文哈哈一笑说道:“那老翰林和我家太太是亲戚,这两人还是表兄妹。我大哥去年骑马摔坏了,如今瘫在床上,我父亲思量着从庶子里找一个继承人。” “那么你就是那头一号!”林北源接口道。 宋士文笑道:“正是,我那位父亲连我如今多大的都不知道,如今也开始关心起我来。更可笑的是还打算提升我娘的身份。” 林北源说道:“这理由倒也合情合理,如果你娶一痴呆女子为妻,这家族继承人定然没你份了,更别说他还想招你入赘.”北源说着转念一想,遂问道:“只不知你可有证据?” 宋士文干笑道:“皆无,我醒来时已经是大白天了,这些都是我推断出来的。” 林北源想了想说道:“我想你才华横溢一表人才,也定然不会做那污秽之事。” 宋士文听林北源这么讲,自然说道:“谢林大人!” 这宋士文送林北源出了衙门,那庄天佑正在门口等,见着两人出来,只拉着林北源说道:“这汝川看着偏远倒也有不少特产,我们去买些回去吧!” 宋士文说道:“如若我还当这县令,这特产便是我送林大人的。” 庄天佑一撇嘴说道:“还拜托人家做事呢,这礼送的也太少了点。” 林北源自是抱拳说道:“都是同窗,无需多礼。” 这才散了,庄天佑见着宋士文进了衙门,拉着林北源就走,嘴里说道:“我们先逛逛再说。” 林北源说道:“你当真不为他着急!” 庄天佑说道:“你看他都不急,我就更不急了。” 林北源说道:“这事虽算不得大事,可却会成为一辈子的口舌把柄。除非不再入官门,否则这是一定得了了。” 庄天佑听了,自是说道:“当真这般严重,大不了把那女子娶了就是,听说还挺貌美的。” 林北源笑道:“如若是真心爱她,即便不貌美都愿意娶,这娶不娶和好不好看是没有关系的。” 庄天佑听了这话,嘲笑道:“林兄一表人才,如何对相貌不在乎?” 林北源听了这话只不回答,那庄天佑又问了一句:“你当真不在乎?” 林北源还是不说,庄天佑见此也只得不问了。 两人在路边吃了些点心,这才去了那老翰林家里。 这老翰林见着北源上来就说道:“可得给我做主啊!” 那庄天佑听了,说道:“老先生,慢慢说!” 这老翰林见庄天佑一身不凡的衣着,于是问道:“不知这位是?” 林北源介绍道:“这位是同期进士,特地一起过来的。” 老翰林听了自是说道:“如今这朝里满是青年才俊,我等老人也只得回家钓鱼下棋玩乐了。” 林北源见他眼圈微红,便劝了两句,那庄天佑在一旁看着倒也一声不吭。 老翰林寒暄了两句说道:“出了这事,我原想着不如结为秦晋之好,哪里想到那宋士文竟然主动自请罢官,把这事闹的大家都知道,这以后我的女儿可如何做人啊!”说着说着,那老翰林就哭了起来。 庄天佑见了自是劝道:“老先生,这事是那宋士文不好,等我俩回去劝劝他,非得让他主动认错。” 林北源听庄天佑这般说,真想一拳敲晕他,索性那老翰林倒也识趣,只跟林北源说道:“认错倒也不必,只是我女儿这终生大事!?” 林北源说道:“令爱遭此祸事,如今何在?” 老翰林说道:“我家内人正陪着她去了那山上寺庙祈福。” 林北源那老翰林说话一丝不漏,只得告辞,那老翰林又挽留了下,都被婉拒。 这边林北源出了大门,那庄天佑仍旧在一边愤愤的说道:“宋士文太不是个东西了,奸污了人家闺女还喊冤!” 林北源听了他的话,说道:“你认识宋士文这么些年,他可是一荒淫无道之人?” 庄天佑想了想说道:“倒也不是,不是说是醉酒么,想必那宋士文喝了酒这才行了那糊涂事,只是既然都做了,那娶了又何妨。”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晚了 坚持日更 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二章 且说贾府那边,薛宝钗胞弟薛蝌和薛宝琴来京探亲。 那贾母见着宝琴姿色娇艳性情活泼,甚是喜欢,当下就拉着问了好些话,这问道,“是否婚配。” 那薛姨妈在一旁好不自在的说道,“已经许了人家了,就是梅翰林家。” 贾母笑着说道,“真是可惜了了。”这一边说着,一边拿出珍藏的野鸭子毛的披风出来,当即就送给了宝琴。 那宝琴原本就长的婀娜多姿,这一件流光溢彩的斗篷一穿上,竟是十分相配,贾母见了自是说道,“这件披风看起来像是特地为你留的。” 这宝钗自是拉着宝琴谢过贾母,这下子院子里又多了一个吟诗弹琴的女子,当下众人又是赏雪又是烤肉的真是热闹非凡。‘ 只是这薛宝钗虽面上不显,可这心里总是懒懒的,偏一日薛姨妈身体不适,宝钗自是借此回府照看。 却不知这下雪天路滑,这马一个脚滑,那车轮不知撞在哪里,抖动了一下,,坐在马车里的宝钗并莺儿杏儿一并从车窗户滚了出来。幸好这雪厚,倒是没大的损伤,只是发丝乱了,衣裳满是雪迹,好不狼狈。 正这时,不知道从哪走来一年轻男子,招呼了几个人就帮宝钗把那马车笼头弄好,又是帮她车轮上绑上棉布,又拿了一件雪白的斗篷递给宝钗说道:“姑娘的衣裳都湿了,这件斗篷是我府里刚做的。”那年轻人说完,就把那斗篷递给一旁的莺儿。 薛宝钗低着头说道:“谢公子好意,只是我家离这不远,这斗篷着实用不着。”这话说完,便示意莺儿把那斗篷还给他。 那人笑道:“姑娘莫担心,出门在外,互相帮助乃人之常情。想必我刚才太过冒昧了。” 这路边偶有人路过,薛宝钗实在不想和他多纠缠,只顺手从袖口里拿出几俩银子递给他说道:“谢公子好意!” 这莺儿杏儿扶着宝钗上了马车,自是一路就回了家去。 薛姨妈原本没什么,只是见着贾母对宝琴那般热情却总是对宝钗淡淡的,心气不顺而已。 那宝钗回屋换了衣裳,又梳洗了下,更是交代莺儿杏儿今日这事万不能说,这才去见母亲。 薛姨妈见了宝钗,自是拉着宝钗问了些这几日在院子里如何。 宝钗见自己母亲气色还算好,说道:“院子里姐妹众多,大家一起说说笑笑,自然是好的。” 薛姨妈叹气道:“我的儿啊,你样样都好,就是没一个厉害的兄长。” 宝钗自是不愿母亲又抱怨薛蟠,于是叉开话题说道:“我见那刑姑娘长相端正,脾气又好,正好配给一人。” 薛姨妈听了这话,想了下说道:“还真的是,那刑姑娘虽说家境败落,可是性情极好,正好和你堂弟薛蝌是一对。” 这边薛姨妈自是打算过几日就先问问薛蝌的意见,这两人又商议了一会,母女两人说的倒是投契。 等宝钗回了自己屋子,见着那挂在衣架上的披风,莺儿说道:“这斗篷乍看不显眼,后来一看竟是整张白熊皮做成的,这白熊可是难得一见哪!” 宝钗上前看了,果然不差,那内衬更是用上好的丝质精锻缝制,边上是银色花纹,这手工看着不是凡品,想必这件披风价格不菲,那位公子也实在是傻气。 莺儿见宝钗不说话,只一个人说道:“那人长的真好看,剑眉星目的一脸英气。” 宝钗听了这话,自是斥道:“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随意谈论这些。” 莺儿低着头不说,那宝钗看着披风说道:“把这收起来,以后若碰见他,再还给他便是。” 却说那男子见着宝钗坐着马车走开,身后的小厮说道:“这披风不是郡主的么!” 那男子笑着说道:“那女子脸若银盘,色如春花和这白熊斗篷倒是绝配!” 小厮听了这话,自是不说。这男子正是那刘三,只见他笑了两声说道:“郡主的衣裳多的很,也不在乎这一件,你放心便是。”说着就走进了一旁的店铺。 汝川这边,虽没下雪可天气阴冷的很,北源裹了裹皮袄,就往那山上去。 庄天佑只得跟着,这山看着不高,可等走到寺庙却也花了两个时辰。 这寺庙进门便是大雄宝殿,一小沙弥走来,问道:”几位施主,本寺院这个月不接待来客。” 北源说道:“不知贵院何事如此?” 那小沙弥说道:“本月是本院静坐的日子,一概不接待访客。” 北源笑着说道:“既然来了,那我上一炷香便走吧!” 那小沙弥倒没阻止,只是在一旁看着,北源只得上了一炷香,拉着一脸微怒的庄天佑便走。 这刚出寺门,庄天佑便嚷道:“活该这寺院没什么香火,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种事。” 北源笑道:“这不正好说明他有问题么!” 这话刚说完,从那斜路上走来一人,北源看着有些眼熟,那人穿着一件灰色夹袄,对着北源鞠一躬说道:“大人,小人有事禀报。” 北源看了眼后面的寺院,几人往前找了个亭子坐下,问道:“我记得没错的话,你是那府里的花匠.” ”大人好眼力,我正是这老翰林家的花匠。几年前老翰林告老还乡,我便去他府里做了花匠,没多久就碰见了他女儿。”说到这里那花匠揉了下眼睛,才继续说道:“小姐有些异于常人之处,偏我觉得她天真灿漫,可爱异常。只是我家里穷,便迟迟未有动作。这一年又一年,那老翰林见我和他女儿常在院子里玩耍,便提议要招赘我。我自然是愿意的,却不知道自那宋大人来了之后,这事便不做数了。如今更是生了这事,只是小姐天性还是一个孩子,我肯定小姐还是处女之身。”那花匠说道这里,便有些愤愤。 庄天佑听完,笑着说道:“人家小姐是不是处女,你还能知道?” 那花匠听了这话,低着头说道:“小姐性情只一五六岁小孩,是断断不会做那事的。” 北源看他如此肯定想着莫不是他知道什么,便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花匠看了一眼北源说道:“那日宋大人喝醉了,我正好半夜出来,见着他烂醉如泥的被两个人拖着去了小姐的屋子,我在小姐窗外守了一夜,他们两人什么都没做。” 庄天佑听到这里,拍了一下大腿说道:“那个老头也太过分了,我们下去找他。” 北源拉住他说道:“且等他说完。” 那花匠低着头说道:“虽我把这实情说了出来,可是我却不会去作证。” 庄天佑自然问道:“为何?” 那花匠满脸通红,只低着头不说,北源说道:“你还想做他家的上门女婿。” 花匠说道:“入不入赘的我不介意,只是我对小姐一片真心。” 北源问听罢,有问了了些参其他问题,这人一一详细述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庄天佑在一旁听完话,又见着那花匠走后,便问道:“那女子是个……?” 北源说道:“是个痴呆!” 庄天佑一拍脑壳说道:“怪不得宋士文这小子,不愿意娶呢!” 北源道:“这事明日便可解决了,早听说汝川当地的物产丰富,又盛产一些小吃,我请客!” 这北源拉着庄天佑在汝川闹市上吃了不少当地特产,这又买了不少东西,两人这才回了驿站。 明日一早,便和那宋士文去了老翰林家里。 这老翰林家里的两个小厮上来就主动交代了事情经过,更有一婆子说那血迹是用那黄鳝血淋在上面的。 那老翰林见此,当场就痛哭流涕,只说是欣赏宋士文,这才出此下策,这又是痛哭又是下跪的,北源只让他自己写了一份请罪书,便押解着他回了京。 这一路上庄天佑对此案完结的如此之快,万分奇怪,北源被问的烦了,于是解释道:“这三个人证,早就被宋士文找到,我只是把他们串起来而已。” 庄天佑想了下问道:“那几个人也早就反水了!?” 北源瞅了他一眼,说道:“你认为呢!” 庄天佑自是拍着手说道:“这宋士文早就把这事解决了,还非得让我们跑一趟。” 林北源听了这话,看着庄天佑,想着他能活到现在还能高中也算是奇迹了。 这一路自是快马加鞭,不多时便回京,这刚回京便得知了一件大事,那甄老太妃去了。 老太妃出自江南甄家,在宫里也算是说得上话的人,只是她这一去不知道会引出什么事来。 这太妃仙去,自是免了一切娱乐事务,贾府把那梨香院的戏子遣的遣,送的送,有些不愿意走的,留在院子里打杂倒也不错。 这贾府如今已经是探春、李纨和宝钗当家了,凤姐自那次之后便把紫鹃接了回去,虽算不得细心呵护,可也是客气的很了. 这贾琏见了自是高兴,这一时左拥右抱好不快意。 作者有话要说:忙了一天,置办年货 下午炒了五斤葵花籽,又制作了腊肠。 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 这虽说史湘云被拘在家里不得过来,可这下雪头日里,贾母见着家里女孩子多又寻思着要接那史湘云过来玩乐。那史家自是推辞一番,只是那贾母固执,最后还是把湘云给送了过来。 这史湘云进了院子见着宝玉又是好一阵说话,这见了那宝琴如此样貌又是姐姐妹妹的一通乱叫。 薛宝钗在一旁说道,“你总说要认我这个亲姐姐,你如今认她做亲妹妹便是。” 那湘云自是拉着宝琴笑道,“这样一件衣裳也就她能穿,别人都不配。” 这些人都道这湘云心直口快,可那宝琴刚来,听了这话心理却有些不爽,只是见众人都平常遂放下心来继续说笑。 偏那宝玉听说那栊翠庵的红梅长的好,当下就叫着要去踏雪寻梅。 宝琴听说那妙玉最是一个玲珑剔透人心理也想着要去看看,只是有一丫头说道:“那栊翠庵的妙玉师父性格古怪,向来不爱和外人来往。” 那湘云听了这话,笑道:“怪道是什么人呢,不过是一寄居在府里的尼姑罢了!” 宝钗听了这话只不说话,那一边的惜春说道:“云姐姐这话奇怪,妙玉师父来栊翠庵居住,我自是当她是自家人看待。”惜春说完这话就带着丫头走了。 宝玉拉着湘云说道:“怎么刚来就弄不痛快了,还不快去给惜春赔不是。” 湘云原本没啥,这听了这话只气道:“我原本难得来一次,原来我还不如那尼姑。”这话说着便哭着去了贾母那里。 先说这贾母特地接湘云过来不过是想着亲上加亲,却不知道好好的就见着湘云跑了过来,弄了半天原本是这等小事。那妙玉师傅虽性子古怪,、可是贾母倒是颇有些另眼相看,这虽面上安慰湘云,心理却想着这湘云实在不是宝玉的良配。 这大过年的,林府虽人少倒也热闹,黛玉如今也出门交际应酬了,只是没个夫人太太带着总是难免有些闲话。 谁知那天竟遇着那刘四刘瑾瑜的王妃白氏。这白氏见了黛玉,倒是有些惊艳,因知道自家爷和林家素有来往遂拉着黛玉问了好一会话,这黛玉自是一一回答。 那白氏出生书香世家,原本有些孤傲,见了黛玉这番才貌方知还有这样的人物,遂带了三分真心。 那日大皇妃请客,白氏带了黛玉前去,这众人见白氏原本就长的娇弱这黛玉更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顿时都说笑两人像姐妹一般。这白氏听了只说道:“我原是家中独女,这可不就是我妹妹么!” 众人听了这话都笑了起来,这旁边一宗室女眷见黛玉姿色容貌皆是不凡,这一旁瞧瞧问旁人道:“这林家姑娘倒真是好样貌好品格.” 那人低声说道:“谁说不是呢,只可惜啊!” 那女眷接口道:“偏偏是个失怙又失恃。” 这几人心中是一片叹息,这边上一夫人说道:“说来也怪,那贾家是这林姑娘的外家,这贾府那老太君是最喜欢姑娘的怎么没把她接过去教养。” 这话一出,边上就有好几个人说道:“那林姑娘原本在贾府住过一段时间,出了些事这才和她弟弟出来了。” 那妇人自然知道是何事,那几个人低着头笑着说道:“那贾府老太君年轻时倒也颇有些见识,怎么如今老了老了反而糊涂起来!” 这几位说的热闹,恰巧被白氏听到,白氏索性问道:”那贾老太君是如何糊涂?” 那几人神色尴尬的说道:“却也没啥,只是听说史家的史大姑娘原本要和那卫家结亲,不知为何,竟然被卫家给拒了。虽还没有正式下聘,可是满京城里可不少都知道了。” ”这史家没脸和贾府又没关系。”白氏说道。 那夫人说道:“四皇妃不知,听说那贾府的贾宝玉和自家姐妹整日厮混又不分男女,那史家大姑娘整天去她家玩,想必。” 白氏听到这里,说道:“这话你跟我说就算了,这闺女家的清白可别乱说。” 那妇人笑了下说道:“这也是我们几个私下说说,哪个会把这说出去呢!” 且不知这有两人和那史家夫人关系不错,当晚便把这话传给了史家。 这史家保龄候夫人听了这话,当下就气的不行,立马就派人要把那湘云接回来。 保龄候见了自是劝道:“老太太刚把她接去,如今这天都晚了,你又何必现在把她接回来。” 保龄候夫人说道:“老爷,我是为了咱们两个闺女着想,虽她俩如今年纪还小,又不出门,可是保不准就得受她的累。” 那保龄候听了自是劝道:“夫人莫急,等明日把她接回来好好教导便是。” 保龄候夫人听了这话,自是说道:“我只怕是晚了,这话都传到我自己耳朵里,可见是已然晚了,她自己不尊重何苦害别人。” 保龄候听了这话,虽面上劝自己夫人要善待湘云可心理也认为这史湘云太没规矩,这些年对她也算的上是不错,只不是她如何变成这摸样。 白氏先送黛玉回府,见黛玉一路闷闷便说道:“你和那府里关系淡漠,那些话如何也不会牵扯上你。” 黛玉见白氏劝导自己,自是说道:“谢四皇妃,只是我想着这女子活在世上也着实难些,这男子浑些别人也只会赞一句‘风流’罢了。若是女子,便能误了终生。” 白氏听了这话说道:“我自见着你,便十分投契,如今看来这想法都是一样的,我在你这年纪也这么想过。偏我看了许多杂书,更是想的太多了。” 黛玉见白氏说着便有些郁色,便岔开话题说道:“我家弟弟常常麻烦四皇子,我这做姐姐的也不能为他做什么。” 黛玉还没说完,那白氏就说道:“我见你和我投缘,以后叫我一声姐姐便是,我对你好和你家弟弟并没有关系,再说那些男人之间的事情,我也不想管。” 这两人自此倒是常常一处说笑,那白氏有了新奇玩意一会派人特地送来,那黛玉自是把她当姐姐看待。 却说那湘云见史家来接,自是问道:“刚来两天为何就这么早就来接人?” 和管家婆子一起来的还有湘云的奶嬷嬷,见湘云如此发问,只拉着湘云一边说道:“大姑娘,快些回去吧,夫人这次可真的是生气了。” 那湘云听了这话,只说道:“我只是在贾府走亲戚,她生的什么气。” 那奶嬷嬷虽猜到些缘故,可是知道这湘云是个口没遮拦的,自是不能明说,只是拉着湘云的手说道:“大姑娘,我是为你好,就听我一次吧!”说着就拉着湘云去向贾母告辞。 史湘云想着贾母定会留自己几天,倒是痛快的去了,哪里知道贾母见着湘云只交代了几句,送了两件衣裳就算了。 这下子,史湘云彻底的懵了,只是傻傻的告辞回了史家。那保龄候夫人见着湘云也没顾她脸面,只把那些闲话都一一道来。说的湘云是黑头土脸,满脸涨红。 湘云原本也是饱读诗书的,自然知道闺誉的重要性,当下就低着头不说话,那保龄候夫人见她如此,那奶嬷嬷又在一旁苦苦求情,只得说道:“以后这贾府你就别再去了,好好的在家里做绣工要紧,那些诗词之类的也别再读了。” 这话说完,那湘云原本低着的头猛的抬了起来,那奶嬷嬷见着忙拉着她,那史湘云却不顾奶嬷嬷的阻拦说道:“即如此,我求婶婶一件事,我和二哥哥自小认识,如今又有了这些闲话,不如……” 啪的一声,湘云脸上血红的巴掌印,那保龄候夫人气的满脸通红,指着湘云就说道:“我竟养大了你这么个不知羞耻的贱人。” 那奶嬷嬷拉着湘云就哭道:“大姑娘,快给夫人赔罪。” 那史湘云执拗性子上了来,跪着拉着保龄候夫人的裙子说道:“湘云这辈子就求婶婶这一件事!” 门一推开,原来那保龄候在屋外听了半天,这边听了湘云这话。是气的脸色发白,只说道:“好好好,我这就跟贾太君说去。”这说完就叫了小厮,果然去了贾府。 这贾母见着保龄候前来,这脸色又是难看的紧,只问何事. 那保龄候只说道:“湘云这孩子常来贾府,我今日想着两家倒也可以再亲近亲近。”保龄候虽说怒气冲冲的来了,可是这一路到底是清醒了不少,这见了贾母也只是说了这暗示性的话。 那贾母听了这话,哪里不知,只是虽也喜欢湘云那性子,可是到底知道湘云不是一个当家主母的样子,遂说道:“咱两家本就是骨头连着筋的关系,我待湘云自是和待宝玉一样的,这宝玉也只当湘云是亲妹子。” 这话一出,那保龄候是脸色红的要炸出来似的,当下就说道:“湘云这孩子心直,又没心计,你给她几分好颜色,她便当你是真心,你这如今又讲这话。” 贾母说道:“湘云是你们侯府养大的,我这只是接她过来玩乐而已。” 保龄候听了这话,当下就笑了起来,只说道:“也罢,只怪我们侯府把这孩子养坏了。” 保龄候说完就告辞走了,这一会去便把那贾母的话告诉了湘云,只是那湘云只是不信,挣扎着要亲自来问。 却被湘云的奶嬷嬷拉住,那保龄候夫人怕湘云做出傻事,毁坏侯府清誉,便找了几个粗使婆子看住了湘云。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里,突然有一种想快快结束的想法。 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那湘云在家折腾了两日,既没见着贾府来接人又听着那奶嬷嬷把这其中厉害一一说了,到底是信了,可这心气神看着倒是没了。 这说话做事都没往日里的那股子活络劲,这瞧着倒是有些文静起来。 保龄侯夫人看着,倒是有些心软,虽厌恶湘云之前的所为所为可是毕竟她年纪还小,难免糊涂,于是便商议着找个外省的。 只是这太妃刚去,这事还只得暗地里相问,只是这贾府是定然不能再去了。 这刘四大年夜的在宫里吃了一顿年夜饭,看着大皇子在母后身边娇笑,心里是一阵烦闷,这面上还得笑嘻嘻的,到后来脸都僵硬了。 索性回了府,这又遇着兄弟之间的客套应酬,大皇子还总是明里暗里的说老二那糊涂事,虽大家心理都清楚,这事铁定是误会,可是总有人暗地里嘲笑老二。 那二皇子也憋屈,怎么这事回了京城后居然弄到大家见了他都窃窃私语,虽当面不讲,可那些诰命贵妇见着自己都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实在看的难受的很。 这在家里见着郡主又是一阵痛骂,这前几年两人倒也颇有情谊,可是这郡主脾气火爆,刘二是呆在府里实在难过,这才带了两个随从闲逛了起来。 哪里就这么巧,正好见着了宝钗那马车,宝钗透过纱窗见是他,自是让莺儿代自己又谢了谢他。 那刘二见她小心谨慎,想着莫不是京里哪家的闺秀,那莺儿又隔着马车说道:“我家小姐问你,你家住何处,那衣裳实在贵重,改日我家小家定让人上门拜谢!” 那刘二自是说道:“东边街第二家便是刘府。” 宝钗听了,在心理想了下,那东边街住的都是京里的名门贵族,这男子想必是哪家的公子,难得的竟如此乐善好施,又懂礼。 自此宝钗这心理算是记着这位公子,这回了家去,见着那件斗篷想着派谁去说呢。这事定然不能随便让一个官家婆子去送,想着要不让薛蝌去送。 于是这薛蝌便听了宝钗的话,这隔日便避开旁人,带了两个贴心小厮去了那刘府。 且说那东边街的刘府也并不是刘二的本宅,只是刘二在外私设的院子,平日里和世家子弟喝酒聊天都在这边,这一应官家丫头倒也齐全。 这薛蝌去了,正好刘二这两天在这里躲懒,见了薛蝌这摸样和那宝钗有几分相似,对他倒也和气,这刘二是美人堆里走出来,只把那薛蝌哄的满脸通红,这几句话就把那薛宝钗的身家打探的一清二楚。 那薛蝌回了家去,自是把那刘二说的很好,宝钗见此更是问那刘二是哪里人士之类,薛蝌只把刘二告知的说了一下,只说是:“官宦之家,如今父亲位居高职,自己只是老二又是庶出,如今已经分家了。” 宝钗听到这庶出二字便有些不喜,只是这话却没当着薛蝌的面说,只一人在屋子里想着,那样的样貌,又有这样的气度,怎么偏偏就是庶出了。 且说那刘二自是知道这薛宝钗原来是江南薛家的长女,原本见她品貌端庄,又是大福之相,却原来不过是败落的皇商。这身份做个侍妾倒也算可以。 刘四府里的白氏早早的受邀去了各府诰命处聚会聊天了,刘四想着这白氏以前并不喜欢这种聚会,怎么秋围回来之后这应酬交际就不断,看她那样子还一副乐此不疲的样子,真是怪事。 这大冬天,地上积雪又没化,刘四喝了两口茶便换了衣裳去林府,这才刚出内院,那小厮就玩笑着说道:“爷这又要去林府啊!” 刘四听了这话问道:“我去的很多?” 那小厮原本不过是一句谈笑话,哪里知道这刘四竟一本正经的问了起来,遂认真回复道:“除了入宫就指他府里去的最多了。” 刘四脚步停住,看着那小厮问道:“这是你一人这么认为的还是你们都这么想的?” 那小厮见刘四冷着脸这么问,顿时有些慌了,只低着头说道:“小人一时最贱,这纯属小人自个乱说的。” 虽平日里刘四对下人也算宽待,可是这对主子的行踪胡乱评价这可是大忌,这主子不在意的时候就没关系,可在意了可就能把你打一顿然后发卖出去还都是小事。 这人见刘四如此自然是怕了,那刘四听了他这话,转身就回了书房,那小厮也只得跟着刘四回了屋子。 刘四笑着说道:“你去林府把林大人请来。“ 那小厮抬头看了一眼刘四,见他神情庄重,并不是作伪。这才领了差事就往那林府过去。 这天气,林北源却也没闲着,在自己书房的后面整出一块空地,弄了一整套梅花桩练了起来。 大冷的天,愣是出了一身的汗,这没多久前边来人说刘四府里来了人,见着那有些面熟的小厮,这小厮见着林北源,立马说道:”林公子,我家主子有请。” 北源有些讶异他那着急的表情,只问道:“出了什么事么?” 那小厮哭丧着脸说:“林大人呐,你一定要跟我去,要不我这条小命怕就没有了。“ 这一番话是说的林北源云里雾里,只是看他这着急样子,想着莫不是那刘四真有急事,遂说道:”那你等下,我洗个澡就过去。“ 那小厮自是急了,说道:“林大人呐!“说着就要跪下来,这小厮叫啥北源都没记住,可到底是刘四家的,想着莫不是真有大事,于是披了一件斗篷就直往那刘四府里去。 这刘四府上,北源虽来过来此,可都是只在客厅呆过,还是第一次被带去了内宅。 这府外头看着不大,倒是九曲十八弯,这一个一个走廊拐角过去又是一个走廊接着又是三岔路口,这么拐了几道弯之后便见着那刘四正站在一屋门口看着呐。 那小厮见了刘四,低了下头就退下了,北源见刘四穿着一身红色,倒是大眼,只笑着说道:“这么急吼吼的把我叫来,是有什么事么?” 刘四只是不说,拉着北源进了屋子,这屋子里热,刘四帮北源把那斗篷给脱了,见着别院后颈有些汗,遂说道:“怎么大冬天的还出这么多汗。”说着就拿起袖口帮北源擦拭。 那北源见他神色有些古怪,遂躲了开去问道:“正在家里练功,被你府里的小厮拉了过来,想着你有什么事,这才没洗漱就赶来了。” 刘四听了这话,斜坐在榻上,说道:“倒也没什么事,就是想着问你一句话。” 北源见他半躺在榻上,露出胸口,这里面竟是没穿衣服,这立马往后退了半步,只说道:“这大过年的,我姐姐一人在家寂寞,瑾瑜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那刘四听了这话只笑道:“你就别躲了,我的意思你早明白。” 北源笑着说道:“非得这时候说么!” 刘四一下子站了起来,说道:”我还非说不可了,从认识你开始,你就知道偏还在这装傻,有意思么!“ 北源干笑两声:”何必呢,我们这样不挺好的么!“”不好,很不好!“刘四红着脸继续说道:”你知道一只猫整日看着老鼠在自己面前蹦达是怎么滋味么!“ 北源听了这话,只笑道:”你这是吃不到才有这感觉的。“ 刘四听了这话说道:”一开始我确实是抱着调戏的心思,可是接触的越多我就越放不开,我想我是喜欢上你了。“ 北源听了这话,冷着脸说道:”瑾瑜,你要胡闹我陪你,可是感情这事我这辈子都不会谈。“ 刘四听了这话只笑道:”怎么个胡闹法?“ 林北源走到刘四面前,猛的一把扯下自己的腰带,那刘四见了说道:”你动真格的?“ 林北源笑道:”都是爷们,自然是真的。“ 这话说完,那刘四顿时喜笑颜开,一把抱住北源说道:“我早就纳闷你整日这不近男色又不好女色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林北源还从没和男子发生关系,被那刘四一抱,下意识的就压在他身上,直接就抬起了他的腿。 刘四见着不妙,自是反抗,可是那林北源不说练了这些年的内功,刘四这花拳绣腿哪里是他的对手,几招下来,刘四就有些气喘吁吁,这扯着林北源就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北源笑着说道:“不是你说要的么?” 那刘四说道:“这上面下面的我从来不在意,只是你没试过,需让我好好教教你。” 北源顺手拿起茶几上的一盒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那一盒膏药正是刘四的珍藏,见此自是说道:“快给我,你不会用。” 这话刚说完,北源就用手指扣了出来,直接捅进刘四后面去了。“ 这刘四早就是个中好手,这东西更是用了不少,确还是第一次被使用在自己身上,这□一阵酥麻,这才想起那些孝敬的人早就说过,这东西有刺激的作用,一般在下边的人用了这个都是半梦半醒的,当即就嚷嚷着要北源放了他。 那林北源一下子亲在刘四唇上,压低着声音说道:”你再喊,外边的人就听见了。“ 这下子,那刘四是满目羞愧,只劝北源道:”哥哥错了,你这完全不知道是要弄出人命来的。” 北源见他这一番做小伏低,自是笑的说道:“瑾瑜,我会慢慢疼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没有雷到人 第四十五章 事后刘四躺在床上想自己这不是犯贱么,早知道打不过人家,还搞这些。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反观那个林北源则是拍拍屁股就走了。 这林北源其实也不舒坦,虽说那刘四长的不错,可是到底是个男人,腰不够细,肤不够白,那地方原本就不是做那事,更加是毫无质感。 刘四这个年过的是乏味的很,这两天又不敢久坐,这夜里一人睡在书房过了两天才稍稍好了点,一大早宫里就来传旨。 换了件衣裳就坐着马车去了宫里,一路有内监引着去了母后宫里,那这才见着那大皇子妃正跪在地上哭诉。 这进了刘四微微点了下头,遂退了下去。 皇后见着刘四,先是问了这几日如何,听的刘四只在家歇息,倒有些生气的说道:“我统共就生了你们兄弟俩,原想着互相扶持,没成想你们哥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刘四听了这话,颇有点摸不着头脑,只低着头问道:“请母后明示。” 皇后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大哥前些天从外边带回来一女人,不知怎么的就要立她为侧妃,这事你也不劝劝。” 刘四听了这话,十分吃惊,大皇子虽说平日里妄自尊大颇有些瞧不起人,可这从小也是循规蹈矩的,要不母后也不会这么喜欢他,于是说道:“母后,这事儿子从没听说,想必是以讹传讹,做不得准吧!” 皇后听了这话只叹气道:“你这个做弟弟也太不关心你大哥了,他都把那女子领回家了,要不你皇嫂会来我这哭诉!” 刘四脑子里想了一圈,说道:“母后别急,让儿子回去好好劝劝大哥,想必是一时被迷了,过两天就好了。” 皇后说道:“正是这个理,你大哥平日里是最稳重不过了,那女子不知什么来路。” 刘四自是答应即刻就去大皇子府里,那皇后见刘四眼睛有些发红,遂问道:“怎么看你的样子像是睡的不大好的。” 刘四一愣,只得说道:“想必是这炮仗声太响,这晚上睡的不好。” 皇后只说道:“你这孩子也太胆小了,你大哥小时候可是最喜欢听炮仗声音了。” 这话听在刘四的耳朵里,好一阵不挺快,都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何苦如此对我。这话刘四也不说,只面上笑笑便过去了。 这一出宫门,便直奔大皇子府里而去。这马车虽特地垫了两个软垫,可是倒底是颠簸的刘四有些吃不消,索性那大皇子府离宫门不远,没多久倒也到了。 这一进府里,就遥遥的听见丝竹之声,这管家见是刘四自是带着他往书房过去,大皇子颇爱腊梅,这满院子的香气倒也浓郁。 大皇子见刘四来了,自是在院门口笑着说道:“四弟怎么来的这么巧。” 刘四见他容光焕发,全然没有以往的那股子傲气,颇有些费解,只是说道:“大哥这几日没去母后那边请安,我特地过来看看。” 大皇子听了这话,微一皱眉,一边请刘四坐下,一边说道:“还不是你皇嫂闹的,等几日母后气消了,我再去。” 虽说刘四心理对大皇子颇为不耐烦,可是见他如此反常倒是十分好奇,只说道:“听说皇嫂这几日都歇在宫中,不是为何?” 那大皇子听了这话,只拉着刘四的手说道:“四弟,你是我亲弟弟,这话跟你说也无妨。想我活了三十年竟都白活了,现在才知道这世间还有那样的女子,还有那样的感情。”大皇子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我原以为我出身高贵,母后宠我,父皇教导我,皇妃和我也是琴瑟和谐,更是育有一子聪敏可爱。却不知这世间竟有这样一种感情,当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就是爱情。” 大皇子长相魁梧,又浓眉大眼的,平日里趾高气昂的一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样子,这猛然对着刘四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直把那刘四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大皇子见刘四神色复杂只说道:“这感情的事看缘分,也不是人人都有的,等你哪一天有了你就知道了。” 刘四见大皇子那一付自满的样子,只劝道:“我们生在皇家,这三妻四妾也是平常,只是我听说大哥要把那女子立为平妃,我想着这事万万不可。” 大皇子听了这话,立马站了起来,生气的说道:“我原以为你年轻又常在外边走动,却原来这般顽固不化,我即爱她自然就要给她最好的。想着我皇妃跟了我许多年,又有一孩子,这才同意让她俩平起平坐。” 刘四听这话,原来这大皇子还想着要让那女子做正妃,怪不得一向要脸面的大皇妃闹到母后那边去了。这表面文章还是要做的,刘四说道:“大哥莫急,母后让我来劝劝大哥,我想着母后也是为大哥考虑的,莫要为此生疏了。” 大皇子听了这话只当刘四是真心为他好,遂拉着刘四说道:“平日里哥哥也没能好好照顾你,今日正好紫烟亲自下厨,不如再我这一起吃一顿。” 刘四见大皇子确实是真情,遂应了下来。那大皇子自几天前把紫烟接回家来,就没一个人赞成过,见刘四如此自是欢喜,只拉着刘四说起那情情爱爱起来。 虽刘四也风月场里走过的人,可到底都是j□j为多,这大皇子满口的情爱,竟弄的是一阵胃酸。 不过也从他嘴里知道了他竟是在刘三府里和她结识的,说是被她那一曲琴音所获。又是什么一见钟情,辗转反侧之类的,刘四心理默默的说,‘真没看不出,还是一个情种。’ 这不多时,果然有丫头过来上饭,只见一身紫衣的女子缓缓走了出来,头上只戴了一只玉簪,倒是清新脱尘,刘四自是站了起来说道:“皇兄,男女授受不清,我还是回避的好。”这刘四自是知道自家大皇兄向来跋扈又小气。 却不知那女子朝着刘四一笑,说道:“这位便是四爷吧,小女子这边有礼了。只是四爷也太拘谨了,我们一起说说笑笑不是很好,那些男女大防何必过于在意。” 这么一番话实在是太过于大胆,刘四不惊抬头看她,只见她竟大胆的朝自己笑着,大皇子见刘四如此,自是说道:“四弟,这些陈腐旧规早就要改改了。” 刘四听了这话,特地仔细看了看大皇子,竟然是一脸红光的看着那紫烟,顿时心理一阵哆嗦,这顿饭就见着那紫烟一人高谈阔论,虽心理对这女子意见颇多,可那女子的饭菜倒着实不错,光说那移到烤鸭就很是美味。 只是这女子不顾男女大防,竟对着自己一生人如此大胆,刘四这是吃完了饭直接就走了。 那刘四走后,那名叫紫烟的女子自是说道:“你那四弟倒也是一老实孩子,一直低着头吃饭,都不敢看我。” 大皇子听了这话只得意的说道:“老四从小就养在太后那边,和母后接触的少,如今太后早去了,这父皇对他一般,母后也只疼我。这宫里也就我对他好些。” 紫烟听了这话,只笑道:“亲兄弟帮衬着确实不错,只是有时候也得防着。” 大皇子听了这话只哈哈笑道:“老四不用防着,就看他对那林北源一直存着那心思,可这都好几年了还没吃到手。” “林北源是谁?”紫烟问道。 “林如海的独子,得过探花。我父皇对他倒是挺看中的。”大皇子说道。 那紫烟心理暗想到,林如海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好像在哪听过。 且说那刘四一路就回了府,却不想那林北源竟在等他,这一见他原本故意忘记的疼痛就突的疼了起来,这北源见他脸上一阵抽筋只问道:”这是怎么了?“ 刘四龇着牙说道:”没事,就是胃酸。“ 北源见他如此,自然知道还是为着昨日的事,遂说道:”我今日在外听着一件奇事。“ 刘四吩咐下人上了一份茶,这喝了半口问道:”怎么不说!“ 北源笑道:”和大皇子有关的。“ 刘四听到这里,放下茶杯说道:”可是紫烟的事!“ 北源一拱手说道:“四殿下真是消息灵通!” 刘四一口茶喷了出来,指着林北源的鼻子就说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做完就走倒也算了。这见着我还当没事人一样。” 林北源听了这话,有些哭笑不得,遂说道:“要不,我帮你看看。” 刘四一甩袖子说道:“看什么看,还没看够啊!” 北源憋着笑说道:“这大皇子的事,瑾瑜真的知道了!” 刘四说道:“一大早,母后就找我过去劝劝大哥,我这不刚从他府里回来。” 北源说道:“听说那女子是花魁,又有才有貌的,不少人为她一掷千金就为说几句话。“ 刘四听了这话,只看着北源问道:”你如何知道这些?“ 北源坐下说道:”前几天,三皇子请客我也去了。“ 听了这户啊,刘四猛的站了起来指着北源就说道:”你如何跟他混在了一起?“ 北源说道:”只见过几次面而已。“ 刘四痛心疾首的说道:”老三那人,整日里花天酒地的,弄出了多少荒唐事,你以后千万别跟他来往了。“ 作者有话要说:雷雷更健康 彻底放弃正剧风了。 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五章 林北源挑着眉不说,那刘四见他如此只当是应了,却不知北源心内很是后悔,早知他有些痴又何必招惹,不是早就打定主意再也不沾染情字了么, 林北源只说道,”那女子早晚会惹出一场祸事出来。” 刘四听了只笑着说道,”不过是一女子,给她一个名份便是,翻不出什么风浪。” 林北源说道,”做人最大的愚蠢就是低估别人,” 刘四见北源突然神色严峻,问道,”这话是从哪听来的,” 林北源说道:”切身体会!” 刘四看着北源那模样,清秀的脸上竟然是一片肃杀之色,只是想到他一向顺风顺水,又哪里来的这种想法,最多不过是父母早亡罢了。 北源见他看着自己,想道如今已是林北源,这前世之事实在不该过于思念,遂说道:“我来这,想着你定是要去大皇子那边走动,只交代一声而已。” 刘四见北源郑重其事的说这事,只以为是怕自己见了那紫烟姑娘吃醋,遂笑道:“北源放心,我对那女子并没什么!” 北源见他这样,并不说话,这吃了两口茶就借故回去了。 且说贾府那边,这年虽没大办倒是过的热闹,那探春当家倒也合适,这一系列措施下去,那些婆子丫头都暗道三姑娘看着是个庶出的,这手段却厉害的很,自此这心理都高看她一眼。 虽李纨和宝钗协同管理,可是李纨上次搜捡事件之后,对这管家之事的是不甚理会,原就是坐那装个样子,那宝钗更是三天两头的告假,探春面上不显,心理倒是得意。 这薛家这几日倒是不甚好,只因薛姨妈见宝钗越发不去贾府那边,这劝了几天,宝钗只听不说,这薛姨妈是真气着了,那宝钗见母亲如此也是心生不忍,只得劝道:“那院子里姐妹众多,我住家里陪着母亲岂不更好。” 薛姨妈只说道:“我的儿啊,这次你能协同管理院子,这是多大的脸面,你怎么就这么不放在心上。” 薛宝钗说道:“贾府的事,我这一个薛家的姑娘去管家,没得让人笑话。” 薛姨妈说道:“傻孩子,这不就是你在老太太跟前表现的机会么!” 宝钗听了这话,只淡淡的说道:“这事,还是让我再想想罢!” 那薛姨妈听了这话,自是以为劝动了宝钗,却不知那薛宝钗回了屋子之后,便有些心烦,只带着莺儿去了院子里,却正好见着那宝玉在屋里研磨胭脂。 宝玉见了宝钗自是亲热说道:“宝姐姐,这许多天没见,近来可好!” 宝钗说道:“哪里有许多天,只两天没见而已.” 宝玉走过来说道:“我这胭脂快做好了,等好了我定送宝姐姐一份。” 这宝玉别的本事没有,这奉承女子的本事倒是一流,宝钗和他说笑了几句,倒也受用。 只是这见宝玉还在拨弄胭脂,于是问道:“这么多,院子里姐妹用许久都够了。!” 宝玉抬了一下头说道:“不止姐姐妹妹,还有我屋里的袭人秋纹,太太屋里的彩云等都用。这红梅开的这么艳,我这两天自然是捡了干净的,又用那细纱布包了晒干。这才研磨起来。想那市面上的胭脂,不知道被谁的脏手碰过,没得脏了女儿家的脸面。” 这宝玉说的这话,乍听着倒也没错,疼惜女儿在宝钗看来也是个好的,只是见他倒弄研制的罐子下面竟垫着一本《四书大全》,遂说道:“宝兄弟也别弄这些了,左右送几个姐妹就是了。这仕途经济的书还是要好好看看的。” 这话一出,那贾宝玉抬起头看着宝钗,一脸的冷色,只说道:“宝姐姐也乏了,我原本就是一闲人,宝姐姐这样读书经济的人物,我这怡红院怕是污了宝姐姐的眼了。” 这话一出,那宝钗只羞的满脸通红,那袭人见此更是拉着宝钗就说道:“宝姑娘别动气,宝玉这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那次跟湘云说起来,弄的大家都不痛快。” 这说完又对宝玉说道:“宝姑娘大度,还不向她认个错。” 那宝玉只不理,宝钗见此自是往屋外走去,那袭人劝了两句,宝钗只说道:“没事的,宝兄弟年纪还小,又是一处长大的,玩笑罢了!” 这袭人见宝钗这么说,只当宝钗大度,却不知宝钗心理当下就有了决断,这宝玉万万嫁不得的,只是自己年纪也大了,薛家也败落了,又没个靠谱的兄长。 自此回家之后,便懒待动弹,薛姨妈见宝钗如此只以为这病又犯了,那宝钗自是烦闷,只是这话又不能说,只越发脸白无光起来。 这薛姨妈只以为是病的不清,那宝钗也是不愿就医,偏那日听薛蟠说这京里有一小庙,颇为灵验,这地方又不远还清静。 宝钗自是主动说要去看看,那薛姨妈只说道:“一个姑娘家,这独自去实在不妥!” 薛蟠见此自是说道:“我明儿个带妹妹去就是!” 薛姨妈说道:“即如此灵验,那我们一起去便是。” 宝钗原本就是为了躲薛姨妈,见此自是说道:“哥哥如今做事很好,带上两个小厮两个丫头有什么不好的。” 那薛姨妈这么一听,也觉得挺好,遂同意了。 这一大早,收拾妥当,两辆马车便出了府。 话说这京城的崇福寺原本是前朝所建,后来慢慢荒废了。却不知为何,如今又慢慢的香火鼎盛起来,都说灵验非常。 那薛宝钗下了马车,自是进了寺院大殿,果然是百年古刹,端的是亭台楼阁布局巧妙,殿宇桥廊参差错落。 这薛蟠自是一路护着宝钗,只是刚刚上了香,便见着一熟人。 那薛蟠虽整日里厮混,可是对京里的一些皇亲贵胄倒也认识一二,可这也仅仅是认识,别人并不认识他。这见了刘二自是压低着声音跟宝钗说道:“你瞧那边白衣服的公子,便是当今圣上的二皇子。” 宝钗原本一心上香,听了这话,忙转头去看,竟是那人。转而说道:“哥哥莫要瞎说!” 薛蟠听了这话,只气道:“这是王仁亲口告知我的,哪里有假?” 宝钗听了这话,只疑道:“当真?” 薛蟠说道:“虽他不认识我,可那一日王仁亲自指给我看的。” 宝钗自是信了,拉过薛蟠的手说道:“是便是,你低着声音说便是,这么急吼吼的是干什么!” 薛蟠见自己妹妹信了,呵呵的说道:“我这不是见妹妹不信么!” 宝钗这一番动作,那刘二早看在眼里,只是这次陪着郡主过来,自是不能多言,遂只当没看见。 这郡主成婚以来,多年无子,自是找了一个大师诵经祈福。那刘二只在后院子走动,却正好遇着了宝钗。 宝钗见着刘二只当不知道他身份,说道:“见过刘公子!” 那刘二见宝钗脸色虽有些不好,可是眼眸清澈,倒是别有一番滋味,遂说道:“姑娘也来这里进香,倒真是巧了。” 宝钗说道:“原本在家听哥哥说,这里如何如何好,却不知道竟遇着刘公子。” 刘二见她姿态端庄,颇有大家风范,只可惜出生皇商之家,到底是少了些底蕴,只是这颜色实在娇艳,这心里也痒痒了起来。这指着那一处花木就说道:“这崇福寺已有六百多年的历史,这棵树据说建寺就有了,你看这上面还有人刻着字。” 那宝钗靠近他,细细的看了,只是年代久远,这又离的远,只笑着说道:“这字我是实在看不清。” 那刘二指着那字说道:“这定是两个有情人在此留书,只盼着天长地久的。” 这话一出,那薛宝钗一脸一红,指着刘二就说道:“我原当是你个君子,却不知是个道貌岸然的,以后就当不认识罢了。”说着抬腿就走了。 这刘二见她一笑一怒,倒真真的是言笑倩影,分外动人。 那宝钗一面走,一面留意后面,发觉他没有跟上来,这心里倒是有些失落。这迎面正好碰着那莺儿,这莺儿见了宝钗自是说道:“姑娘哪去了,不是说在这等我,让我去买个护身符的么,怎么一转眼姑娘就不见了,让我好找。” 这话刚说完,那薛蟠就带着两小厮过来,见了宝钗自是说道:“妹妹哪去了,不是说让我去买斋饭的么!” 那宝钗被问,只说道:“你们两个这一去就不见人影,我见这寺院倒是好风景,便随意走了走。你们在这等我便是,总是这么毛毛毛躁躁的。” 原本就是宝钗私自走来,这么一说那薛蟠只向宝钗说道:“都是哥哥的不是,只是不知这寺院的斋饭这么多人预订。” 那莺儿原本就是宝钗的丫头,刚也不过是一时急了才说出口,如今自是低着头啥话都不说。 刘二见宝钗走了,自是没有上前,只是捡起她遗落的一方帕子,闻着上面有丝淡淡的冷香,倒真是让人心痒难耐。 作者有话要说: 刚打了俩小时羽毛球。 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这大皇妃呆在宫里的日子一久,这皇帝自然就知道了。 不过是为了一个女子,自然没必要大动肝火,倒是觉得这儿子平日里看着懂事,怎么这么容易被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摆布。 于是这言语间对大皇子也是有些轻视,却不知这大皇子竟是个傻的,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懂,竟在元宵节家宴上把那女子给带了过来,这下连皇后都气的狠了。 这宫中家宴自然是有排序的,那大皇子倒也没全傻,也知道这紫烟不能坐在自己身边,只让她站在自己后边,却不知道这一个穿着一身紫衣,又头戴步摇的女子更加的突兀。 那大皇妃在皇帝和众多宫妃面前自然是保持了一贯的大气端庄,只当不知道自己后面站了这么一位扎眼的姑娘。 这众人偷眼看她,却不知那女子居然还微微点头,那骄横的郡主声音颇高的骂道:”贱人!” 原本略微有些安静的场所,被这一声给惊了起来,皇帝只抬头看向郡主问道:”怎么?又和老二闹不痛快了!” 那郡主自是说道:”父皇,臣媳刚才是代替大皇嫂说的。” 这话一出,满座皆惊,向来都知道这大皇妃和二皇妃是不合的。 皇帝自是接着问道:”哦?这骂人还有代替的么?” 郡主说道:”大皇妃后面站着这么一个贱妇,这满桌的好菜都吃不下,我看着实在替她憋屈,所以如此。” 皇帝微微笑着向大皇妃问道:”你可是这么想的?” 那大皇妃走出来跪下说道:”父皇,臣媳没这么想过。想必是二弟妹想岔了。” 这话一出,那郡主哼了一下说道:”皇嫂真是好涵养,只是不知人家会不会领你的情。” 皇帝听了这话自然是说道:”你也该好好向你皇嫂学学,这才是大家风范,别整日里小孩脾气。”这话说完。那郡主自是说道:”谢父皇教诲,臣媳再也不多嘴了。” 这大皇子被各处飘过来的眼神,弄的有些不自在,偏那个叫紫烟的竟然走上前来,跪在地上说道:”民女紫烟,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紫烟跪在地上倒是自信满满,却把那大皇子吓坏了,忙跪在她边上说道:”父皇恕罪,紫烟仰慕父皇母后久已,这才央求儿臣带她前来。” 皇帝看着下面两人,这嘴角微微翘起,说道:”当不得罪过,快些起来。” 那紫烟自是站了起来,竟抬头看着皇帝,那大皇子暗地里拉了拉她袖子,她竟毫不在意。皇帝自然是把这一切小动作看在眼里。那紫烟对着皇帝说道:”皇上,民女代表全天下的老百姓祝您福寿安康、万事如意。” 她说完这话,见皇帝依旧笑着,胆子越发大了起来,接着说道:”民女自幼弹得一手好琴,不知能否在此给诸位助兴。” 这女子举动实在大胆,一边的白氏自是低低说道:”不知死活。” 那刘四听了,压低声音说道:”没想到你都看不惯她了.” 白氏淡淡的扫了一眼刘四,夹起面前的鱼肉递到刘四碗里,刘四自是笑着接过,这一幕看着到真真是夫妻情深。 那皇帝顿了一下,自然是让内监给她哪了琴过来,让她当众表演。 这紫烟果然不亏是风月之地出生,倒真真是弹的一手好琴,只是过于匠气,失了真意。 那皇帝向皇后说道:”这女子倒也不错,不知皇后怎么看。” 皇后抬头看了一眼,笑道:“确实是个不错的,我昨儿个听南安太妃说起那西北战事,真是万分凶险,既然这位姑娘自请,不如就如她所愿,派她去安慰军士。” 这话一出,那紫烟顿时就傻了,大皇子即刻跪在地上说道:“父皇,紫烟……” 这话尚未说完,皇后斥道:“紫烟姑娘当众献艺,当真是愿以一己之力为边关出力,理当重赏。” 皇帝哈哈笑了两声,说道:“皇后这话有理!”这话说完,那紫烟嘴里喊道:“皇帝,我能帮你安邦定国,我……” 那皇后直接说道:“紫烟姑娘高兴的都糊涂了!”这话还没说完,就有几个侍卫上前一把堵住她的嘴,就这么着拉了下去。 当晚便被送往西北,那大皇子当晚便被皇后留在宫里狠狠的训斥了一通,那大皇子嘴里只说道:“母后为什么不懂我!” 且说那紫烟被堵着嘴,每日里就被困在马车里,一应吃喝拉撒都在一起,嘴里只嘟嘟囔囔的说道:“怎么不一样,为什么会这样!” 几天过去之后,竟然有些傻了,那些运送粮草的军士自然不当一回事,还是照常把她送去了西北,慰问军士去了。 自此事之后,大皇子锐气顿减,瞧着竟是原来越消瘦。 这元宵节过了没多久,北源在府里倒是迎了一人,穿着一身粗布的宋士文。 宋士文登门拜访北源,自是带了不少汝川特产,这北源和他寒暄了良久,都是一些闲话家常。那宋士文自是说道:“以后我带京里要多靠林兄提携了!” 林北源自是谦让道:“宋兄刚从汝川调回,这升的极快,我这些年不过是在京里混日子吧了!” 宋士文摇头说道:“林兄就别谦让了,这京里水深,林兄能平安到现在就很不容易了。” 林北源说道:“宋兄也太看得起我了,不过是整日里打杂罢了,哪里比得上宋兄这没一天就从汝川调了回来,这升迁如此之快真是前所未有啊!” 宋士文听到这里,方笑着说道:“真是让林兄笑话了,如今怕是不少人都背地里骂我呐!” 林北源说道:“宋兄何惧,他们不过是没这魄力罢了!” 宋士文听了这话,自是说道:“林兄这话,有些诛心阿!” 恰在这时,丁三进来通报说那庄天佑来了,这宋士文听了,自是说道:“恕我不能久留,不知林兄能否行个方便!” 林北源便让丁三带着他从后门出了去,这宋士文刚去,那庄天佑后脚就来了,这见了林北源自是问道:“宋士文哪里去了?” 林北源一脸无辜的说道:“刚走了!” “走了多久?”那庄天佑额头微微冒汗,着急的问道。 林北源说道:“有一会了。” 听了这话,那庄天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那明月自是给他泡了一杯茶,那庄天佑不等茶凉就急吼吼的喝了。这喝了茶才说道:“你可知道那宋士文干了什么缺德事?” 林北源倒是风闻了不少,刚才也没细问,这对着庄天佑自然是说道:“听说了几句,倒是不好意思多问。” 那庄天佑自是把那事详详细细的说了,这一边说一边痛诉宋士文的罪过,什么不忠不孝不仁不孝都来了。北源听着心理倒有些不爽,遂说道:“宋家对宋士文一向不好,宋士文如此也算不的不孝。” 这话说完,那庄天佑指着北源说道:“自小我们就饱读圣贤书,这孝悌二字更是当今圣上尊崇的,你竟然如此。” 北源又问道:“那宋家主母几次三番要害宋士文,难道他都不能反击么!” 庄天佑自是说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北源站了起来,背对着庄天佑,只瞧着墙上挂着的一副山水画,说道:“这幅画不错,据说出自前朝君王之手。” 那庄天佑站起来看了,之间这山川河流浑然天成,确实是磅礴气势,看着颇有身在此中的感觉。 这庄天佑在这说了几句,便匆匆走了,北源转头回屋,拿起一只泥塑像慢慢擦拭,这擦完了方放回远处。 又下了一场雨,湿漉漉的,刘四在屋里转了一圈,想着那日的荒唐便有些不甘,便起身去了林府。 这林管家见了刘四,自是主动带他去了北源书房,却正好见着那明月帮北源梳头。刘四站在门口见着那北源半眯着眼睛,任由那大丫头帮他整理头发,虽那丫头看着年纪大,倒是长了一张圆圆的娃娃脸,和北源看着倒是意外的合适。 因北源昨日把公务带了回来,遂当晚便歇在了书房,这才会在书房梳洗,却不想正好被刘四看了正着。 那刘四见着北源和那大丫头有说有笑,这心里慢慢的就不是滋味起来。这看着看着就有些气闷,转身便想走,岂料正好踩在一只枯枝上,那明月自然问道:”是谁?“ 刘四无法,只得走进来,那林北源见了,自是笑着说道:”怎么这么一大早就来了!” 那明月见了刘四自是低着头,起身就要给刘四泡茶,那北源却说道:“不大紧,先把我头发弄好,再给他泡茶。” 明月听了这话,自是把北源头发梳好,拿起一只簪子定住,又把那旁边的发丝用沾了水的梳子拢了拢,这才好了。 刘四见了说道:“你这丫头倒细心的很!” 北源让明月泡了茶就下去了,明月却等丫头把早点端上来才走,这把那碟花生、白粥都一一放好,这才退下。 北源喝了一口稀粥说道:“这是她的本份,你刚那么说是故意抬举她么!” 刘四听了这话只说道:“在你手下做事也太难,竟是个不知好歹的。” 北源斜着头问道:“此话何意?’ 刘四说道:“你那丫头自然是对你有意,我看她看你的眼神很不一般呢!” 林北源听了这话,细细的想了,遂说道:“那么我只好把她放出去了。” 刘四听了这话,只奇怪道:“她长的不错,对你又好,你收房便是,何以要放她出去。” 林北源说道:“凡是只要沾了情字,都会误事!” 作者有话要说:炮灰穿越女,挂了!! 第四十八章 北源说了这话,便立马回过神来,说道,”让瑾瑜见笑了,不过是我一时胡言乱语。” 刘四定定的看着北源,说道,”原也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的。” 这话一出,两人皆有些尴尬,那刘四站了站便起身走了,心理颇有些没滋没味,从一开始不就是玩闹么,怎么倒如今一日不见他竟不习惯了。 那北源也是好不自在,原本就只把他当作往上爬的阶梯,自然是好好哄住他便是,怎么如今倒说起那话来,真是失策。 这边明月过来收拾碗筷,北源便问道:”你跟了我多久了?” 明月一愣,随即说道:”将近十年了!” ”都这么久了,你还想念父母么!”北源抬着头问她。 明月听了这话,立马说道:”林府就是明月的家,明月也无父母。” 北源听了这话,笑着说道:”无父母,好一个无父母。” 那明月见北源神色怪异,只以为自己这话引出来的,便说道:”父母生我,但是并没养我。从小非打即骂,那几两卖身银子也算是报答他们了。” 北源叹道:”你这话倒也算大逆不道,既如此你继续跟着我便是,哪日想离开说一声便是。” ”谢公子。”明月郑重说道。 且不说这林北源当下如何思量,那刘四又是如何的辗转反侧,这两人之间是隔着无数的鸿沟,这一时半会也是谁都说不清楚。 先说那贾府这过了年,贾母这八十大寿就到了。 虽说不能大办,倒是一家子好好热闹了一场,那紫鹃也被叫来坐在下首。虽整日里在凤姐眼皮子下过火,但是凤姐待她倒也还好,且那贾琏又不知道和哪个勾搭上了,整日里不见人影。 贾母见着那紫鹃脸色红润,气色又好,特地把凤姐喊来说道:”你这样很好,这不论谁生了孩子都得喊你母亲。” ”老太太说的是,还不是老太太会j□j人,这紫鹃比那些阿猫阿狗的都要好百倍。”凤姐这张嘴,真是把老太太哄的异常高兴。 只是这话,那尤夫人听了心里实在不爽,虽那尤氏姐妹和自己并不亲,可到底也是自己娘家人,如今这尤三姐也不知去了哪里。这在贾母面前还得装那样子,实在是累的够呛。 这一屋子众人都各有心思,只是如今也是粉饰太平而已。 这一日,探春正查看几位官家婆子的账簿,那赵姨娘来了,这见了探春自是说道:”二姑娘,这院子里的人都看不上我倒也罢了,何苦你还来踩我一脚。” 探春虽是赵姨娘所出,可自小便亲近王夫人对赵姨娘贾环反而一般,如今听了这话,自是站起来说道:”姨娘这话,我不敢。” 那赵姨娘听了这话自是说道:”那袭人的娘死了,得了四十俩银子,你舅舅死了怎么就二十俩?” 探春听了这话,只冷笑着说道:”我舅舅年下才升了九省检点,哪里又跑出一个舅舅来!” 探春说完这话,那赵姨娘当即便坐在地上哭诉道:”我十月怀胎把你养大,平日里也不靠你什么,怎么如今竟这么狠心。” 那赵姨娘这一下,这周围的婆子丫头只憋着嘴笑,探春自是没脸,当下就哭道:”我原是姨娘生的,这隔几天便要出来说一说,这到底是谁没脸。” 李纨自是拉着劝道:”姨娘别恼,三姑娘也不容易,她是满心的你们,可是这嘴里却从来不说。” 赵姨娘躺在地上说道:”这心里有没有我们我不知道,可是你舅舅死了,竟连银子都少给,这如何不让我寒心。” 探春听了这话,自是说道:”我不是得太太的欢喜,才当这家。这别人倒没说什么,姨娘倒先来作践我了。幸亏我是个明白人,要不我哪能活到现在。” 却在这时,那平儿就来了,这赵姨娘见着平儿自是站起来说道:”平姑娘来了,你奶奶可好!” 平儿见探春双眼红肿,又见赵姨娘这般,自是问道:”这里是怎么了?” 那一边的李纨说道:”赵姨娘的兄弟去了,不知旧例,只得了二十俩。” 平儿说道:”赵姨奶奶的兄弟没了,那再添些也使得。” 探春说道:”平白无故的添什么,没得让人说闲话。” 既如此,平儿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见着探春如此,倒是比那迎春强了不少,可惜是个庶出。 且说那宝钗自寺里见过刘二之后,这心理就似乎搅乱了一池春水,这薛宝钗从小也是饱读女诫《女史》等妇德之书,这心里也是端正非常。 可是却没想到这世间还有那样的人,那虽是浑话,可却不下流。 想到这里宝钗整个脸都羞红了,只搅着帕子,傻傻的看着绣了一半的花。 这一幕却正好被薛姨妈见了,这走进屋子便说道:”我的姑娘啊,你这几日到底在干嘛啊!”说着看向那绣品,却见只动了几针,立时又说道:”你心理到底是什么念头倒是说啊!” 宝钗听了薛姨妈这话实在是难以把心里那话说出口,这扭捏了半天说道:“当初全家来京城一是为着哥哥,二是为了待选。那宝玉不过是荣府二房的一公子哥而已。” 薛姨妈听了这话叹气道:“我的儿啊,你的心我又如何不知,只是如今你年纪大了,这家里又没个主事的人,那宝玉到底有老太太疼着,这宫里还有一个当娘娘的亲姐姐,这一生的荣华富贵是不差的。” 宝钗说道:“母亲,我总觉得那宝玉不是良人,再说这上赶着也着实不好。” 薛姨妈拉着宝钗的手说道:“只要这事咱办到了,这过程如何并不重要。” 却在这时,那薛蟠进了院子,就这么跑了进来,薛姨妈见了自是斥道:“你妹妹的闺房,你也这么随随便便的就进了来!” 那薛蟠见自己母亲也在,自是说道:“母亲回来拉!不是一大早就去了贾府么?” 薛姨妈见薛蟠一股自得的样子,便问道:“你在外边又惹了什么祸?” 薛蟠说道:“母亲也太小看人了,我今日可是碰着一件天大的好事!” 那宝钗见薛蟠这么说自是问道:“和我有关?” 薛蟠朝着宝钗说道:“妹妹大喜了,今日那二皇子派人找了我,说的就是妹妹的事。” 薛姨妈在一旁听了这话,立马问道:“什么二皇子?” 薛蟠得意的说道:“就是当今圣上的二皇子。”这又继续说道:“那二皇子几年前成婚后,一直无子,又没个侍妾。如今便想着找个侧妃,这不就看上咱们家的妹妹了。” 薛姨妈听了这话自是喜的问道:“这可是真的?” 薛蟠一甩脑袋说道:“自然是真的。” 薛姨妈双手合十,嘴里说道:“阿弥陀佛,这可不就是咱们家的大造化。” 这一边听着的宝钗听了只问道:“那长史是如何说的?” 薛蟠自是说道:“那长史先是找了我,这就把那事提了出来!我这一听自然是高兴的很了,这不一回来就急着告诉你么!” 宝钗听了这话暗自想了想又问道,“就是这样么,没提到三媒六聘之类的?” 这话一出,那薛姨妈也问道:“可不是,这可得问清楚了。” 那薛蟠听了这话,说道:“母亲和妹妹也想的太多了,既然二皇子的长史都找上我了,这些肯定也都考虑好了,妹妹只管在家待嫁就是。” 虽薛蟠说的如此肯定,可是宝钗这心理还是不大放心,这么想了两天就想着要问问清楚。 只是原本是住在深闺的女子,平日里出门一趟也是不容易,这又如何能轻易出门,宝钗没法只得往返于自家与贾府之间,这么一来带式显现日日去拜见贾母和王夫人。 说来也巧,偏那一日还真的给撞见了,其实说起来倒也不是凑巧,不过是二皇子故意在这里走动罢了。这见着薛家的马车自是拦了下来,两人挥退众人,宝钗见他一身白衫煞是好看,当真是气度不凡,低着头只不说话。 那刘二正好见着她羞涩的小女人样,当下也是一阵意乱情迷。这开口说道:“我派我家长史去找你哥谈了,只不知你是如何想的?” 宝钗听了这话,自是羞的满脸通红,只低着头说道:“我哥哥是个糊涂人,想必你也知道。这男女有别,我俩如今已是不合规矩,只是我怕这里头有些话说不明白,倒时候不痛快,实在不美。” 刘二自是问道:“薛姑娘请讲。” 宝钗见他对自己颇为尊重,自是说道:“我虽是商贾出生,可是祖上也出过紫薇舍人,自小也是饱读诗书。自从父亲去了,哥哥又不通事,这才来京里投靠亲戚。虽家里败落了,可也是有些体面的,我又是家里嫡长女,这出嫁自然是要风风光光的。如若我坐了对不起祖宗的事,是断断活不下去的。”薛宝钗说着就哭了起来。 这薛宝钗一番话,是又柔又刚硬,这刘二虽也是风月场中走惯的人,却也被宝钗这番话所感动,当即便说道:“薛姑娘放心,我定当三媒六聘的把姑娘娶进门。”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公司年会,又是拿了阳光普照奖。 ╮(╯▽╰)╭ 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刘二这人,虽面上看着风流倜傥,处处留情,可这内里颇为畏惧家里的母老虎。 以前这两人也是琴瑟和谐,举案齐眉的过来的,可是这日子一久,男人的劣根性就出来了,那郡主又是一个跋扈的小姐性子,哪里容得了这个,于是这两人如今也就面上稍微的维持了一点客气。 即便如此,可是要迎娶薛宝钗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想了半响,最后还是打算把这事着落在自己母妃那。 这刘二的母妃是当今圣上的宠妃,虽年纪大了,可是这么些年倒是颇为受宠,于是这刘二在皇上面前也很是得脸。 一大早的,刘二便进了宫,先是拜见了皇后,这接着就去了自己母妃那。 这刘二的母妃见着自家孩子,自然是先关心了一下,看着自己儿子这人品样貌这心理又是一阵得意,只是见他一人单身前来,想着如今那大皇子的儿子都那么大了,自己儿子成婚这么些年却没个一儿半女的,又有些心酸。 遂说道:“你们两个怎么没一起来?” 刘二等的就是这话,靠近母妃身边,说道:“儿子有事和母妃商量。说起来我和郡主一起也不少年了,偏偏膝下无子,偏那日在崇福寺遇着那薛家的姑娘,真是一副好气度,儿子打听了才知道她原是金陵薛家的,是祖上出过紫薇舍人的那家。” 听到这里,刘二母妃说道:“可是那皇商薛家?” 刘二惊喜的问道:“母妃也知道?” 她说道:“原本不知道,只是前阵子听皇后说起,如今这送来的宫花是一年不如一年了,想着要换掉薛家,这才知道的。” 刘二听了这话,说道:“薛家自当家人去后,如今也败落了,听说这些铺子都是薛家姑娘在打理。”刘二见母妃神色一边,遂拉着她手说道:“那薛家姑娘是顶好的人,母妃见了定会喜欢的。” “那郡主怎么说?” 刘二听了这话方说道:“这不是正跟母妃商量么,郡主的脾气您也知道!” “郡主嫁进来也这么些年了,一直无所出,偏你又被她拿捏住,如今怎么突然开窍了?” 刘二自是说道:“这薛家姑娘自是很好,儿子这才特地来央求母妃。” 那刘二母妃叹了一口气说道:“早先我倒是看中了不少姑娘,都是出身高贵的,偏你不急,这才耽误了这些年,怎么又好端端的看中了一个皇商家的女儿。” 刘二说道:“那薛家姑娘不仅外貌出众,又识大体又懂顾家,是顶好的人。”刘二说到这里,眼珠子一转,说道:“儿子还听说那薛家姑娘自小便有一把和尚送的金锁,据说要有玉的人来配。” 这话一出,那刘二的母妃眼神一亮,这嘴上却说道:“到底是身份低了,做侍妾倒正好。” 刘二笑着说道:“母妃,我这不是为了儿子么。” 刘二母妃一想确实是这个理,这孩子的母妃身份低了,将来对孩子不好,遂同意了。 那刘二自是高兴,又寒暄了两句这才走了。 这刘二前脚刚走,郡主就来了。这见了自家婆婆自然又是一番问好,又送了些吃食之类,刘二母妃见着郡主神色倒还好,就直接说了:“我前儿个听说有金陵薛家的姑娘又端庄又识大体,正好和你家的那位相配。” 郡主听了这话,如何不明白,放在袖子里的手握的死紧,面上却只谈谈的说道:“既然母妃说好,那自然是极好的,只是这薛家不知道是什么人家,竟是从没听过。” “就是祖上出过紫薇舍人的,如今家里败落了,来京里投奔亲戚的。” 郡主听了这话,自是说道:“既然要娶,自然要找个好的,这皇商未免太低了。“郡主笑着说道。 “好孩子,我这不正为你着想么,她若生了孩子,到时候寄养在你名下。这身份高了,只怕到时候麻烦。“ 这么一番话倒是合情合理,那郡主听在心里,自然想到这事她们早就决定好了,只不过是来知会自己一声,心理颇不是滋味。 只是这面上倒也不显,只是一味的应了。 这郡主自小也是娇宠着长大的,家里兄长姊妹对她也是爱护有加,如今这面上还是一派雍容华贵,可这一进马车立马双眼流下泪来。 那丫鬟见了自是扶着郡主劝道:”二皇子这事定是不知的,郡主回去告知皇子,这事说不定还有转机。“ 郡主听了这话,苦笑着说道:”你又何苦哄我,这深宫大院的,她如何能知道这一败落皇商家的女儿,定是二皇子说的。如今不过是她告诉我罢了。” 那丫鬟自小便跟了郡主,这见郡主如此,自是说道:“那薛家姑娘要进门,也得过郡主这一关,她能不能进门还不一定呢!” 郡主听了这话说道:“即使没有薛家姑娘也会有别家姑娘,只是早晚而已。“郡主说到这里,擦了眼泪说道:”我只是恨我自己,当初我母亲劝我找个普通世家子弟,我偏偏像喝了**汤一样非君不嫁,如今这三天两头的吵架,这原就是我活该!” 那丫鬟听了了,咬牙切齿的说道:“这外边人都说郡主泼辣,可是有谁知道若不如此,我们这府里指不定变成什么样了!” 郡主只是不说,这回了府里,立时把那官媒叫来,当即就要去那薛家说媒下聘。 那刘二回来的晚了,只以为又是一阵吵闹,哪里知道这事竟然比自己想的更好,当下便对郡主作揖道:“夫人如此,真是我之大幸。” 那郡主见了,只嘴角冷笑一声说道:“不就是娶个侧妃么,何苦绕这么一个大圈子跟母妃说。早知如此,不如我主动去说更好。” 刘二听了这话,又见郡主神色平常,虽心理一阵纳罕,可见她不像是耍脾气,遂以为是真的被说动了,当下说道:“夫人贤惠,是为夫错了。” 那郡主见此,只说道:“今日也累了,这虽是迎娶侧妃,却也不能太马虎,这段时间我忙,就请二殿下一个人歇息吧!” 刘二自是乐意,原本那书房里间便有一卧室,如今更是光明正大的在那歇息起来。 却说那薛家,这见了二皇子府里派来的媒婆,自是欢喜,那薛姨妈见那二皇子要以侧妃之礼迎娶宝钗当下便喜的拉着宝钗的手说道:“我的儿啊,这不是在做梦吧!” 那宝钗自是羞红了脸说道:“母亲也太不庄重了。” 薛姨妈自是说道:“你可是苦尽甘来了,这贾府你不想去就别去了,好好在家里待嫁吧!” 这薛家虽败落了,可是这钱却还是有的,这婚是定在下月初八,虽日子紧了些,可那二皇子府里的人说了,这日子旺子,是以特地的赶在那日成婚。 贾母没几日也听说那薛家喜事,当下就有些呆了,想着这薛家不过是一败落的皇商,整天在自己跟前献殷勤,这怎么能和那二皇子搭上关系,当下便派人把那薛姨妈给请了过来。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薛姨妈穿着一身亮色的衣裳,一脸笑容,这看着倒好像年轻了好几岁。 见了老太太自然是一番客套,那贾母说道:“听说你们家姑娘大喜啊” 薛姨妈笑着说道:“托老太太福,下个月初八就嫁过去了。” 贾母问道:“怎么这么急,怎么说也得准备三个月吧!” 薛姨妈说道:“都是那二皇子府里催的,说那日是今年最好的日子!” 贾母听了,笑着说道:“既然是二皇子的意思,那么自然是依照他们的意思办。只是我想着,你们府里如今人少,这短短时间就要筹办这样的大事,怕是有什么不妥,平白让宝丫头被人看低了去。” 薛姨妈听到这里,心里就想啐贾母一口,虽薛家如今比不得贾府,可家里到底还是有一男子在外做事的,哪里会丢宝钗的脸,真是晦气。这心里虽这么想,可薛姨妈面上却淡淡的笑着说道:“谢老太太好意,我们家的宝丫头是个有主意的,这一概事物都喜欢自己打理,这里里外外啊都不许我插手的,还偏做的教人挑不出一根刺。” 贾母听了这话自是说道:“宝丫头在我这住了这么久,又和宝玉是一块长大的。就和自家女儿一样,如今也要嫁了,这嫁妆我们府理应准备一箱。”这话说完,那凤姐就抬着一大耳朵樟木箱子进了门,见了薛姨妈自是说道:“姨妈大喜了!” 那薛姨妈自是笑着说道:“同喜,同喜!宝丫头经常念着你,说这二奶奶如今怎么也很少出门了。“ 凤姐听了这话,眼神一暗,只是这嘴上却说道:我们老太太一听说宝姑娘的喜事就让我去库房挑那压箱底的好东西,说要给宝姑娘添妆。“ 说着就打开那箱子,那贾母说道:“倒也没什么好东西,就是想着宝丫头平时总是太过朴素,这去了二皇子府,自然要拿出气度出来,那些下人都是眼皮子浅的,这里有几套头面,都是我年轻时候进宫戴过的,如今就给宝丫头吧,还有那几匹料子也都是当初宫里的太妃赏的,宝丫头拿去做几身衣裳也好。” 那薛姨妈一见果然很好,虽说这些富贵东西看了不少,可也不得不说那几套头面上的珠子就值不少钱,当下就喜滋滋的拿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双更 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这薛姨妈出了贾母院子,自然就去了王夫人屋子。这王夫人见了她,自然是没好脸,挥退了丫头婆子就直接说道,“我的好妹妹,你瞒的我好苦啊,” 薛姨妈是一脸愧疚的说道,“这事也怨不得我啊,那二皇子府里突然的就派了媒婆过来下聘,我这也是刚知道。” 王夫人手里拿着佛珠,说道,“宝姑娘有好归宿我自然高兴,可你不该瞒我,” 薛姨妈捶胸顿足的说道,“姐姐,我是什么人,你最知道。这事事先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王夫人见她这模样,说道:“宝姑娘这样的人品,理应有好去处,如今你也算是如了愿了。” 薛姨妈自是说道:“姐姐我跟你说句交心话,我是真的着落在宝玉身上。即使是等到如今,我也没二心呐。这二皇子府突然派了官媒来说这事,我可真是被唬了一跳。” 王夫人想着这薛家如今没个能掌事的人,那薛蟠又不成器,还真的不像是自己弄出来的,说不定还就是宝丫头运气好,这么一想,遂拉着薛姨妈手说道:“宝钗这孩子,我也是看着长大的,她如今得了这好去处,我也是实实在在的开心,只是不知那二皇子府缘何这般急促!” 薛姨妈说道:“我听说那二皇子成婚多年一直无子,我想着莫不是听说我家宝丫头成熟稳重,又有福相这才来求娶。” 王夫人听了这话自是说道:“宝丫头如何我们家里人自然知道,只是你也很少和京里贵妇来往,这之前更没听见什么风声,这消息也太突然了。” 薛姨妈笑着说道:“可不是,那日来官媒说了这事,可把我唬了一跳,这几日都跟做梦似的。” 王夫人见着宝钗得了良婿,这面上是说说笑笑,可那心里却很是不忿,之前从金陵来京投奔我这,嘴上说了多少好话,如今都忘了么!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质问宝玉为何还不提亲,这转眼就攀高枝去了,这王夫人的心里是酸的很。 只是如今也只得如此了,于是拿了两件好东西出来,说要给宝钗添妝,那薛姨妈自然知道自家姐姐小气,忙推辞道:“不必了,刚老太太送了不少。” 王夫人说道:“老太太是老太太,我是我,左右宝钗这孩子我是真喜欢。” 薛姨妈见她坚持,也只得接了,不过是一盒南珠一对金凤钗,怎么说也是好意。 却说那贾母见宝钗都寻得良缘,想着自家府里的几个姑娘,那迎春如今年纪也大了,竟然还没有说亲,当即就把那贾赦夫妻两人叫了过来,上来就训道:“我年纪大了,有些事不想管了,可是你们竟这般糊涂,事事都要我操心。” 那贾赦不过是一个惯会寻花问柳的糊涂人,听了贾母这话只以为是为了自己在外边买扇子的事,只说道:“老太太费心了,儿子这事已经解决了……” 这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贾母打断,指着他鼻子说道:“你也是做父亲的人了,女儿都这般大了,如今连个说亲的人都没有,你还有脸在外走动?” 这一番话一说出来,那贾赦倒是颇为委屈,那迎春虽是自己女儿,可从小就被贾母接了过去,这统共没见过几次面,这贾母平日里总是说什么,几个丫头的事有她操持,怎么如今又说道起自己来了。 那邢夫人见贾赦被数落的难看,便说道:“老太太,迎春这孩子年纪还小,说亲还早着呢!” 贾母冷笑道:“你家老爷糊涂,你也没脑子么!薛家姑娘下个月就要出嫁了,迎春这丫头还比她大呢!” 邢夫人听了这话自是说道:“那宝姑娘是嫡出,迎春是庶出,这理应比她难说亲。” 贾母听了这话只说道:“堂堂国公府的小姐,难道还比不得商贾人家的?” 这话一出,那贾赦和邢夫人自然是无话可说,只得在一旁被贾母训斥了好一会,这贾母见他俩低着头那可怜样子,只得说道:“却也不是我故意难为你们,只是你俩一个整日玩乐,一个屁事不管,如今这子女年纪大了,还这么不着调。” 邢夫人见老太太脾气下来,这才试探着说道:“老太太是为我们好,只是老太太也知道这迎丫头有些木讷,这又是庶出,媳妇见识又浅,这周围实在是没合适的人。” 那贾母想这邢夫人因是贾赦的填房,这身份气度是差了不少,看来这迎春的事还真的要自己出马。 话说那贾赦被骂之后,这心理好一阵不痛快,偏这回了屋就遇着那孙绍祖带着媒婆上了门。 这孙家当年依附过贾府,两家也算亲近,这前些日子又使过他五千俩银子,这见了他自然是好一番招待。 那孙绍祖只笑着不说,那官媒朱大娘说道:“贾老爷,我这给您道喜了,孙家少爷托我来说喜事了。” 这贾赦听了这话,看着孙绍祖,那孙绍祖腆着脸说道:“岳丈大人有礼了!” 贾赦忙推却道:“这我可不敢当,伦理咱俩是平辈,这不是差了辈分,使不得。” 那孙绍祖说道:“想我年纪不小了,得知府上二小姐品貌端庄,气度不凡,特地来求娶。” 那贾赦说道:“咱们两府原本亲厚,你和我还是同一辈,这事可不成。” 那孙绍祖听了这话,只说道:“我比你小这么多,这在外面都只以为我是你晚辈,如今不如干脆坐实了。” 这孙绍祖惯会专营谋权,见着贾府出了一个娘娘,只觉得攀上贾府能得一大好处,这虽被贾赦给拒了,可是仍不死心,这贾赦还欠着自己五千俩银子呢。 于是这媒婆朱大娘三天两头的上门来说,颇有些死缠烂打的样子。 那贾赦原本对这事就有些犹豫,这么几次下来便答应了,当下便跟那贾母说了。 按说以前,贾母听了那孙家说不定倒也同意了,可偏偏得知那薛宝钗许了个好人家,哪里会愿意自己家的姑娘许给这么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人家,当下就给驳了,指着贾赦的脸就骂道:“这孙家不过是攀着咱们府里的,咱们是公侯家怎么能更这样的人家结亲,再者人家和你还是平辈。” 贾赦自是在一旁默默的挨骂,这心理却很是不忿,偏这时候那贾政来贾母这儿请安,听说是那孙绍祖当下就说道:“那孙绍祖三十好几都没娶亲,这京里人家都不愿把女儿嫁给他,哥哥还是莫要被他骗了。” 这贾赦原本被贾母一人说教倒也罢了,偏贾政还在一边火上添油,当即就说道:“你就是这么对大哥讲话的么?” 那贾政在家从来都是有脸面的,如今被那贾赦这一说,当即脸就发白起来,只低着头不说话。 那贾母说道:“你弟弟也是为你女儿好,你怎么就一点都不受教。” 贾赦也只得喏喏的应了,这一回了府就指着邢夫人骂道:“你这个婆娘,事事比不得人家倒也罢了,连这事也不会说,这孙家的事你去退了吧!” 这邢夫人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在府里也没地位,当下只得叫了两个婆子找那媒婆朱大娘说去。 这过了两日,贾母和王夫人进宫拜见贵妇,见了元春又是见她脸色不好,虽脂粉抹着可竟看出那眼睛下浓浓的黑眼圈,当即就说道:“娘娘在宫里可得好好养着。” 那元春说道:“却也没事,就是这几日有些睡的不稳。” 贾母自是说道:“娘娘放宽心,家里一切都好。” 元春只说道:“我放心不下的也就宝玉而已。” 那王夫人听了这话,只是低着头不说。 贾母只说道:“娘娘放心,宝玉一表人才,如今还小呢。” 元春听了这话只说道:“这终生大事如今也要开始相看了,我前几日听说那薛家姑娘要嫁给二皇子当侧妃了。” 王夫人早先让元春给宝玉和宝钗赐婚,如今听元春问这事,当下只低着头不说话,那贾母自是瞥了她一眼说道:“说起来也是咱们府里的喜事,薛家姑娘自小在我们府里长大,我自是把她当自己家女孩看待的。” 元春笑着说道:“说的很是,薛家姑娘样貌端正,品性又好,如今这喜事原是大家的喜事。两府也该一起乐乐才是。” 那贾母自是说道:“娘娘说的是。” 这王夫人自此倒是一言不发,只听着那贾母和元春说了几句,这才退了。 那贾府一出宫门,就瞪了王夫人一眼,上了马车。那王夫人也是颇为委屈,只是这话也只能自己咽下。 作者有话要说:迎春也是苦命人,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一个月的时间说短也长,可对于刘四来说倒是有些煎熬,自那事之后,刘四见着北源总有些难以言说的滋味,偏北源对他一如往昔,那事就像没发生过一样,可即便如此,刘四却有些意尤未尽,偏偏这人面上一点都不显,刘四也不能问,如若问了倒显的自己很在意。[*****$百=度=搜=四=庫=書=小=說=網=看=最=新=章=节*****]* 只得把这事放在心间,藏在脑子里,只悄悄的注意北源的一举一动。见他向自己走来,不过是问些杂事,这心就跟荡秋千一样,一上一下,忽左忽右。完全控制不住。 刘四自持也是风月场中走过来的人,这面上自是一派云淡风轻,这目光却总是随着北源转,偏这吏部有一不识趣的老家伙,拿着旧年的卷宗拉着刘四询问,刘四只得跟他说了两句,那老头就揪着那几个问题不放,真真是烦死人。 这不耐烦还不能放在面上,这办公时间每日就这么过去了,眼看着北源和几个官员一起走了,那老家伙还在这絮絮叨叨的,刘四万般无奈正想借机走人,偏后宫内监过来有请。 刘四整了整衣裳就去了皇后宫中。 除了大皇子,这差不多都来齐了,皇帝说道:”今日来皇后这边走走,听说你整日里忙于公务,可是许久没来看望你母后了。” 刘四自说说道:“儿臣不敢,只是这几日忙于政务有些疏忽。请父皇母后不要怪罪。” 皇帝笑呵呵的说道:“你这孩子就是太懂规矩了,你母后并没怪你,只是想你了。” 刘四把这话在心里过了一遍。嘴里说道:“我大周乃以孝治天下,儿臣这确实不妥。” 皇后听了这话自是说道:“白氏每日过来,自是帮你尽孝,你也无需自责。” 刘四朝着皇后鞠一大躬说道:“母后宽待,儿子更当尽孝。” 这话说完,那站在一边的二皇子母妃说道:“老四这孩子就是实诚,不过是忙于政务,这两天不来请安也能体谅,只是这大皇子可是许久没见了。” 这话一说完,皇后就说道:“妹妹不记得了么,他前段时间已经告假了,身子不爽。” 二皇子母妃嘴角一笑,头上的步摇轻轻晃动倒真是一美艳妇人,只见她笑着说道:“大皇子身体康健,这武功在诸位皇子中也是第一的,如今却是病了,只不知是什么病,真是好生担心呐!” 皇后说道:“这俗话总是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不常生病的人,一病起来是比任何人都要厉害的。” 皇帝说道:“却是许久不见他了,告假也这么多天了,不知是哪位太医去看的。” 皇后听了这话,脸上一阵发白,强作镇定的说道:“听说是民间的一位老医生。” 那站在一边早就按耐不住的二皇子说道:“儿臣听说如今有不少郎中都是徒有虚名,大哥莫不是被谁给骗了吧。” 这话一出,那二皇子母妃也搭腔说道:”这太医是最稳当的,怎么好端端的信了外边的野郎中。” 皇后听了这话,颇有些不喜,只是面上却说道:“他也大了,这做事向来稳当,我大周又是国泰民安的,哪里有人会去骗皇子!” 二皇子母妃听了这话,说道:“姐姐,我只怕那人是医术不济,并不是故意诓骗呐。” 这皇后正待要说,那皇帝在一边说道:“我也许久没见他了,交给他的事务全交给手下的人来做,我倒要亲自去看看他到底生的是何病!” 皇帝这话一出,自然是无人敢反驳,那皇后给刘四使眼色要他劝言。却被那刘二看见,说道:“四弟脸上没沾上饭粒啊,母后何故朝他眨眼!” 这话一出,皇帝瞪了皇后一眼,众人更是不敢言语。 这皇帝出宫自然不会大张旗鼓,只几辆马车鱼贯而出,直奔大皇子府。 大皇子府原本就离皇宫极近,那府里管家见了这马车立刻大门顿开,这皇帝一进大厅就见着那大堂上居然竖着灵位,上面写着“爱妻紫烟”四个大字。 那大皇子穿着一身粗麻孝衣跪接圣驾。皇帝当即冷笑道:“皇儿这病果然不清啊!” 那大皇子只低着头不说话,皇后在一旁说道:“皇上息怒,皇儿想必是一时糊涂.” 皇帝只对着大皇子说道:“交代给你那么多事,如今都丢给老四处理,我还真以为你得了什么大病,却原来不过是为了这个。” 这话一出,刘四心中一紧,皇帝这事真的火了。 那二皇子却偏在一旁火上烧油,他拉着刘三说道:“紫烟这名字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好像听你说过。” 刘三偷眼看了一眼皇帝,只说道:“那紫烟是我在烟花之地看见的一女子,性子有些有趣这才买了回来,却不知被大哥看中,竟生出这许多事来。”说完还哎了一声,像是无限后悔的样子。 刘二笑着说道:“三弟你也别懊悔,即使你不介绍给他,也会有别人介绍红烟,蓝烟给他的。” 这番对话,实在犹如一根根刺钻进皇后心口,看着自己心爱的孩子如今这番模样,皇后直接跪倒在皇帝面前说道:“子不教母之过,请皇上惩罚臣妾。” 皇后这话一出,那皇帝笑着说道:“养不教,父之过。”皇帝扶起皇后说道:“到底是咱们的孩子,不过是为了女子一时糊涂,想我们年轻的时候也曾经年少轻狂过。” 这番话出来,大皇子这事自然算不得大事了,那二皇子酸酸的说道:“皇兄真是情痴啊!” 这句不阴不阳的话倒引的皇帝瞥了他一眼,这才低头不语。 大皇子也是命大,这番事就这么过去了,事后皇后自然是叫了刘四过去好一顿数落:“我亲生的就你们兄弟两,你哥如今这样,你也不懂帮衬着,怎么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这番话,刘四虽面上不说,可心里却满腹怨言,先不说从小就不亲,那大皇子的事,自己又如何规劝的了。 索性,皇后总算见着刘四这委屈样,也想着这小儿子如今也不容易,就想着要关心关心。便问道:“你和白氏成婚已久,你媳妇肚子如今也没个消息。” 刘四说道:“儿子还年轻,这事不急。” 皇后说道:“你们大了,我也管不着你们了,只是这子嗣最是要紧,那白氏看着也是个好的,过两年就纳侧妃吧!” 刘四听了这话就想笑,左右自己就是做不了主,嘴上说道:“谢母后关心,儿子记住了。” 两人又闲话了几句,这才散了。 春暖花开,京城的贵妇圈也分外的热闹,那保龄侯夫人带着湘云在外交际,虽湘云之前名声有损,可是保龄侯夫人总是想着能挽回一二。 幸好,这史湘云如今也没了那咋咋呼呼的样子,这外边看着倒是有些娴静。 这日偏偏遇着了那二皇子府里的郡主,偏有那好事之人对那保龄侯夫人说道:“二皇子不日就要迎娶那皇商薛家的姑娘,我想着你府里的大姑娘身份比她高贵,要是你府里姑娘也去那崇福寺转一圈,指不定是谁嫁进去呢!” 那话一出,那保龄侯夫人脸色通红,女子闺誉何其重要,她竟把自己府里的姑娘比那薛家,当下便气的脸色涨红,回头就瞪了史湘云一眼。 这两人动静不小,那郡主自然听着了,郡主走过来说道:“你们说什么呢,也跟我说一说。” 那多嘴舌的自然知道她不好惹,退后一步,只当不知。 那保龄侯夫人只得说道:“皇妃说笑了,刚才我们扯闲话呢!” 那郡主听了这话,只冷笑一声越过保龄侯夫人,看着史湘云说道:“这位姑娘长的好生齐整。” 那史湘云只是低着头不说,那保龄侯夫人接口道:“这孩子害羞的紧。” 郡主说道:”瞧这小脸可爱的,比那不知羞耻的薛家女强多了。” 这湘云原本心中就把薛宝钗当自己姐姐看待,虽如今做了这副样子可听了这话心里却冒出一股气。 那郡主继续说道:“听说你府里和贾府有些来往,那薛家姑娘又长期住在贾府,想必定是知道她的。” 史湘云听到这里,早就不忿,当即不顾保龄候夫人拦阻就说道:“宝姐姐长相端庄,做事说话样样周到,我自是把她当我姐姐看待。” 这话一出,那保龄候夫人当即就骂道:“原本以为你好了,如今这又是犯病了不成。” 那郡主却笑道:“还没进门,就当姐姐看待了,这可让我如何是好。”说完这话更是朝着保龄候夫人说道:“贵府大姑娘都这么说了,那我家爷也不能平白的误了姑娘。” 这话一出,边上便有几个看笑话的齐齐说道:“大喜啊!” 那保龄候夫人脸色通红,恨不得钻进缝里去。 史湘云听了这番话,才发现自己的命运已然改变,当即也破罐子破碎说道:“你是郡主,我是一无父无母的,自然比不得你尊贵,可你也别这么糟践人。” 这话一出,那保龄候夫人直接一巴掌甩上来,说道:“大姑娘就好好的在家待嫁吧!” 那下子,史湘云当即哭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又把湘云黑了一把,想着她心心念念的想和宝钗做好姐妹,不如成全了她。l3l4 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二章 那郡主也干脆,这保龄候府隔日便收到那郡主派来的官媒和聘礼。 那媒婆说道,“郡主说了,史大姑娘自愿做那薛家姑娘的妹妹,这嫁过去自然是侍妾了。既如此,不如和那薛家姑娘一起进门,面上倒也好过一些。” 保龄候夫人听了这话只气的要死,怪只怪湘云不争气,那日在满京城的鬼母面前说了那话,如今也就只能嫁过去算了。 当下倒也允了,只是回了后院,见了湘云说道,“你以后去了那府里,跟着你好姐姐过好日子。这府里没事你就别回来了。” 这话说的极重,那史湘云当即便哭着说道:“我在这府里长大,婶娘缘何这般待我。” 那保龄候夫人说道:“你自小就没了爹娘,我念着你小,又不好怎么管教你。偏你自小便爱去贾府老太太那,说什么在家里如何如何苦。这些话我缘何不知,只是念着你心直口快,没心没肺罢了。如今看来,你竟是没心的,这谁对你好,谁对你不好,你都不知道。既如此,那么我只当白养了你一场罢了。” 湘云听了这话,自是哭诉着说道:“婶娘自小便让我时常做针线活,难道也是为我好么!” 保龄候夫人听了这话只笑道:“这府里人人都做,连我也常做,偏你喊累。我见你时常做那府里爷们的东西,这才特地让你多干些,可笑你一边喊累一边还偷着做哪些活计.” 史湘云辨道:“我和宝玉一起长大,做些物件又算啥!” 保龄候夫人听了这话只笑道:“好歹你也是从小读书认字的,怎么连这道理都不懂,这女子未出嫁前,给父母兄长做针线活是孝顺,给一个外姓男做活计那就是不安分,除非你和男子定了亲,那也只能偷偷的去做,是断断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你倒好,这话竟传到我耳朵里了。” 史湘云听了这话,想着这事那次不是袭人跟自己说的,怎么会到婶娘这边,这正犹豫不决,那保龄候夫人说道:“大姑娘也别多想了,左右初八就得去哪二皇子府了,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至此这史家是彻底的放弃了湘云。 到了初八那日,这薛家自是张灯结彩满府欢庆,这一大早迎亲的队伍就到了,虽说一个月办婚礼确实仓促了些,可在郡主的操持下倒是井井有条,众人见了都佩服不已,这史家没多久也抬出一蓝绸小轿跟在那队伍后边,这一路吹吹打打的就到了二皇子府。 那刘二原本就一表人才,如今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一身华服在宾客里倒也是颇为抢眼。 林北源和宋士文坐在角落,在这一群皇亲贵胄面前倒是显的颇受冷落,只是两人却也不以为意,倒是谈了不少话,那林北源原本就只是抱着敷衍的态度,却听着那宋士文的几番话,这心底是颇有同感。 这边北源聊得开心,那刘四却有些如坐针毡,这刘四旁边坐着的忠顺王爷原本就是脾气不好的主,这偶然见了那林北源样貌气度,当下便说道:“这林北源倒是长的不错。” 那刘四自然知道忠顺王爷的性好当下就警铃打响,这面上却不显,只是说道:“这林大人出生书香世家,自然气质脱俗。” 忠顺王爷一笑,说道:“人不可貌相,我哪府里有多少个样貌清贵的,到了床上还不是任我揉搓。” 这话一出,刘四自是按耐不住,只得说道:“北源这人性子执拗,想必王爷啃不动。” 忠顺王爷听了这话自是笑了,说道:“早这么说不就得了,何必遮掩。我是见你时时看他,他却只顾和那小白脸说话,故意激你的。” 刘四听了这话这才笑道:“王爷哪里话,我和他不过是至交好友罢了。” 忠顺王爷一拍刘四的肩膀说道:“何必唬我,这事我还能看不出来。” 这话听的刘四当下就冷汗一身,难道自己百般掩饰的事,就这么容易被看出来么,那忠顺王爷见刘四如此自是笑着说道:“不必惊慌,要不是我坐在你身边也不知道,你这么倒一惊一乍的。” 从小也是在宫里长大的,这面上如何,心理又如何,自然是不一般的,刘四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变得这般惹眼,当下就有些后怕,幸好这忠顺王爷好男色,想必是不介意的。 这边两人说了会话,却见着这那郡主穿着一身红嫁衣从后院走了过来,众人见她神色肃穆,身后站了四个大丫鬟,并一干婆子小厮都穿着齐整的衣裳。 那刘二自是上前说道:“怎么了?” 郡主并不看他,只环顾了下宾客说道:“各队在此给我做个鉴证,我今日便自请下堂。”说完这话,那郡主从袖口里拿出一白色信封,上面写着休书而已。 刘二当即脸色就变了,只拉郡主起来说道:“你这又是闹什么?” 那郡主只说道:“二皇子殿下,身份贵重,我和你成婚四年,至今无所出,理当下堂。” 原本在女宾处的大皇妃过来说道:“二弟妹,你又耍性子了,这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平常。” 这话一出,这周围的人都纷纷劝解。 那郡主看着大皇妃说道:“你少在我这充贤良,你们府里妾室众多,怎么就偏偏你生了一个又一人,别的人都怀不上呢,打量人不知道呢!” 这话一出,那大皇妃脸上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精彩,只是说道:“你这话又是从哪里听来的,可真是冤枉死我了。” 刘二见众人都看着,这面上实在难看,有些火气的说道:“快些起来,别弄这些洋相了。” 郡主听了这话,只笑了,说道:“我弄洋相!我弄洋相!” 说着说着就指着刘二问道:“你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么?” 刘二说道:“这不是你说的好日子么!” 郡主摇着头说道:“那年的今天,我跟着我爹爹来京里拜见圣上。我年幼调皮,偷偷带着丫头出了驿站,这刚出驿站身上的银子就不见了,在那酒楼里正好遇着你解围。”说道这里,郡主满眼含泪的说道:“原来你竟忘了,这是我们初次相见的日子。” 刘二听了这话,说道:“是我不好,我给你赔不是。” 郡主一挥手,说道:“不必了。”这指着刘二继续问道:“你还记得你当初怎么跟我说的么?” 那刘二听的这话,自是说道:“这个我记得,我们约好一生相守。” 郡主哈哈哈哈大笑三声,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竟都忘了,那日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在御花园的假山旁,你对着我发毒誓说,这辈子只有我一个女人。如今你都忘了,你忘了你当初是如何哀求我爹爹的,又是如何向我保证。”郡主说到这里有些哽咽,那刘二似乎有所触动,只低着头说道:“我错了。” 郡主听了这话更是气的说道:“成婚四年,你跟我说了多少次错了,可哪一次不是再犯,我容忍了这么多次,这次我不想忍了。” 刘二见郡主如此,说道:“我都给你赔不是了,你还要如何?” 那郡主听了苦笑道:“你也是个男人?要是你一开始就拍着胸脯承认,我也佩服你是一条汉子,非得在这偷偷摸摸的,平白让我看不起。” 刘二自知不能挽回,只扯着嗓子喊道:“既然你万般不愿意,如今又何必做这些?” 郡主说道:“以前不愿,是对你还有一丝留念,如今已然心死。不如就如了你的愿,也算是称一次你的心。” 这女宾客中有几位年纪大的,看着这场面实在难看,当即过来说道:“你们这般闹法,让圣上知道了可如何是好!” 原本在一旁不说话的大皇妃也接口道:“二弟妹,你话也说了,气也发了,这就算了吧!” 郡主站起来,并不看人,只说道:“今天我既然把话说出来,就不想收回去,也没退路。这休书我已经写好,你只需签字就好。”说完就把那休书递给刘二。 刘二一甩手说道:“我不签。” 郡主笑着说道:“倒也不是我为难你,只是你若是不答应,有些不该说的话我可要说了。” 这刘二当初求取郡主一大半也是为了她的身份后台,这些年自然不少秘密都互通的,刘二见郡主如此,自是知道这事万万不可挽回,只恨自己一时被鬼迷了心窍,这事后悔不及,特别是在场不少朝廷官员,皇亲国戚,更是不能对郡主百般讨饶,只得拿过那休书,写上大名。 这郡主自是趾高气昂的身着一身嫁衣,带着嫁妆丫头等浩浩荡荡的从二皇子府里走了出去。 这在外边围观的平头老百姓原本见那迎亲队伍入了府,这没多久又见一群人出府,外面看样子也是嫁妆之类,只是没有唢呐锣鼓,当下便是十分奇怪,当街更是议论纷纷。 这众多宾客更是十分难受,本是来喝喜酒的,可是看着刘二的脸色真是煞白煞白,这当下就有几个偷偷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忠顺王爷居然给我写正了。 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三章 宝钗的新婚之夜是一个人过的,洞房里的龙凤红烛直到天亮才熄。 莺儿站在屋里陪了自家小姐一夜,自然为宝钗抱不平,宝钗让几个丫头帮忙洗漱更衣,只说道,“以后这话莫要再说了,这次就算了,下次看我不罚你。” 那莺儿自是闭了嘴,只眼角含泪的帮宝钗梳头。 正在这时,却从门外走进一人,却是史湘云,她对着宝钗说道,“宝姐姐,如今这府里都乱了套了。” 那宝钗换了一身粉色的衣裳,头上挽了一个发髻,带着一只掐丝金凤,鬓角边带着一只点翠小花,倒是端庄又有些小女儿姿态。把宝钗见了湘云只说道:“都嫁了人了,还不改口,叫我姐姐便是。” 那湘云听了这话,嘟了一下嘴说道:“我这人就是直话直说惯了,这府里昨日可是闹翻天了,偏我被奶妈关在屋里不得出来。” 宝钗叹了一口气说道:“如今我们都是这府里的人,这事岂不是让我们没脸。” 那湘云听了这话,犹豫的说道:“那郡主好的脾气,真不知道她如何收场。” 宝钗说道:“如今我们只管好自己便罢了。”宝钗吃了一口茶说道:“待会我要去看爷,你和我一起去吧!” 那湘云听了这话只说道:“我可不去,指不定他正在找人发火呢!” 既如此,那宝钗自是让莺儿去厨房弄了些早点,这带着两丫头就去了那刘二的书房。 刘二昨日那一场闹,把好好的婚礼都搅和没了,只独自关在书房喝酒,宝钗早让人大听了来,这一大早就过去了。 这一推开门,便见着那二皇子瘫坐在软榻上,地上东倒西歪的放了好几个酒罐子,宝钗走上前去,让杏儿打了一盆水过来,便帮那刘二擦洗。 那刘二原本昏昏沉沉的,这一被冷水激的打了一个冷战,睁开眼就见着宝钗站在自己面前,这事本就因她而已,这脾气一上来就说道:“你怎么在这,真是不安分。” 宝钗听了这话倒没说其他的,只是让莺儿和杏儿下去,关上了门,说道:“二爷,我拿了些醒酒的汤药上来,洗把脸就吃点吧!” 刘二听了这话,只苦笑道:“醒什么酒,这满京城的人都等着看我的笑话呢!” 宝钗听了这话,自是说道:“男子三妻四妾本就平常,爷这么多年只有郡主一人,我虽在闺阁之中也知道爷是一重情重义之人。” 那刘二原本意志消沉,这见宝钗说的一本正经,遂问道:“当真!” 那宝钗往脸盆里倒了些热水,把那洗脸布搓洗了下,绞干了递给刘二说道:“二爷是当今圣上的爱子,这有何人敢说呢!” 这话说完,那刘二站起来一把拉着宝钗的手说道:“快些吃饭,一会我就带你进宫拜见母妃她们。” 宝钗见此自是欢喜,两人拾掇了下就入了宫。 那昨日的时,这宫里早就知道了,却没想着刘二竟神清气爽的带着侧妃来拜见皇后了。 偏这时,那白氏也在,这皇后见宝钗倒是一副大度贤淑的样子,心里也有些纳罕,这商贾之家也能出这样的女儿。 不过是照例赏了几件东西,又问了几句话,那白氏坐在下首见刘二和那宝钗两人之间互动颇多,这心理便生出一股子恶意,便笑着说道:“小嫂子,当真好样貌,比那郡主强多了。” 这白氏虽每日过来请安,可向来是个少言寡语的,这话说的突然,皇后看了她一眼,说道:“郡主这孩子脾气也倔,等过些日子,我帮你劝她回来。”这话确是对着刘二说的。 那刘二听了这话,说道:“谢母后体恤,只是郡主已经自请休书,这事怕是再难挽回了。” 皇后说道:“你这孩子,那郡主不过是耍些脾气,这过几个月就好了,到时候我让她回来她还会抗命不成。” 这话说完,那刘二自是无话可说,宝钗在一旁听了,只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说道:“谢母后,只是姐姐这番如此,皆因我而起,我想着不如我亲自去请,自当让姐姐回心转意。” 那皇后听了这话,对这薛宝钗有些刮目相看,这郡主脾气古怪,如若自己用旨意让她回来,即便回来了,反而适得其反,可若是她亲自去请,即使不成倒是能化解不少矛盾。 皇后自是对刘二说道:“好大的福气,家里有这样的贤内助,将来要好好的帮你父皇办事了。”这话说完,便让嬷嬷扶宝钗起身。 这刘二带着宝钗在宫里走了一遭,大家都说这薛宝钗如何的贤惠大方,倒真是留了一个好名声。 却说那贾母见着宝钗嫁了,这心里是又悲又喜,正好碰着自己的八十大寿,便把那满京城的诰命夫人都请了来。 临到寿宴的前一天,那凤姐见着这请帖上的人,有些发愁的跟贾琏说道:“这满京城的诰命夫人,都请了。只是那林府不知该不该请。” 贾琏听了这话,笑道:“你也糊涂了,这林府如今明白着就不想和咱府里来往,你还考虑什么!” 凤姐一瞥嘴说道:“这道理我自然知道,只是大家都知道林府是咱府里姑奶奶的婆家,只怕别人说闲话。” 贾琏想了下说道:“要不这样,你下个帖子给那林北源,看他来不来。” 凤姐呸了一口说道:“老太太寿宴原本就是请的女宾客,这要发帖子也该给林姑娘。” 贾琏翘了二郎腿,左手拿了桌子上的豆子放嘴里说道:“那林姑娘是铁定不会来了,那林北源未必,都是场面上的人,这小子还是很识时务的。” 凤姐不消的说道:“还整日喊人家小子,也不看看人家如今是什么官职。” 这话一出,那贾琏当下脸色就下来了,只是凤姐这话正好在贾琏的痛楚,当即说不得也不愿说,站起来,在屋子里走了两圈就出了门去紫鹃屋里了。 却说那凤姐独自想了下,倒确实让来旺拿着一请帖去给那林北源,只交代这事不能让旁人知道。 那来旺拿了请帖,直接就去了林府,这在门房等了半天才见着林北源。这一见着便把那帖子递了出来,林北源自是知道是贾母的八十大寿。 那来旺见北源只看不说,遂说道:”我家二奶奶说了,伦理林府和贾母时姻亲,贾母大寿不来,实在是让人诟病,这说出去太难听,不如林公子那日来敷衍一下便好。” 林北源听了这话笑道:“你家奶奶也很会说话!”林北源心理想着,这王熙凤只怕是觉得这外祖母过大寿,外孙外孙女不去,这脸上没光。 林北源合上请柬,说道:“你回去告诉你家奶奶,明日我定会去贺寿。” 那来旺听了这话,自然是记住了,这就回府去回了凤姐。 凤姐这院子如今也好是热闹,且不是那紫鹃挺着个大肚子,那秋桐更是每日里指东骂西,这凤姐也不理论,只是养病和到贾母面前奉承。 那秋桐原本听说那凤姐厉害,这来了许久,见那凤姐对自己并没磋磨,这胆子就越来越大了,更见那紫鹃每日里被伺候的舒舒服服这这心理就不安分起来。 那一日紫鹃在屋外晒太阳,这身子笨重,便让两小丫头扶着,那秋桐见了,说道:“好大的排场,这可真是丫头的命小姐的身子。” 紫鹃自有喜以来,这事早就司空见惯,这秋桐的话也只当没听见,那秋桐见紫鹃不理自己当下更是窝火,指着门口的一株花就说道:“每日好吃好喝供着,花也开了不少,怎么连个果子都没结,当真是晦气。” 这话骂的也实在难听,原本在屋里的平儿听了这话,忍不住掀了帘子就对着紫鹃说道:“外边风大,还是快些回屋吧!” 紫鹃自是起身,慢慢挪进了屋子,这一进屋子,紫鹃便说道:“平姐姐,这再难听的话我都听过,大可不必在意。” 平儿笑道:“我见你心胸倒是越来越大了,只是怕你肚子里的孩子听了难受。” 紫鹃摸着肚子说道:“不妨事,只要平安生下便好了。” 那平儿见紫鹃小小年纪倒变的如此豁达,这心里也有些佩服,只是在这府里,你越是忍让别人越是会得寸进尺。 却说那贾母在寿宴当日带着自家府里的三位姑娘在各府诰命夫人之间来回介绍了通透,这迎春虽木讷不善言谈,可这样貌倒是不错,惜春年纪太小不予置评,这得了最多赞赏的便是那三姑娘贾探春。 这探春样貌出色不说,这人前人后待人接物自是颇有一套,这见了各府的诰命夫人都是落落大方的一一行礼。 那南安太妃自是拉着她手说道:“这丫头是个出色的,比我家的丫头强多了。” 众人都知那南安太妃有一女儿,年纪尚幼,在那府里是娇宠的很,她这话不过是客套罢了。 却说那林北源派人来了贾府,自是送了不少寿礼,更是带有一封书信,只说这日是外祖大喜,理当前来拜见,只因不巧这日偏是祖母忌日,这姐弟二人早于三天前就沐浴更衣在家誊抄金刚经,实在是不便前来。 这祖母自然是林如海的母亲,林老太太。 北源和黛玉都姓林,自然是祖母的忌日更加要紧。 那起子宾客听了这事,只说那林北源姐弟如何孝顺,那贾母面上只得说道:“我那外孙外孙女就是太重规矩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买了五斤大骨头,想着过年的时候熬汤喝。 第五十四章 都是明眼人哪里还看不出林府和贾府的关系,这日又恰好是贾母八十整寿,都是有七窍玲珑心的人,这面上自然都是一副赞赏之言。(百度搜索更新更快) 贾母带着迎春拜见各路诰命夫人,这心思明眼人都知道,只是看迎春这姑娘虽长的周正可到底是庶出,不少人家是非嫡不要的,于是大家也只面上夸赞了一下,只是这里面有一徐夫人见了迎春,拉着那迎春说道,“到真是一娴静的姑娘。” 贾母看了那人倒是徐府家的夫人,遂说道,“我这二丫头啊,别的都好,就是有些害羞。” 那徐夫人说道:“女孩子,还是文静些好,我看这姑娘就很好。” 这周围自然有人知道这徐夫人为何如此,都道这徐夫人的儿子从小生下来便是个瘸子,如今年纪也大了,正想着找一合适的媳妇。 只是那徐夫人的儿子鲜少出门,知道内情的也就那么几个人而已,贾母自然不知,当下见那徐夫人喜欢迎春自然高兴,想着这徐夫人虽比不得二皇子可到底家里也是世代功勋,她家老爷如今在朝里又是个说得上话的人,对于迎春来说自然是高攀了。 两人一来二去的,又有旁人撺掇,当下便互相有了那意思。 只等着请了官媒来提说亲。 这徐夫人回了府,自是立刻就请了官媒去那贾府下聘。想着自己儿子不好,这聘礼都是实打实的真家伙,先不说贾母如何,那邢夫人见了自是乐呵的合不拢嘴。 一个劲的说着:“还是老太太好,给二姑娘找的婆家真大方。” 贾母看了她一眼说道:“等二姑娘出嫁时,这些也是添要在嫁妆里的。” 邢夫人听了这话,方闭口不说,这贾母又说道:“二姑娘的嫁妆我出一半,宫中出些,剩下的就是你们出了。” 这话说完,那邢夫人便一脸菜色,贾母也不看她,就让她回去了。 那邢夫人虽是贾赦的正房,可确是个填房又无子无女的,在府里这么些年也就弄了几个小钱。虽迎春的嫁妆只要出一小半,可那钱也难以拿出来。 只得跟那贾赦去说,贾赦这人就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主,如今听邢夫人问他要钱,当下脸一板就骂道:“你这个婆娘,连女儿出嫁都没钱置办,还来问我要!” 邢夫人听了这话自是不好再问,在在自己屋里想了半响这才想着不如去问凤姐。 这凤姐如今这日子甚是难过,这贾母八十大寿刚过,那探春见了那几个账本是发愁的很,这府里每日里出的多,入的少,如今更是入不敷出。 这凤姐自是说道:“以往我当家的时候,多少人说闲话,如今可知道我的难处了。” 探春自是说道:“只怪这府里如今的花销实在是多,老太太这寿虽办的体面,可不少东西都是赊的,到结账的时候可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那邢夫人就进院子,探春听见邢夫人来了,自己这话自是是不便多说,只跟邢夫人说是来看看凤姐的,说完这便跟邢夫人打了声招呼便走了。 那邢夫人见凤姐如今这脸色倒比先前好了,这又问了几句那紫鹃如何,凤姐自是一一答了。这邢夫人和凤姐关系一向不好,平时更是不来,如今倒是巴巴的过来,又说了这么些话,凤姐也不理论,只陪着她七拉八扯的说了不少闲话。 那邢夫人原本到凤姐这边来就有些不好意思,如今却见凤姐只说些闲话别的一概不说,就有些坐不住,这瞅着凤姐屋里的各处摆设便说道:“看你这屋里倒也别致。” 凤姐见她这么说,对她的来意便猜到了几分,当下笑着说道:“都是陪嫁的物件,也不值什么,左右当的没几个了。” “当了!”邢夫人听了这话惊讶的问道。 凤姐笑着说道:“人人都以为当了这么些年的家,我定是贪莫了不少钱,哪里知道我竟是填了许多,如若不信,我那当票还留着。”这话说完,那凤姐便让平儿翻出当票来。 邢夫人见她如此,只得说道:“你这孩子也太实诚,既如此怎么不早说。” 凤姐说道:“我原是个棒槌,人家给个针,我就当作金箍棒来使。再者我刚来时,二太太器重我,抬举我,我一个小辈又怎么能推脱,只怕人家说我故意拿乔。” 这邢夫人向来不喜凤姐,一来是凤姐整日奉承二太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二来是邢夫人出身不好,这见了凤姐自然是有些没底气,时间久了自然是心生怨恨。可是如今听了这番话倒是有些同情凤姐,这王夫人的手段,自己也是知道,面上看着慈悲,实则最是心黑手冷。 当下也只叹道:“凤丫头你如今也只管好好养身子要紧。” 凤姐自是应了,这又让那平儿拿了两件东西古玩给邢夫人只说是嫂子给二姑娘的添妆,不管好不好的也是一份心意。 邢夫人原本以为什么都没,如今能拿两个倒也开心。 这邢夫人走后,那平儿自是问道:”怎么好端端的把那金项圈和那套头面给送了出去?” 王熙凤说道,“算不得什么,老太太都送了那么多东西,我又怎么能一毛不拔!” 平儿知道她这不过是为了在老太太面前表个心意,又在邢夫人那边卖个好。 过了一会,便有那贾琏的奶妈过来说话,凤姐见了她问道:“你如今在前门当值,可捞了不少。” 那奶妈自说道:“我正想回二奶奶,如今这两个月也不知怎么的,竟没那油水可吃。” 凤姐听了这话,想着如今到自己这边求人办事的倒确实少了不少,遂问道:“这个月可有几宗?” 那奶妈说到:“统共就一江西过来的小知府,就拿了这么点。”说着那奶妈就比划了一个手势。 凤姐听了这话只不说话,那奶妈尤自说道:“我想着到奶奶这边来看看,要不给我换个地方。” 凤姐听了这话,只闭着眼睛,那奶妈也知趣,只在一旁喝茶。过了一会,凤姐才说道:“妈妈是个知礼识趣的,伦理这事不难办,只是你也知道,这在外边当差不比里边,要口风紧又要长的周正,又要会说话。把妈妈换下去了,哪个婆子合适?” 奶妈听了这话笑的一脸褶子的说道:“二奶奶也忒会说话了,我这老婆子一个,哪里有奶奶说的那么好。” 凤姐说道:“妈妈别谦虚,这谁不知道咋们二爷的奶妈是二爷母亲亲自挑选的,这人品相貌都是出挑的。” 这无端端的勾起贾琏亲母出来,那奶妈自说道:“说起来,二爷也是命苦,这小小年纪就没了亲妈。” 凤姐跟着说道:“早听说她出自大家,颇有风范,只可惜我生的晚了,没见着。” “可不是,大太太可真的是标准的大家风范。”那奶妈说了这一句,下意识的看了下门口方说道:“好了,我也该走了,下次再来找二奶奶说说话。” 凤姐说道:“妈妈慢走。”这边又让平儿拿了寿宴剩下的煎饼果子给她带回去吃。 一大早,那西北战场传来消息,主帅南安郡王兵败被俘。 这下子是满朝皆惊,说起来这南安郡王是当今圣上的堂弟,今下虽是封锁了消息可到底不少世家公子都知道了。 这南安太妃是急的不得了,这朝廷上也是为此吵闹不休,有人主战有人主张议和。 那议和一派都说那南安郡王是圣上堂弟,理应议和搭救。主战派却说,南安郡王带领十万大军,征战两年,节节败退,如今被俘正是他指挥不当,实在是咎由自取,误国误民。 这两派言论在大殿之上是吵的不可开交,只把那金銮殿当作了菜市场。 且不说皇帝还没有决断,那南安太妃是坐不住了,当下便想着要和亲。只是家里的女儿年幼不说,还是独女又如何舍得。 当下便去了那贾府,认了那三姑娘贾探春为义女。 这事一出,当真是有人喜有人忧,那宝玉自是说道:“国家大事,何苦让一女子去承担。” 偏那王夫人倒是异常欣喜,想着这探春和亲之功,定能为自己挣些脸面,老太太也是乐见其成。 这唯一心痛的便是那赵姨娘,虽说这赵姨娘行事荒唐,说话又不着四六,可是听了这事,便知道探春以后怕是再难相见了,当下便哭着去找老爷。 那贾政最是一个迂腐又墨守成规的,当下便狠狠的发作了赵姨娘,并把那探春锁在院子里,每日里只有两丫头婆子陪着,轻易出不了门。 且说那南安太妃认了探春之后,便进了宫,这见着皇后上来便是一阵大哭,只说儿子是如何如何的苦,那皇后自是被她说的脑子发胀,又不好驳,只好等她说完,方劝道:”前朝的事,我们这些女人最是不能多说的,这郡王和皇上是亲堂兄弟,皇上自会想办法搭救,太妃不可过于伤心。”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这南安太妃在皇后这敲了边鼓,转而又去联络了几个交好的朝臣,这心理才安定了下来。 皇帝虽不愿议和,可是如今国库空虚,朝中又无带兵之人,只得册封那贾探春为杏元公主,择日便和亲西北。 自旨意一下,那南安太妃便满心欢喜,这立马又给贾府送了不少东西。 却说那一日夜间,探春小院子的角门开了,只见着赵姨娘带着贾环走进来。 见了探春还没说话,抱着就哭了起来,探春见此自是说道:”姨娘怎么来了,让老爷知道如何是好。“ 赵姨娘说道:”是我求了老爷,来看你的。“ 探春只叹了口气说道:”何苦来,弄的眼泪汪汪的。让人知道,又得添许多闲话。“ 赵姨娘听了这话,是说道:“我生了你,还没几天就被太太抱走了,你又和我不亲,可是听说你就要去那地方我这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啊!” 贾环也在一旁说道:“姐姐,你别走。” 探春自关在院子里以来,虽每日里看着都平淡,可是这心理也实在是难受的紧不过是面上坚强而已,如今被赵姨娘和贾环这一哭,立刻勾了起来,流下泪来。 只说道:“姨娘也别伤心,我走后,你只管好好教导环儿便是。”说着拉着一边的贾环说道:“你年纪也大了,读书要紧,少和那些丫头小厮胡混。” 贾环只哭不说,那赵姨娘说道:“姑娘说的这些我如何不知,只是这府里人人都低看我娘俩。” 探春叹了口气说道:“姨娘这话差了,好歹姨娘在府里也是生养了儿女的人,这面子是自己挣得,何苦要别人给。” 赵姨娘听到这里,只气着说道:“府里分派东西,我这次次都是人家挑剩的,不要的再给我,我如何能不理论。” 这贾环见着赵姨娘气急败坏的样子,只劝道:“如今是来看姐姐,说这些又干啥!” 赵姨娘看了眼探春,遂不再说,只拿出一包东西说道:“这些都是你小时候穿过的衣裳,我都整理了出来,你带着过去,也好有个念想。” 探春看到那一小包,想着姨娘虽平日说话做事总不着四六,可对自己总是真心的,遂又拉着赵姨娘交代了几句,只怕能听进去一句也好。 原本两母子平时见了总免不了一番吵闹,如今倒抱做一团,那贾环倒也有几分悲戚之态。 却说那皇帝虽答应了议和,这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想这大周几百年基业,如今却给一个西北蛮夷主动议和,实在是好没面子。 正在困扰的时候,刘四觐见。 皇帝想着前些日子让他催讨各王府世家欠的国库银子,如今自然问道:“办的如何?” 刘四说道:“儿臣无能,只催讨回来一小半.”说着便把那账本送了上去。 皇帝翻看了几页,说道:“瑾瑜幸苦了!”这关上账本又说道:“前儿个和亲的事,你怎么看!” 刘四听了这话,偷眼看了下皇帝,见他神色冷淡,这心里想了想便说道:“儿子认为,议和乃下策。” “为何?”皇帝问道。 刘四整理了下说道:“那西北蛮夷不过是未开化的蛮人,这十几年来常常偷袭我边关,求的不过是金银器皿。如若这次议和,下次他们就会更加猖狂。”刘四说道这里,正好有宫女过来倒茶,刘四顿了一下等她下去之后继续说道:“儿子想着不如把南边的兵调过来。“ 这话一出,皇帝就瞪了一眼刘四,刘四心知刚才实在是僭越了,遂低着头不说话。 却不知皇帝虽没采纳刘四的想法,但是先头那话倒是听了进去,偏那日早朝有人举荐林北源当和亲大臣。 这和亲之事,事关国体,这官员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了,最主要的还得让皇帝放心,这林北源还真的最合适的人选。 这差事林北源自然是欢喜的,自从入朝这么些年,整日里弄那么些个小打小闹,也太没意思。林北源早想着要出去走走,见识见识那西北蛮夷是何等样人。 等林北源回来,黛玉早就接了信,这北源一回来,就见黛玉带着一众小丫头在内院门口迎他。 北源见黛玉头上挽了一个坠马髻,带着一只点翠金凤,左边又斜插着三只珍珠发簪,一身淡淡的蓝色衣裳倒是好一派标致摸样。 那黛玉见北源瞧着他笑,帕子一甩过去说道:“瞧什么!” 北源闻着那帕子淡淡的有股子清香,便问道:“这味道很好,只不知是什么香料。” 黛玉笑着说道:“没用香料,想来是我今日一早在院子里弄那些花儿沾染上的。” 北源一边和黛玉往里走,一边说道:”这味道很好,香而不浓。“ 黛玉说道:”我平时也是不喜欢那些东西的,只是常在外边走动,有时候免不了也得谈论一二。“ 北源自然知道黛玉也是常常出门交际的,只是想着她也没个夫人太太带着,虽有白氏,到底也太过年轻。 那黛玉最是一个玲珑剔透心的,见北源看着自己,神色有些凝重,遂说道:“无门交际总是各式各样的人都有,又都是登高踩低的。如家道中落,即使本身好,那人家也是能挑出刺来的。”说道这来,黛玉只看着北源不说。 北源听了这话,只笑着说道:“姐姐倒是通透!” 黛玉呸了一声,说道:“别在我眼前拿乔,你的心思如何,打量我不知道呐!” 北源听了这话,只问道:“我除了办公便在家看书,最近是越来越少出门了,姐姐这话实在是冤枉我了。” 黛玉听了这话,更是说道:”男儿自当建工立业,姐姐信你,定不会辱没林家声誉。” 丫鬟婆子早把饭菜在桌子上摆好了,北源先扶黛玉坐下,再坐在她右手边。看着一桌子倒是荤素搭配的很好,北源指着桌子正中的鱼问道:“这鱼倒大。”说着便夹了一筷子,果然是肉鲜味美。 黛玉喝了一口汤,说道:“这可是脱了北源的福呢。” 北源听了这话,放下筷子问道:“此话怎讲?” 黛玉瞅着北源说道:“前儿个在桃花会上,我见着一侯府里的小姐,非拉着我说这鱼如何如何好,我听了只得应了下来。” “哪里知道她今日竟果然把这鱼送了过来,你多吃点!”黛玉又夹了一筷子给北源。 北源吃了两口见黛玉神色不好,遂拉着黛玉的手问道:“可出了什么事?” 黛玉说道:“能出什么事,不过是说三姑娘被封杏园公主,许多人特地跟我道喜呢!” 北源听了这话,笑着问道:“喜从何来?” 黛玉见着北源那装正紧的样子,忍不住一笑,捂着肚子说道:“还不是贾府出了一位公主.” 北源见黛玉笑了,只帮她顺了会气,才说道:“倒确实是喜事。” 黛玉听了这话一怒说道:“好端端的把一个女孩子家嫁到那鬼地方,还是喜事?” 北源听了这话,遂说道:“姐姐意思我知道,只是那贾府原本就不是好地方。这人人都说那西北蛮夷如何如何,他们到底如何不过是我们听来的,做不得准。” 黛玉只看着北源问道:“我早听说他们喝冷血,吃生肉,最是恶心不过。” 林北源说道:“又不是没火,三姑娘要嫁过去,让人把肉煮熟不就好了。” 黛玉说道:“那依你这么说,她的陪嫁还得把锅碗瓢盆都带其了,最好再带上各种大米,调料也得带上才好。” 北源笑着说道:“姐姐真聪明。” 黛玉指着林北源说道:“你就会在这跟我说,有本事跟贾老太太说去。” 林北源说道:“有何不敢,不过是一陈腐的老太太罢了。” “也太狂了!”黛玉敲了一下北源的额头说道。 林北源吃了一口菜,说道:“卖女求荣的事都干的出,还不让人说了。“ 黛玉听到这里,只叹了一口气说道:”只可怜了三姑娘!“ 却说那二皇子府里的侧妃薛宝钗,倒果然亲自去像那郡主请安赔罪去了。 那郡主如今住在出嫁前的院子里,如今正让人收拾东西,前边传来二皇子的侧妃来了。 郡主只让人请她进来,这薛宝钗见了郡主自是说道:”妹妹来给姐姐请安了。” 郡主见她这般如此,只笑着说道:“哪来的姐姐妹妹。” 薛宝钗只说道:“姐姐请受我一拜。”说着就要跪在地上。 郡主是让人把她扶着住,说道:“我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你也别再来了,我过几日就回家去了。” 薛宝钗听了这话又说道:“夫妻便是一辈子的事,哪里会没有关系,姐姐莫要再说气话了。” 郡主听了宝钗这话,见她眼神微微弯起,竟是一脸的幸福,便知道她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想着这人倒是会演戏,遂说道:“你放心,我既然自请休书,便下了决心,你就别担心了!” 这话一出弄的宝钗一脸通红,嘴里说道:”姐姐莫要误会我,妹妹我真的是诚心来请姐姐回去的。“ 郡主听了她这话只笑,也不和她多说,只叫了几个粗使丫头把她赶出去。那宝钗见她毫不留情面,只得走了。 第五十六章 第五十六章 却不知道,这宝钗回了府,就却见着那史湘云穿着一身翠绿色的衣裳在她屋里等她。 只见那史湘云一脸的怒气看着宝钗,宝钗只得让众人下去,走过去拉着史湘云的手说道:”这又怎么了?” 那湘云气的一甩宝钗的手问道:”今日一早便有两个婆子过来把翠缕叫走了,说是让她去厨房帮忙,这可是你的主意!” 宝钗听了这话自是笑着说道:”原来是这事,如今这府里,丫头婆子被郡主带走了一大半,院子这么大,各处都要人,这才暂借些日子。” 那史湘云听了这话说道:”没人用只管买便是,我几个丫头婆子都是和我一起过来的,如今我身边连个能使唤的人都没了。” 宝钗说道:”如今府里正好有些忙乱,再者这买人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得好好相看才对,妹妹那边的翠缕也只白日过去帮忙,晚上还是回来的。” 湘云听了这话,想着宝姐姐素来是好的,况且这府里如今却是忍受稀缺,遂说道:”宝姐姐这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原我也不是一个小性子的,只是你不知道刚才来我屋里说话的婆子忒气人。” 宝钗见湘云这神色,自是猜到那传话的人定是说了什么这才惹得湘云生气,于是劝道:”云妹妹,以后有什么事只管跟我说便是,再不要生气,平白让别人看笑话。” 湘云说道:”看什么笑话,咋们进府那日,不就出了个大笑话么!” 这话说着,那湘云就笑了起来,宝钗只看着湘云不说。 偏这时,那刘二进了屋子,见着这一幕,只朝着湘云问道:”什么大笑话。” 那湘云这几日也是见过刘二的,只是还没同房,如今见了面,自然是羞红了脸,只低着头不说话。 那宝钗说道:”云妹妹刚才跟我说那院子里两只黄狗打架十分逗趣!” 那刘二听宝钗这话自是认为她不愿多生口舌,偏那湘云说道:”宝姐姐,你太会编派人了。”说着便跑了出去。 那宝钗见刘二神色不大好,便说道:“爷回来了,我让下厨房热着粥,这时候差不多了,要喝一口么!” 这宝钗双眼含情,自是一股子风韵,那刘二哪有不依的理。 却说那没几日迎春出嫁的日子便到了,林府倒也派人送了一份礼,只是平常的衣服料子并几件器皿。 那迎春在贾府是个不受宠的,这自小便没了亲妈,贾赦又不当心,邢夫人更是平常。 如今出嫁了,倒也平常,就只对着老太太王夫人哭了两声便走了。 却说那洞房花烛夜,迎春便看出那徐家公子是个残缺的,这心理嘎嘣一下,脸上的泪就出了来。 那徐家公子原本就是一个有些自卑的,这见迎春哭了,便知道她这是嫌弃自己,遂说道:“你既不愿,又何苦嫁我!”说着便抱了一床被子,铺在榻上睡了起来。 那迎春之前确实不知道他是个残缺的,如今见他这般,这心理也有些犹豫,只是迎春向来懦弱,这又不善言谈,想跟他说话,却又不知该说什么,这熬到半夜,遂睡了过去。 这喜帕上清清白白的那徐夫人自然是知道了,只是那徐家公子说道:“人家姑娘嫁了过来,见着我这样,想必也是怕的,过些日子再说吧!” 徐夫人也不是一个难说话的主,想着原本就没跟贾府说过自家孩子的事,遂安慰了迎春两句就算了。这又见迎春是个胆小怕事的,想着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却说这迎春三朝回门,这见了邢夫人和贾赦,那贾赦见徐府送来不少东西自是欢喜,那邢夫人只交代迎春道:“要孝敬公婆,听从丈夫的话。” 这迎春听了只点头不答,这见了老太太也是低着头没说什么,这见了王夫人,那王夫人自是拉着她说了几句,见她只低着头不说,遂问道:“好孩子,你这是怎么了?” 那迎春回院子里这么久,都没人问过她这个,如今猛的哭了起来,那王夫人自是帮她抹泪说道:“有什么话尽管跟我讲。” 迎春说道:“他是个残缺的。” 王夫人听了这话有些不信,这复又问道:“是个什么?” 迎春平复了些方说道:“他是个瘸子。” 王夫人听了这话,吃惊的说道:“这事可不能乱说!” 迎春抹了把泪说道:“这事我如何会乱说,确实是个瘸腿的。” 王夫人听了这话,只劝道:“当初我听说你要嫁过去,就想让人去打听打听,如今竟是这般可如何是好。” 那迎春只不说话,那王夫人又劝了两句这才散了。 却说那迎春回去之后,这二姑娘嫁了个瘸子的事就在府里传了开来。 那宝玉听了这话,只拉着王夫人说道:”二姐姐这般冰清玉洁的人物,竟嫁给一个瘸子,不如我们把二姐姐接回来,仍旧住在一个院子里,一起玩。” 王夫人说道:“你这话糊涂,女子出嫁便是别人家的人了,即使是瘸子也是她的命。” 这王夫人说的异常冷静倒把宝玉唬了一跳,那王夫人又交代道:“这事,不能让老太太知道。” 那宝玉自是说道:“知道,我不会跟老太太说的。” 那迎春回了徐府之后,先是拜见了徐夫人,后便回了自己屋子,哪里知道这一回了屋子便见着那徐公子正一脸怒意的坐在真给等着她。 迎春见此便有些畏惧,只低着头问道:“有何事?” 那徐公子说道:“今日我原本要去书院,却有事改了日子,这才回来,却正好见着你带过来的婆子在翻检你的梳妆盒,我问她何事,她还跟我胡扯,说找自己的首饰,我竟不知我的夫人还要借婆子的首饰戴。” 这话说完,迎春便见着那后边跪了一个婆子,正是迎春的奶嬷嬷。 这奶嬷嬷原本在贾府就有些好赌,常常拿了迎春的首饰出去典当赌钱。这迎春又是个软弱的,平时也不吱声,如今见她跪在地上,那婆子见迎春来自,自是朝着迎春说道:“姑娘,你可回来了,快跟姑爷说那对珍珠耳环原是我寄放在姑娘那的。” 迎春见她这般摸样,便说道:“这耳环正是我奶妈的,想必是你误会了。” 那徐公子见迎春就这么帮这婆子说话,竟笑了起来,拿起手里的一对珍珠耳环说道:“若是别的倒也罢了,偏是这个,这一对耳环本是我府里给你的聘礼,上面还有我徐府的印记。” 迎春听了这话自是羞的满脸通红,只站在一旁不说话。 那婆子到急了,只对着迎春说道:“姑娘,快帮我说说,好歹你是我一手奶大的。” 这迎春本就是个怕事的主,如今只说道:“你想如何便如何吧。”说着便走进里屋,拿起一方帕子绣了起来。 这徐公子虽身有残缺可自小也是个有主见的,如今先是见着这么一个不着调的婆子,又见着这么一个小姐,当即就笑了起来,只对着那奶嬷嬷说道:“你家姑娘不管你了,只让我处理。在我府里,这事可是得打几十板子,再撵出去的。” 那婆子见徐公子这般,只朝着徐公子说道:“姑爷,饶命啊!我这身子可受不了啊!” 这徐公子自是不理他,正待要叫人进来,那婆子一把拉住徐公子的退说道:“姑爷饶了我这次,以后我只听姑爷的话。” 这话一出,那徐公子哈哈大笑起来,只说道:“我徐府可不要你这样子的婆子,念你是你家小姐的奶娘,便省去扳子,只让你照旧回贾府便是。” 于是徐公子便写了一份书信,派人把这奶妈送了回去。 这一系列动作,干脆利落,好不拖泥带水,岂料那迎春却浑不理论。 弄的那徐公子好声无奈,只问道:“她是你奶妈,你怎么也不为她说一句话。” 迎春只说道:“她做了错事,被你发现了,我说了又有何用?” 徐公子听了这话,只叹道:“以前总听说你们府里的老太太如何喜欢姑娘,我原以为你定时一个娇惯的小姐,却没想竟是这般。” 那迎春听了这话也不反驳,只说道:“我是个最没主见的人,又是庶出。” 徐公子听她这话,便知道她平时在府里也是个不受重视的小姐,遂又想到自己,倒有点同命相连,对迎春理解了一些。 这和亲的日子渐近,那林北源带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就出了京城。 除了和亲的女眷宫女之外,里面还夹杂了五百名禁卫军,只是他们都换了大红的衣裳,倒确实是送亲的队伍。 林北源想着那日,皇帝召了自己去他跟前讲话,这说了半天都是问些闲话。 北源自是知道皇帝定时有深意的,只是北源想着几日都没摸出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一路上又想了两天,这见着五百名禁卫军浩浩荡荡的排在队尾遂有了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想写一个重头戏的。贾府的姑娘年纪都大了,都到了配对的时候了。 第五十七章 第五十七章 外边是春光明媚,一片红花绿柳争相开放。 送亲队伍是徐徐往西北进发,这车马走了一月有余,渐渐就看不见多少城市农庄,只看见远处的大山耸立在那。 连接着天与地,浑然一体,这便是边界了,林北源远远看去,只见从那山上流下一股清泉,正好汇成一条小河,如此湖光山色倒是给这队伍添上了一层喜色。 那下边的侍卫头领过来说道:“林大人,这过了山再走两日便到了我军驻地。” 林北源看着天色不早,于是下令就在这河畔休整一夜,明日再出发。 这队伍原本就走的比预期的要快,这指令下来,自然是都欢喜,埋锅造饭的造饭,搭帐篷的搭帐篷。 这林北源带着两个人去附近看了看,那山颇为险峻,那山上远远看去只见一片红色,倒像是晚霞。这走近看了,才知道竟是山茶花,想不到这常年兵战的地方竟有这般美丽的花,开的那般灿烂。 却不想没多时,那和亲的杏园公主派了人过来请。 说起来,这北源和探春也是见过的,只是到底男女有别,不过是说过几句话罢了。 那北源只得去了探春那帐篷,见了探春自行礼说道:”臣见过公主。” 那探春穿着一身大红的新娘袍子,头上带着一对金凤冠,倒是颇有一股子威严,只间探春说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 说着便让其他人下去,只留下侍书在旁服侍。这又亲自给林北源倒了一杯茶,这一个月来风餐露宿的,没城想这茶倒是清爽。 那探春说道:”我见那河水清澈,便让人去打了来,用来煮茶,倒是不错。” 北源见她不急不慢的样子,有些厌烦,这男女共居一室实在不便,于是说道:”不知公主找我来有何事?” 探春见北源神情冷漠,只坐在一旁说道:”原本我们两家也是极好的,偏不知怎么的,就极少来往了。不知道你姐姐可还好,许久没见,她如今在家还作诗么!” 北源回道:”谢公主想着,我姐姐每日里管家理事,又要走动交际,平时倒是忙的很,想必是鲜少作诗了。” 探春听了这话,笑着说道:”你们府里人口也简单,想必你姐姐定是做得了主的。” 北源听了这话,只说道:”时间不早了,公主早点歇息吧!”说着就要告辞出去,探春见他如此,也不挽留。 那北源出了帐篷,又重新安排当晚值班的军士,又重新把那地形看了一看,这才回了自己帐篷,这丁三自是烧好了洗脚水伺候北源洗漱泡脚。 又吃了些东西,北源提笔先是报告了这送亲队伍的行程,又提笔给黛玉写了一封家书,只说一切安好。 这又行了两日,便到了大周驻军之地,只远远的就见着一人领头带着几百兵士在迎接,林北源见他们衣衫破烂,满脸伤痕,想必也是吃了不少苦头。 林北源下了马,那领头的过来说道:”下官李成儒见过林大人。” 林北源自是说道:“李大人莫要多礼。”便扶他起身,这见他穿着一身破烂,只问道:“朝廷早派人过来安抚,如何你们还这般?” 那李成儒叹了一口气说道:“弟兄们死的死,被抓的被抓,如今只剩下这几千残兵败将。那些死去的弟兄,家里也是有父老乡亲的,我们只留下粮草,余下的都送给那些死去的弟兄亲属了。” 林北源见他说话真挚,不似作伪,便说道:“李大人当真的是高风亮节。” 那李成儒忙推拒说道:“我只是一先锋官而已,如大人看的起,只叫我成儒便是。” 林北源笑道:“李大人果然豪爽,你比我年长几岁,不如我叫你一声李兄。” 那李成儒也是个不拘小节的,见这位朝中新贵虽长相秀气,这说话做事倒颇有江湖风气,遂说道:“林大人客气。” 这送亲队伍自然是当即驻扎了下来,那李成儒又带着林北源几人在草原走了一圈,说道:“我已派人通知了乌干可汗,想必明日便会有人过来接应。” 林北源看了看驻军的地方,这地方除了一片树林毫无遮挡,遂说道:“我有一事不解,此地并非驻军的好地方,缘何在此处驻扎。” 那李成儒听了这话,左右望了望说道:“林兄爽快,我便把我心里话说了。这地方虽是我大周地盘,可是却是不是驻军的好地方,我原本和几位将领力荐将那红霞山所谓我部大本营,可郡王却说‘我大周理应步步当前,如何能不进反退。’哪里知道我们竟节节败退,如今已然快退到红霞山了。” 林北源问道:“那红霞山可是后面那开满山茶花的?” 李成儒说道:“正是,那山虽险,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 林北源说道:“到确实不错,那你看这蛮人战术如何?” 李成儒听了这话只笑道:“哪有什么战术,不过是偷袭而已。” 林北源让他再一旁坐下,那李成儒说的兴起,这咽了一口唾沫说道:“那蛮人骑兵厉害,往往带着几百骑兵反复偷袭我部,等我们回过神来他们又走了,往往弄的晚上睡不好。” “难道晚上没有人巡逻么?”林北源问道。 李成儒说道:“那蛮人狡猾,有时候一夜偷袭几次,有时候连续几天不偷袭,偏他们速度又快,往往只骚扰放火。这每日看着损失很少,哪里知道这几年下来,就被他们拖垮至此。” 林北源听了这话,想着这里的蛮人倒是和那蒙古兵相似。遂说道:“不知他们人数如何?” 李成儒说道:“大概两万以内,只多不少。” 林北源问了些话,又说了些京城的见闻,两人方回去。 这刚进帐篷,那丁三拿出一盒子糕点说道:“刚公主派侍女过来送了一盒子点心。” 北源见了,自是说道:“以后公主那边再送东西过来,你只管推脱便是,不要再收了。” 那丁三听了只说道:“小的也是万般推脱,只是那姑娘说是她家小姐从府里带出来的,也算是谢大人送亲之功。” 这一路上那贾探春时不时的示好试探,这一进一退的倒从两不相干变成时不时的送些东西,这还真的是见缝插针的好手。 到了明日那可汗的来使来了,北源跟那李成儒交代了两句这才浩浩荡荡的往那台吉出发。 这见着那来使骑着马匹走在旁边,倒是轻松异常。那来使见北源看他,只笑着说道:“你们汉人的马比不得我们这马。” 北源见那马体态彪壮,毛色鲜亮,倒确实是良驹,只说道:“你们那都是这样的马匹么?” 那来使说道:“这马在我们这边风催日晒的长的好,倒了你那里,就和你们的马一样娇贵了。” 北源正待要说,那人又说道:“我说句实话,你别生气。” 北源说道:“你尽管说。” 那人笑着说道:“你们汉人都长的俊,不像我们,这和马的道理是一样的。” 北源听了这话倒是不气,只是说道:“你倒真是你的大实话。” 那人嘿嘿笑着,说道:“你们汉人做的衣裳料子好看,东西也精致。” 这算是安慰么,北源见他有些憨,又闲扯了两句这才罢了。 这来使的马程快,连带着队伍也快了起来,至此到了晚间,便到了那可汗住的台吉。 当晚那可汗便宴请北源和杏园公主,这探春只派了丫头过来说:“待嫁女子本不能出门。” 北源想着,虽带着五百禁卫军,可到底在人家的地盘,万一出了事倒难办,不如带着探春在眼前倒也合适,遂亲自去请探春,说道:“可汗特地给公主接风自是天大的面子,这蛮人原本就不讲男女大防,公主也不必过于拘谨。” 那探春听了这话,想了想遂答应了,这换了一身衣裳便跟着北源去了。 那乌干可汗本就是一中年汉子,这满嘴的胡子,皮肤又黑只露出一双精亮的眼睛,这见了北源只拉着北源的手说道:“公主果然长的美丽。” 这话一出,周围几人都低着头,低低笑了起来,那林北源抽出手说道:“在下林北源,原是送公主来的小官。” 那乌干可汗,这才哦的一声,朝着北源说道:“老眼昏花了,只是林大人长的比我这边最美的女子都好看。” 任何一男子被比作女子,这心里都不会舒坦,林北源当下便知道这可汗是故意的,只是这面上只淡淡笑着,指着身后的探春说道:“这位就是杏园公主。” 那可汗见了探春,只朝着杏园说道:”公主远道而来辛苦了,今日我备了美酒歌舞请公主欣赏。“于是便引了探春坐在他的右手边。 那林北源自是坐在可汗的左边下首,这不多时便端上来不少吃食,只是那牛羊肉都是刚刚烤好,上面还依稀看见血丝在上边。 那可汗说道:“听说你们汉人的肉都是要煮熟再吃的,我特地叫人把它们烤熟,想必这味道是不错的。”那乌干可汗说着便拿起刀子削了一片肉放嘴里,嚼了两下说道:“确实不错。” 这肉只是放了盐在火上烤而已,这味道闻着就一股子腥臭味,只是北源混不在意,也拿了一旁的刀子切了一块吃了起来,说道:“这肉倒是鲜的很。” 那探春见了这个东西,只忍着恶心,又见着北源吃了,自己也只得学了那样子,切了一小块放嘴里,这半生不熟的肉放嘴里当真是恶心的想吐,可是那探春也好强,竟是强忍着把它咽了下去。 第五十八章 第五十八章 这刚吃了肉,便上来一排穿着兽衣的大汉,对着乌干可汗鞠了一躬便开始表演摔跤。 林北源对这实在没兴趣,倒是这酒酿的香甜,一连喝了三杯。 那乌干可汗见林北源如此,只笑着说道:”听说林大人是科举出身,想必这些林大人是没什么兴趣的。” 那可汗说完这话便笑了笑,那笑容实在刺眼,北源站起来说道:”我幼时倒也学过些拳脚,如今看了倒有些技痒。” 说完这话,提腿便跳入场中,那几位大汉见这位俊俏男子上场,都笑嘻嘻的看着。 那林北源见他们轻视自己,嘴角一笑,飞起一脚便扫像他们,这动作速度快,又含了内力,哪里是这些莽汉可比,那几位当下便一起倒在地上。 这下都知道这看着秀气的男子不好惹,一个个爬了起来,抹着脸挥拳就向北源袭来,林北源躲过之后,直接一个手刀切在他的后颈,那人往前一跪,林北源单手撑在他头上,直接甩腿踢在那几位的下腹部。 那几人被踢中要害的都摊在地上起不了,北源甩了下袖子说道:”谢各位承让。” 说完便坐回了位置,拿起桌子上刚倒的一碗奶酪吃了,说道:”味道不错,再来一碗.” 那乌干可汗之前也打听过林北源,只知道他是朝中新贵,是个读书人。哪里知道他还会拳脚,当下便有些骇然,只说道:”林大人到真是真人不露相。” 林北源说道:”可汗夸赞,我实不敢当,只是听可汗说话,这汉语说的如此熟练,我到真是佩服。” 那乌干可汗说道:”我幼时有过一汉人朋友,正是他教的。” 林北源听了这话说道:”生长的草原的汉人,不知如今他可还在。” 可汗说道:”走了很久了!” 偏在这时,外边过来一人走上前来,对着可汗的耳朵说了几句悄悄话,偏那话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听见南安二字。 北源听了,偏不问,只欣赏歌舞,喝酒吃肉。 那可汗见状,倒也不急,只说道:”我早仰慕大周,只是一直脱不开身,那日定去贵国拜访皇帝陛下。” 林北源说道:“可汗心意,我自会转述我皇。” 那乌干可汗说道:“贵国幅员辽阔,物产丰富,这丝绸布匹又是精妙,我族人都喜欢的紧。” 北源看了他一眼,说道:“这是我皇送上的礼单。”说完,便有一侍卫地上一本红色礼单。 那可汗看了,笑着说道:“皇帝陛下客气了。” “这是应该的。”北源说道。 “南安郡王这几日身子不爽,我特地请我当地的巫师给他想看,明日便能来与林大人相见了。”乌干可汗对那礼单颇为满意,遂说道。 林北源自说道:“谢可汗。” 这顿宴席便散了,林北源扶着探春出了帐篷,刚拐了一个弯,那探春便吐了一地,那翠缕自是拿了一杯茶给探春漱口。 北源见她脸色苍白,自是说道:“早些歇息,过两日便是大婚了。” 那探春扶着翠缕说道:“谢林大人。” 林北源把探春送回她的住处,便走了。 那探春见林北源一走,立时便瘫倒在榻上,那翠缕立刻倒了热水给探春敷脸。 探春洗了一把脸,便有些神思匮乏,便招呼翠缕服侍自己歇息了,只是躺在榻上,想着那半生的牛肉,实在是恶心的紧,这一夜竟是半梦半醒之间没睡好。 却说那林北源回了帐篷,自是有一黑衣侍卫过来报告,说是大抵知道那南安郡王被关在何处。 林北源见他脸生,想着这些禁卫军到底和自己不熟,自己又没让他去打探,那黑衣人拿出一方铜钱说道:“我是四爷手下。” 那方铜板乍看之下只是一枚普通的铜板,这仔细一看上面竟微微有一梅花,想着那刘四腰上玉佩的形状,北源这才知道原来这刘四竟是早早的就在禁卫军有了自己的人手。 林北源听他说那南安郡王被关押在台吉的马厩,倒是没几个人看守。 林北源听了这话,想着要不是那可汗是诱饵要么是极度自信,可是见他说话做事,这是陷阱的可能性更大。’ 当天晚上,北源倒是睡了一个好觉,这一大早就听得外边有人说话,这起了来,才知道竟见着不少当地的民妇孩子在练射箭。 这北源见他们虽都是老弱妇孺倒是个个精神抖擞,更是箭箭中靶。 正看的兴起,那乌干可汗走过来说道:“林大人身手不错,只不是这骑射如何?” 林北源拿过旁边一把软弓,挽起袖子,捏起一支箭,放入弓弦之间,直接就朝着天上的鸟射了过去,这嗖的一下,掉下一只鹰下来。 那乌干可汗见此,倒是十分佩服,这林大人看着是个弱不禁风的,没想到竟是个高手,当即便说道:”你这射箭的功夫这么好,不知是像谁学的。” 这林北源这辈子还真的没什么学过,倒是上辈子幼时完颜洪烈亲自教了很长时间。 只是这话,林北源倒不会说,只是说道:“幼时家里弟兄小,无聊的时候便学了一二,不过是读书时消遣罢了。” 这话一出,那乌干可汗只不信,可又反驳不了,只说道:“要是大周人人都有你这身手,想必今日求和的就是我了。” 这话一出,那站在北源身后的侍卫便有些受不住,在一双脸只涨的通红,这又见林北源不反驳,正是气的只跺脚。 那可汗见他这般,只笑着说道:”你们汉人都说要忍,可我见你后边的那位弟兄着实不行。” 北源看了他一眼,对他说道:“你是要去茅厕了吧!” 那侍卫无端端的被北源这么一问,只愣了半刻,说道:“正是。” 北源笑着说道:“要去就去,这可不能憋,万一憋出病来就不好了。” 那侍卫双手抱拳说了一声:“是。” 便小跑着往野地里跑去。 北源对可汗说道:“这孩子害羞,让可汗见笑了。” 那可汗只笑着摇摇头,想着这汉人皇帝怎么派了这么一个人过来。 这两日,那林北源只带了几人在草原到处晃悠,那乌干可汗倒是派了好几个人跟着,生怕他弄事,可每日里只见他遛马,打猎而已,整个一个郊游的样子。 哪知到了成婚那日,竟来了一中年男子,叫了几百人闹场,那乌干可汗见了只皱着眉头说道:“大哥又是怎么了?” 那中年男子说道:“我弟弟成婚,我怎么能不来呢!” 乌干可汗只说道:“东边不太平,哥哥怎么能擅自回来。这喝两口酒就回去吧!” 这话刚说完,那中年男子叫嚷着说:“你整日里说要学汉人的东西,我可听说汉人有句话叫长兄如父。” 这话说完,那乌干可汗皱着眉头说道:“大哥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说这些,莫要被人哄骗了.” 林北源在一旁说道:“我大周倒真是有这句话,想必可汗不知道。” 这话一出,那可汗对着北源斥道:“我部族的事,轮不到你管。” 这话刚说完,那中年男子说道:“这小兄弟说的很对,当年你跟我说什么能者居之,把这汗位给占了,如今我后悔了。” 乌干可汗骂了一句脏话,指着那中年男子说道:“你又开始犯浑了。” 林北源说道:“我中原有句话,这传位定然是要传给嫡长子的。” 乌干可汗听了这话,抽出腰里的鞭子就向北源挥来,林北源自是躲过,转身便起身抽出腰间的匕首,那可汗虽一身蛮力,但是北源这些年的内力也不是白练的,几招下来便把那可汗制住了。 这押着乌干可汗对那中年汉子说道:“伦理这话我不该说,可是这汗位理应是你的。” 那中年男子笑着说道:“谢谢小兄弟提醒,这么些年我跟着他东征西讨的,好事都被他一人得了。” 那乌干可汗听他俩说话,这才知道这林北源早和自己大哥勾结在一起,当即是气的脸色通红,只对着中年汉子喊道:“你这个蠢猪。” 林北源一个手刀,敲击在他后颈,那乌干可汗当即便晕了过去。 那中年男子在族中倒也颇有威信,只宰杀了几个乌干的心腹,其余的人竟立马都信服了他,只对着他大喊可汗。 这婚礼照常进行,只是新郎官换了,其他的照常进行。 这北源又接了那南安郡王,只见他浑身的伤痕,索性未伤及心脉,想必休养些时日定会痊愈。 原本以为这事就完了,哪里知道北源晚间会帐篷的时候,竟出现了一意料不到的人。 只见穿着一身小厮模样的探春正站在北源帐篷里,林北源见她神色倒是镇定,遂问道:“你怎么出来的?” 那探春说道:“我特地来说一句话。” 北源坐在榻上说道:“公主请讲。” 那探春看着北源的眼睛说道:“既然林大人能挑拨他们兄弟的关系,那何不一并把他们都解决了!” 北源听了这话只笑道:“你心倒是不小,只是这大婚之日,你如何在这。” 探春说道:“我让丫头穿了我衣裳,想必那个蠢人是不会发现的。” 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九章 北源面无表情的看着贾探春,这女人竟然有这般胆量,万一被发现了岂不弄出大事出来。() 正在这时,那丁三穿着一身蛮族衣裳进来,冲着北源说道:”大人,都办妥了。” 北源朝着他点了点头说道:”放烟花。” 那丁三直接从兜里掏出一小截烟花,在蜡烛上点了,往那空中一抛,顿时四周燃气火光,又冒着浓烟,喊声,马声都响了起来。 北源走出帐篷,外边早已经是火光冲天,北源立马加入混战。不多时便控制住了那乌干可汗的兄弟,那人光着膀子被几个侍卫揪了出来,对着林北源就破口大骂:”你个南蛮子。” 北源只让人把他嘴堵上了,却见着那黑衣侍卫带着几个人过来,不是别人正是那乌干可汗。 只见他带着帽子,穿着一件女人的衣服好不可笑。见北源看他,只笑着说道:”想不到我处心积虑谋划了这些年,都被你这个黄毛小儿给毁了。” 林北源并不看他,只让人把他押下去,那乌干可汗说道:”我只问你,你既然撺掇我兄弟造反,如何又设计这一出?” 北源笑着说道:”你们部族老弱妇孺都善骑射,我哪能不防。偏你对马匹管制又严。我想下毒都没机会,正好趁你族内乱之时,杀你们一个措手不及。” 那乌干可汗听了这话,只说道:”你们汗人都讲君子礼仪之道,你竟弄挑拨离间、下毒这等下作手段,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林北源只笑着说道:”跟你们何必谈君子之道。” 林北源此次先是派人策反他们兄弟,又暗地里让人在他们马厩和饮食中下毒,这才能一击击溃。 只是对于那些老弱妇孺,北源倒也没为难他们,自是帮他们推举了一位少年做新的大汗。 并且签署了愿世代对大周臣服的契约,北源这才带着南安郡王回大周,只是那杏园公主却终究被北源强制嫁给了新汗王。 那贾探春心有不服,北源只对她说道:“如今这蛮族要依靠我大周,你在这边自然受到尊重,岂不是比你在贾府更好。再者这新汗王,年纪还轻,你也好拿捏。” 那探春想了想,遂留了下来,哪里知道这一留却再也没有回大周。 这回来的路途自然是极快的,只是那南安郡王对林北源颇为不满。 却说京城贾府那边,薛蟠正待议亲,这薛蟠原本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如今家里又败落了,索性那宝钗嫁的好,还真的有几个眼红的上门来说亲。 这薛姨妈听说那夏家闺女好,便定了夏家。 哪里知道那夏家姑娘是个泼妇,脾气又厉害,说话又下流,那薛蟠又是个没主张的,几次便被她给拿捏住了。 薛姨妈见自己儿子被她制住,家里也没个帮自己的人在,只气的说不出话来,正好那日宝钗派来的婆子过来送东西,这才知道了,遂宝钗带了几个人回家。 哪里知道那夏金桂见了宝钗,只往地上一躺,哭天抹泪的就说什么守活寡之类的浑话。 这宝钗哪里听过这些,只气的脸都红了,那夏金桂又是个没脸面的,见那宝钗要治她,便把身上的衣裳给脱了,只剩个肚兜和裤衩,当真是难看的紧。 宝钗只得劝自己母亲,凡是放宽心,那薛姨妈只抹着眼泪说道:“我何尝不知道,只是你看她这样子。还有你哥也成日里不归家。”说着又要大哭起来。 宝钗只叹了口气说道:“母亲也别太难过,左右还有我,有事就派人来告诉我。” 那薛姨妈自是点头应了,这见着宝钗脸色红润,便拉着她手问道:“你什么时候有啊!” 宝钗被问,羞涩的说道:“母亲,我成婚才多久,哪里有那么快。” 薛姨妈自说道:“你早日有孩子,才能在府里站住脚。” 宝钗只红着脸不说话,这边又找了两个厉害的婆子帮衬自己母亲,这才回了府。 这回了府才知道那二皇子竟歇在了湘云屋里。 说起来,这宝钗和二皇子还真的是夫妻情深,这歇在湘云那里还是头一遭。 却说那刘二虽见着湘云美貌,可是见她性子顽劣,便有些疏远,偏这日在院子里见着那湘云穿着一身粉色的衣裳在院子里放风筝,倒真是的好一番小女儿姿态。 这才对她上了心,那湘云见他长的也俊,又能说会道的,自是郎情妾意,两人就此好上了。 这一好,便整日里腻在一起,宝钗倒是有好几日连刘二的面都没见着。 偏那一日,宝钗穿了一身鹅黄色的衣裳,去了二皇子的书房,正好见着湘云和他在说笑。 这刘二见了宝钗有些不自在,那宝钗拉过湘云说道:“我那屋里的莺儿会打珞子,送几个给你.”说着便拿出来递给湘云。 那湘云拿在手里,见有红的,黄的,绿的,各式各样的果然好看。 刘二见宝钗这般,只说道:“没成想,你们俩到这般要好。” 湘云听了这话,只拉着宝钗说道:“我自是把宝姐姐当亲姐姐看待的。” 宝钗只站在一旁羞涩的笑着,到真真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样。 自此那刘二和宝钗湘云二人常在一起玩乐,倒是相安无事。 却说那贾母看迎春出嫁,探春又和亲的,想着这宝玉年纪不少了,便托了人给他相看。 这京城的人个个都是人精,先不说那宝玉身上半分功名都无,只一条是带玉而生,便不大想和他结亲。 这出生带有异象,往好了说是祥瑞,只怕万一上头问起,头一个便会因此治罪。所以这京里的名门都并不看好他。 偏这几年有刚出的一新晋官员,姓傅。家里有一妹子,生的是婀娜多姿,还有些才情,便想和世家结亲。 那些官宦人家,嫌他是爆发,颇有些看不起,都互相推托,这一误,那姑娘的年纪如今已然二十有五了。 今日,偏派了两个婆子来拜见贾母,这送了不少东西,那贾母自是应了,又把那宝玉叫出来说笑。 宝玉是最不喜欢这些婆子的,听得有姑娘这才来了,只是那几个婆子见宝玉一团孩气,说话又老是问自家姑娘如何如何。 在贾母面前自然不说,这一出府门便笑道:“往日里总是听说贾府的贾宝玉如何如何,我还不信,如今见了果然是那样,竟有些呆病。” 那俩婆子一边笑着,一边走出了府门。 且说林北源和南安郡王一路上快马加鞭,眼看着就到了京城,这衣裳没换,头也没梳就入宫复旨去了。 这见了皇帝自是把那事一一述说,南安郡王只坐在一旁听着,那皇帝听到北源给蛮人下毒便问道:“这么多人,你下毒怎么能毒倒一片?” 林北源说道:“我见他们不论老幼都喜吃当地的一种植物,吃了这东西再闻了烟便会头晕乏力。我正是让人在四周起火放烟,这才把他们制住。” 皇帝听了这话有问道:“那新可汗如何?” 北源呈上新可汗的书信,说道:“我查过,这位少年的父母都因乌干而死。” 皇帝听了这些,又看了那些书信,倒是有些赞同,偏那南安郡王说道:“林大人做法,臣实在不敢苟同。想我大周乃礼仪之邦,岂可搞这些阴谋诡计。” 北源只站着并不说话,那皇帝看了北源两眼这才说道:“北源这事虽有违做人准则,可是国难当前,理应遵从大义。” 皇帝这话一出,那南安郡王自不说话,这皇帝见他俩风尘仆仆,便让他俩先回去歇息。 这林北源刚出宫门,便见着了刘四,刘四见了北源摆出一番臭脸,对着北源就问道:“你怎么这么大胆子?” 北源笑着问道:“瑾瑜这话怎讲?” 刘四上了马车,北源也跟着上了车,这马车外边看着平常,里面倒是弄的华丽又宽敞。 刘四点了一下放在当中的茶几说道:“皇帝派你做和亲大使,你好好的去办完就好,竟把那西北弄了个翻天覆地。” 北源听了这话,只笑着说道:“皇帝派我办事不假,可是他又给我添了五百禁卫军之多,我哪里能辜负他的期望。” “真真是狡辩。”刘四说着便靠了过去,哪里知道竟被北源躲开了,北源说道:“许久不见,瑾瑜可好?” 刘四看着北源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你猜!”刘四看着北源,那眼神实在太过于炽热,北源躲了开去,说道:“四爷这话说笑了。” 刘四说道:“我说过,叫我瑾瑜。” 林北源转头要下马车,却被刘四一把拉住,北源说道:“日夜兼程,着实有些累了,况且姐姐定想我了。” 刘四看着林北源,人还是那个人,只是想必他的心从来没在自己身上过,遂放了他下去,只一人呆在马车上。 第六十章 第六十章 这刘四又呆了一会便回了府,见了白氏说道:”我们需要一个孩子。” 那白氏乍听了这话,看着刘四,见他神情严肃,想必是认真的,于是说道:“你不介意。” 刘四轻笑了一声说道:“介意什么,我也不是干净的。” 白氏看了刘四一会,站了起来说道:“好的。” 林府因北源回来,自是张灯结彩一般热闹,黛玉拉着北源说道:“因你回来,又有不少人送来帖子说要请你喝酒。” 北源看了几张,只说道:“这比较熟的去下就可以了。” 那黛玉又说道:“我瞅着,你这次回来,虽是公干,可到底也出了一趟门,有些同僚也该去拜见一下。” 北源说道:“姐姐说的即是,我想着宋府那边是必去的。” 黛玉听了这个,略想了下说道:“北源刚回来,想必不知那宋士文最近做了一件大事。” 北源拉着黛玉坐下,黛玉喝了口茶说道:“宋士文父亲去了,死之前立他为家主。哪里知道那宋士文竟把一半家产都上供给了朝廷。”说道这里,黛玉笑了一下说道:“原说我一个姑娘家不该说这些,可是这事如今是京城贵妇之间最大的话题,我纵是不想听,可想着北源和那宋士文有几分交情这才探知一二。” 北源说道:“姐姐这话尽可以跟我说,这些规矩之类,我是最不稀罕的。” 黛玉说道:“你这话也只能跟我说,让别人听了,只说你疯了。” 北源说道:“那宋士文也是可怜人,自小在家没爹疼,好不容易走出去了,没成想如今又回了宋家。” 黛玉听了这话,只说道:“我可听说,那宋夫人早被他送到尼姑庵去了,只说是疯了。” 北源听了这话,到不说话,只叹了口气说道:“都是可怜人。” 黛玉见他这样,只笑着说道:“你倒是慈悲人,只是这宋士文如今倒是被不少人说他是为了权势连祖宗的基业都卖呢!” 北源听了这话,说道:“上交给国库也算不得败家,只是这路一般人不敢走罢了。” 黛玉点点头,便招呼丫头把饭菜送上来,拉着北源说道:“今日有道菜你定要尝尝。“说着便指着那道汤说:“早听说湖里的银鱼好,今日厨房买到了新鲜的活银鱼,我正好让他们做了汤,快尝一尝。” 一旁的雪雁给北源端了一碗,北源吃了一口,果然嫩滑细腻,口感极佳。 黛玉见北源吃的不错,自然高兴,这又说起北源屋里的明月早早就把被子衣裳都打理好,只等着北源回来。 黛玉一边说着这些话,一边观察北源,倒是见着他神色平常,索性直接开口说道:“明月年纪也大了。” 北源听到这话,便知道黛玉的意思,说道:”姐姐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不爽利,咱们姐弟俩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黛玉说道:“就是你屋里的明月,我看着不错,想着要不要把她的月钱升一升。” 北源愣了半刻,说道:“姐姐这事何意!” 黛玉笑着说道:“只是前儿个我想着,府里不少丫头年纪大了,我放了几个出去,不愿出去的也配了人,只是这明月倒是难办,只不知道北源如何想。” 北源自然是知道黛玉深怕自己对明月有别的想法,遂说道:“明月自小没家,一直跟着我,我见她倒是颇有想法,早就跟她说过,若想出去便跟我说便是。” 黛玉听到这里,方松了一口气,说道:“我见北源对他这般,她又一心一意的服侍。这前些个又听得人说那贾府的贾宝玉和自己屋里的丫头如何如何。便以为你,如今想来你是断没有这般想法的。” 北源听了这话,只问道:“贾府的事,姐姐又是如何知道的?” 黛玉笑了下说道:“你也知道这京里的闲人多,那贾府又是荒唐,也不知怎么的这话就传了出来,只说那贾宝玉对屋里的丫头如何如何,说的跟亲眼见的一样。” 北源用筷子夹起一块牛肉吃了两口,又给黛玉倒了一碗汤,说道:“姐姐也实诚,以后再有人跟你说这话,你只我们姓林便是。” 黛玉说道:“人家特地把这话说给我听,我也就这么听着,哪里需要特地告诉人家我姓林,左右我们两府如何,人家眼睛都看着呢。” 北源说道:“姐姐说的很是,倒是我想多了。” 黛玉笑道:“也不是你想多,而是你今日有些不在状态。” 这话说完,那北源才发现刚才一不小心把一块生姜放进了嘴里,当下就吐了出来,那黛玉指着北源笑道:“看你刚才就有些不自在,这好端端的就做起白日梦来了。” 北源笑着说道:“姐姐,这生姜可是好东西,不少人故意吃呢。” 黛玉嗤笑道:“那你刚怎么吐了呢?” 北源笑着说道:“我这不正后悔呢!” 黛玉笑着对雪雁说道:“快让厨房送一盘生姜,少爷要吃。” 那雪雁只说道:”小姐就别再取笑少爷了,少爷脸都红了。” 这黛玉又和北源笑了一阵,两人这才散了。 那北源回了书房,想着刚才在宫门后遇着刘四,便有些酸涩,想着想着便有些难过,只是也仅仅只是难过而已。 却说那贾母正在府里和凤姐说笑,因着紫鹃即将临盆,便交代几句,恰在这时,便有甄家来人说是送了两个箱子过来,暂时存放在贾府这边。 这贾府和甄家自是世交,牵扯又广,这两箱子东西自是代为拿了下来。 哪里知道隔日便传来,那甄家被抄了,贾母当下心里便一惊,想着这甄家何等风光怎么说抄家就抄家了。 这甄家经营多年,牵一发而动全身,当下便有不少官员落败,更有一些龌蹉之徒趁机落井下石。 那贾琏回了家便气的坐在榻上不说话,凤姐见了嘲笑道:”二爷怎么不高兴了,这眼看着就要抱儿子了,这又是怎么了?“ 贾琏自是听惯凤姐这腔调,只叹气说道:“这宫里的夏太监又来借钱了,一借就是八百两。” 凤姐问道:“那能不借么!” 贾琏听了这话只笑道:“你这么一个聪明人如今怎么也说这些胡话,这钱自是要借的,宫里的这些人是最不能得罪的。” 凤姐说道:“如今咱府里的进项是越来越少,往年还有些官员过来孝敬,如今是几个月都没有一个。” 贾琏只叹气道:“咱们这府如今怎么竟变成了这般摸样。” 凤姐叹气说道:“如今这府里也就老太太那里有些银钱。” 贾琏听了这话,眼睛一亮说道:“要不去问老太太要些过来挪用。” 凤姐呸了一口说道:“你竟有这意思,难道不知老太太的东西都是要留给宝兄弟的么!” 贾琏听了这话叹气说道:“都是贾家子孙,老太太也太偏心了。” 凤姐笑道:“你说老太太偏心,也不看看你什么样子,自己没本事,就想着弄老太太的钱。” 贾琏听了这话,只气着说道:“我整日里在外边交际,你反说我无能。” 那凤姐听了这话,只说道:“老太太的东西都是鸳鸯收着的,你若是想,去找鸳鸯便是。” 贾琏想着便说道:“这事就拜托夫人了。” 凤姐笑道:“你如今又要拜托我了,怎么不去找你的紫鹃。” 贾琏向凤姐作揖道:“夫人,拜托了!” 那凤姐见贾琏对自己毕恭毕敬,便说道,那我让平儿去把鸳鸯叫来,说着便让屋外的平儿去找鸳鸯。 这鸳鸯自是来了凤姐院子,见了凤姐只说道:“二奶奶如今竟来找我,不知是何事?” 那贾琏并不在屋里,这凤姐自是拉着鸳鸯说道:“你琏二爷在外交际,这手头颇紧,便想着借些老太太的东西出去典当周转一下。” 那鸳鸯听了这话,只说道:“论理二奶奶托我之事,我定当办成。只是老太太统共就这些私藏,这些年又送多,这实在难办。” 凤姐拉着鸳鸯说道:“鸳鸯姑娘,老太太平时就最听你的话,你二爷如今也就是借用一下,等下个月有了钱自然还上,再者还不是为了宫里的娘娘。” 鸳鸯听到这里,只得说道:“那行,只是东西得尽快还回来。” 凤姐见鸳鸯应了,自是欢喜,当即便和平儿送鸳鸯到屋外,有让平儿送鸳鸯回去。 那鸳鸯见走了一段路,拉着平儿说道:“你们奶奶平日也是微微赫赫,如今怎么也开始东挪西借起来?” 平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是不知道,如今也府里的开始着实有些难办。” 鸳鸯只说道:“真的那样困难!” 平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外边的事我不清楚,可是如今这门上来拜访的官员是基本没了。” 鸳鸯听了这话只沉默不说,那平儿只说道:“这话可不能跟老太太说。” 鸳鸯说道:“你放心,这话就我们俩知道。” 第六十一章 第六十一章 紫鹃这几日的身子是越发的沉重了,眼看着就要临盆。 偏这几日,宫里的娘娘传来不大好的消息,这消息一来,府里的几个夫人都是忧心忡忡。 阴雨天,窗外灰蒙蒙的,紫鹃躺在床上瞅着窗外,突然肚子就那么疼了一下,过了一阵,就一阵阵阵痛传来。 紫鹃自是知道这就是要生了,偏这身边的丫头也不知道去哪了,扯着嗓子喊了半天,都没个人来,等□都开始流水了,才有一个丫头穿着衣裳过来。 那丫头见了紫鹃这般,自然是慌了,忙把院门口的婆子喊来。 那婆子见了,自是怒喝丫头道:”姨奶奶这是要生了,还不去叫产婆,光知道叫我!” 听着这话,那丫头才急匆匆的去喊早就请好的产婆,那门口的婆子自是又烧水又是梳洗。 这等了一会那产婆还没来,紫鹃却等不了了,这婆子暗自说了一声:”作孽啊!” 便拿了热水帮紫鹃擦了把脸,这又看了看她□,才知道这孩子眼看着是要出来了,如今是等不了了,只得扶住紫鹃喊她使劲。 要说这紫鹃也是坚毅的,明知这是有人故意把人都支走了,虽有些窝火,可也知道当今之计是把孩子生下来,于是只管使劲,到底是年轻,听见那一声啼哭,便知道孩子生了。 屋外这时才传来那产婆的声音,紫鹃心下大安这才睡了过去。 却说那宫里娘娘传来消息,这贾母和王夫人听了心内十分焦急,可这面上却不显,只叫贾琏出去打探,兴许是这么些年钱花的不少,只听说是肺热之类的。 贾母只听不说,那王夫人心内只暗暗的念着阿弥陀佛。偏这时,那宫里有内监过来传旨,说是宫里的娘娘宣旨觐见,只说是宣了四位夫人。 听了旨意,贾母自是带了王夫人、邢夫人并凤姐一并进宫探望。 却说以往这进宫探望凤姐从来没被宣过,如今这次倒是头一遭,凤姐穿着一身华服跟在王夫人后边,偷眼看见这宫里各处都设有内监、侍卫看守,这是一点都差错不得,这脚下的步子也更加谨慎了起来。 由内监引着,贾母一行进了凤藻宫内殿,只见元春屋子四周都挂着厚重的帷帐,那元春躺在当中的床上,脸色虽苍白,可看着倒也还好。 这元春挥退了众人,对着贾母说道:”原也没有大碍,只是想见见你们。” 贾母见元春口齿清晰,眼神清明,想来没什么大事便说道:”娘娘费心了,府里一切安好,娘娘要记着保重自个。” 元春听了这话说道:”府里一切都好,我就放心了。”说着这话,又看了眼王夫人说道:”只是不知宝玉如今怎样!” 王夫人说道:”娘娘放心,宝玉如今也肯上进学习了,文章也大进了。” 元春听了这话自是欢喜,说道:”如此便好,我总想着宝玉这孩子天生伶俐,只在家里整日里有姊妹厮混,到底不好。” 王夫人听了这话,忙说道:”宝玉如今懂事了很多,老爷都夸赞他长进了。” 贾政向来不喜宝玉,元春想着既如此想必宝玉确实开始读书了,心下也大安,这便看凤姐,自是对她说道:”府里这些年劳累你照管了.” 凤姐自是说道:”这是我应当了,谢娘娘惦念着.” 那元春见凤姐神色从容,想她打理贾府这么多年,自是有些本事,便说道:”府里诸事繁杂,你又打理的这般妥帖,我代府里众人向你道谢了。” 凤姐听了这话自是跪在地上说道:”我既嫁进贾府,管理些内务也是应当的,娘娘这话可折煞我了。” 元春只让凤姐起来,说道:”你管理的很好,我在宫里也有些耳闻,都是不错的。只是我再交代一句,咋们都是钟鼎之家,这对待下人要宽待,对待外人要礼遇。再者如今圣上提倡勤俭持家,府里如今也该注重些。” 凤姐听了这话自是答应,谢恩。 这边贾母又说了几句安好之类的话,这出了宫,哪里知道这一进府便听下人说贾琏屋里的紫鹃生了个大胖小子。 当即那贾母便喜的说道:”快把琏儿叫来,这孩子都生了,当爹的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又让下人拿了些补品送去给紫鹃,一边又拉着凤姐的手说道:”紫鹃是个安分的,你也是个好的,如今这孩子先叫紫鹃养着,等过了百日我自是想着让这孩子记在你的名下。” 凤姐听了这话自是应了,又当着贾母的面叫了几个小厮去采买孩子的东西,这忙活了一阵这才出了贾母屋子,这一出院门低着头便说了一句:”谁要那下人的孩子。” 说着便回了自己院子,哪里知道一进屋便见着贾琏冷着脸看着他,王熙凤只说道:“这又是谁给爷不痛快了!” 贾琏看了一眼凤姐,便进了屋子,王熙凤自是跟着他进去,这一进屋子,那平儿偷眼看了一眼凤姐就给两人倒了茶,出门合上帘子。 贾琏喝了一口茶,说道:“我原以为你这次总算是大度了,没成想竟做出这事!” 王熙凤听了这话,只拿手绢出来扫了一下桌面说着:“如今这些丫头愈发张狂了,连桌子都擦不干净。”这边说着,又看了一眼贾琏说道:“爷这是怎么了?” 贾琏指着凤姐说道:“紫鹃差点出事,你可知道!” 王熙凤听了这话,惊诧的问道:“不是说母子平安么!” 贾琏说道:“别在我眼前演戏,你什么样,当真以为我不知道!” 王熙凤听了这话,脸色一阵发白,说道:“我今日一早就在老太太那等候传召,刚从宫里娘娘那回来,这不一回来就来恭喜爷得了儿子了。” 贾琏听了这话,说道:“紫鹃屋里没人,产婆都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幸亏平儿让院门口的婆子关照着。” 凤姐听了这话,只哭诉道:“紫鹃生了孩子我这当奶奶的自然高兴,虽说不是我亲生,可好歹也得叫我一声娘。再说如今这府里的下人是越来越猖狂了,哪里是我能控制住的!”说着说着凤姐就哭天抹泪起来。 贾琏听了这话倒是有些信了,想来凤姐虽爱吃醋又泼辣可是既然能主动把紫鹃接回来,想必是没有外心的,于是说道:“你如今也太好说话了,竟连吓人都管教不了了!” 凤姐只说道:“咱们府里的下人你是知道的,惯会登高踩低,又会溜须拍马,如今看着我不得二爷的心,这明里暗里不少人都对我指指点点。”凤姐说着就往屋外走去。 贾琏伸手拉她,凤姐只哭着说道:“你别拉我,尽管让我去老太太那说说清楚便是。” 这贾母向来对贾琏一般,贾琏听了凤姐这话早就信了大半,如今哪里会让凤姐去贾母那,只拉着凤姐说道:“快坐下,这事是我心太急了,一时想岔了。想必这院子里丫头的事,定与你无关。” 凤姐只喊着说道:“你也别说这话,既然对我起了疑心,只管请老太太过来查验。” 贾琏只拉着凤姐说道:“我给你陪不是!”说着就向凤姐作起揖来。 那贾琏原本就生的风流倜傥,如今对着凤姐又是道歉又是作揖的,那王熙凤自然是应了,只说道:“紫鹃原本是老太太屋里的,我再如何也不会对怎样,更何况她怕平日里又鲜少出屋。” 贾琏自是向凤姐说道:“都是我一回府里,听了那些闲话,这才疑心你身上,想必是这些下人不当心,平白冤枉你了。” 凤姐说道:“爷能这么想,我就宽心了。既如此我就先去看看紫鹃。” 说着就出了屋子,这进了紫鹃屋子,只看见平儿正抱着那孩子在跟一旁的奶妈说话,这见了凤姐自是低着头不说,那奶妈笑着迎了上来,凤姐说道:“你们几个要好好照看少爷,要是出了什么事,仔细你们的皮。” 那奶妈自是低着头应着,边上的几个丫头也都低头不语。凤姐见着紫鹃神色倒也很好,又关照了两句,这才走了,那平儿自是把孩子给奶妈就跟着凤姐出了屋子。 这一出屋子,王熙凤眼角一扫平儿,说道:“没成想你倒是一个慈悲人。” 平儿只低着头不说,凤姐说道:“只不知道你做了这些事,你二爷会不会想着你。” 这平儿自是知道凤姐的性子,如今只一位的忍让不言语,那凤姐这一团火气打在棉花上,这说了两句,没有回应也只得罢了。 却说那贾雨村刚从外边回府,就见着一穿着一身鲜亮衣裳的女子迎了上去,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尤三姐。 贾雨村说道:“外边下雨,你不在屋里呆着,出门受了风不好。” 尤三姐只说道:“我只问你,那贾府的事如何了?” 贾雨村说道:“夫人放心,我这手里有的事他们贾府的把柄,如今不过是时间问题。” 尤三姐只说道:“老爷这话我自然相信,只是他们府里可是出了一位娘娘。” 贾雨村听了这话只笑道:“娘娘又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过年直到今天,才开始休息。 真是累啊 打牌还输了好几百! 第六十二章 第六十二章 连日来的阴雨绵绵,迎春独自在屋里绣着一方帕子。 只听前面有人来说,贾府派人过来了。 迎春立时让人把她迎了进来,这人正是邢夫人的陪房王善保家的。 这王善宝家的进了屋子,见着迎春穿着体面,这屋子里四处挂着纱帐,上好的黄花梨卧榻,倒真真是一贵妇的排场。 迎春早先在贾府时和王善宝家的也算不得熟,只是她倒底是邢夫人那边的,如今迎春见了她只让她坐下,又让人上了一杯清茶。 王善宝家的瞅着迎春,见屋里的几个小丫头下去了,说道:“二姑娘如今可是大福气啊!” 这话一出,迎春心理就梗了一下,说道:“不知太太派你来有什么事!” 王善宝家的笑了一下说道:“姑娘也是知道的,大老爷花销大,且府里人又多。况且前几日那孙家派人上门来要债。”说到这里王善宝家的抹了一下眼睛,继续说道:“五千两银子啊,太太这几日是急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啊!” 说完这话,只看着迎春。迎春听到这孙家,倒是有些耳熟,便问道:“哪个孙家?” 这王善宝家的听迎春询问,只说道:“就是当初来求娶姑娘的那个孙家。” 迎春虽木讷,可也不傻,这事在心里暗自思量了会便有些火气,想到当初老爷想把自己嫁给孙家,只以为父亲也终于为自己考虑一二了,没成想竟然还欠了孙家银子这到底是想嫁女儿还是想还钱呢。 这心里虽气愤难耐,可到底是这么些年不善言谈不通事务,也只对王善宝家的说道:“我自嫁来徐家,这一应吃穿用度虽都是好的,可到底是做不得半分主的,太太这事,我也是没办法的。” 那王善宝家的听了这话就急了,只说道:“姑娘也是从贾府出来的,如今老爷太太有事,姑娘如何能不理?更何况我看姑娘你在这里穿金戴银的,好不快活。” 迎春听了这话只气的发抖,说道:“我敬你是太太那边的人,你何故说这话。如今我在这府里也只是面上体面,却是做不得主的。” 这迎春从前向来是和善可欺的,王善宝家的这次主动来也是打定主意要从迎春身上拔毛的,哪里知道她竟然一口回绝了,当即就说道:“二姑娘也太狠心了,虽不是太太亲生,可太太到底是把你当自己孩子看待,” 王善宝家的话还没说完,就从门外走来一人,说道:“这是哪家的婆子?” 迎春见了他,只让他坐下,说道:“这是贾府大太太的陪房王善宝家的。” 那王善宝家的见他有些瘸腿,不过倒是长的一副书生气,自是知道他便是二姑娘的姑爷。如今只腆着脸说道:“我家太太派我来看看姑娘。” 那徐公子早在屋外听了两句,见着她自然没好脸色,只谈谈的说道:“那我谢谢你家太太的好意,既然已经看过,那就可以回去了。” 这话说的直白,一点客套都无,那王善宝家的脸色煞白,只看向迎春,迎春低着头不说话,徐公子只笑着说道:“你来一趟也不容易,我叫账房给你支些银子回去吧!” 这话一出,王善宝家的立马笑眯眯的说道:“谢姑爷!谢姑爷!”说着还瞥了一眼迎春。 这门口的丫头自是带着王善宝家的出去。 迎春嫁来徐府也不少日子,自然知道自己丈夫虽看着和善可最是一个瑕疵必报的人。刚居然让账房支钱给王善宝家的,迎春想了半响遂说道:“我虽是大太太那边的,可自小却是长在老太太这边。” 徐少爷听了这话,坐在椅子上让小丫头把那婆子喝的茶给撤了,又拿过一靠垫,换了个姿势说道:“既如此,你直接回绝了便是。” 迎春说道:“她是大太太身边的人,说起来比我还得脸。” 徐少爷说道:“再得脸她也是奴才。再说你即嫁给我了,便是我徐家的人,她派人过来问你要钱,可想过你的处境?” 这道理迎春也明白,如今只是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原本就是一个无用人!” 徐少爷见她这般,只嘲笑着说道:“你们荣国府也算得上是百年世家,缘何这般不分主次!你这个国公府的小姐也实在太憋屈了。” 迎春听了这话只看着屋外淅淅沥沥的雨滴,说道:“我不过是姨娘生的,在府里时也在老太太身边过了几年好日子!” 徐少爷原本有些看不起迎春的懦弱,听了这话,想到她不过是自小没了亲娘,没爹娘疼爱,才养的这脾性.便说道:“以后她们府里再来人,你只管叫我便是。” 迎春自是知道他是为着自己考虑,笑着说道:“你这次给她银子,没两天她还得来讨要呢!” 徐少爷说道:“不过是五两银子而已。” “阿!你刚只给了她五两银子?”迎春惊讶道。”不少了!要知道一个三品京官一年的俸禄才二百两.”徐少爷说着翘起了二郎腿,拿起桌上的点心吃了起来。 却说那王善宝家的拿了五两银子只气要死,一会去就跟邢夫人说那迎春在徐府如何如何富贵,又拿出那五两银子给邢夫人说:“打发叫花子呢!” 邢夫人听了这话,脸色涨的通红说道:“我原以为她是个好拿捏的,原来竟是扮猪吃老虎。” 王善宝家的乘机说道:“可不是,以前都说二姑娘如何良善,如今可算是晓得她了。” 邢夫人听了这话,看着王善宝家的问道:“你去徐府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 王善宝家的眼珠子一转说道:“太太,我是什么人您还不知道么!再者我带着东西去看二姑娘,看着徐府这般富贵,这嘴里只一味的奉承,哪里会说不中听的话。” 邢夫人听了,只咬着牙齿说道:“当真是个狠心的,我虽不是她亲娘,可也太不把我放眼里了。” 这邢夫人头次派人去徐府看望迎春,既不问夫妻和睦,又不问家务事,只一味听着王善宝家的挑拨,责怪迎春。 却说这徐家老爷今日听到些风声,这日回了家来,叫了夫人,问了些迎春的事。 这徐夫人只说,这迎春虽有些软弱,可倒是个好说话的,自家儿子脾气有些难处,和她倒真是一对。 徐老爷叹口气说道:“如此这样倒好!” 徐夫人见他有话,忙问何事! 徐老爷只说道:“京中怕是要出大事了!我想着不如让小儿带着他夫人回老家修修祖屋。” 徐夫人向来不问朝堂上的事,更何况是这种没有确切消息的事,如今自然是应了。 当晚便拉着小夫妻俩说了这事,迎春是个没主意的,只一味的点头应了,那徐少爷想了想倒也没意见。 遂花了一天时间打理包裹,隔了一日便带着几个丫头小厮去了老家祖宅。 却说那南安王府自南安郡王回朝之后,虽受了不少苛责,又被夺了军权,可到底是个郡王。 如今过了一段时间,身上的伤也养的差不多了,便请了一帮戏子,又派人去各府里送了帖子,只想好好热闹一场。 贾政接了帖子原本想去,偏两个管屯子里收租子的人过来,说是不知从哪来了两个官差把收的两车租子给拉走了。这贾政只得让贾琏带了两个小厮去讨要,这刚说完,又有衙门里书办来请,说是有堂派的事,贾政只得请贾赦带着宝玉过去应酬交际。 贾赦带着宝玉去了南安王府,只见宾客喧杂,大家说笑了一会,只见着一掌班的拿着戏单过来,先给大家行了一个礼,又向上打了一个手千说道:“求各位老爷赏戏!” 那人从尊位起,到宝玉这边,只向宝玉走来,打了一个手千说道:“请二爷赏两出。” 这不是别人,正是蒋玉菡。这宝玉想着自那次别后,已经许久不见如今见着自然是一片欣喜,又有许多话要说,可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只点了一出戏。 这蒋玉菡去了,就有几个人私下说道:“此人原是忠顺王府的,如今怎么在这?” 有人说道:“如今年纪大了,又赚了些钱,置办了几间铺子。又不肯放下本业,如今照旧领班。” 又有人说:“想必已经成家了。” 有的说:“没成家,和王府还有些勾搭!” 这话说来说去都做不得准,宝玉在一旁听着心内实在纠结,只想着这样的样貌人品,将来不知是谁会配的上。 却说这蒋玉菡原本已经不唱了,这见了贾宝玉,心中便有些痒痒,偏最后一出戏是自己的拿手绝活《占花魁》。 这蒋玉菡扮上了秦小官,这面如桃花,眼神痴缠,只把这戏中人演绎的活色生香。 那贾宝玉不看别人,只盯着蒋玉菡,跟着他一字一句的在心理唱了起来,当真是神魂都飘荡起来。 偏那贾赦看的无聊,有些坐不住,起身向主人告辞,宝玉没法,只求着贾赦,这边上众人见了,只劝道:“宝二爷如今也大了,让他自己回去便是。” 贾赦虽惧怕贾母,可是听着宝玉哀求,只说定过会便让人过来接他,宝玉自然是喜滋滋的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开工了~ 第六十三章 第六十三章 这蒋玉菡本就是忠顺王府里唱曲的小旦,只因会钻营又长的风流,人家又看在王府的面上对他还算客气。 偏他还有些骚气,就爱和那些貌美的公子一处厮混,知道底细的自然光是面上调笑也不当真,可这贾宝玉却真真有些情根深重了。 如今两人在南安王府的院子里说这话,也不避人。 宝玉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蒋玉菡把手指着自己说道:“二爷怎么不知?” 宝玉见着他唇红齿白,眼神妩媚,真真好颜色,下意识的就摸上他的脸,蒋玉菡也不在乎。两人走到一旁的假山旁便有些情难自禁,就此黏糊上了。 这事算不得隐蔽,自然不少人都看在眼里,只是当今男风颇盛,众人也就私底下说笑两句,倒也没出大乱子。 只说那二皇子府近日倒出了一件喜事,竟是一个服侍二皇子的丫头有喜了。 虽说是个丫头可却是二皇子头一个孩子,当即就喜的收了她做房里人。 这宝钗自是带了礼物去看,又提议让她搬进朝南的屋子,还特地派了两个丫头和两个婆子照看,当真是贤良的很。 只是这史湘云总是怏怏的提不起劲,如今又见着宝钗对那丫头另眼相看,这心理就有些不是滋味。 这日在宝钗屋里喝茶,又见着宝钗吩咐莺儿给那丫头送燕窝,便说道:“宝姐姐对她也太关照了,不过是个丫头罢了。” 宝钗听了这话正色道:“咱们爷如今年纪不小了,这孩子还是爷的第一个孩子,理当当心。” 湘云听了这话只笑道:“庶出的孩子罢了!” 宝钗听了这话,厉声说道:“你这话在我这说便罢,倘或让别人听了,可是了不得了。” 湘云浑不在意的说道:“宝姐姐就是太谨慎了,这孩子确实是庶出么!” 宝钗止住湘云,说道:“你这话虽没错,可庶出也是爷的头一个孩子,如今爷正高兴,你万不可如此,切记切记!” 湘云知道宝钗是为自己好,遂说道:“宝姐姐说的我记住了,只是她样样都用好的,我怕她没福气享。” 宝钗伸出手指顶了一下湘云的头说道:“还说这话!!” 湘云吐了一下舌头便不再说。 却不知这话没几日就传到了二皇子耳朵里,听得当即便摔了一个杯子,说道:“我原以为她出自侯府自然是贤良的,哪里知道竟如此小气不容人。” 偏这时宝钗进屋送茶,只劝道:“二爷也消消气,云妹妹向来是心直口快的,她的脾气你也知道,这话不过是玩笑话!” 二皇子气道:“那句没福气享,也是玩笑话?” 宝钗说道:“云妹妹本就是史家出来的,因自小没了父母,这才来了这里跟我做姐妹。这心自然有些不平,偶然说些气话,也是正常。” 二皇子听了这话,想到这湘云如今虽只是一个侍妾,可到底是来自侯府,她又长的娇憨,如今想了想倒也算了。不过这心理想了想湘云说的话,也觉得如今却是有些太宠那丫头了,遂对宝钗说道:“那丫头虽怀了孩子,可到底出身低,你也别太娇宠她,只平常就好。” 宝钗听了这话笑着说道:“我担心的不过是爷的孩子罢了,那丫头也是知道的。” 二皇子见宝钗通礼识体心中大喜,说道:“那丫头身份低,她若生了闺女就直接过继给你,若是男孩便罢了。” 宝钗问道:“为何单女孩过继?” 二皇子说道:“男孩罢了,这女孩在我们这样的人家可是有大作为,自然要你好好教导了.” 这话一出,那宝钗便想起探春这事来,遂应了,那二皇子如今对宝钗自是十分看重,只叹没早相识。 且说那贾母连着两次递牌子进宫都被挡回来了,也不知什么事,宫里也没传出话来,当下贾母王夫人便有些焦急。只让贾琏去打探,那贾琏自是四处打听,谁知过了两日竟是什么消息都无。 这贾琏只坐在屋里唉声叹气,凤姐见了只说道:“不是和那夏太监相熟么!” 贾琏说道:“找了他好几次,都说不知,怪不得是个阉人。” 凤姐只笑着说道:“他是要钱,我这还有二百两银子,你拿去给他。” 贾琏听了这话,喝了一口茶说道:“你当我不通事务么?我早准备了三百两银子,如今他是连银子都不收了。” 凤姐听着,脸色便有些发白,只问道:“如今真这么严重了么?” 贾琏冷笑道:“可不是,虽外头看着堂皇,可我在外头也不知道受了不少白眼,不过是只当不知罢了!” 凤姐听罢这话,心里便有些担心,想了一想问道:“不是说还有什么徐太监之类的,如今也不来往了?” 贾琏说道:“都是一群登高踩低的阉人,当初问我要了多少银子,如今都只当不认识我了。” 凤姐虽对着贾琏吝啬,可这些孝敬宫里内监的银两可是大方的很,况且又知道那王夫人平日里也送了不少,说出来当真是能吓死人的,不成想如今都打了水漂,如今真有事,竟一个人都靠不住。 这心里也不惊有些唏嘘,两人正在屋里商讨,前边就有人传话过来说是宝玉的玉丢了。 王熙凤当下披了一件衣裳便出了门,只往宝玉屋里去看,却只看见李执和一并丫头婆子在屋里翻找,那袭人麝月只哭天抹泪。 凤姐当即便问道:“这玉如何丢了?” 李执说道:“宝玉也不知道,是袭人帮他换衣裳的时候发现的。” 袭人听了这话,只哭着说道:“今日是麝月帮宝玉戴的,怎么现在就不见了,也不知道是在哪丢的。” 凤姐说道:“先别急,大家找找再说。“ 李执说道:”我想着定是还在府里,只不知道在何处,大家到处翻找便是。” 那原本在一边哭的麝月说道:“今日贾环在屋子里玩过,说不定是他捡了。” 这话一出,袭人便喝道:“浑说什么?” 这麝月被袭人一唬便低着头不说,李执说道:“你这话可当真?” 麝月低着头说道:“拿没拿我不知道,他确实来屋里玩过。” 王熙凤说道:“快叫环儿过来。” 立时便有一丫头过去叫,那贾环原本正在屋里和赵姨娘说话,听见凤姐派人过来请,这赵姨娘见那丫头神色不对,便跟着贾环一起过来。 这王熙凤见了赵姨娘和贾环,只说道:“今日有了好茶,特地请你俩过来尝尝。” 那贾环见着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说道:“和平日里一样。” 平儿见凤姐给自己使眼色,遂上前问道:“你二哥的玉你可见着了?” 环儿听了这话,只急着说道:“你们丢了东西,不找,偏来问道,是何道理?” 那赵姨娘更是哭着说道:“你们丢了东西不找,倒来拷问环儿,既如此,不如把我娘俩送去官差那算了。” 众人听了这话,都怕她把事情闹大,当即便说道:“不过是白问问,姨娘别多心。” 李执更是说道:“院子里的丫头都查验过,我屋里的丫头也都问过,叫环儿过来不过是白问一句,安心而已。” 赵姨娘还要理论,却见着凤姐眼神犀利的看着她,遂不敢多说,只低着头说道:“这玉的事,我和环儿都不知道。” 那宝玉见众人闹得鸡飞狗跳的,只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说是我弄丢了。” 众人听了这话都说道:“这话不可浑说。” 袭人更是说道:“二爷的一应穿着都是我们打理的,如今可如何是好!” 凤姐说道:“先把院门关了,派几个知心人细细查看,不要惊动老太太。” 众人听了便如此行事,只是问了不少人都说不知,袭人更是把院子里各处的花草假山旁都找遍了,更是没有。 过了一天,贾政突然气喘嘘嘘的回了来,对着王夫人说道:“快去通知老太太,娘娘病重了。” 这话一出,王夫人手里的东西掉在地上,脸色当即煞白,只问道:“当真?” 贾政正色道:“内监还在门口等着,你只跟老太太说娘娘宣召。” 王夫人听罢这话,便大哭起来,贾政说道:“先进宫要紧。” 那王夫人抹了眼泪,去请贾母,贾母听娘娘宣召自是高兴,当即便让鸳鸯开箱取了衣裳更换。 王夫人扶着贾母上了轿子,两人进宫。 贾母王夫人一路进了皇宫,见着凤藻宫到处燃着熏香,味道颇浓,又见着抱琴过来,只见她双眼通红,贾母见此心中当即便觉不安。 这见了元春,只见她身体发福,脸色惨白,面有悲戚之状,目光呆滞,口张着却说不出话来。 贾母当即便腿软,幸好王夫人扶了一把这才没倒下。 宫中规矩不得哭泣,贾母王夫人眼泪只在眼眶中打转,这元春慢慢脸色改变。 内监见了只让贾母王夫人在外宫伺候,没多久,便见太监出来传钦天监。 贾母见了只瘫坐在椅子上,那王夫人只用袖扣蒙着眼睛,不让泪流出来。 不多时,贾母王夫人便起轿子回府,贾政等人自是得了消息,见了贾母回来,众人哭泣。 作者有话要说:元春死的时候已经是四十三岁了,我想了下这王夫人的年纪也是蛮大了。 第六十四章 却说这元春刚死,贾府忙了好些日,刚有些安定,偏偏王夫人得知宝玉的玉丢了。[] 这又是好一番查找,偏偏哪都找不到。 没两天贾母也得知了这事,忙把宝玉叫来问话,只见他如今倒有些呆怔,虽照旧请安说话,可不如以前那般,这眼神看着更是木木的。 贾母想着这玉如今怕是流落在外了,只让贾琏带着几个人出府查找,又贴出告示悬赏,只说是能找回玉便有重赏。 这消息一出,京里不少游手好闲的人都活络起来,府里每日都能收着几块玉,大抵都是假的,贾琏虽恼火,可也没法,只得慢慢的查看。 却不知这京里的贵妇只把这事当天大的玩笑来说,那日桃花宴,黛玉也在场。正好遇着薛宝钗,那薛宝钗见了黛玉自是亲热的拉着她说话,黛玉看了着她,倒真真是一副皇妃的气派。 这场里又都是各府的诰命夫人小姐,黛玉只笑着应了,推脱身乏挑了一个僻静处坐了,宝钗也不理论只笑着说了两句,才走了开去。 哪里知道黛玉这刚坐,边上便有一夫人过来说道:“你听说贾府的事了么?” 黛玉奇道:“贾府何事!我并不知道。” 那夫人笑着说道:“都是听来的,说是贾府有个公的玉丢了,如今满大街的贴了告示,把那玉的形状上面的字都画上了。只说是重赏一万俩呢,光报信的就能得五千” 黛玉听到这里,说道:“还有这事,倒是头一回听说。” 那夫人见黛玉果然不知,遂说道:“我也就是觉得这事荒唐,只以为你晓得,这才一问。” 黛玉笑着说道:“如今我们两府来往越发少了,我又整日在家,外边的事更是一概不知。” 旁边几人听到这话,笑着说道:“林姑娘就是识大体懂规矩,哪里像那位呢!“说着用手偷偷指了指宝钗。 黛玉见了也不说话,只在一旁笑了,便把话岔了开去。 那话宝钗原是听见了的,只当不知,只和一众诰命夫人说笑。 过了会,黛玉见天色不早,便辞了主人坐了马车回府,却不想刚进府便听说贾府来人了。 黛玉忙问是谁,门口的丫头也不知,只把人引到小客厅,在那喝茶呢! 黛玉回屋换了身衣裳,这才去了小客厅,原来是王熙凤。 却原来,宝玉这几日越发不好了,眼见着眼神呆滞,说话都开始不利索了,贾母便想着要冲一冲喜,原找了几个府里的姑娘小姐,偏偏都不如意。 却正好听说林府的林姑娘因自幼失牯如今也是鲜少有人提亲,于是便派了凤姐过来打探口风。 这黛玉见了凤姐,自然是又让丫头给上了些点心,凤姐不愿来,可无奈老太太的意思,也不敢违抗,如今见了黛玉,见她进退有礼,又长的标致,这话是更加说不出口。 黛玉自是知道她来定是有事,只是见她喝了两口茶,又问了些衣裳服饰之类的闲话就是不说正题。 便笑着说道:“凤姐最是一个爽利的人,这有话还是说出来的好。” 王熙凤见黛玉主动提起,遂笑着说道:“既如此,那我就直说了。是老太太的意思,林妹妹如今年纪也大了,到了说亲的时候了,只怕你们府里没个长辈,平白让人说闲话。” 林黛玉听了这话只笑着说道:“谢老太太关心,外孙女这里谢了。只是我府里人丁单薄,我家北源早就说过,说是要找个住在家里的姐夫。”黛玉说着脸一红,竟是有些害羞。 凤姐听了这话,只奇道:“姑娘的终生大事,岂可儿戏。” 黛玉说道:“虽是玩笑话,可也是正理。咱们女孩儿家来世上走一遭,在家里得听父母的,出门得听丈夫的,夫死得听女的,这一辈竟是都做不得自己的主的。我想着倘或没有合适的,情愿做一辈姑。” 王熙凤忙说道:“林妹妹这话可不能乱说!” 黛玉笑了,只说道:“随便说说而已!” 这又让小厨房给凤姐上了一碟现做的肠粉,王熙凤吃了一口倒真是美味,这又说了两句,只听前边说是四皇妃派人送了衣裳料过来。 黛玉又让他们把东西给拿了过来,给那几个送东西的婆各赏了几两银。 凤姐在一旁看着,又见这几匹布料都是宫中用品,花纹奇特,纹理顺滑。黛玉拿着看了一会,吩咐人道:“拿去给少爷做一身夏衫,剩的做几身亵衣便是。” 王熙凤在一旁见了,说道:”这么好的料就做亵衣?“ 黛玉略微笑了一说道:”这料做亵衣顶好,夏天穿了又舒爽又不黏着。“ 凤姐瞅着,便说道:”还是林妹妹好福气,这认识的人也多。” 黛玉听了这话,只说道:“原也没什么。” 这边凤姐正待说话,从外边走来一丫头,隔着帘说是北源回来了。 凤姐听了,只得告辞回府,黛玉又留了她,王熙凤自然是推辞了。 这凤姐回了贾府,头一个便去告诉了老太太,贾母听得林家要招婿入赘,只摇着头说道:“真是没爹没妈的丫头,这招赘也是这么容易的事!?” 凤姐只低着头不说,那贾母也觉得没意思,这又说了些闲话凤姐便回了自己屋,哪里知道竟得了一个好消息。 原来王家派人来报信,只说是王腾升任内阁大学士,官居一品,即日便可回京了。 当即凤姐便喜的跟什么是的,想着娘家得事,这腰杆也越发挺了。 这见了贾琏更是没好话,偏偏那贾琏今日碰着一送假玉来诓骗的无赖,心里正光火,如今还要看凤姐的脸色,当即两人便吵了起来。 这平儿在一旁略劝了两句,贾琏便摔了帘就走了出去,那凤姐只坐在榻上气的哭了起来,嘴里说道:“他没事,凭啥拿我出气。” 平儿自是知道自家奶奶不是个好相与的,只是把今日那送假玉的事给说了,那凤姐冷笑道:“这么一个荣国府长房的嫡,竟整日给一个没功名的小儿跑腿也好意思发脾气!” 这话说,便扑哧一笑了,说道:“我也别说他,我不也是整日里给他跑腿么!”说着说着就叹了一口气。 平儿自是在一旁小心伺候,主仆两人是各有各的忧愁难事。 却说那北源回了府后,自是知道贾府来人了,这边听黛玉说了两句,想着倒是听说贾府这几日找了好几个官媒要给他家的宝玉说亲。如今看着黛玉,这贾母莫不是把主意打到黛玉身上了? 黛玉笑着说道:“我已经把实话说了,想必她们也绝了这心思。” 北源说道:“姐姐当真要招赘?” 黛玉拿帕捂着嘴说道:“不是你说要给我招赘的么,如今倒问起我来了!” 北源笑道:“哎,多一个人在家里吃饭。我如今后悔了!” 黛玉甩了帕,笑着说道:“真真是小气,男汉说的话可不能反悔了!” 北源说道:“姐姐饶了我吧,我怕找了姐夫,姐姐再也不疼我了。”说着北源便作势哭了起来。 黛玉拧了一北源说:“看我我疼不疼你,就要看你如何表现了!” 北源眨着眼睛,说道:“好姐姐,你可千万别被那些男狐狸给迷了眼睛。” 黛玉只呸了一口,说道:“小时侯看你倒稳重老成,怎么年纪越大竟越来越孩气了。” 这姐弟俩说笑了一会,便各自回屋歇息了。 却说那贾府的王夫人自听说王腾升官之事,只把那糟心的事放不少,又给娘家送了不少东西,只等着好好热闹一场。 哪里知道,这正忙活宝玉的事,这突然就传来消息,只说是王腾在来京的路上没了。 这话一出,王夫人原就因着元春宝玉的事心理不痛快,当是立时便昏了过去,边上的丫头立时去请太医,那太医看了只说是:“郁于心,操劳过度。”之类。 又开了一帖方,只说是先吃两天,看看再说。 不过是急火攻心,王夫人晚间便醒了过来,这歇息了一天,便派人去了王府,这差事自然是贾琏的事。 不过这两天那宝玉的婚事倒真是有着落了,不是别人正是傅家的小姐。 按说这家原是暴发户,旁人都不愿和他亲,可一则宝玉眼看着就不大好了,二则那小姐也是个读识字知礼的。 两家立马便立了婚,又了聘,这贾母更是派人过去说要早日婚。 那傅家虽是暴发户,可他家小姐倒真是一个识大体的,这听说贾府那边过来催,只对着哥哥说道:“我原比那贾宝玉大许多,更是蹉跎了这么些年,如今不少人都等着看笑话,偏他家的娘娘又去了,哪里能这么急吼吼的成婚。” 这傅家家主一听,倒确实是这个理,便把自家妹的话给说了,更说这贵妃仙去,做弟弟的自当要守节,哪里能姐姐刚去弟弟就成婚的。 这番道理当真是说的有理有据,贾母听了只说这傅小姐知礼,如今也只得等上一等。 作者有话要说:宝玉定亲了,不容易啊 第六十五章 我的余额 我的收藏 我的订购 我的评 我的霸王 站内短信 (2) 投诉报错 第六十六章 第六十六章 却说那日凤姐在院里走了一遭,晚上做了噩梦,身便有些不爽。[] 这事竟传了出去,那院里的丫头只说是撞邪了,凤姐自然呵斥了几个人才把这事给压了去,哪里知道宁国府的尤氏来院里看了惜春回去就病了。 医治了两日都不见效,只听说那院里邪气,便让人去那院里烧了纸,又祷告了。当晚尤氏出了一身汗,便好了。 自此那院里的丫头婆夜间都不敢出来,只说是有妖怪作祟。 花草树木,瓜菜果蔬也无人修剪采摘。院是彻底荒废来了,李执也乘机搬出了院,仍旧回以前的老屋,惜春更是搬去和妙玉住一处,只对外说潜心修佛。 院里的众人都人心惶惶,轻则不敢出门,出门便众人一起。凤姐为着安抚众人,又重新添了月钱,倒导致荣府更加拮据。 凤姐因近日身不好,府里的事也不大管,只一概推脱。 不多时,那大观园中的谣言越传越广,都说有一毛绒绒的妖怪常在夜晚行走,唬的众人都不敢去院里。 过了几天之后,王夫人做主把院给封了,只留了俩婆看门,其余人等都搬了出来。 贾赦因平日总不受贾母待见,这次竟做主请了一个天师来捉妖,却没成想闹了一个大笑话,那天师原就是一个假把式,这进了院里,被那冷风一吹就觉得阴风阵阵。 勉强摆了样,却见那草丛里一动,又隐约见着一红一绿的东西一动,便脸色煞白,双腿直抖。那贾赦在一旁见了,见天师都如此惧怕,这更是吓的不行。 手的几个小厮也是如此,偏这时不知道什么动物叫了一声,听着倒有些像狗的哭声,凄厉非常。 那天师甩了手里的符咒说道:“贾老爷,这妖怪实在厉害,我道行太浅,怕是降服不住!”这天师原就听说贾府里闹妖怪,想着骗几个钱,哪里知道真的有些古怪,这心理便怯了。 贾赦只说道:“你尽管使劲,钱加备!” 天师听了这话,正欲做法,岂料一阵大风刮来,把香案上的蜡烛给吹灭了,又恍惚听见奏乐声。 当,那天师腿立时软了,收拾了包裹,便告辞,那贾赦想挽留都没能留住。 至此,这满京城的人都知道贾府的院里出了妖怪。 且说那二皇因应了宝钗的事,派人去了刑部,问薛蟠那事。 哪里知道这打死人竟不止一件,还有好几年前在金陵打死了一个公,如今两罪一起,竟不能翻案了。 这二皇原也是知道薛蟠是个浑人,却不知道竟这般糊涂,只是见着宝钗端庄大度,想着疏通也可。 于是又请了刑部几位主审官出来喝酒,这些人见是皇邀请,自然是去的。 这二皇说了几句玩笑话,方说道:“听说你们衙门今日关了一位叫薛蟠的。” 几个老人自然知道薛蟠是谁,只低着头不说话,只有一稍年轻的说道:“却有此人。” 二皇只说道:‘这薛蟠正是我家那位的哥哥,自小便是一个混世魔王,无法无天惯了,这次闯了大祸,只求各位依法办事,绝不轻饶。” 这话一出,在座众人神色各异,二皇表明和这薛蟠的关系,还说要惩戒,可不就是反话么!二皇见众人都不说话,又吩咐上了一些酒菜,说道:“这薛家祖上出过紫薇舍人,当年也是赫赫扬扬,哪里知道到了他手里家产竟被败光了,如今又打了许多官司,余的几个铺都花了去。” 这话一出,那几个老人心中一抖,想着那薛蟠自关了衙门,整日里派人过来给他们送钱,这整个刑部大牢竟没有人没收过薛家的银钱。 听了二皇的话便有些想法,懊恼不该收了他家的钱。 这边听了二皇的话,当时也没说什么,只是回去之后又思量着发回重审。 重审之后,竟只判了个流放三千里。 这薛家母听了这消息当真是喜极而泣,宝钗也暗自高兴,只是面上却狠狠的把自家哥哥给说了一顿,那薛蟠见了宝钗自是低着头应了。 却说贾府这边,连番出事,那日贾政更是被参了,虽圣上没说什么,到底是念着贾府三姑娘和亲的功劳。只是面色不愉,贾政等人听了都胆战心惊。偏又听说他府里的门口在外惹事,又派了贾琏查看,才知道贾政这些年养的门客在外打着荣国府的名号不知干了多少恶事,家里更是养了大小老婆众多姬妾。 王夫人听了,只哭道:“这些人都是黑心烂肺的,我们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们,竟这般如此,当真是仁善被欺啊!” 这换说着又骂了两句,边上彩云劝了几句这才罢了。 今日贾府事多,又多杂乱,贾母平日最爱热闹,想着让人把大家都叫来热闹一场,手自然有人去办,哪里知道刚请了戏班,便见着平儿和紫鹃两人都抱着孩过来,见着贾母便哭道:“老太太快回避吧!有王爷带着人来抄家了!” 贾母听了这话只不信,拉着平儿就问道:“别是胡说!” 平儿正要答话,便见着门口的小厮跑来,只说道:“老太太夫人小姐快回避吧,抄家了!” 这话一出,原坐在贾母首的邢夫人并王夫人都昏了过去,一众丫头婆更是慌乱起来。 那贾赦贾政在前屋接旨,听那罪条更是面色灰如土,贾赦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只喃喃的说道:“了!了!” 贾政呆住,双眼盯着地上,说不出话来,来宣旨的西平郡王只让人把他俩收押起来,又让人把女眷分开,不论家小一并带了回去关押了起来。 凤姐原身就不好,如今被关在单间,又听说自己放贷之事和馒头庵的事被揭发,心里这是胆战心惊,整夜整夜的吃喝不。 幸好隔壁间的平儿劝慰两句,又说起巧姐被那刘姥姥接了出去,凤姐这心理方安了许多。 平儿虽只凤姐厉害,可这放贷之事却也是受人挑唆的,便劝了两句,让凤姐说出实情。 王熙凤早就对王夫人心冷了,原也是因这在贾府要靠着些,才维持了面上和气,如今哪有不说的。这当日便请愿把那放贷之事原原的事说了出来。 虽脱了些罪责,可还有那馒头庵的事,索性这事在这一系列罪过之中也算小的,便只罚了些钱算了。 贾府众人的家眷关了几日便放了出去,只留了几个当家的男人,又因宝玉,贾环、贾兰年纪尚小并没有参与这些事,遂同女眷一起放了回去。 那些人婆都卖的卖,跑的跑,李执扶着贾母想着去自己娘家住几天,偏偏哥嫂脸色难看,如今艰难也只得厚着脸皮住了来。 却说那平儿放了出来,带着紫鹃便想着要借钱把凤姐救出来,找了旧日的几个熟人都不见她俩,却正好走到林府那边,平儿素日倒是听说林府的林北源和贾琏有些交情,遂上门来。 那门房见着俩年轻媳妇,虽穿着破衣烂衫,可长相端正,言语又和气。虽让小厮去后院报了。 过了一会走来一婆只让平儿和紫鹃从后门的角门进来,一路就去了厨房,那婆说是自家小姐让两位在这边先吃口饭,一会便来。 平儿虽是个姨娘,可也向来是体面,想到如今竟窝在厨房,当真是没脸,可想着如今自家的境地也只得叹气。 紫鹃刚生了孩没多久,连番遭遇就饿了,如今见着桌上的鸡蛋羹,口水都流出来了。看了一眼平儿,拿起来几口就吃了去。 平儿见了只叹气,自己也动手吃了几口,却正在这时门口走来一人,说道:“平儿姐姐!” 平儿抬头一看,却是许久不见的香菱,只见香菱穿着一身藕色的衣裳,头上带着一只翡翠发簪。紫鹃见了只说道:“原听说你来了林府,我只以为是讹传,原来竟是真的。” 香菱笑着说道,听她们说贾府来了人,听着倒像平儿姐姐,便过来看看。 平儿用袖口抹了嘴,说道:“见笑了!” 香菱拉过平儿手说道:“姐姐千万别说这话,当初在府里,姐姐万事周道,如今你来了,我自当来看看你!” 平儿听了这话,抹了眼泪说道:“我也是没法才来林府的,先前林姑娘也在府里住了些日,却不知为何竟生疏了。” 香菱听了这话,只不说话,只叫那厨房给拿些昨儿个剩的酱鸭出来。那厨娘拿出了一小碟酱鸭,香菱说道:“这酱鸭是南边的人特地送来给少爷的,送的多了,留了些,你们也尝一。” 平儿见此,也只夹了筷吃了一口,只是如今心中有事,嘴里没味道。面上却说好吃,一旁的紫鹃也是吃了两口,都说好吃。 过了一会,前边便有人来说姑娘叫香菱带两位过去。 第六十七章 第六十七章 香菱带了平儿和紫鹃去见黛玉,平儿倒没什么,那紫鹃倒是很不自在,只是这话说不出口,只都着头跟在平儿后边。(更新更快ne) 却说黛玉这日没事,在家里安排花匠种些时兴的花草,却听说贾府来了俩美貌娘,说是叫平儿的。黛玉想了想这才安排她们从后门过来,为着不让别人发觉。 等换了衣裳,便让香菱去请,只在暖阁里等那两人。 平儿和紫鹃一路走来,竟没遇上一个人,到处都是静静的,香菱说道:“林府统共就小姐和少爷,人也少,不过都是尽心的。” 平儿不说,那紫鹃听了这话,心里有些难受,原也是跟着黛玉的,如今又来这里打秋风,当真没脸。 香菱只领着平儿紫鹃进了屋,一旁的丫头只拿了两个小凳放她俩面前,平儿自然是打了一个千说道:“给林姑娘请安!”紫鹃跟在后头依言照办。 黛玉见了,只笑了说道:“平儿姐姐请坐。” 平儿拉着紫鹃一起坐了,黛玉又让人给她们上了茶,平儿喝了一口,直接说道:“想必林姑娘已经知道贾府的事了。” 黛玉听了这话,只看着平儿说道:“确实听说了!” 平儿说道:“原我们也没脸来找姑娘,只是如今二奶奶还在牢里,只等着拿钱去救,我二奶奶虽平日里厉害些,可当初对姑娘也是真心实意的。我只求姑娘能借些银给我去救急。”说着那平儿便留泪来。 黛玉看看平儿又看看紫鹃,黛玉自离开贾府便不大关系那边的事,如今见紫鹃挽了一个妇人的发髻,只问道:“紫鹃如今也嫁人了!” 那紫鹃听了这话,只低着头不说话,一边的平儿拉着紫鹃的手说道:“我们俩现在也算是姐妹了,如今都是琏二爷屋里的人。” 黛玉听了这话,点了点头,想着那王熙凤素来厉害,又是个醋坛,没成想这紫鹃居然能进贾琏的屋,也算是事了。又见她俩那衣服领都磨破了,看着就知道如今定是难以为继去。只是黛玉知道贾府这事旁人是帮不得忙的,如今也就能出些银,安置她们几个妇人罢了。 遂便让雪雁带着她俩去账房领些银,那平儿来林府原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意思,没成想这林姑娘当真大方,遂连忙谢道:”谢谢姑娘,只是这银我们也不知什么时候能还。” 黛玉只说道:“也不用还了,不管怎么说,我们相识一场也算缘分。” 这话一出,那平儿只哭道:“还是姑娘好,我这去了不少平日里来往的亲戚朋友,这见了我们都把我俩轰了出来,当真是落井石。” 黛玉听了,只说道:“平姐姐也别恼,我只劝你,这世道就如此,登高踩低更是人之常情。我这钱你救了你家奶奶后,剩的买一处宅,好生安置便是。” 平儿自是拜谢林黛玉,紫鹃也满口的谢意。 送了这两人出府,雪雁回头见了黛玉,想着自家姑娘平日里对贾府向来厌恶,怎么如今倒帮忙起来。 只是这话在嘴里转了两圈,到底没问出来。 却说那平儿拿着银,自是把凤姐接了出来,凤姐出来头一个便问巧姐如今何在?平儿只说是在刘姥姥那。凤姐又见紫鹃也在,顺口也问了句,紫鹃的孩。紫鹃自是回答道,都被刘姥姥接过去了。 凤姐一路上听着平儿讲了许多,又听见如今家女眷都借住在李执娘家,只皱着眉头说道:“二太太当初看不起她家,如今我们都去那边,受些白眼也是应该的。” 平儿拿出剩的银,说道:“林姑娘给了还剩了许多!” 凤姐瞅了眼那二百两银,说道:“林姑娘厚道!”这边想了想说道:“那薛姨妈家怎么没去?” 平儿听了这话只皱着眉头说道:“我头一个便去了薛家,想着咱们两家一直交好,哪里知道连门都没让我们进,更气人的是还叫了两个粗婆出来赶我们。” 王熙凤听了这话,只冷笑道:“当初是天天来咱府里奉承老太太,如今是跑还来不及。”凤姐也乏了,说了几句便有些没力。 平儿自是雇了一个马车,三人一起回了李执娘家。 却正好遇着李执的嫂在骂人,骂的是自己的丫头,在后院指着那丫头骂道:“不过是个丫头,竟拿起乔来,正当自己时千金小姐了!” 这话被凤姐听了,只皱着眉头不说,那平儿干笑着给她请了一个安,这才带着凤姐去了贾母屋。 贾母正躺在榻上,身边只一个鸳鸯伺候,如今见了凤姐自是欢喜,忙让凤姐过去,拉着手看了一会,说道:“你受苦了。”说着两人便抱头痛哭。 一边的鸳鸯只劝道:“二奶奶回来了,理应高兴才是,怎么又苦了。” 这话说,凤姐见贾母眼圈红肿,忙问何事,那贾母不说,一旁的鸳鸯说道:“还不是被气的,这才住了几天,倒一天三顿骂。“说着便抹起了眼泪。 凤姐见了,便知是屋外那李执嫂,于是便说道:”恰好还剩了两百俩银,先租一个宅住着,省的受气。” 贾母忙问钱是从哪来的,凤姐自是把黛玉借钱的事给说了,贾母听罢这话,只低着头不说。一边的鸳鸯听了,说道:“这当真要谢谢林姑娘了,只是我们都是女眷又如何能出门找房。” 凤姐听了这话,只冷笑着说道:“这事我们几个也能,再者不是有宝玉、贾兰,贾环么!” 鸳鸯听了这话不说,那贾母却说道:“宝玉受惊吓了,如今正躺着呢,你珠大嫂正在那边侍候。” 凤姐听了,只冷笑一声,便商议着出去租房的事。 没一会那贾环和贾兰来了,凤姐见着贾兰虽年纪小,可稳重又懂事,贾环虽看着猥琐可如今这场面倒也镇定,虽商议明日便带着这两半大孩出去租房。 这几日天气有些微热,柳絮儿翻飞,万花齐开,好不热闹。 这景象和京城如今倒颇为不符合,贾府被抄没两天,这王家也被抄了,接着史家等都没了,这事就像转眼间发生的一样,让人措手不及。 二皇府的史湘云,听见贾家史家这事,偷偷的哭了好几次,只是都被奶娘给止住了,湘云虽知道奶娘是为自己好,可这心理实在难受。‘ 那日去了宝钗屋里闲话,见着宝钗正绣着一方小帕,想着当初也为宝玉绣了不少东西,这又睹物思人起来,遂说道:“宝姐姐,我听说宝玉和老太太她们一起住在城外的农庄里,日甚是难过,不如我们派人过去送些吃食吧!” 宝钗听了这话,抬头看着湘云,说道:“她们如今都是罪人,更何况她们能有个住的地方已经是好的了,云妹妹这话可别说了。” 湘云原以为宝钗会答应,听了这话只不信,抬着头说道:“姐姐怎么说这话,当初我们一起在院里玩乐,何等热闹,这情谊怎么能忘掉。更何况,姐妹们都是冰清玉洁的人,怎么能是罪妇?” 宝钗见湘云这般言语,只说道:“云妹妹当初为宝兄弟做了那么多针线活,如今看来倒真是有情谊!” 湘云听了这话,不知是何意思,刚想说姐姐也为宝玉缝补过衣裳,这门外就响起二皇的声音,“你既然这么有情意,这么不干脆嫁给他?”说着那二皇就走进了屋。 如今二皇府最受宠的莫过于宝钗,这屋二皇更是每日过来,湘云自知失言,只红着脸站在一旁不说话。 那宝钗见了,忙拉着湘云过去对二皇说道:“云妹妹年纪小,又心直口快,这原是幼年时闹着玩的。” 二皇见湘云这幅样,又见着宝钗如此为人开脱,只对着湘云说道:“你以后少出来走动,有空去看看香秀便是。” 这香秀不是别人,正是怀孕的那个丫头,史湘云平日里最看不惯她,如今听见要去伺候她,哪里愿意,正想反驳,却不想宝钗一把推过她说道:“我也正好要去看看她,正好一起。” 二皇赞许的看着宝钗,又看着不情不愿的湘云,只怒斥道:“当真是没爹没妈孩,没规矩。” 这话一出,湘云的眼泪扑扑的就流了来,宝钗把她拉到屋外,只劝她道:“如今京里事多,爷原就累,这一时恼了也是自然,万不可放在心上,更不能心生怨愤。” 湘云抹了一把泪说道:“宝姐姐,这话我自是知道,只是不知为何,爷如今鲜少找我,更是对我……”湘云说着便说不去。 宝钗只说道:“爷就是皇,这每日事何其多,回了府又有许多杂事,想必是事多心烦,等过些日便好了。” 湘云想着倒是有些道理,又说道:“那个丫头,哪里轮到我去伺候她。” 宝钗笑着点了一湘云的头说道:“你真糊涂,爷疼的不是香秀是她肚里的孩。” 湘云转哭为笑,说道:“这道理我也懂,只是她运气也太好了些。” 宝钗听了这话只不说话,倒是由着湘云乱说。 第六十八章 没两天,凤姐倒真是在郊外租了一处农庄,收拾了两日便住了过去,虽是农庄,其实倒也还好,房破旧了些,好在宽敞,贾府人多,倒也住了来。() 哪里知道没两日便出了一件大事,宝玉丢了。 自从牢里出来,宝玉身边的丫头都没了,王夫人又不在,平日只跟着贾母,偏贾母身不爽,就没关注,哪里知道等吃饭的时候人就不见了,找了半宿都不见人影,只听附近的农妇说是跟着一个和尚道士走了。 贾母听了这话,只说是被拍花的给拐走了。 旁人只劝了两句也不多说,这宝玉年纪也不小了,拍花何苦拐他? 凤姐这几日忙着租地种庄家,对贾母也只应付两句,哪里管她。 过了几日除了贾母时时念叨,旁人都不说了,更有那赵姨娘嘀咕了几句,“大家都在地里干活,偏他混吃等死,如今没了还省的一碗饭。”这话自是又讨来贾母的一顿训斥,可是旁人倒是多看了赵姨娘一眼,并不帮贾母说话。 那贾母只气得说不出话来,索性还有鸳鸯在旁说了两句这才消停了。 却说那薛家的薛蟠虽被流放三千里,可又是花了钱,只派人打点了,如今只在家里玩乐。 薛家的薛蝌见此只觉荒唐,又见那夏金贵回来,只觉得这里再呆不去,幸好宝琴出了嫁,自己也就直接告辞回了金陵。 那夏金桂原没有兄长,前两年过继了一个儿,偏又是个只会玩乐的,只两年便把夏家给败了,如今又撺掇着夏金桂往娘家送钱。 偏薛蟠又浑,那金桂整日里让人偷偷的往自家送东西,他还浑不知道,只和宝蟾在一起玩乐,薛姨妈说了两句,反被薛蟠说铺都没了,还要打理什么给堵了回去。 凉风阵阵,又是一场雷雨,雨点打在窗户上啪啪做响。 黛玉吩咐人把放外边的盆景搬进来,又让香菱把屋外的鹦鹉架拿进来,给它添了水,又教它念了首诗,这才躺眯了会眼。 这刚听着外边的雨声有些睡意,前边丫头来说四皇来了,黛玉听了说道:“什么事也叽叽喳喳的,照常便是” 那传话的丫头听了这话只说道:“我见他面色不愉,这才特地来回小姐。” 黛玉扶了鬓边的发丝,说道:“你先去好生伺候着,等少爷回来再说” 且说那刘四近日颇忙,白氏又有孕,大皇还偏偏整日里在府里弄那些幺蛾。 以为只是胡闹而已,哪里知道竟有人揭发他在府里行巫蛊之术。自大周建国以来,历代皇帝皆对此深恶痛绝。 只是这事不知怎么的,刘四就想到了北源身上,倒也不是别的,就是觉得他最近愈发安静了。 在北源房等了半响,才见北源回府,这北源一件刘四只笑着说道:“怎么过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早些回来。” 刘四见北源一身宝蓝色的衣裳,腰间系着一条白玉腰带,当真是长身玉立,翩翩风姿。拿起茶杯喝了口茶说道:“我记着你今日早就走了,这才来你府里,却不知你竟出去了。” 北源在一边坐,笑着说道:“都是几个同窗,聚一聚说些闲话。” 刘四听了这话,只冷哼一,说:“闲话!”转而看向北源,又见他一派风流气度,这心里的话想了想才说道:“你今日可真是太清闲了,怎么也很少出门了。” 北源只说道:“贾府被抄,我们林府自然也得规矩些,让人惦记上就不好了。” 刘四听了这话,只气的站了起来,指着北源说道:“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那贾府被抄你也有一份功劳在里。” 这话一出,北源只轻笑一声,“大厦将倾,我不过是推了一把。我只不知道瑾瑜何事这般关系贾府了?” 刘四说道:“我是为你着想,好歹你府里和贾府有些关系,今后你这事被人扯出来可如何是好。” 北源见他气消,只拉着他坐,说道:“贾府这事,一是圣上的意思,二、这许多参都是贾雨村和忠顺王爷上的。我只不过是在一旁给他们递了话而已,要不是瑾瑜你人脉广,何以知道这内里的事,难道瑾瑜要把我这事宣扬出去。” 刘四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自是不会宣扬,只怕被人知道到底不好。” 北源说道:“贾府那事我也不想多说,可是圣上打定主意要办,我如果不表个态,怎么过得了这关。” 刘四想着父皇生性多疑,北源这般如此也算是无奈之举,只得罢了。只是令一件事又如何解释。 窗外的雨停了,明月又端来一份糕点,只是普通的豆沙糕。 北源递给刘四一块,他并不接过,只说道:“大皇那事,和你有关么!” 北源放手里的糕点,笑着说道:“你既然来问了我,想必已经有决定了。” 刘四叹了一口气说道:“以后再做这事,事先跟我说一声。” 北源笑了,说道:“雨停了,我府里新进请了一个厨,要不留一起吃顿饭。” 刘四看了北源一会,说道:“府里有事,次再说吧!“如此便回去了。 屋外吹过一阵凉风,夹杂着几丝雨滴,刘四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只见着北源站在门口看着,遂又说道:”听说东门新开了一家酒楼,味道不错,要不一起出去试试。” 北源半眯着眼睛看着他,听了这话想着拒绝,可嘴里却说了声:“好啊!” 刘四笑着看着北源,却不知边上的芭蕉叶上的水流来,把刘四半边袖都弄湿了。 北源连忙拉他进屋,又让明月拿了几件自己没穿过的衣裳给他换。 刘四见那件月牙的太素,那件灰色的又太暗,只得挑了一件蓝色的衣裳穿了,倒是正好。 从屏风后走出来,北源看了一眼竟笑了,拉着袖说道:“你怎么选了这件,这是我练武的时候穿的,你快换了吧!” 刘四摸了摸领,做工不错,上面还绣了一圈藤蔓,倒是特别,嘴里说道:“不换了,穿着挺好。” 北源见他执意如此,也不勉强只随他去了。 两人出门坐了马车就去了那家酒楼,哪里知道早已人满为患,倒是一楼大厅有几个位置,只是刘四不喜这里人多,两人只得出门走了几步,不多久倒是到了那三滥的地方。 北源挑了一眉头,看着刘四说道:“自来京城这地方我还从没来过,不过一起逛一逛。” 刘四转身便说:“没什么好逛的,快走吧!” 见刘四一脸勉强,北源执意如此,刘四也只得随他,两人只往那阴暗的饭馆走去,选了一个人多的,小二见两位穿着华丽的公进来,有些呆了,方带着他们去了雅座。 说是雅座,其实不过是用屏风围起来而已,外边的声音还是听的见,刘四看了一眼凳索性还算干净,刚坐便见着那屏风上竟画着活春宫,当真是难以直视。 北源笑了一身,点了两个菜,分别是酱牛肉和炖豆腐。点了菜又拿起桌上的茶壶给刘四倒了一杯茶,刘四嫌脏,碰都没碰。 北源也不说话,等菜来了,方吃了几口。那刘四见北源吃的香,倒也试了几口,味道竟不错,两人又加了饭,倒是吃了一个满饱。 等账出门,刘四笑着说道:“没成想这地方竟也有好吃的。” 北源说道:“偶尔为之不错,倘或天天过来你定是不喜。” 刘四听了这话,只不信:“我府里的厨都做不出这味道!” 北源只笑道:“那酱牛肉在这鲜少有人点,老板又怕它坏了,所以放了很多大料,你向来吃的清淡,如今一吃这味道,如何不觉得好。” 刘四听了这话,方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我总觉得有些渴。” 正好前边不远处有一戏院,两人走了过去,找了一处毕竟处看了起来,因是小地方,周围又都是满身汗臭的庄家人,台上的戏上半身穿着戏服,□竟穿着一条中裤,刘四指着那人笑道:“连行头都没置办齐倒开始唱戏了!” 周围有人听了,便回头看了刘四一眼,刘四只装作不知,过了一会,北源只见一年轻男频频向这边看来。 次数多了,北源见他看的竟是身边的这位,便拉了拉刘四的袖说那边有人看你。 其实这人刚才刘四便见着了,不过是以前一起玩过的一位小倌,要是平时见了,打一声招呼也使得,只是如今北源站在这里,刘四只得装作不认识。 哪里知道那人竟频频向这边望来,刘四只当不知道,这番模样,北源心中只冷笑不说。 那年轻男也倔强,竟越过众人走了过来,对着刘四便说道:“刘公这是不记得我了!” 刘四见他这般,只满脸通红恼羞成怒的说道:“你认错人了吧!” 那男嘿嘿笑了两声,说道:“一开始你若是和我点头,我自不会这般,只是你既如此,就别怪我不给你面。” 这话一出,刘四顿时火了,只指着他说道:“哪里来的无赖,是想讹钱么!”说着便拿出一锭银扔了过去。 那男并不拿钱,只笑着说道:”你就是这么对待教你人事的人么!“ 刘四听了这话,是又羞又怒,只气的脸色发白,说不出话来,北源见众人都朝这边看来。只得拉着他出了门,上了马车便走。 这刘四一上马车便说道:”你别信他,我和他并不熟。“ 北源冷笑道:”平白无故的跟我辩白什么,我又不是你什么人。“ 刘四听了这话只觉得他在生气,更是拉着北源的手说道:”那时候我年少出宫玩乐,刚懂这事,便有些好奇,穿了侍卫的衣裳跟着几个世家公在外边玩乐,恰好遇着他。“ 北源见他说到这里便止住,那神色还颇为怪异,便说道:”他是你的第一次!“ 刘四嗯了一声,北源倒是笑了,指着他说道:”那你刚才也太薄情了些!“ 刘四急了,说道:”他又不知道我身份,只以为是个小侍卫,我当初也是花了银的,还要我如何!“ 北源听了点头道:“放心,我会给你保密的。” 这话一出,刘四更急了,扯着嗓就说道:“我告诉你不是让你保密的意思!” 北源手指指了一车夫,刘四压低声音又说:“我是解释给你听,我和他不过是银货两讫的关系。” 北源倒没说什么,只拿出车上褥的一大学看了起来,只当没听见刘四刚才那话。 刘四原满心的话此时都说不出口,又见北源一副事不关己的样,这心里便有些怒了,想着自己对他如何如何好,可是对方却从来没表过态,于是马车内一人看,一人只闭着眼睛不说话一片寂静。 一会马车到了林府,北源了车,见刘四还在生气,只拉着他车。刘四是骑马过来,北源想着他心情不好,起码怕出事,便有心让人送他回去。 这才刚想开口,刘四便直接说道:“我有话想问你”刘四神情严肃,不是以前那模样。 北源见他正经起来,只怕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让别人听去,传了出去,实在不好,于是两人便进了府,又让人都退了出去。 刘四坐在北源房的榻上,把那心里藏了许久的话直接就问了出来:“我喜欢你,你喜欢我么?” 这话实在太过直白,也太过露骨,北源只没想到他竟能这么直接的说了出口,这咋听了便有些愕然,又见他神色认真,皱着眉头,想着两人相处这么许久也算是难得。 北源坐在他对面,想了半刻,方说道:“我先讲一个故事给你听。” 刘四做了一个请讲的动作,北源把矮几上的棋推到一旁,拿起边上的壶倒了些水,喝了口,说道:“有这么一个少年,自小便受父母宠爱,又生的聪明伶俐,自以为是天之骄。却不知道有天他母亲竟告诉他,父亲不是父亲是仇人,亲身父亲如今还在,只让他跟着他回去,还要他杀了十八年养育自己的养父。这少年不依,竟被指认贼作父” 北源说着便看着刘四,那刘四听了只笑着说道:“上一代的恩怨和那少年有何关系!” 北源笑了,指着刘四说道:“我只问你,换了你你当如何?” 刘四想了半刻,方说道:“确实难办!”说着看着北源,只说道:“世间哪有这般凑巧的事,想必是戏台上的戏,何必当真!” 北源听了这话,只笑着说道:“好一个戏,可不就是戏么!”说着竟有些疯癫之状。 刘四原满心委屈,只想一问,却见北源这般,只得安慰了许多,又见天色不早,只得回去了。 那北源见他一走,只叹了一口气,这事藏在心里太久,说出口倒好多了,只是次他再来问这感情之事,又如何答应呐! 第六十九章 第六十九章 自贾府被抄之后,花袭人虽已是宝玉的妾,可并没有纳妾文书,只和那些丫头婆子一起被卖了出去。 这花袭人自跟了宝玉之后,便一心扑在宝玉身上,哪里知道竟落得这般境地,幸好买她的这位公子也长的一表人才,说话又温柔体贴。 这说了两句才知道竟都是认识宝玉的,当下两人便哭做一团。 虽是买的,那蒋玉涵也把袭人当正经太太看待,又买了两个丫头伺候,更是把家里的田产交给她打理。 只是袭人这人有些呆怔,虽蒋玉涵对她这般好,可她心却还是想着宝玉,念着宝玉,蒋玉涵知道也不理会,两人倒也过的不错。 时间一久,袭人慢慢就觉出不对起来,只因每隔一段时间便有人上门来找蒋玉涵,那人每次来了,蒋玉涵都脸色不大好,更是匆匆换了衣裳便走,这一走有时候当夜便回来,有时隔一日,更有一次三日方回来,等回来时,只见脸色煞白,眼睛充血,看着实在吓人。 那袭人只派人去请大夫,却被蒋玉涵推辞了,只说是劳累了,歇息两日便好。 这身边也不让人伺候,这在床上躺了个把月才慢慢恢复,哪里之间,这日两人刚坐下,前边又有人来传,袭人见他脸色便知道定又有人过来找了。 蒋玉涵拿过丫头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手,便进里屋换了身衣裳,袭人见他一脸冷静的往外走,便跟过去说道:“我知道爷在外边也不容易,可到底是何人,不能推了么!” 听了这话,蒋玉涵难得的皱了下眉头说道:“外边的事,你别管。”这话说了,又觉得太重了,袭人到底也是为自己着想,于是又说道:“我原本只是一下九流的戏子,要不是遇着他我又如何能置办这些家当,不过是再过去给他唱个小曲,算不得什么。” 袭人听了这话,自是不再相劝,只交代了几句,蒋玉涵拍了拍她的手说道:“放心在家里,无碍的。” 便出门,上了来接他的马车。 岂料一上马车,便被删了一个巴掌,蒋玉涵低着头说道:“不知王爷在这里,琪官有错。” 那忠顺王爷,瞅着蒋玉涵说道:“你胆子越发大了,竟娶了妻子,要不是我来,竟不知道。” 蒋玉涵听了这话,心里一阵发怵,嘴里说道:“王爷明鉴,袭人不过是我买的丫头,即没三媒六聘,又无大红花轿,只不过是想传宗接代而已。” 忠顺王爷听了这话,脸色神情才稍好一些,那蒋玉涵跟了他多年,哪里看不出来,只跪着挪过去趴在王爷山上,给他锤起了小腿。 这蒋玉涵自出道被王爷看中,便呆在忠顺王爷身边多时,如今不过是年纪大了,王爷又见了那些年少的,蒋玉涵这才偶尔进府伺候,不过这伺候人的本事可不是那些小孩能比的。 如今,蒋玉涵自是知道王爷心情不爽,只在一旁不说话,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这小心殷勤的样子,实在是颇得王爷欢心。 被伺候的好了,王爷又见他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自是摸着他身子,就直接在车上把他要了。这马车虽结实,可到底是颠簸的厉害,那王爷自是爽了,可蒋玉涵躺在王爷身下,实在是难受的紧,偏还得装作享受的样子,哼几下。 这到了王府,蒋玉涵只觉得一阵酸麻,刚才没用膏药又没扩张,实在是疼的厉害。 索性一入府,忠顺王爷有客人来,蒋玉涵便去了自己之前的屋子,先是让人打了一桶水,好好的在里洗了一个澡。 却说这忠顺王爷见有人来找,心中不耐烦,可又不得不出来交际下。 这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北静王水溶的下人,送来了一封亲笔书信,忠顺王看了,当场就火了,那信里只写了那贾雨村的事。 忠顺王自是让管家把送信人给送走了,这又拿着信看了一遍,当即是异常光火。 却说这贾雨村原本就是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他见贾府式微,便偷偷的把贾府的那些肮脏事给捅了出来,一大部分自是告知了忠顺王府并且投靠到了忠顺王爷门下。 如今竟得知这贾雨村不但改投别处,更是打算反咬一口。这事王爷哪里能容,偏那水溶交代等时机成熟一起把他办了,忠顺王想着,水溶这人惯会演戏,平日里不论是谁都和他有几分交情,这次权且听他一次也罢。 想了半响,忠顺王爷这才回屋,又让人把蒋玉涵叫来,拿出前日别人送来助兴的药给他用了,那蒋玉涵原本就多年精于此道,这下子自然是浑身像没有骨头一般,只把那王爷伺候的服服帖帖,又是一个风月无边。 到了明日那王爷自是把软的一滩泥的蒋玉涵给送了回去,那袭人一夜没睡,这见了蒋玉涵如此,自是担心的很,又不敢让旁人知道,只一人伺候他梳洗了,放安置他睡下。 只是这事一回,两回的,次数多了,袭人倒也只当不知道了,对外也只说是王爷欣赏他唱曲,这才常常相邀。 话说袭人的体谅,蒋玉涵也是颇为感动,便想着早日圆房也好有后。 特地看了日子,又是沐浴又是熏香的,两人脱了衣裳,哪里知道那蒋玉涵见了袭人一脸娇羞,这胃里竟一阵翻腾,转身便吐了一床。 袭人只以为是生病了,可那蒋玉涵心里清楚,这是见了女子身子恶心的,只是这话却不能跟她说,只说是前日累着了。 袭人也不理论,这又请了个大夫看了,大夫只开了几帖补药,蒋玉涵吃了,倒是脸色变好了。 隔了几日袭人主动提出,蒋玉涵想着试试也好,哪里知道照旧是吐了一塌糊涂。 袭人自是急了,只以为他得了大病,只想找大夫来看,却被他拦住了。这袭人从小也是在贾府长的,这种事虽也听说过,可到底是以为戏言,哪里知道竟真有这种事。如今只一味的哭,那蒋玉涵见了,只劝了两句。 这过了几日,只听厨娘说门外有个叫花子,只喊人来赶。 袭人听那婆子说那花子是个长的不错的少年,便隔着门缝看了,竟是贾宝玉。 当下便把他迎了进来,只是宝玉如今也不认人了,见了袭人也不说话,袭人又是让人准备吃食又是叫人拿出一身衣裳,伺候他洗澡换衣。 等晚间蒋玉涵回了来,见了宝玉,又是好一阵唏嘘,只是那宝玉目前只会呆呆的说几句傻话,蒋玉涵也没办法,这倒了晚间,袭人哄宝玉睡了,蒋玉涵看着宝玉,虽脸色瘦削了许多,可到底也是长的俊俏,这又看一边的袭人满心满眼的看着他,这心里便有了一个主意。 便拉着袭人把那话给说了,哪里知道这袭人竟是不依,只说道:“我虽伺候了宝二爷十几年,可如今我已经是你的人了,这事万万不可。” 蒋玉涵只说道:“我想来敬重宝二爷,你又是他姨娘,虽跟了我,可如今我和你也无夫妻之实,你若是能和他有一孩子,我自是把他当做亲生。“ 话说这袭人这心里本就是愿意的,只是碍于道德伦理,如今见蒋玉涵说的情真意切,只得应了。 那蒋玉涵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些有催情的香料,这袭人半推半就的在宝玉屋里点了。 这蒋玉涵出了门来,一人站在屋外站了半宿,这才回了自己屋子。 宝玉如今虽有些痴呆,可在这催情香行起房来倒是无碍,因这香下的颇重,两人直到下半夜才歇了,那袭人一头倒在床上便睡了过去。 却不知,等早上醒来,那宝玉早就走了,连门房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不知是运气好,还是怎么的,袭人竟真的怀了孩子。两人当即是又惊又喜。 却说那二皇子府的湘云这几日过的颇为憋屈,原本就不受待见了,没成想连那怀孕的丫头香秀竟在一日二皇子在的时候,说不要让史湘云过来了。 虽没说湘云的坏话,可大家都知道,这定是弄的不痛快,府里的姨娘通房关系都不好,可这明面上的面子都不给,实在是恶劣的很。 这丫头虽身份低位,可到底也是伺候了二皇子好几年的,那二皇子原本便对湘云有些看法,如今自然是只接就让她禁足了。 史湘云闷在屋里难受,便想着出去找宝钗,却被奶娘拦住了,拉着湘云说道:“小姐,您可不能再这般下去了。” 湘云说道:“在这府里就宝姐姐对我好,你怎么连这都不让了,我如今被禁足,只怕宝姐姐不知,等几日她定帮我求情的。” 那奶娘听了湘云的话,只叹气说道:“小姐如今是府里的妾,她是府里的侧妃,小姐每次见她都不行礼,她定然是记在心理,更何况,这自古以来妻妾之间便没有真正的好姐妹。” 湘云听了这话,指着奶娘斥道:“你这婆子,我念你从小把我奶大这次就算了,下次可别再挑拨我和宝姐姐的关系。【通知:唯一新地址为]作者有话要说:这算是两个床戏么 第七十章 第七十章 这几天天气微热,皇府里的白氏又有些害喜,吃了几口饭反而吐了更多,好不容易吃了些白米粥下去,这才好了很多。 偏那四皇子府又送了帖子过来,说是府里一池的荷花开了,请白姐姐过府一聚。 白氏看了眼看蝇头小楷,倒是一手好字,只是白氏向来不喜薛宝钗,更何况自己身子不爽,自然是拒了。 哪里知道,当日下午那薛宝钗便上了门,既然都上了门,白氏少不得也只能接待下。 薛宝钗还是头次过来,那白氏平日里又一副清高模样,如今突然来了,难免心里有些慌,可是见着两个婆子过来想请,这沿路看见这府里各处井然有序,倒也安心下来。 这走过一丛竹林,拐过一座假山,便见着一扇形的亭子,倒是别致的很,宝钗眼睛只瞄了一眼,这走过一排回廊,便是白氏待客的地方。 白氏见了宝钗,穿着一身粉色的衣裳,半旧的裙子,头上带着一只金凤,斜里插着几只点翠发簪,倒是一副富贵样。 这一边自是有人端茶递水,宝钗见了白氏自是张口便喊了一声姐姐。 白氏心里听了这声姐姐便有些不舒服,这薛宝钗的年纪可比自己大好几个月呢,只是这面上却让她坐了,又说道:“我身子不爽,如今府里也没人打理,你且自便就是。” 宝钗早见这府里众人都极其规矩,这话自是谦虚之言,如今听了,只说道:“姐姐太过谦虚,我早听说姐姐治家有道,正想过来请教一二,只怕姐姐不肯。” 白氏听了,心底只冷笑一声,说道:“我哪里比的上妹妹贤惠,听说贵府的那个通房也快生了。” 这话白氏说的毫不客气,宝钗脸色白了一下,又迅速平静下来,只低着头说道:“香秀这丫头也是规矩懂礼的,又是二爷屋里伺候的。” 白氏听了这话,只冷哼一声,这薛宝钗还真的半点话风都不露,白氏害喜厉害,这说了一会话便有些乏了,宝钗自是拿出许多东西,只说都是农家送来的,虽不是什么值钱的,可都是利于孕妇的。 白氏见了这些吃食,看外形倒还真的不错,于是便收了,那宝钗见白氏收了,自是欢喜,这便又说了两句这才笑着回了府。 这日子热了,黛玉自是让厨房做了绿豆汤给北源送了去,不巧这送去的正是雪雁。哪里知道今日许久不来的庄天佑正好也在,这见了雪雁自是两眼都直了,那雪雁原本不知道书房有人,如今只低着头把那晚绿豆汤给放桌子上便走了。 这庄天佑想拉她,却见北源冷眼看着自己,这又把手缩了回去,只眼巴巴的看着雪雁出了屋子走了。 北源见他如此,只假意咳嗽了一声,那庄天佑回头见北源一脸调侃,只过来拉着北源的手说道:”这般伶俐的丫头,也就你府里才能出.” 北源笑着甩掉庄天佑的手说道:“平日里总见你常去三皇子那边,今日怎么来我这了。” 那庄天佑叹了一口气说道:“林兄莫笑话我了,我不过是给三殿下跑腿玩乐的。今日正好得了空闲,这不赶紧来这边讨杯茶喝。” 林北源自是知道这大皇子犯了事,皇帝如今对几位皇子异常关心,这三皇子想必如今也是不得空闲,只是这话却不会跟庄天佑说,只是说道:“我这边只往年的旧茶,不知你可喝的惯么!” 庄天佑一口拿起茶杯,直接喝了一个干净,说道:“林兄可还记得我当初跟你说的那事。” 北源听了这话只不说,倒是说道:“我以前见着你身边那个小眼睛的小厮挺机灵,怎么着几次都没见你带着。” 庄天佑听了这话,一扭头说道:“心大了,早就捡高枝跑了,也不知怎么的竟得了三殿下青眼,我索性送了出去。” 北源叹道:“你倒大度!” 庄天佑说道:“都是下人而已,这个走了,自有好的过来,谁离了谁不能活!” 这话虽说的无情可也是实情,这庄天佑虽说话做事颇儿戏,可这话倒是老辣。 没多时,前边有人通传说是宋士文来了,这庄天佑一听便站起告辞,竟是不等北源说,便走了。 却说这宋士文如今也是朝中新贵,倒不是别的,单这种捐了一半家产的行为,哪里是别的人敢做的。 只是最近,北源和他碰面颇少,他又忙那些抄家后续之事,不知他来府里所为何事。 却说那宋士文穿着一身蓝色的长衫,便进了府,这见了北源自然是一番问候,又拿出上好的瓜果出来,只说是送于北源迟,这北源见他这般,想必是心中有事,遂说道:“宋兄和我还有什么不能讲的。” 那宋士文原本就等着这话,如今听了自然是一拱手说道:“我府里的事想必林兄也有耳闻。”这话说着,北源让下人送了一杯茶,这宋士文喝了一口便说道:“我原本是庶出,又不受重视,如今得以继承家业,也算是幸事。只是夫人当家多年,这里面弯弯绕颇多,我又在京中不能看顾,便直接把难以掌握的铺子给捐了出去,虽博得圣上的青睐,可不少朝臣背地里都骂我忘祖背德,说我败坏祖业。可我也是无奈之举,如今我大哥瘫痪在床,更是到处造谣说我不能人道,说要把他的儿子过继给我,我想了几天唯有林兄可以救我。” 这事林北源倒也听说了不少,只是这忙却不知该如何帮,如今只是问道:“如若能帮,我林某定然帮,宋兄但说无妨。” 宋士文听了这话,心里安定了些,说道:“我宋士文特来求娶贵府林姑娘。” 这话一出,林北源只一愣,转而又看了宋士文,这人倒是一表人才,文才也好,只是这家里实在是一团乱码,况且姐姐向来有主见,这事还真的不能答应,这边想了半响方说道:“宋兄这事,我暂且不能答应。我和家姐都是无父无母的人,这京里可不少人都在背后说闲话呢!” 宋士文听了只笑着说道:“林兄一表人才,文才斐然,又是清贵之后,这身份地位一样不差,哪有人说闲话。况且我知道你家姐自幼便当家识礼,我不过是一庶出的,如今来跟你说这话,实在是厚着脸皮来提。” 这宋士文的话倒是情真意切,北源没想便说道:“实不相瞒,我林家人丁单薄,三代内都无近亲,我早就想着要为我家姐找一入赘的女婿。” 宋士文一听,脸色变一僵,转而看着北源,却见他神色自如,竟是真的,这当即便有些难以启齿,可是对着北源又说不出话来。 林北源见他这般如此,想着也正常,这一般男子如何会入赘,于是便笑着说道:“宋兄不必放在心上。” 哪里知道,这宋士文竟摆了下手说道:“容我回去想想!”说着便告辞走了出去。 林北源原以为这宋士文听了招赘的事,定然是彻底打消了念头,哪里知道竟还真的考虑了起来,只是他即便是答应入赘,林北源还是有办法让他打退堂鼓。 却说二皇子府里,那史湘云的日子是愈发的不好过起来,起先只是几个婆子给她白眼,如今是连个扫地的丫头都不给她好脸色。 这湘云原先带过来翠缕倒也还跟着湘云,只是每每去厨房拿菜总是受人白眼,这心理自然是气不过。 这日,去了半响只提了一碗白饭和两碗青菜回来,湘云见了自是火了,翠缕只气着说道:“别的屋里都有红烧肉,偏我们屋里没有,这是欺负人呐。” 奶娘只在一旁劝道:“别说了,现在外边的人说的还少么,还不伺候小姐先吃。” 这湘云一把把白饭给倒在地上,只说道:“狗眼看人低,我去告诉宝姐姐。” 翠缕听了这话,忙拉着湘云说:“小姐,您快别去,现在全府都说她贤惠,会治家,又大度。您可千万要想清楚了啊” 湘云一扭头,说道:”你怎么也挑拨我和宝姐姐。“ 说着便往宝钗这边去,这二皇子正在宝钗屋里,这湘云还没进院子,就大嚷起来,这二皇子听了,只让人把她押了过来。 宝钗见了只在一边劝道:“云妹妹年纪还小,心直口快惯了,定不是故意的。” 那二皇子听了这话更是生气,想着这史家也没落了,这史湘云实在是一无是处,不过是一妾而已,整日里听她叽叽喳喳的实在烦人,当即便叫人把她送去了城外的尼姑庵。 因宝钗求情,奶娘和翠缕也一起跟了过去,只说是让湘云修生养性。 这奶妈见着湘云被捆着,嘴里又塞了破布,当即就哭了起来,这刚上了马车,便给她松了绑,湘云叹了口气倒不说话,这翠缕在一边说道:“姑娘以真心待人,却落得如此境地。” 湘云听罢,反而一笑,说道:“当我真傻呢,明面上好姐姐好妹妹的叫着,暗地里不知道怎么诋毁我。” 奶娘听了这话,一搂湘云,说道:“姑娘当真知道。” 湘云扶了一下乱乱的发髻说道:“起先不知,也是后来才明白的,我想着她既然当我是我傻子,我何不傻给她看,她顾及自己的民声,定时会求情,如今去尼姑庵已经是最好的出路了。” 翠缕听了这话只不懂,那奶娘却明白了,拍着手说道:“姑娘这样也好,离了那府里也少了不少烦恼。” 湘云摸着奶娘的手说道:“只是苦了奶娘,照看了我半辈子,如今还不得过一过好日子。” 那奶娘只摸着湘云的手说道:“看着姑娘明白,我便是高兴了,比吃蜜还甜。” 翠缕也在一旁,说道:“小姐别怕,我刚出来时候,偷偷藏了一些钱在鞋子里。” 作者有话要说:情人节到了,有些心软,不好意思再黑湘云了。【通知:唯一新地址为] 第七十一章 第七十一章 虽说是初夏了,夜间却突然起了风,大清早的开门,猛的被那冷风吹的打了一个冷颤,林北源看着窗外一地的树叶,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黛玉派了香菱过来,说是准备了小米粥,让少爷吃了再出门,明月服侍着北源洗漱,又吃过了早点,这才坐着马车出了门。 虽说早些年林北源年纪轻轻的就被封官,惹得人人瞩目,可这些年圣上大力提拔年轻一辈,都是些清贵之家的后生,北源也就不那么显眼了,更何况林北源做事从来不显山不露水的,那些红眼的也就以为圣上是看在林如海的份上才特意提拔林北源,如今北源在朝里人缘倒也颇好,倒是不交心,这面上都是称兄道弟的,一派和谐。 这日是二皇做寿,宴请了不少同僚,虽说是小范围的聚会,可是北源却看出,这分明是二皇借此扳回那次婚宴的闹剧笑话。 这一早去了二皇府,却有不少人都到了,这见了几个相熟的同僚都说了两句。 却见穿着统一的人都过来引导众人去院里坐,北源想着今日天气不好,却不想那院里竟支起了大帐篷,里面排放了若干藤椅,倒是颇有古风。 北源刚坐,便见着宋士文在自己旁边坐了。那宋士文见了北源笑了,遂说道:”林兄来的好早。” 北源随口说道:”你不也挺早。” 那宋士文说道:”昨日听了林兄的话,想了一夜,没睡着。” 林北源听了这话,倒是暗自发笑,没想到他竟真的考虑了,于是便问道:”果如何?” 宋士文道:”我可以入赘!” ”什么?”林北源惊的问了起来!引的边上几人向这边看来。 宋士文说道:”林兄莫要吃惊,我也是有内情的。”宋士文说着,跟刚来的几位同僚打了招呼,这才对着林北源说道:”家里闹的厉害,我又在京里,想找个能管家的。可是昨日你说了入赘的事,我想着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林北源听他这话,倒像是定了主意,只是宋士文是朝廷命官,这要真是入赘林府,岂不是成了京城的笑柄。 更何况他家里关系混乱,兄弟姊妹又多,实在不是良配,林北源想着便说道:”宋兄一表人才,这婚姻大事还是要慎重一些为好。” 宋士文听了这话,笑道:”林兄不信,我这话都是极其认真的。想我自小便饱受欺凌,更是深受主母白眼,说句大不敬的话,我对府里是半点留恋都无。” 林北源看着宋士文,正想说话,却不妨刘四朝这边走了过来,却说这刘四自是和刘二刘三一起过来,更是在主座上讲了半天话,却冷眼看着林北源低着头不知和那宋士文在说什么,更是形状亲昵。 刘四看着林北源,又看了宋士文遂说道:”两位在这边谈的开心,也不去跟寿星倒个喜!” 宋士文听了,忙拱手说道:”谢四殿提点。”说着便朝主桌过去。 林北源进了,只看着刘四说道:”听说四皇妃有喜,这边给您贺喜了。” 原刘四过来带着一肚的不满,这猛然听了林北源的话,那一肚的火气瞬间就泻了,只说道:”也没什么,生儿育女就是我们的分,只不知北源如何想!” 林北源笑着说道:”四殿这话即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林北源这话说的不错,可是听在刘四的耳朵里总觉得有些难受,可又说不出口,这自己看了眼林北源,还是那个俊秀的模样,可怎么两人就越走越远了。 当两人也不说话,恰好宴会开始,请了几个名伶清唱,倒也别致。刘四见宋士文没过来,便坐在北源边上,只是两人从头到尾竟一句话都没说,气氛实在尴尬,弄得旁边几人都好不沉默。 却说这宋士文回了府后,立马派人请了官媒自己又带着礼品上门来提亲。 这林北源见了,自是苦笑不得,只拉着宋士文的手说道:”我在这给宋兄倒个歉,我那话不过是浑话,当不得真,宋兄可千万别认真。” 宋士文倒是一正经的说道:”林兄,我真的愿意!” 北源从头到脚的看了两遍宋士文,那宋士文苦笑着说道:”林兄莫担心,我当真是心甘情愿的。” 林北源请他坐,这又让人把媒婆请到小客厅去喝茶。这才拉着宋士文说道:”我府里的情况宋兄也知道,我和我姐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父母去的早,偏又林家人口少,统共就我姐弟俩。这自然亲厚些,我姐姐是个有主见的,这府里里里外外都有她打理,我这一日三餐都是她交代人置办的。虽说我府里人口简单,可你也知道我不是和好相与的,想必你也有些清楚。” 林北源这话,宋士文十分赞成,一边说道:”林兄莫说这话,我府里糟心的亲戚这是更多,林兄当机立断,我实在是敬佩的很。” 北源听了这话只干笑了两声,正想着如何拒绝与他,却不知道后面黛玉派了人过来,只说是请北源过去说句话。 既如此,北源自然是让宋士文先等着,自己去了后院,见着黛玉穿着一身浅粉色的衣裳,站在树朝着他笑。 黛玉见北源走进了,遂问道:”前边可是有人过来提亲!” 北源一挑眉说道:”姐姐消息真快。” 黛玉拉着北源坐在树的石凳上,说道:”我早听说那宋士文是个人才。” 北源以往从没从黛玉口里听过这话,这咋听了,倒有些别的想法,按说黛玉年纪也大可,自己又不是那等古板之人,这男婚女嫁虽说是媒婆之言,父母之命,可北源一向觉得这能在茫茫人海之中有一个自己相爱,是天大的幸事,莫不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黛玉已经芳心暗许了。这么想着,北源看黛玉的眼神便有些询问。 黛玉笑了一,说道:”你别想太多,我只是常在京里贵妇口中听到他,倒是一个颇得圣上看中的人,我想着他倒是常来,遂多听了两句。” 北源见黛玉神色自如,倒也不说什么,只问道:”不知姐姐叫我,何事?” 黛玉用帕拍了拍袖上的花粉,说道:”倒也没什么,就是让你应了他。” 北源听了这话,又看黛玉一副无所谓的样,忙问道:”姐姐这是何意?” 黛玉笑着说道:”此人相貌出众,文才又好。听说如今屋里两个丫头都无,想来是个安分的。偏他又和你投契,我想着此人若入赘是最好不过了。” ”此话当真!”北源问道。 ”自然。”黛玉说着,又看了北源,遂说道:”你不必为我担心,他的样貌我也是偷偷看过的。” 北源听了这话,只盯着黛玉看,那黛玉只羞红了脸,没刚才那从容的模样,北源指着黛玉说道:”我只不知姐姐是何时和他相识的。” 黛玉只羞着说道:”他并不认识我,只是有一日他来府里,恰巧我穿着一件灰白的衣裳在树底捡花瓣,他见了我,一句话都没说,倒是在一旁帮我做了许多事。他只以为我是府里的丫头,只吩咐我要小心日头别被晒坏了。我见他言语稳重,虽帮我做事,可始终保持距离,想来是个守规矩的。” 北源听了,这才知道竟有这话,却从没听两人说过,可是北源总是觉得两人还了解的不够,可是当今民风闭塞,这男女大防最是严谨,北源深怕黛玉万一走错可如何是好。 黛玉见北源这般如此,自然知道他的顾虑,这想了想便说道:”夫妻之事,自古难。不论如何,总有许多憾事,我想着不到最后,实在不知道选择是否正确,只是我知道,北源和他是同僚,又有些交情,他又自愿入赘,我想着这份胆魄也是别人没有的。再者说,难道你还当心我受委屈么!” 林北源听了这话,方站起来拱手对黛玉说道:”姐姐想的固然不错,只是我总觉得这两个不太熟的人总有些别扭。” 黛玉一笑,说道:“你读了这些年的,怎么倒有些优柔寡断起来。女孩家总是要嫁人的,这宋士文不论如何,总比那些陌生人强些,知根知底的也好说话。” “既如此,那我就应了。”北源朝着黛玉说道。 黛玉点了头,北源便去前边跟宋士文说这话。 虽说是入赘,可北源想着这宋士文是自己同僚,两人又有些交情,遂建议不如把林府后边的宅给买来,改建一,那边照常出入,这样也方便些。 宋士文自然是应了,当即便立文,又商定了聘的日,这才散了。 当今倒也有不少富家小姐招赘女婿,可要么是家中庶要么是落魄文人,这宋士文入赘的消息一出,顿时成了满京城的谈资。 都说这宋士文糊涂,怎么好端端的就要去入赘,都暗地里笑他没骨气。 第七十二章 第七十二章 黛玉在家忙着打理家事,虽说是入赘,可嫁衣之类的都得置办,况且后院也动工了,虽说只准备小小的改动一,可是到底也花不少心力。(更新更快ne) 却不知前边有人过来说二皇府里派了人过来,黛玉咋听了只以为是四皇,便说道:“怎么连名字都说错了,把四皇府说成二皇府!” 那婆听了,只低着头说道:“大姑娘,没说错,确实是二皇府。” 黛玉听了,放手里的针线,想着这二皇府和自家向来不熟,怎么无端端的就派人来送东西,遂让人把那送东西的人带过来。那送东西的不过是一婆和一丫头,那婆递了一盒东西上来,那丫头倒是穿着一身鲜亮的衣裳,见了林黛玉便说道:“我家皇妃让我来看看林姑娘。” 这丫头正是宝钗的丫头莺儿,这林黛玉见了莺儿只觉眼熟,听她这么一说才想起来她说的皇妃正是薛宝钗,只是两人原就不熟,更何况在贾府之时,还有些不小的心眼。 只是人家都派人过来送东西,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黛玉只得好生跟那莺儿说了两句话,又拿了些银给她俩,又拿了些吃食给她俩只说是路上吃。 这莺儿见黛玉这又送银又送吃食,自然高兴,笑着告退就走了。 这人前脚刚走,雪雁就板着脸说道:“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 黛玉瞥了一眼雪雁,说道:“浑说什么!” 雪雁转过头,就说道:“可不是我胡说,昨儿个我听送东西来的四皇府的嬷嬷说那薛宝钗连着三日给她们府里的皇妃送补品,可着劲的巴。” 黛玉听了若有所思,“有这事!” 雪雁蹲在黛玉身边,说道:“可不是,前几次我陪姑娘去侯府赏花,早听别人说这薛宝钗虽面上看着不错,可不少贵妇都不爱搭理她,有的连面都不给。” 黛玉说道:“商家之流到底容易让人诟病,只是这话你听着就算,万不可跟人说闲话!” 雪雁笑着说道:“放心吧,我也就是这么一听,可从不饶舌。” 这宝钗派人送了黛玉一盒珍珠,都是又圆又大的上等货色。这宝钗一就送了一盒给黛玉,倒也不为别的,只为这能牵个线,和四皇妃白氏说上话。 话说这宝钗也真是一理家的好手,原闹哄哄的二皇府被她拾掇的干干净净,这府里众人无不称好,连那怀着孩的香秀都说她贤惠大度。 只是有一事,宝钗至今烦恼,倒不为别的,就是京里贵妇之间的交际活动,虽说各府里有什么赏花,看戏都会帖请她,可每每去了,和众人总是有些隔阂,更有那几位皇妃太妃,都对自己冷眼相看。 一次两次倒也罢了,宝钗自是装作不知,可这次数多了,宝钗实在是觉得难堪,这又见着自己和白氏年纪相仿,她又出自是香门第,和她交好最是有益。哪里知道白氏有孕,几次之后,竟推托身不爽,闭门不见,宝钗不是个容易服输的,这不派人过来看了黛玉,想着绕着弯也好。 且说那大皇犯事之后,皇后常在圣上耳边告罪,又说了好些好话,皇帝想着这大儿平日看着也是个好的,这事也确实蹊跷,遂心一软便让他出来。正好番邦进贡了几匹好马,自是让他督促驯马。 皇帝虽重视文臣,可那次兵败之后,对战马自是十分关注,这驯马之事虽小,可却是时时放在心上的。 哪里知道这大皇见父皇派他驯马,心里就不喜,只是没法,这才去了驯马场。 却不知,才三日,那驯马处那边便出了事,只说是那二十匹马都口吐白沫,只怕是中毒了。 等皇帝去了,那二十匹马竟都死了,吐了一地的黄水,当真是气味难闻。 那大皇只低着头不说话,皇帝只问那养马的小官,那小官偷眼瞅了大皇一眼,只不敢说话,皇帝呵斥道:“你只管说!” 那小官跪在地上说道:“前儿个,还好好的,就从昨日大皇派人来换了马料,便有些不好,哪里知道今日就出事了。” 皇听了这话,又问一遍的兽医道:“这草料有问题?” 那兽医,倒是颇为从容,低着头说道:“查看过,这马料放的时间太长,又有些异味,刚才特意找了一只羊过来吃了,如今那羊快步行了。” 皇帝听了这话,指着大皇就问道:“这草料是从哪里来的?” 大皇低着头说道:“是儿臣的奶娘的侄送的,儿臣想着都是草料,想来是一样的。况且奶娘又奶了我这么些年,统共就找我说了这一件事,儿臣就应了。” 皇帝指着他,半响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让人把有关人等都关起来,只说是有奸细混了进来。 只是这事却不知为何还是传了出去,倒弄的沸沸扬扬的,只说是大皇心生怨愤,故意毒死了马。 虽说这是谣言,聪明人一想便知是假的,只是这话传道外边到底不好听,皇后自是苦恼可也没办法,总不能解释。 这日见了刘四,又是拉着他说了好一会话,原刘四以为定会说道大皇身上,可却没成想,皇后竟只字未提,倒是又送了不少安胎的药,只说是拿回去给白氏补身,最后又拿出一副前朝流传来的古画,只说是给刘四回去鉴赏鉴赏。 虽说刘四是皇后亲生,可自小便长的太后身边,等成年了,母关系也一直淡淡的,这突然的热情刘四实在是有些招架不住,这说了几句便推托有事就告辞出来了。 这一路出了宫,便骑着马在街上逛了几圈,正好见着林北源的车马,遂便让手先回去,独自一人骑马过去,那林府赶车的自是认识四皇。 当便停了车,这刘四颇为自觉的上了马车,只让自己的马跟在车后溜达。 北源见刘四如此自觉,并不说话,只帮他把衣裳摆弄好,又拿出一旁的小壶给他倒了一杯水。 刘四见这马车虽小,东西倒是齐,遂说道:“你倒是会享受。” 北源瞄了一眼刘四,说道:“谁有好日不享受,还见天的要去过苦日!” 刘四说道:“你这话也对,可我听着怎么就这么变扭!” 北源并不回答,只问道:“你从宫里来?” 刘四笑着说道:“你倒猜的准。” 北源摆了手说道:“我不是猜的,是你身上有香味,每次你从皇后宫里出来都有这味道。” 刘四闻了一自己身上的味道嘴里说道:“是母后宫里的香料。” 北源面向刘四,说道:“大皇如今日不好过,不知道你夹在当中又如何!” 刘四听了这,笑道:“按理说,母后定要我帮助我大哥,却不知为何她这次只字为题,还送了副我一直想要的画。” 北源听了这话,想了便说道:“我府里最近从南边送了不少吃食过来,待会我让厨做几个好菜,瑾瑜不知可赏脸。” 这还是北源第一次正式邀请刘四,刘四自然高兴,立时便应了。 话说这林北源的房,刘四常来,可内室却难得来,咋见了铺在榻上的一条纯白毛皮,又见着屋里摆了一排的刀枪,遂说道:“你这倒真不像个生的屋。” 北源立马回道:“我不是生。” 刘四想到他文武才,遂笑着说道:“我刚说错了,北源是能文能武。” 林北源听了这话,只咧嘴笑了,只从墙一边的里拿出一账簿,直接递给刘四。 这刘四见了账簿,又看着北源,这翻了几页便见着这里边记了不少贪污纳贿的事,出现名字最多的竟是大皇。 此事事关重大,万一大皇当真和那已死的郡王有牵扯,这可是大事。 林北源见他神色凝重,便说道:“我想大皇也只是想顺便赚些小钱,并无反心。” 刘四一甩手,说道:“太糊涂了!” 北源半笑着说道:“这账我给了你,不知你如何用他!” 刘四看着北源,说道:“想来我二哥若是拿了这东西,定是异常欢喜的。” 北源拍手笑道:“人都说四皇忠厚,看来竟是大家都瞎了眼。” 刘四看着北源说道:“有机会不用,那我岂不真成了傻瓜!” 北源只捧腹大笑起来,那刘四见了自是心痒难耐,只偷偷用手摸向北源的后腰,却不妨北源一把抓住他的手反手一拧,那刘四猝不及防,只喊了一声疼,就被北源抵在墙上,北源摸着他脸说道:“咱俩也算是狼狈为奸了。” 那刘四正待要说话,只听门外有小厮过来传话,只说是庄天佑来了。 北源自是放开了刘四,刘四此刻脸色泛红,不想让人看见,便说道:“我有些累了。” 北源看了他一眼,只说道:“你先在这边歇息,我应付就过来。” 说着便走了,在门口还吩咐明月不许让别人进来。 只说这刘四见北源走了,便一躺在北源的榻上,闻着味道,想着这满屋都是北源的味道,这摸样倒真是有些痴了。 却说那庄天佑见了林北源,只冷着脸说道:“是不是你撺掇的。” 这话实在没头没脑,北源一边让他在房坐,一边问道:“何事?” 那庄天佑气愤难耐,指着北源说道:“好好的一个世家弟,偏偏要去入赘,你让他以后如何做人?” 第七十三章 第七十三章 北源见了庄天佑这番样子,并不说话,只坐下看着他,那庄天佑见了更是气愤,拿起桌子上的茶猛的灌了一口,说道:”这门亲事必须退了。” 北源悠悠的翘起二郎腿,说道:”这事你做不了主!” 庄天佑气鼓鼓的说道:”我怎么做不了主,就凭我和他自小认识。” 北源见他这般讲话,便不想多说,只叫了丁三过来,自己便走了,那庄天佑见北源走,便想拉着北源,哪里拉得住,那丁三更是拦住庄天佑,嘴里还说道:”庄公子,小的今日听了几个笑话,跟您这唠唠!” 这丁三一副哄小孩的语气,只把那庄天佑气的半死,北源拐了一个弯还听见他在那嚷嚷着什么。 北源出去也没多久,就几句话的时间,这一回屋子竟见着刘四躺在榻上睡的正香。 拿起一边的褥子披在他身上,只见他皱着眉头,不知道在做什么梦。北源看了会,便拿了一床被子去外间睡了。 半夜里刘四就醒了过来,乍然在陌生的地方醒来,愣了一会在意识到在北源的屋里。乘着月光没见着对面的床上有人,倒是听到外间有轻微的呼吸声。 爬起来走了两步,便听见外边传来北源的声音:”你醒了!天还早再睡会吧!” 这卧室的外间不过是隔着一座木质屏风,放了一个软塌,平时都是丫头守夜睡的,自然是很窄,刘四走过来见北源裹着被子坐了起来,忙说道:”不知怎么的,我竟睡着了。” 北源披了一件衣裳,站起来说道:”饿了吧,桌子上还有写糕点。”北源说完,又说道:”要不等会,我让下人去弄些吃食过来。” 刘四听了,拿过桌子上的糕点咬了一口,说道:”没那么麻烦,这个已经很好了。” 说着又自己动手倒了一杯冷水,喝了一口说道:”庄天佑找你什么事?' 北源笑着说道:”还不是宋士文入赘的事。” 这话一出,刘四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按理说人家的喜事不该多嘴,可是想着自己和北源的关系,便说道:”宋士文不错,入赘确实不大妥当。” 北源轻笑着说道:”他自己都同意了,你们这一个两个的想的倒多。” 刘四听了这话急了,拉着北源的就说道:”我这全是为你着想,宋士文不是个池中之物,如今他委曲求全定是有所求,等他目的达到,定不会被上入赘的名声。” 刘四这话倒真是有理有据,北源想了想遂说道:”这我倒真是没考虑好,不过我想着我姐姐素来有主见,偏又是自幼失牯的,这婚事上不大好说。” 北源想到当初父亲把姐弟俩送到贾府,也是想着能让贾母好好教导,免得这婚事上被人诟病,却不知姐弟俩都辜负了父亲的一片心,想到这里北源叹了一口气。 刘四难得见他这般,倒是笑了,不自主的把北源的几根发丝拢到耳朵后,北源倒不理论只看着他,刘四说道:”你也别多想,宋士文是个好的,这些都是我的猜测。” 北源听了,只说道:”我倒不担心什么,只是觉得宋士文这人心结太多,怕他不能全心全意的对待我姐。” 刘四听了这话,颇为吃惊,以前总觉得林北源这人看着热情,可接触多了才知道竟是一个不外露的人,却不知他也会说这话,一时便有心问起:”何为全心全意?” 北源瞅了他一眼,并不答话,只把一边的褥子拢了拢,刘四索性直接躺在软塌上,北源见此只得拿了被子去离间,哪里知道刘四一把拉住北源,低着声音说道:”在这里睡吧!” 北源脸朝着外边,并不看他,说道:”你不要这样!” 刘四听了这话,猛的坐了起来,说道:”不要哪样?” 北源只不说话,那刘四怒了,说道:”我知道你一开始和我交好,不过是看我的身份。可是我就是把你放我心里了,我忘不掉,也戒不掉。” 北源一回头,对着刘四说道:”你为什么要这样,玩玩不挺好么!” ”我忍不住!”刘四对着北源喊了出来,声嘶力竭。 北源一把甩开刘四,压低着嗓子说道:”我是禽兽,你还要这样么,我从来都是利用你,你别犯蠢!” 北源这话一出,那刘四眼睛定定的看着北源,半天说不出话来,北源冷笑了数声,说道:”天亮你就走吧!” 这刘四听了这话,一把抱住北源,嘴里道:”我愿意,我愿意被你骗。” 刘四自己都没想到能说出这话,只觉得说了出来后,就把以往的憋闷都驱散了,那林北源听了,半响没应,刘四掰过他头才发现他眼眶含泪,刘四说道:”真是个孩子,是第一次有人跟你说这话吧!” 北源眼里含泪,嘴角含笑的说道:”你也比我大不了几岁,说谁是孩子呢!” 刘四笑了,北源拉着他一起坐在软塌上,说道:”你这话我可记住了,若是以后你反悔,可有你好受的。” 刘四笑着扯着北源的衣服,北源按住他手,说:”明日还要早起,先好好歇息吧!” 刘四想着怀里的账本,这才拉着北源一起睡去。 天刚亮北源就起了,又亲自给刘四梳了头发,只是这手没轻没重的,愣是把刘四的头发扯了不少下来,偏刘四还咧着嘴说这头发梳的好。 等刘四走了,一会那丁三过来说昨日那庄天佑闹了一会,见没人搭理便走了。 却说那薛宝钗给黛玉送了一盒子珍珠,却不成想,黛玉除了谢谢之外,竟只当不知道。这宝钗便有些火气,可是自己原本也有求于人,想着便心一横,叫了马车便往林府这边过来。 下过几天雨后,天气格外的清新,黛玉听说薛宝钗来了,自是迎接。 想着宝钗如今也是二皇子的侧妃,黛玉自是不会怠慢,那宝钗头一次来林府,见一应事物,下人都井井有条,这宝钗自小也是理家的,自是以为自己小小年纪如此,这心中自是有些得意。 却不知如今见着林府下人个个谨慎不说,这屋子里的各处摆设都是极其雅致。 宝钗坐在上座,看着下首的黛玉,一身玫红色的衣裳,头上带着两只掐丝镶金金凤,倒是别致。 宝钗说道:”林妹妹如今大喜,我这个做姐姐想着你们府里也没个长辈,特地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说。” 这黛玉原本以为宝钗定会摆出皇妃的架子,哪里知道竟是如此和气,只得说道:”谢皇妃关爱,只是四皇妃已然派了两个嬷嬷过来帮忙,想来是不需要什么了。” 宝钗听了这话,面上只淡淡的笑着,说道:”咱俩从小也是一起玩过的,如今我和四皇妃也是妯娌,没想到我们三人竟是有缘。只是我听说三皇妃这几日身子不爽,不如我们一起去她府里看看也好。” 黛玉听了这话,心里只暗笑,面上却不显,只说道:”皇妃客气了,只是四皇妃早就说过,她害喜厉害,不喜见人,我想着还是不要去打搅她为好,再者说她如今是双身子,若我们去叨扰她,岂不是让她劳累了。” 黛玉这话一出,宝钗只觉得没意思,偏又不好甩脸子,只说了一会话便回去了,黛玉见她要走,便让雪雁拿出一盒子给她,只说是一点心意。 宝钗想着自是那了,这上了马车才知道竟是一对红玛瑙发簪,宝钗穿着想来素淡,可见着这物竟是欢喜的很。 这林府置办喜事倒是热闹异常,索性平日里下人都本分,这府里倒也没出什么乱子。 却说那刘二如今风头正盛,不仅在父皇面前得脸,更是暗地里得到不少大臣的拥戴,日子一常竟是抖了起来,连走路都带着风。 那日又在一个平日里不起眼的小官员手里拿到一个账本,等查明账本是真的之后,当真是觉得天助我也,便有些飘飘然起来。 某日早朝便把呈了上去,皇帝自然是大怒,当即便夺了大皇子所有的权利,又把他关在了宗人府,只等发落。 朝中局势瞬息万变,昔日威风八面的四大家族如今败了,备受宠爱的大皇子又一再犯事,眼看着是不行了。 听宗人府的人来说,大皇子自进了里面,已经三日滴水未进,连一向向着他的皇后都不闻不问起来。刘四只觉怪异,皇后如今对自己倒越发关爱起来,似乎在补偿这些年的母爱,可是刘四只觉得恶心。 说到底就是为了权利二字,看着长子不行了,就把希望放在小儿子身上,连亲生母亲都如此。 刘四暗自笑自己,当初一步步走来,又何曾考虑过亲情,当真是皇家无亲情。 大皇子倒了,朝中不少人都靠向二皇子,虽没明着来,可整日里去二皇子府拜访侧妃的贵妇倒真不少。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计划双更, 无奈实在没这实力,抱歉了! 第七十四章 第七十四章 等消息传来的时候,刘四正在皇后宫里请安,当听到大皇子昨日夜里上吊了,皇后顿时就有些受不住,强忍着让刘四去照看下,就在宫女的搀扶下回了后屋。 虽说皇子自杀是丑闻,可对外却说是暴毙而亡。 刘四依稀记得下葬那日,下着雨,冰冷的雨水打在湿漉漉的脸上,竟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大皇妃抱着孩子走在前头,全程一句话都没有说,眼神呆滞的看着前方,整个队伍无一人说话,似乎都在惋惜这位英年早逝的皇子。 不知什么的,某日御史在早朝上便参奏了二皇子。 倒不是别的,正是薛蟠惹下的祸事,却说薛蟠回家后虽也在家里呆了些日子,可他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安心在家,偏这几日二皇子势头又大,和几个酒肉朋友在茶馆见着一唱小曲的就看上了人家,非得抬回去做妾。 那女子原本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只因家道中落,这才卖艺不卖身,见了薛蟠这样,当即便撞死在大堂之上。 这事看见的人众多,那薛蟠不但不愧疚反而吐了一口唾沫说了声:”晦气!” 便和几个人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这人群中倒有一几位公子颇为看不惯,拉着薛蟠不让他走,只让小二去报官。 岂料那薛蟠一巴掌挥了上去,嚷嚷着说道:“我妹夫是将来的太子,你敢!” 这话一出,周围人都沉默不语的看着他,偏那薛蟠还自以为得意的大笑了两声,便招摇的走了出去。 这事当日便传了出去,都说这二皇子将来是要做太子的。 皇帝听了这话,那御史又是一个老古板,自然把这话说的极重。 圣上这几日正为大皇子之死忧心,偏又听了这话,自是十分气愤,把那二皇子找来狠狠的骂了一通,偏又听说他这几日常常在府里宴请各处官员宾客,当即更是下令他独自在府里思过,不得出门。 那二皇子原本是满心的得意,如今陡然被斥,自然心生不忿,又听了薛蟠那事,更是怨上了宝钗。 只说是被她带累了,宝钗一面小心陪不是,一边心里暗恨,哥哥也实在太不当心了。 却说那宝钗自是回家又狠狠的说了薛蟠一顿,岂料那薛蟠反说宝钗这是拿他撒气,宝钗听了这话自是哭了,薛姨妈在旁自是把薛蟠骂了出去,一面搂着宝钗安慰,一边问道:“你如今也成婚这么久了,这肚子里怎么就一点消息都无!” 宝钗听了这话,也不说话,纸揉着衣角。 那薛姨妈叹了口气,说道:“也罢,总归你还年轻,只是这男人的心,你可得捏在手里。” 宝钗说道:“这我知道,只是哥哥也太糊涂了。” 薛姨妈拉着宝钗的手说道:“你放心,我呆会好好说说他。不过他原本说的也没错,大皇子去了,这二皇子不就是铁定的太子。” “这话可不能说。”宝钗虽阻止薛姨妈说这话,可嘴角确是掩不住的笑容。 却说皇帝发怒之后,当夜身子便有些不好,先是得了风寒,后又有些痰症。断断续续的过了十几天,等终于回复早朝,大家才发现,这圣上精神看着实在不大好。 原本许久不提的立储大事便被提上了议程,虽说二皇子之前被训斥过,可保荐他的人却还是很多。 原本站在大皇子身后的贵族世家要么沉寂要么改投在刘四这边,一时间刘四倒也成了大热人选,那三皇子倒鲜少有人提起。 却说那日朝里不少大臣又保荐二皇子,皇帝看着朝中众人这般模样,只是笑着说道:“老二这人,向来连自家内院都整顿不了,如何等得起储君之位。” 这话一出,满朝哗然,虽说刘二长袖善舞,可从和郡主联姻开始便一直有人嘲笑他惧内,倒如今这府里都没个一男半女的。 自从这话更是传了出去,二皇子听了这话更是在府里砸了一地的碎片,宝钗在一旁看着大气都不敢说,偏那晚府里的香秀生了个男孩,居然有两个头,当即便把接生婆吓的跑了出来,嘴里只喊妖怪,那婴儿也不哭,倒是咯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大半夜的弄的满府的丫头都吓的不敢睡觉。 索性这孩子当晚便死了,埋葬在后山的乱葬岗上。这奇婴之事,更是被府里的人传了出去,一开始只说是生了妖孽,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说成是二皇子做的孽。 这谣言之事,又不能无端端的出去辩白,二皇子呆在自己府里,每日里对下人是非打即骂,当真是一改之前温润形象。 宝钗也是没有办法,虽处置了几个饶舌的,可堵得了嘴却堵不住人心。 那二皇子见他没办法,自是指着她骂道:“我真是瞎了眼了,原以为你是个有本事,如今怎么连这事都处置不好。” 宝钗听了这话,只低着头不说,只吩咐下人把地上的碎片给扫了。 哪里知道这还没过几日,便有人说大皇子不是自杀,是他杀。当即便有狱头出来作证,只说是良心发现。 这事一下子便破溯迷离,弄的人云里雾里,那狱头也硬气,只说是家里老母重病,急需要钱,一时鬼迷心窍便收了那人钱的,做了错事,哪里知道家中老母到底没救过来,如今孤身一人,这才自首。 那指使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二皇子。 皇帝听了这话,当即便让人把二皇子叫了过来,那狱头见了二皇子,还没等别人说话,率先就朝他一拜,说道:“谢二皇子给钱,只是我日日不敢入眠,只有说出来恕罪!” 说完这话,便一头撞在旁边的柱子上,当场鲜血四溅。 这过程实在太过于快而凶猛,二皇子看着周围看他的眼神,立马跪在地上说道:“儿臣冤枉,我不识此人。” 皇帝铁青着脸,说道:“都到这般地步可,还不敢承认,当真是伪君子。” 这话说完,便让人把他押了下去,那二皇子嘴里只喊着冤枉。 这场变故,当真是惊心动魄,在场的都认定这二皇子便是幕后指使之人。 却说那二皇子当夜被关在大牢里,嘴里喊了一夜的冤枉,二皇子母妃更是在皇帝寝宫跪了一夜,哪里知道过了一夜之后,二皇子竟有些神智不清了。 起初只以为有假,哪里晓得他在牢里竟吃了自己的便便。等皇帝重视的时候,他已经不认识人了,倒是一身污垢的跑上前来抱着一个太监就只喊:“妈!妈!” 他母妃在一旁看的晕了过去,皇帝只吩咐人把他看好,又派了几个太医去医治,起初倒是盼着他只是一时的,这时间一久,这疯病不但没好,反而更厉害了,据说常拉着那个伺候他的太监欲行房事,弄的伺候他的人三天两头的更换。 那二皇子的母妃向来是个娇惯了,见了这情景,自是知道没指望了,也不怎么的就看宝钗不顺眼起来,常常派人去把她找来动不动就训斥一番。 自此刘四便成了太子的热门人选,皇帝见他素来稳重,倒也颇为倾心于他。 话说黛玉婚事渐近,虽说历经宋士文来家来人吵闹,又惹了些闲话,可到底是进行下去了。 那处宅院也修整好了,虽说是一个府,可到底是各自有门,互不相干。 那日阳光高照,林府满门宾客云集,好不热闹,今日之后,宋士文便成了林家人了,都说黛玉好福气,竟能招得状元郎入赘。 虽说此刻林府是喜事临门,可朝中却动荡不安,那大皇子的错又被几个人揪了出来,这大皇子和废太子有牵扯之事实在是铭感,虽大皇子去了,可指不定这里面就有不少人搀和在内。 头一个被怀疑的便是刘四,不说别的,先前刘四和大皇子本就一派,如今刘四更是收复了大皇子的大部分人脉势力。 皇帝如今年纪大了,精神又不如从前,对这皇位看的更重。 偏当晚宫里便进了贼人,侍卫找寻了一夜都不见踪影。虽说没丢什么,可是半夜窥探可是皇帝的大忌。 刘四这几日心神颇为不安,先不说发生了这么多事,就那日见宫里守卫增多,又无端被夺了不少事,便知道有大事发生。 平时和自己关系密切的几个禁卫军都被调离了岗位,刘四虽心里焦急彷徨,可面上还是如往常一样。 独自走在街上,刘四看着人来人往,心理愈发烦闷,迎面却见几个黑衣侍卫走了过来,只见他们右手都放在身后,刘四看着不对,回头发现,后面已然被堵死。 那领头一人朝着刘四抱一抱拳说道:“四殿下,皇上请你进宫!” 说着便上前来,刘四一撇身说道:“我进宫便是,不必这般.” 说着便往宫门那边走去,那带头侍卫是皇帝的亲信,向来只听皇帝一人之言,却不知他竟来了。 这进了宫,却不往皇帝平常办公的地方去,偏是拐过竹林,直接去了历代皇帝的祠堂。 刘四心里打着鼓,看样子是出了大事,只不知道是何事。 这一进门,便见着皇帝穿着一身龙袍背对着他,刘四双膝跪下,侍卫头领低头对皇帝说道:”四殿下带到。“ 皇帝挥手让他站在门外。此时祠堂里只剩刘四和皇帝两人,看着满堂的牌位和画像,刘四反而静下心来。 说道:”不知父皇请儿臣过来何事?“ 皇帝听了这话怒斥道:“我向来念你没在你母后身边长大,凡事都提点你。哪里知道你竟如此!” 这话一出,刘四只低头说道:“儿子不知!” 皇帝一甩手里的折子,指着刘四说道:“你倒是会演戏,装的和老大亲密,原来竟是拿他当个棒槌。” 刘四看见那折子上写了不少他这些年做过的一些事,如今看来抵赖也是无用,索性心一横,抬起头就说道:“他虽是大皇子,可我也是皇子,凭什么我做的功劳都给他得了,坏事都我担着。” 皇帝见刘四这般说道:“这里面的事我都知道,只是你大哥虽有些骄傲,可对你是没有坏心的.” 刘四冷笑一声不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结束倒计时 第七十五章 第七十五章 两人正面对面僵持着,门却被人从外推了开来,只见刘三头戴白云冠,身着翠绿长衫走了进来。 皇帝皱了下眉头,说道:”你怎么进来了,谁准许你来的!” 刘三听了这话,只笑着说道:”老四,你也太不顶事了,怎么长时间了,怎么还不动手!” 这话说完,刘三背后便走来几位手里拿着长剑的黑衣剑客,刘四竟然发现最后一个就是侍卫头领,顿时看向皇帝。 皇帝见此脸色短时煞白,指着刘四说道:”你们是一伙的?” 刘三笑了,手上只拿着一份空白的圣旨说道:”快把遗诏写了,就说是老四密谋害你,恰巧我即时赶到,只是已然晚了,特意传位于我。” 说完便把那遗诏甩到皇帝面前,皇帝抖着手说道:”你敢?” 刘四站在皇帝一侧,面向刘三,并不说话,看了对方人数,都是练家子,想来是无胜算的。 刘三看着刘四这样子,说道:”你也别担心,我会给你个痛快的。” 皇帝这时候冷静下来,盯着刘三问道:”我待你不薄,你何以至此?” 刘三像是等了这话很久,竟抬着头遥遥看向祖宗牌位,说道:”我要做皇帝,我自认我比你们这几个都强。可是父皇从没给过我机会。”说道这里刘三朝着刘四笑了一下,继续说道:”父皇怀疑你,可却独子在这问你,这是给你留脸呢!” 刘四看了一眼皇帝,想着如果真要惩治何必单独在这里,这么一想这么些年对皇帝的怨念倒有些减少,可还没等刘四说什么,刘三倒呲了一声,说道:”你们俩少在这演父子情深,真恶心。” 说完这话,刘三手一挥,手下两人就提剑像刘四和皇帝袭来,刘四身上也没称手的兵器,顺手扯过一旁的帘子便迎了上去。 虽说刘四也练了几年的花架子,可对上这些真刀真枪的没几下便被逼退到角落,只见那人一剑便劈了过来,刘四躲闪不及,脑子里一片空白。 预料中的剑没有劈来,刘四之间眼前闪过一白衣男子,转眼间便和那两人缠斗起来,刘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林北源。 那刘三身后的几个黑衣人见了,立马加入战团,林北源手拿一把长剑,渐渐有些不敌。刘四在一旁看着便欲上前帮忙,却被皇帝一把拉住,刘四想着北源武功虽高,可实际经验欠缺。 岂料,那林北源打着打着便一把甩掉长剑,双手像爪,像鹰般朝他们扑去,转眼地上就躺了四个人,刘三见情况不妙,转身欲逃,被刘四一把拉住。 林北源见了,像皇帝说道:“微臣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皇帝忙扶北源起身,说道:“爱卿立了大功,只不知你怎么知道这事的?” 刘四也对林北源突然出现有些好奇,原本想着私下询问,却不知皇帝亲口问出,当即便有些担心,私自入宫还带有武器这可是大罪。 林北源拿出一条白绸,皇帝接过一看竟然是刘三亲笔写的信。当即便把它扔在地上。 刘三见此,只朝着北源问道:“庄天佑怎么样了?” 北源说道:“你放心,他如今好好的在地窖里。” 刘三仰天长笑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要杀要剐随你们,我只是告诉你们,这一切都是我一人策划,与别人无关。” 皇帝冷哼了一声,说道:“你的事我会慢慢查,旁的人也一个都跑不了。” 刘三大声笑了起来,刘四膝盖顶在他背上,呵道:“还不认错。” 那刘三被撞的咳嗽了几声,哑着嗓子说道:“我没错,难道你没想过当皇帝!” 刘四一皱眉头,反手便把他敲晕了,皇帝看着刘四不语。 林北源走过去扶住皇帝说道:“皇上放心,外边的贼人都已伏诛。” 皇帝听了这话,笑着看了看北源,身子一歪,北源扶住他便往皇帝寝宫过去。 却说皇帝原本身子就不爽,这事又来的突然,当即便病了,那刘三早在牙缝中放了剧毒,只等事败便自杀。 还没等皇帝发落,便传来了他的死讯。 皇帝听了只一口鲜血吐出,当夜便下旨立了刘四为太子,并监国。 刘三也算好汉,等大批的禁卫军去他府里的时候,才知道他的几个儿女早在几个月前就偷偷的被送走了,如今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只是让刘四没想到的却是,那一向有些傻气的庄天佑居然是拌猪吃老虎的家伙,他见了刘四一改平时文弱书生的样子,挺起身子说道:“这事都是我一个人的事,我家里都不知道,再者说我只是受三殿下所托来看住林北源。” 他倒是狡猾,刘三成了,他便是功臣,即使败了,旁人也拿不出证据来。 看样子,目前也只能放他一马。 这刘四当了监国,先是惩治刘三一派,又有整顿了朝中不少投机派、弄的人人都不敢多语,一时间倒是分外的和谐。 且说今日天气渐热,北源在府里紫藤下乘了会凉,又吃了些酸梅汤。却接到宫里的公公前来传旨,说是太子有请。 北源换了一身衣裳,又洗了把脸这才跟着那公公上了马车,直接就去了东宫。 话说这东宫住所也好几十年没住过人了,当今圣上没做过太子,刘四又是他立的头一个太子,这东宫也空了好几十年。 林北源一路走来,奇花异草不绝,各处的亭台楼阁都是宏伟壮丽,倒真是一派富贵景象。 那公公带着北源一路过去,就进了一个内室,北源见屋子通风阴凉,想着不知哪里定是放了冰块。 往里走了几步,那公公指着一处屏风后说道:“太子殿下,请林大人在此如厕。” 北源听了这话,想笑却又憋住不笑,那公公又让宫女给北源上了一杯茶,这才下去。 北源喝了两口茶,见那公公和宫女都走开了,又听得屏风后又谈谈的檀香味。 想着便走了进去,只见一面纱帐拦着,林面只放了一个雕花嵌金的恭桶,林北源看了看,走上前去,便有两宫女过来,一人手里拿着上好的白玉长片,另一宫女拿着一盒子蜜枣。 北源笑着说道:“这如厕的时候吃东西不合适吧!” 那宫女笑了,指着蜜枣说道:“这是用来塞在鼻子里的。” 北源拿起一个看了一下,都是上好的枣子,便问道:“可是重复用的?” 那宫女说道:“林大人说笑了,这东西哪里能重复用,都是用一次便扔了。” 北源听了,深觉奢靡。 正待要说,却见刘四穿着一身白色夏衫走来,见了北源,只让那俩宫女下去。 走上前来,拉着北源说道:“你看这地方可好?” 北源看他意气风发,只说道:“太子殿下的地方自然是好的。” 刘四拉北源在一旁坐下,说:“早说过了,叫我瑾瑜便好。” “我倒是不怕,我只担心时间久了,你就怪我不尊重你了。”北源这话半真半假。 刘四听了这话,只拉着北源的手说:“我是怎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 刘四内里那实在过于富丽的茅房说道:“这个原本是废太子弄出来的,我只是见它好玩,这才请你过来看着玩的。” 北源拍拍刘四的手,说道:“我也就是提醒你下,毕竟你如今还只是太子,皇帝还在呢!” 刘四轻笑道:“谢北源提醒,我定当注意,我今日请你过来是想问你一个事!” 北源做了一个请讲的手势。 刘四说道:“母后想给你指婚。” 北源问道:“是哪家的姑娘?” 刘四原本是试探,岂料北源竟开始询问,当即便有些郁卒,只得说道:“是母后娘家一远房的侄女,听说倒是个懂事的。” 北源见刘四说这话一副不甘不愿的样子,只笑着问道:“伦理我也该娶亲了,皇后说的这姑娘想必是好的。” 北源这话,彻底把刘四惹毛了,站起来就说道:“你还真要娶亲?” 北源斜着头说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为什么不娶亲!” 刘四听了这话,顿时泄了气一般说道:“是这个理,你即同意我便告知母后,等赐婚,你也能风光一下。” 北源站起,双手作揖说道:“北源在这谢过瑾瑜了。” 刘四一脸颓唐,只不说话,过了一会,拍了下桌子说道:“你这个混蛋。”说着便上前揪北源的衣服。 虽说北源武功远高于他,可他那毫无章法的样子实在有些招架不住,两人顿时滚在地上,原本就是夏天,又热,衣裳又薄。等两人发现的时候,早已经衣衫半解,汗流浃背了。 北源一脸红腮铺面,双目含情。刘四看着便有些醉了,当即便亲了上去,北源也不挡他,两人渐渐便有些把持不住。 刘四拉着北源在那屏风后胡亲起来,北源并不推拒,两人天雷勾地火,就此巫山*起来。 等事毕之后,刘四找出两套衣服,分别换了,北源见这衣裳倒合身,想道这刘四对自己也确实不错,便说道:“我姐姐招赘女婿,我林家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刘四听了这话,心里一热,看着北源,只见他双目含情的看着自己,当即一把拉住北源,北源只笑着说道:”有些话放在心理便好,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当即两人似乎是心意相通,自有一股奇妙藏在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了!!! 第76章 番外 一 黛玉摸了摸小儿子的头,看着自己弟弟年过三十仍未娶亲,不由得叹道:“昨天陈府的三太太来串门,说起她家姑娘花了几个月的功夫绣了一副百鸟朝凤图甚是好看,听说颇得太后喜欢。” 北源拿着橘子逗了逗趴在软榻上的小娃娃,捏了捏小娃娃的鼻子道:“陈府家的姑娘自小饱读诗书,如今皇帝多年不近女色,说不定等进了宫能受宠也不一定。” 北源和刘四的关系,黛玉自是知道,只是这话黛玉鲜少说,今儿这遭还是头一次,却不想北源竟是毫不在意。 黛玉让奶妈把孩子抱了去,看着北源穿着一身暗红色金丝长袍,靠在榻上,瞧着便是一风流多情的模样。 北源见黛玉看着自己,扑哧一笑:”姐姐这是怕我受委屈!“ 黛玉素来便是个有主见,且不喜欢固守成规的,可是瞧着北源这些年都一个人,身边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操持,况且虽说黛玉孩子姓林,可还是放心不下一身孤寂的北源,当下便道:“姐姐我知道,可是就怕宫里头那些个花红柳绿的迷了眼,迷了心。” 北源低头不语,这些年刘四虽政务繁忙,两人虽每日都在朝中见面,可却鲜少私自说话,说起来,这几日北源告病在家休息,刘四除了头一天派了一个小太监过来送吃食,其他竟是不闻不问。 被黛玉这么一说,北源面上淡淡的不在意,可这心里却有些怪怪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缠绕了一晚。 一早北源便让人备马,直接进宫去了刘四日常办公的汶莱殿,这地方安静环境又好,内室里放着一张软塌,这些年两人没少在这上面玩闹。 刘四还在朝堂上,北源坐下,早有宫人备了茶,退了出去。 这些宫人都是刘四心腹,自是知道北源和刘四的关系,两人消息瞒的这般好也少不了她们的功劳。 北源喝着茶,翻了两页案桌上的奏折,奏折上沾染了两滴水印,想来南边科举舞弊案事关重大,牵扯过广,刘四这些日子定然是睡不踏实。 北源想的不错,这几日又是南边科举舞弊案,北边又有蛮人内讧,实在有些目不暇接。 恰在这时,只听着门口有人声传来。 贤妃也是跟着刘四的老人了,当年刘四还是皇子时便在府里服侍着,后来刘四登基当了皇帝,这些年因着刘四迟迟未立皇后,宫中大小事务都交给贤妃来处理,这时间一久,贤妃便有些那心思。 偏偏皇帝鲜少踏足后宫,贤妃瞅着皇帝还在前朝便想着借机过来看看。 这面上自是说是带着新做的点心过来给皇帝尝尝,可心里却想看看皇帝是不是被什么人给迷了眼。 门口的老太监是汶莱殿的大总管,又是皇帝心腹,自是不会让贤妃进屋,偏偏那贤妃不知趣,站在门口一步不退的说道:”皇上公务繁忙,本宫特意过来看看皇上这边一应吃穿用度。“ 那老太监眼皮子都不抬,声音不阴不阳的说道:”娘娘费心了,皇上早就吩咐过,汶莱殿不需后宫等人过来,娘娘请回吧!“ 这不软不硬的话可把贤妃气着了,这贤妃本就是小户官宦家出生,也就是刘四见她还算乖巧,这才提点了她,却不想这几年她竟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越发蠢钝起来,见着老太监不许,竟指着老太监道:”等我回了皇上,有你好看!“说着便带着宫女走了。 老太监照旧是那不阴不阳的语调:”娘娘慢走不送!“ 北源在屋里听着这一幕,嘴角扯了扯,竟觉的好没意思。 两人虽早就心意相通,可素来都觉得不能把这关系放在明面上,因此知道这事的少之又少,可如今北源竟后悔起来。 刘四从朝堂下来便从身边小太监口中得知北源来了,当下便一扫眼中疲倦,想着两人几日未见也不知他如何了。 岂料一路走来,还没到汶莱殿便见着站在路边等着自己的贤妃,那贤妃一身桃粉色的衣裙,头上带着一对蜂鸟步摇。 这贤妃长相娇柔,这幅打扮平添了一丝华贵抚媚,只是贤妃年纪大了,保养的再好,那眉眼处的细纹却是遮不住。 偏偏也没人敢提醒一句,就任由贤妃穿着这一身桃粉色的一群在这外招摇,徒增笑料。 贤妃被老太监几句话挤兑走,心有不甘,便想着在这等皇上,见着皇上过来,便笑盈盈的服了服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刘四远远的便见着她穿着这一身桃粉色长裙,此时近距离见了,又见她矫揉造作的挤眉弄眼,当下便道:”你有何事!“ 刘四这话已经是极力压制内心厌恶,却不想那贤妃娇滴滴的故作痴态起来,朝着刘四便道:”臣妾想皇上了!“说完还朝着刘四眨了眨眼睛。 这副模样可把刘四给恶心到了,当下便指着贤妃道:”谁给你的胆子!“ 贤妃当下便惊的跪在了地上,随意窥探圣踪可是死罪,贤妃刚才一心想着展现自己娇柔一面,却没想到这一点,当下便被吓的浑身直冒冷汗。 偏偏刘四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她,贤妃受不住直接晕了过去。 见着她晕过去,刘四直接让太监传旨下去,“贤妃御前失德,不堪教化,贬为嫔位,褫夺协理六宫之权.” 刘四进屋便见着北源躺在内屋的软塌上,几缕日光正好晒在北源衣衫上,看着竟是隐隐有一股子超脱意味。 刘四脱了朝服,直接躺到北源身边,北源见他这般乖觉,一个翻身便把刘四压住,两人唇齿纠缠,多日不见的情绪彻底激发出来,一时间满室皆香。 第77章 番外二 二 陈家姑娘得了太后青眼,还真不是陈家三太太吹牛,这事确有其事。 目前这位姑娘正坐在太后宫中陪着太后说话,那陈家姑娘长相温婉,面容出挑,偏偏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自从前些日子宫宴上出了风头,陈家便乘机打蛇顺棍上,愣是让太后记住了这位蕙质兰心的姑娘。 这不眼下,太后得知一向不得自己喜欢的贤妃被皇帝厌弃了,当下便心生一计。 陈家姑娘坐下下手,稳稳的坐着,虽脸色有些潮红,可这副小女孩娇羞模样还真的讨人喜欢,坐在陈姑娘身边的一位是祖家小女,另一位是皇室旁支女孩。这两位都是太后拉来给陈姑娘做陪衬的,虽说是陪衬,可太后想着倘或一贯不喜女色的皇帝三位都看中的也是好的。 听着皇帝过来请安,太后看了看这三位娇滴滴的姑娘,眉眼间就带了一丝笑,朝着三位姑娘道:“别紧张,就当自己家一般。” 陈姑娘带头点了点头,轻声应了下。 那两位互相看了一眼,眼中满是恭顺,低着头也不知想了什么。 待刘四进屋便见着三位显眼的姑娘,刘四上前给太后请安问好,太后拉着皇帝坐在旁边,陈姑娘等人起身给皇帝行礼。 太后笑呵呵的说道:”年纪大了,幸好有这些孩子常常陪我说说话。“太后瞅着皇帝脸色淡淡的,又拉着那位陈姑娘道:”这位陈姑娘前些日子亲自绣了一副百鸟朝凤,我瞅着甚是精细,皇帝也看看这丫头的绣工。“ 边上早有宫人拿了那副绣品出来,刘四眼睛扫过陈姑娘,又在边上那俩姑娘身上逗留了下,看了看这幅百鸟朝凤,不得不说这绣工确实精湛,只怕连宫里的绣娘都有些不如。 只是刘四这些年没少遇着这事,太后也不是头一次办这事了,只是前两日北源便隐隐有些吃味,刘四又不是没有子嗣,早几年前就对这些把戏厌烦了,如今是连敷衍下都不愿,当下便道:”既然太后喜欢,不如就让陈姑娘去司绣房吧!“ 这话一说,原本浅笑的陈姑娘陡然脸色一变,双眼立马绯红,看着便要落泪,太后更是脸色一沉,当下便道:”皇帝这是怎么了!“ 刘四喝了一口茶,悠悠的说道:”母后,后宫女人那么多,就别再往里头添了。“ 这般直白的话,直接把陈姑娘吓的差点从凳子上滑下来。 太后气的不轻,指着刘四便道:”在妃位的就一个贤妃,前几日还被你贬斥了。余下的几个都是当你府里的老人,要么就是你初登基时封的两个婕妤,偏这两个还是病秧子,整日里喝汤灌药的。今儿个,这陈姑娘我是封定了。“ 刘四起身看着太后,顿了顿说道:”太后本就后宫最大,封个妃子无需经过我同意,太后愿意便是。“说完便拂袖走了。 陈姑娘怯怯的站在原地,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太后看着这三人,眉头皱的紧紧的,想着今日这事断然不能就这么算了,当下便要下懿旨。 岂料,那祖家小女和宗室女子两人猛的跪在地上,说什么家中父母年纪渐长,还想在家伺候等等。太后瞧着这两人,不免笑了,说道:”即然你们不愿,那便算了。“随即看着陈姑娘道:”你呢?“ 那陈姑娘也是个饱读诗书的,偏偏自己亲娘是个势力眼力浅,自从陈姑娘被太后看中,便动不动就在外吹嘘如何如何,如今京城不少氏族都等着看她笑话。 倘或陈姑娘此时灰溜溜回家,岂不成了笑柄。当下陈姑娘便上前一步跪在太后跟前道:”民女一切听从太后。“ 太后见此,当下便扶起陈姑娘,颇为欣慰的说道:”乖孩子!“ 没几日,这位陈家姑娘便被封为美人,虽然品级不高,可一应吃穿用度可都不低,更是有太后照拂,这位陈美人那可是赚足了后宫众人的眼珠子。 只是皇帝如今鲜少踏足后宫,连续两个月都歇在汶莱殿,这位陈美人面上是赫赫扬扬,可心里难免焦急了起来,毕竟太后喜欢没皇帝喜欢重要。 这又过了些许日子,这位陈美人听从了太后的吩咐,这天才刚刚黑便拎着一食盒来了汶莱殿。 自然是被拦了下来,那陈美人有备而来,当下便拿出太后的玉牌,说是奉了太后的旨意来给皇帝送汤。“ 门口侍卫不敢拦,可也不轻易把她放进去,只派人进去通知。 说来也是不巧,北源此时正衣衫半露的躺在刘四怀里,听着门外的太监说话,刘四当下便让太监把那陈美人给打发走。 却不想北源听说是陈美人当下便眉眼一挑,瞅着刘四便道:”陈府三房出的那位姑娘长的不错,皇帝难道不见见。“ 刘四闻着北源身上传来的体香,本就浑身舒坦,听了这话,不免惊觉起来,看着北源神色不似作伪,便问道:”你难道见过?“ 北源笑嘻嘻的说道:”去年在家里见过,挺我姐姐说是来串门误入了我书房。“ 刘四听了这话,哪里不明白这道理,北源在外人看来就是皇帝心腹,又是年轻才俊,这些年不少媒婆上门说媒。却不想这位陈美人竟然也打过北源的心思,当下便心思一动,朝着外面道:”让她一个人进来。“ 那陈美人在门口站了许久,本以为没甚机会,却不想皇帝传召自己进屋,当下一路跟着太监进了屋。 那太监见她进屋,便关了门站在外头。 陈美人进屋,见着屋里没人,正纳罕便听着屏风后有人说话,”进来吧!“ 陈美人当下一喜,本也是个心思通透的人,自是知道里面定然是皇帝安寝的地方,当下便把罩在外面的衣裳脱了,里面穿着一件透明的侠影纱裙,在烛光下愣是若隐若现,透着一股子*挑逗。 这衣裳是那陈三太太特意找了来给自己女儿的,太后也是默许了的。陈姑娘一开始不愿,可为了将来也是下了狠心的。 当下捋了捋头发便端着那碗汤进了里屋,这陈美人低着头进屋,朝着软塌方向道:”臣妾给皇上送汤来了。“ “哈哈!“一阵笑声响起,陈美人听着声音不对,抬起头来这才见着软榻上竟然躺了两个男人,一个是皇帝另一个竟然是林北源林大人。 陈美人当下便身子一晃,失手把汤掉在地上,顿时那浓稠的汤便把地毯给糊了一团。 刘四瞧着她穿着这衣裳,当下便冷哼了一句:”丢人现眼!“ 陈美人跪在地上,哭丧着脸道:”臣妾有错,臣妾有错!“ 刘四本不想治她罪,不过是想着让她明白一些道理,最好和那两位生病的婕妤一样好好的安分守己。 “听说陈美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如给皇上助助兴。“林北源躺在榻上,笑嘻嘻的看着陈美人,那样子活脱脱一个不经世事的祸国妖女。 这语气语调把刘四逗笑了,偏偏那陈美人跪在地上不起来,便朝着她道:”怎么,难道北源的话你没听见么!“ 陈美人完全被惊住了,过了会才起身,坐到屋里的琴架前,抖抖索索的弹了一首”凤求凰“。 这曲子弹的大失水准,陈美人弹完也知不好,连告罪都忘了,就呆呆的坐在琴架前发愣。 北源见她这般,也没了耍弄她的心思,一面摸着刘四腰部,一面朝着她道:“在外屋呆着,好好想清楚明日见了太后该说什么。” 北源说完,便一个俯身把刘四压在身下。 陈美人呆愣着还不走,刘四被北源弄的浑身舒坦,一抬眼见着她还在屋内,吼道:“还不快滚。” 陈美人当下好似梦中惊醒,慌不择路的小跑着绕过屏风去了外屋,这陈美人裹着衣裳在外屋椅子上呆了一夜,上半夜听这里屋激烈的各种声音,下半夜昏昏沉沉的做了好几个梦。待梦醒后,便被老太监派人撵了出去。 见了太后自是什么都不敢多说,太后又见她深色疲倦,眼下青黑,只以为是折腾了一夜,又赏赐了不少补品给她,只说是让她好好休息。 自此这位陈美人便常常入住汶莱殿,每次从汶莱殿出来都是顶着大大的黑眼圈,不知道只以为是深得帝宠,平日里还得给那些年纪大的妃子挤兑。 太后又时不时的关注她的肚子,没半年,这位陈美人便病了,这一病便病了许多年。 话说,北源瞅着这陈美人病了,想着以后没个人让自己逗趣,不免觉得无聊,偏偏刘四还特地给那陈美人指了个太医,说是陈美人身子瘦弱,不将养个三五年不会好。 刘四早在皇子时便有一皇子,这些年也进学了,时不时的来汶莱殿请安。几次遇着北源还颇为恭敬,这位皇子生母死的早,刘四还未登基便早早去了,也正因为如此,刘四对他颇为上心。 只是几次见着北源和他玩的高兴,便有些觉得亏欠北源,于是便提议让北源教他武功。 北源正觉得朝堂稳定后,闲的无聊,便把被这事应了下来。 且说住在林府的黛玉,见着北源和皇帝关系越发稳定,也渐渐的歇了别的心思,没多久兄妹俩商议了便把黛玉幼子过继给北源,自此北源在宫里教导皇子武功,在家里又时不时的逗逗儿子,这日子过的也算是其乐融融。 第78章 番外三 三 北源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赵王府自己的屋里。 屋里的白虎皮毯子,挂在墙上的弓箭,桌子上的字帖无一不是在说,完颜康回来了。 北源发现他一觉醒来回到了上辈子九岁那年,这时候他还是金国小王爷完颜康。 完颜康看着屋子里这熟悉的一切,一时间心中不知该悲还是该喜。没一会,包惜弱进了屋见了杨康又是泪眼婆娑的说道:“康儿,今日有一位全真教的师傅来教你武功,你可要好好尊敬他,听他话。” 听着这话,北源知道今日是丘处机头一次来教自己武功的时候。 以前北源不知道全真教的这位嫉恶如仇的丘处机如何会来教自己,后来才知竟然是为了一个赌约,而且更加让人难以接受的是,丘处机不告诉自己身世也是因为一个赌约,想到这里北源不由的笑道:“母妃放心,孩儿记住了,定会好好的尊敬丘道长。” 包惜弱听了这话,又想起杨铁心,哽咽着说道:“康儿好好的,为娘就安心了。” 上辈子的北源每次见到包惜弱这般,只以为是天性如此,后来才知道原来是为了杨铁心,如今见着不由得心中一片膈应,只是毕竟是含辛茹苦把自己养大的亲娘,北源纵使怨念也不得不宽慰几句。 眼看着时间不早,完颜洪烈走进来扶着包惜弱道:“康儿不过是在王府学艺,惜弱大可不必太过担心。”说着完颜洪烈看向北源,带笑说道:“那全真教的丘处机虽是你师傅,可康儿要记住,你是赵王府的小王爷。” “康儿记住了。”北源抱拳道。 看着完颜洪烈朝自己使眼色,北源朝包惜弱道:“孩儿去练武场了。” 说着便走了出去。 北源走了两步,脚步缓了下来,只听见完颜洪烈正在屋里细声安慰包惜弱,听到几句浓情蜜意的话,北源不由得嘴角一歪,想着这完颜洪烈一片痴情,最后还是抵不过自己亲父杨铁心,这三人的情感纠葛即使是活了两辈子的北源都说不清。 换了一身行头,北源到了练武场,丘处机早就在了,此时正坐在场边的石凳子上,瞅着一身华服的杨康走过来,鼻子冷哼了下,踢了一块小石子朝着完颜康袭去。 完颜康下意识的躲开,看着丘处机道:“丘道长有礼了!” 丘处机一听这个丘道长,当下便怒喝道:“我是你师傅!” 完颜康叫他丘道长本就是估计激他,这丘处机虽武功高,可素来受不得激,要不也不会动不动就和人打赌了。丘处机不喜完颜康以金国小王爷自居,可如今的完颜康不再向上上辈子那般在丘处机面前演戏,反而把小王爷这骄奢模样展现了个十足十。 这幅模样可真是把丘处机给气着了,虽说刚才试探了下发现这孩子资质上乘,反映敏捷,可这孩子的眼神,说话语气那是一点恭敬都无。 丘处机站起身,看着面前的金雕玉琢的完颜康,从他脸上看不到一丝汉人的模样,只从他眼里瞧出慢慢的骄奢淫逸之味,顿时便怒喝道:“当真是不通教化,我是你师傅,你自当尊师重道。”说完便上前要让完颜康行拜师大礼。 完颜康退后半步,脸带讥讽笑道:“不过是我父皇请来叫我武功的,我赵王府教我武功的多的是,你也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这番嘲弄可真是把丘处机气了个半死,脸色涨的通红的,嘴里骂道:“当真是不通教化至极!”说着便抽出一把木剑上前作势要打完颜康。 这把木剑本是丘处机特意带来给完颜康练武的,此时拿出来便成了责罚完颜康的利器。 完颜康见了也不躲闪,料定完颜洪烈定然在一旁看着,果不其然,那木剑刚刚靠近自己,完颜洪烈便笑着出声:“犬子素来娇惯,让丘道长费心了。”说着便一把拉开了完颜康。 见到完颜洪烈出手,丘处机瞪了一眼完颜康,摸着手上的木剑道:“不是说好了不干涉我教导么,怎么躲在一旁窥探。” 完颜洪烈当下呵呵笑了起啦,一脸和蔼的看着完颜康道:“自小这孩子便被宠坏了,难免骄纵了些。”说着便继续道:“康儿,丘道长是全真教弟子,武功高强,还不快叫师傅!” 完颜康当下便道:“父王,府里这么多人教孩儿武功,那全真教我从没听过,别是被那些欺世盗名的给骗了!”说着还略带鄙夷的看了一眼丘处机。 那丘处机性子刚烈,本就因和完颜洪烈打赌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在赵王府叫完颜康,此时见杨铁心独子竟然这般模样,当下脸色铁青,指着完颜康便道:“此子不堪大用。” 这话一出,纵使是情绪不外露的完颜洪烈都兜不住,瞅着丘处机便道:“丘道长,这孩子自小聪颖,根骨极佳,道长这话可是不通。“ “哼!品性顽劣,目中无人。”丘处机说着便朝着场中一站,朝着完颜康喝道:“既然你连尊师重道都不懂,那么我好好教教你。” 完颜康见着丘处机并没有因自己语出恶言而拔腿就走,不由得低头一笑,这丘处机最是个宁顽不灵之人,完颜康不愿再在他面前伪装,索性打算把自己真实一面展开,非得好好的刺激他一番不可。 完颜洪烈见丘处机虽脸色不善,可还是开始教导完颜康,看了两眼这才走开。 因丘处机和完颜洪烈打赌打输,不能告诉完颜康真相,又因和江南七怪打赌要教导完颜康武功这才不得不忍着怒气开始教导。 完颜康虽是小孩身子,可对丘处机当年教导的武功还是熟记在心,此时见着丘处机教自己扎马步等基本功不由得说道:“这些我都会了,你自称来自全真教怎么还教这些我每日都练的。” 这话一出,原本就气恼的丘处机瞪着完颜康,也不管他还是半大孩子,上手便使了一出全真教剑法,这剑法大抵是全真弟子入目几年后才开始学的剑法,此时丘处机使出来一是为了立威二也是为了好好为难为难这个完颜康。 待剑法使完,丘处机瞅着完颜康便道:“看完了,照着全部使出来。” 丘处机在全真教本就武功不俗,方才速度又块,要真是原本的完颜康哪里会,可此时的完颜康笑了笑,便拿起木剑,虽无内息可愣是把这套剑法完完全全的都使了出来。 这才使了一大半,丘处机便脸色大变,指着完颜康道:“这是谁教你的?快说出来,我饶你不死!” 完颜康看着丘处机这样子,装作毫不在意的说道:“没人教我,就你刚才比划了下,我就记住了。” 这话丘处机自然不信,审视的看着完颜康,见他神色淡定,优哉游哉的把那套剑法都比划完了。虽是还有稚嫩,可动作竟都到位不说,还没差错。 这小子要么是武学奇才要么是早就学过,丘处机审视了半刻,便又使出了几手全真教颇为难的沧澜剑,这沧澜剑完颜康当初也没学过,可还是见丘处机使过,确实有些难度。 当下,完颜康眼睛一眨不眨的看了一遍后,又根据记忆力中的剑法想了想。 丘处机见杨康顿住,想着这沧澜剑难度确实高了些,正想着换一个剑法试探,却不想完颜康眉眼一松,一个侧身便把沧澜剑使了个八成。 如果说一开始丘处机是觉得完颜康学过全真教剑法,可这沧澜剑即使是全真教弟子也得是掌门允许才能开始学的。这剑法不可能泄漏出去,更不可能被人偷学。 看着这完颜康,丘处机想着难道他是武学奇才不成。 只是丘处机是个执拗的,他如今虽觉得完颜康是个练武的好苗子,可却也认定他是个贪图富贵,不堪教化之人。 这丘处机教完颜康练武,完颜康虽言语上从不尊重他,可这学武可是学的忒认真,比之以前是花了数倍心思。 本身完颜康就聪颖过人,如今又沉下心思来练武,没两年这武功当真是大进。 却说这日,完颜康独自在小树林呼吸吐纳,只听着不远处有人声传来,听声音似乎是丘处机来了。 前些日子丘处机回了全真教,也不知去干嘛了,如今回来还带着一个拖油瓶,完颜康记得以前丘处机没这么回事。 完颜康起身,见着丘处机身边站着一个十一二岁的男童,样貌端正眉宇间透着一股子完颜康最讨厌的正气,只见他朝着完颜康双手抱拳道:“师弟,我是师傅大弟子尹志平。” 完颜康看向丘处机,这人也是怪,自己这辈子故意不在他面前做戏,还时不时的不鸟他,他怎么把自己的得意大弟子给找了来。 那丘处机见完颜康眼神问询,当下板着脸说道:“你大师兄武功悟性极高,是他这一辈的佼佼者,我特地叫他下山来跟你切磋切磋。”说完便走在一旁。 完颜康听此,不免一笑,这丘处机怕是见着自己悟性高,特地叫了自己得意大弟子过来试试自己。 当下也不怯场,仍旧是拿了一旁的木剑朝着尹志平道:“开始吧!” 说完便直接挥剑刺向尹志平,那尹志平被丘处机喊下山跟门外弟子比试,本以为不过是做做样子,却不想那个完颜康直接就使了杀招,几招下来,便觉得有些汗颜。 虽说完颜康剑法凌烈,又心思缜密,可尹志平逼近自小便在全真教学艺,又深得丘处机真传,大约过了几十招后便慢慢隐有平手模样。 完颜康见此,也不着急,索性便缓了下来,一时间剑法张弛有度,左突右突,声东击西,端的是把那全镇剑法使的由如游龙戏凤。 这尹志平虽练习多年,可到底对敌经验少,况且又被完颜康这一紧一缓的招式给弄的有些慌张,这一个不慎便露出破绽,完颜康哪里会放过,当下便一剑刺了过去,索性完颜康用的是木剑,要不尹志平只怕是头首分离。 丘处机在旁见着,当下便喝道:“比武切磋,点到为止,你何故对你师兄下此杀招。” 完颜康看了一眼丘处机,脸色不变的站到一旁喝了口茶道:“早听说尹师兄是同辈翘楚,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话一出,可把丘处机气的不轻,指着完颜康便要训斥。 只是那尹志平忙劝道:“师弟武功高强,我这个做师兄的愧不敢当,今日败于师弟手下,正好督促我勤加练习。” 丘处机听此,瞧着尹志平对完颜康一脸崇拜,虽心里厌恶完颜康态度可也不得不承认,这完颜康是练武奇才。 可是在和练武奇才却偏偏是个贪慕虚荣的小人,想到这里丘处机又瞪了一眼完颜康,着尹志平先走。 丘处机厌恶完颜康,可是到底他本是汉人,又是杨铁心独子,想着他被完颜洪烈抚养长大,身上的骄奢毛病也不知能不能改。 完颜康见丘处机脸色,便知他在想什么,记得上上辈子这丘处机就试探过自己几次,如今与其让他试探,不如自己讲出口。 丘处机正要开口,便听着完颜康眼色不善的说道:“你是想跟我说,完颜洪烈不是我亲爹还是想说我是汉人。” 听着这惊天大秘密就这样被完颜康轻飘飘的说出口,丘处机内心惊惧万分,瞅着四周无人便问道:“你怎么知道?”这话刚问出,便又说道:“定是你母亲告诉你的。” 完颜康听完,呲笑道:“我娘整日里呆在小木屋,哪里顾着我。” “那你是如何得知?”丘处机没想到自己守了两年的秘密就这般被完颜康说出口。 完颜康见丘处机这样子,当下便把埋了两辈子的话都说出了口:”你即然知道我是杨家后人为何不跟我明说,你看不上我贪图富贵认贼作父,可你身为知情人却一句话都不跟我说说,难道等着我成人后再训斥我不忠不孝么!“ 被完颜康这番话骂出,丘处机一时语塞,嘟囔着说道:“我和人有约定……” 这话刚出口便被完颜康打断,指着丘处机道:“放屁!我的身世还比不上你和别人打的赌不成!” 第79章 番外四 四 一阵风吹过,落叶在地上打着旋儿。 丘处机铁青的脸色微微变红,转而指着完颜康道:“你这贪图富贵的畜生,即然早就知道自己是汉人,那你为何不早早离了这赵王府。” 完颜康听着丘处机指着自己唾骂,不怒反笑,脸上带着三分笑意,七分冷淡,看着丘处机微微道:“我不过是一十二岁的孩子,我离了赵王府如何活下去,再者说难道是我想住在赵王府的么?” 丘处机一时间有些哑然,这些问题他还真的没想过,当下看着完颜康,只见他面如冠玉,气宇轩昂,虽还有些稚气,可眉宇间透着一股子与少年不该有的老成。 只是丘处机是个固执的,即便内心深处对完颜康有两分怜惜,可还是觉得完颜康错在己身,当下便要呵斥,却不想从树后传来一阵哭声。 “何人躲在那里!”丘处机朝着树后问道。 听这声音完颜康便知道是自己亲母包惜弱,果不其然,包惜弱脸色灰败的从树后走了过来,瞧着完颜康便哽咽道:“康儿是怎么知道的。” 完颜康看着自己母亲这般,这心里一时间不知滋味,又有些后悔,包惜弱本就是一柔弱女子,这些年心思重,如今得知完颜康早就一清二楚,当下早就支持不住,拉着完颜康的手便一个劲的问。 丘处机在旁看着,忍不住说了声:“让他好好说。” 包惜弱这才看向一旁的丘处机,低声道:“丘道长,康儿还小,对他别太苛责了。” 丘处机冷哼一声,看着完颜康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紧接着丘处机便朝着包惜弱道:“早先完颜洪烈和我打赌,说是不让他知道,可如今竟然他早就知道自己身世,这赌便不成了。” 包惜弱红着眼睛,恍若未闻,只呆呆的看着完颜康,可又不像在看完颜康。北源如今知道自己母亲这又是在想杨铁心了,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看着她道:“孩儿早些时候去母亲小木屋,无意间听到父王和母妃在说话,这才有些明白。“北源看了看丘处机,嘴角冷不住笑了下,继续说道:”母亲也切勿多想,这事早晚孩儿也会知道。“ 包惜弱自从被完颜洪烈接回王府,时常思念杨铁心,虽说在孩子面前顾念些,可有时总免不了思念,完颜洪烈倒也市场劝解两句。这完颜康说是偷听了的,包惜弱倒也并不生疑。 此时丘处机慢慢有些静下心来,想着这孩子年纪尚幼,如今又知晓这里头的事,倘或能就此幡然悔悟,倒也是一桩美事。不由得抬头看去,只见包惜弱泪水涟涟,那完颜康还在旁抚慰母亲。 当下,丘处机便上前道:”你亲父乃杨家后人杨铁心,你本姓杨。如今你即然知晓了,自然是跟我走。这金人最是残暴嗜杀,倘或他知道你都知道了,怕是会恼羞成怒。“ 包惜弱在旁听了,说道:”王爷他不是那样的人。“说着便要为完颜洪烈辩解几句,却不想丘处机厉声道:”你这妇人,金人侵略我汉人河山,杀我族人,你不知羞耻竟然委身于他,我念及你带着孩子不便,这才隐忍至此,如今这孩子即然知道了,自然是早日离了这赵王府。“ 包惜弱喃喃道:”丘道长,这道理我懂。只是我们本在牛家村住的好好的,那官兵不分青空皂白的就上门,我怀着孩子就此和铁心失散了,要不是王爷,怕是早就没了。“ 丘处机冷哼一声,看向完颜康道:”你爹姓杨,你也姓杨,以后你就叫杨康。你是要跟我回全真教还是留在赵王府?“说完便提了提手中的剑,那神情似乎是只要完颜康不跟他走就能一剑捅了他。 完颜康,或者说如今的杨康,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丘处机,过了半响才慢慢说道:”我要是继续留在赵王府呢!“ 丘处机脸色一变,看着杨康道:”那你就是我这剑下亡魂,与其让你跟着金人为虎作伥不如趁早了结了你。“ 包惜弱忙上前拦在杨康面前,看着丘处机哀求道:”道长,看在我对你有恩的份上饶了康儿。“ 丘处机正要说,却听着杨康冷哼一句:”要不是当初你被我娘救了,哪里会连累我爹娘离散,这一切都因你而起。“ 丘处机向来自认侠义,如今被杨康这一孩童说破当下便涨红了脸,指着杨康道:”你小小年纪怎么这般无礼。且不说我找了你们母子这么多年,这几年我教你武功尽心尽力不说,还忍气吞声在金人这里教你,你言语间对我从不尊崇,我也罢了,只是你怎么是非不分,不知礼不明理。“ 这么多帽子扣下来,不但没把杨康惹恼,反而笑了起来,指着丘处机道:”你是个爱国爱明的大侠,我只是想好好的活下去,自是比不得你,也不想跟你比。“ 听着杨康这般说,丘处机瞪着杨康道:”你这意思……“ 杨康眉眼间陡然一遍,指着包惜弱道:”我娘思念我亲父,我自是会带她去找他,丘道长要是心理亏欠,不如把《同归剑》剑谱送于我。” “痴心妄想!”丘处机一边说着一边拔出了剑,朝着杨康便劈了过来。 杨康侧身躲过,嘴里继续道:“你不是自诩是我师傅么,叫我的那些武功我一看就会实在没意思,不如把这《同归剑》给我,那你才算是我真正的师傅。” 丘处机自是知道杨康资质聪颖,只是丘处机这人认死理,他收徒并不看资质,而是看一颗忠君爱国之心。 第80章 番外五 五 杨康自小长在完颜洪烈身边,丘处机自是憎恨万分,此时又见杨康恬不知耻的索要全真教剑谱,当下便要下狠手。 哪知刚要动手便听着远处完颜洪烈大声呼道:“道长息怒!”这话刚说完,便稳稳站在了包惜弱身后,扶着包惜弱坐下,朝着丘处机抱拳道:“道长,有话好说!” 丘处机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完颜洪烈,两人早有默契,只要是丘处机教导杨康,便不能派人在旁看着,这完颜洪烈这般赶来想来是得了风声。 完颜洪烈来的匆忙,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杨康,朝着丘处机道:“本王听说王妃来看康儿,这才想着来看看,望丘道长切勿见怪。” 丘处机嗤笑一声,瞪着杨康道:“你把你的身世讲一遍。” 这话刚出,完颜洪烈脸色巨变,身形隐隐有些站不住,看着杨康便道:“康儿,丘道长跟你说了什么。” “我可没说什么,都是他听到你们俩讲话知道的。”丘处机不削的看了看完颜洪烈。 包惜弱在旁点了点头,说道:“王爷,康儿都知道了。”说着便掩面站在一旁。 杨康看着完颜洪烈,见他眼眶充血,可那眼神却焦灼在包惜弱身上,这样子活脱脱一个深陷情海的痴情男子。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包惜弱一颗心都在杨铁心身上,即使是吃糠咽菜也愿意陪着杨铁心受苦。这道理杨康明白,在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无论干什么都那么欣喜。 此时完颜洪烈满眼都只有包惜弱一人,见她暗自神伤,不免安慰道:“惜弱,康儿知道了又何妨,我待他不会变,待你也不会变。” 杨康走上前去,朝着完颜洪烈重重鞠了一躬,站在包惜弱一侧道:“受王爷多年照顾,康儿感激涕零,就此告别。”说着便上前扶着包惜弱。 包惜弱起身跟着杨康,却不想完颜洪烈厉声道:“惜弱,你什么意思。” 包惜弱看着完颜洪烈道:“王爷,当年我孤儿寡母多亏王爷照看,这才活到现在,如今康儿也大了,又如此懂事,即然康儿提出要走,那便就此告别吧!” 完颜洪烈这些年对包惜弱一片真心,却不想包惜弱如此绝情,当下心中大骇,只是完颜洪烈本就是心志坚硬之人,哪里会被放包惜弱就这般离去,当下便道:“康儿不过是一孩童,他纵使聪颖,这世道兵荒马乱,你俩如何立足,再者说康儿在王府由我教导,饱读诗书,更是勤练武艺,这难道不是对康儿好?” 丘处机见着杨康看向自己,心中冷哼一声,想着这杨康倒也有两分骨气,当下便道:“完颜洪烈,你和我打赌,我自从输了,这些年除了教他武艺,便没跟他说过身世,如今你自己失言被他知晓,他虽年纪小,可也早有考量可,即然他要离了你这赵王府,你为何不放他离去。” 完颜洪烈看向杨康,缓缓问道:“康儿,难道父王这些年对你不够好么!” 杨康缓缓道:“父王对我很好,只是这好仅仅因为我娘。” 完颜洪烈对杨康喜爱不过是爱屋及乌,只不过这些年相处久了自然有了感情。如今杨康不愿再害人害己,这完颜洪烈的爱足以害死包惜弱。 还没等完颜洪烈出声,杨康拉着包惜弱朝旁边走了两步朝着丘处机道:”还不动手。“ 丘处机一愣,转而把剑朝着完颜洪烈而去,完颜洪烈猝不及防见着剑尖直直冲着自己而来,脑子想着我命休矣,却不想杨康冲了过来,挡下了这一剑。 杨康浑身剧痛,只听着脑海里那一身”康儿。”便晕了过去。 等杨康醒来便发现躺在槐花说下,花瓣一片片落在自己脸上,空中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气味。 躺在旁边的刘四手里拿着书卷,见北源醒来,笑着说道:“你做了什么梦,眉头一直皱的紧紧的。” 北源起身,摸了摸自己中箭的地方,隐隐有些疼,心中有些惊骇,可面上却不显,笑着说道:“梦到上辈子的事了。” 刘四轻笑道:“还说胡话呢!” 北源低头一笑,拉起刘四的手,两人朝着山下走去。